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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白马-第2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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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知道凉州各股势力!”皇甫岑看着夏育,低声道:“最好包括皇甫嵩、董卓、张温,这些朝廷军队!”
  夏育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出力,段公昔日的湟中义从皆可为卒,但具体说起来有些难,我和尹端离西凉多年,已经不参政事,如果仲岚真相清楚,那就一定要问一问这个人。”
  “谁?”
  “阎忠?”
  未等夏育和尹端回答,贾诩转回头,看着三人,轻声的发出一丝疑问道。
  ……
  “阿嚏!”刚刚走出房门,打算遛个弯的阎忠狠狠地打了个喷嚏,随即慵懒抻开双臂,一脸懒散的呢喃道:“奶奶的,哪个孙子在背后编排着我?”其样貌风范,一点都没有名士的范儿。
  悠闲的脚步声响起,皇甫嵩从外走来,手指阎忠,道:“就没有点正经样子。”
  “正经?”阎忠笑了笑,道:“这个词不适合用在我的身上。”
  皇甫嵩苦笑两声,意味深长道:“枉我安定皇甫氏一心入士,却不及你这个大名士看得开!”
  阎忠摇摇头,道:“那是前度辽将军之意,又与你何干。更何况,你安定皇甫氏,一再西北,一再东北,皆握重权,位比三公,又何必妄自菲薄。”阎忠偷眼瞧着错过自己身位的皇甫嵩,他很明了皇甫嵩心中所想,但是他又不能明说,毕竟皇甫嵩几次婉拒过自己。当然,阎忠也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皇甫嵩是绝不会来到自己的跨院,如不出意外,应该是关于皇甫岑的消息。
  但是皇甫嵩迟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双手背负于后,赏着眼前的冬菊。
  “是关于皇甫岑?”
  阎忠问道。
  “嗯。”
  皇甫嵩点点头,回应道:“他被放了!”
  “那义真该高兴,不是吗?”
  阎忠随即摊开双手,笑了笑道。
  “是吗?”皇甫嵩问了句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的答案,说实在的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该高兴皇甫岑被释放。随即喃喃自语地问道:“我倒是想知道,天子如今是怎么想的?”
  问话间,阎忠耸了耸肩,皇甫嵩之忧,他很清楚。即便没有皇甫岑,皇甫嵩本身就被天子忌惮着,皇甫嵩一人已经功高震主,在皇甫嵩接连平定南阳、冀州蛾贼之乱时,就已经注定皇甫嵩要被天子猜忌。如果不是这样,自己当时也不会去劝说皇甫嵩自立。而即便眼下,天子刘宏因为羌氐之乱,无法暂动皇甫嵩,也时时刻刻用着张温、董卓等人限制西凉羌乱。如果不是张温、董卓屡次不胜,恐怕皇甫嵩早就如同年前的皇甫岑一般下狱。
  “现在义真还需要考虑天子怎么想的吗?”
  阎忠笑笑,整个北疆都掌控在安定皇甫氏的手中,除却皇甫嵩、便是皇甫岑。
  说天子刘宏忌惮,现在还用得着忌惮吗?
  “难道不用吗?”皇甫嵩惊异的望向阎忠。不知不觉中,他皇甫嵩拥兵自重竟然让身边所有人认为理所当然。看着阎忠坚定不移的目光,皇甫嵩低了低头,回应道:“我倒不希望如此!”
  “避是最好的办法吗?”
  阎忠向前走了几步,想了想,有停下脚步,回身看着皇甫嵩问道。
  “我希望是。”
  “呵呵。”阎忠苦笑了怂了怂,回应道:“如果逃避是最好的办法,也就不会有皇甫岑的事情了。”望着不回话的皇甫嵩,阎忠再言道:“义真以为你同天子,比之仲岚同天子如何?”
  皇甫岑摇摇头,道:“自是不如。”
  “可仲岚几救天子不依旧落得如此下场?天子能不知道那其实就是一个骗局?而那些士人、宦官、外戚不正是看到了天子对于皇权的忌惮吗?”
  “行了。行了。”皇甫嵩摆摆手,道:“还是先不说这些了,说起皇甫岑,我倒是很有兴趣。”
  “兴趣?什么兴趣?”阎忠恍然大悟道:“你说他辞官不做,服丧一年,不见任何人的传言?”
  听此,皇甫嵩向前一步,摸了摸石头,问道:“你以为凭他的性格会如何?”
  “义真是不信。”
  闻此,皇甫嵩笑了笑,道:“不是不信,而是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阎忠回味了一下,道:“仲岚确实不是这样的人。不过……”想了想,阎忠回味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卢子干身故,他又遭陷害,人是有承受底线的。”
  “真的是这样吗?”
  “不是吗?”
  “是吗?”皇甫嵩近身,拍了拍阎忠的臂膀道:“行了,你就别跟我打哑谜了,他一定会来这里。虽然不知道他为了什么,但是他绝对会来。而且……”说着转头看向阎忠。
  “而且什么?”
  阎忠表情颇为凝重,其实他已经想到了皇甫岑会怎么做。
  “他不会见我,却会见你!”
  “义真想我怎么做?”
  阎忠问道。其实阎忠早就想到了皇甫岑会来,方才左故言他便是为了放松皇甫嵩的警惕,没有想到皇甫嵩早就猜到了这一点,而且还直指自己。为此,阎忠只有无奈的耸耸肩。
  皇甫嵩慢慢转回身,瞧着阎忠,走进,平静地回道:“不管他怎么想的,或者要干什么。我只希望他能回府上看一看婶子。”说完,皇甫嵩毫无停留,转身便走。
  俨然,在皇甫嵩的心中,他已经预料到皇甫岑要来,而且还会去寻找夏育、尹端等人,毕竟夏育带着湟中义从去往洛阳营救皇甫岑,几个人或许早就见过面了。而阎忠一向同尹端、夏育交好,他们知道自己向来不喜结党营私,但是他们也一定会从阎忠口中试探自己的口风。
  皇甫岑这闭门不见客,反而越发坐实了皇甫嵩心中所想。
  而皇甫嵩唯一遗憾的或许便是皇甫鸿带回来的消息,他很清楚,母子之情。而他作为从兄明面上要同皇甫岑保持距离,私下里却是希望皇甫岑回府上看一看。
  这一晃,已然是二十四年未见。
  阎忠望着皇甫嵩离去的身影,嘎了嘎嘴,凭直觉告诉他自己,皇甫嵩这一次绝对没有猜错,皇甫岑一定会来到凉州。幽、并二州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叛乱发生。而且事隔这么多年,一个在外的游子心中再怎么忌恨他的家世,也断然没有理由不见。以往可以说连年的征战没有时间东顾,可是眼下,他皇甫岑绝无理由推脱。而且单凭皇甫岑的嫉恶如仇的秉性,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陷害他的人。而凉州境内便有董卓是皇甫岑的生死对头。
  不过,这都是猜测臆想,至于皇甫岑会不会来,他阎忠只有感觉而不能断定!


第3章 说服阎忠
  次日。
  整个白天皇甫岑都没有任何动作,倒是晚上的时候,尹端和夏育便派人去找阎忠。皇甫岑则同贾诩安静的等待着阎忠的到来。此番,皇甫岑假意为卢植守丧而来西凉,企图掌控朝廷的兵权,安定西凉军。但毕竟同皇甫嵩没有过协商,扶风马氏、朝那皇甫氏都暂时借不上力,暂时间,也只有向本地名士请教。而尹端和夏育毕竟脱离西凉数年,并不能够全部介绍凉州。而阎忠则不同,不仅阎忠在凉州名声响亮,而且又为皇甫嵩幕僚。贾诩又是阎忠所荐,于情于理,皇甫岑都要见一见阎忠其人。
  正史上,阎忠被韩遂、王国挟持,愤恨而死。
  可以间接证明,阎忠同韩遂、王国等人有一定的交情。
  有阎忠指点,皇甫岑相信借助夏育身旁的湟中义从,便能聚拢凉州势力,进而断却董卓西归之路!
  倘若时候洛阳发生事变,也好在董卓身后插上一刀。
  不过这一刀,皇甫岑和贾诩都明白,大汉建国四百年都没能扫清整个凉州羌氐之乱,单凭自己单枪匹马,带着几个心腹就想安定西凉,似乎有些痴心妄想。
  难怪,昨日谈及此事,尹端和夏育都惊讶不已。
  时间流转,门外脚步声响起。
  皇甫岑同贾诩相视一眼,最后贾诩抢先一步,推开房门迎了出去。
  “文和,别来无恙啊!”
  声音虽不雄厚,还略带沙哑慵懒,但听在人们耳中,却是舒适无比。
  “阎兄。”
  贾诩同阎忠年纪相差十几岁,两人倒是平辈论交。
  听着声音,皇甫岑知道阎忠到了,驱步近前,朝着迎面而来的阎忠深施一礼,彬彬有礼道:“先生大名,仲岚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常人。”
  随着皇甫岑话罢,阎忠笑着看向皇甫岑,上下打量了好久,才道:“你皇甫仲岚的名声,老朽才是如雷贯耳。哈哈。义真说仲岚回来凉州,起初,某还不信,今日得见仲岚,却不得不佩服义真的神机妙算。”
  “呃。”初闻此言,皇甫岑一怔。
  在后尹端见皇甫岑尴尬,手一让道:“阎兄里头说话!”
  “是啊,屋内再聊。”
  说着夏育把阎忠等人让进屋内。
  众人刚刚落座,皇甫岑便忍不住地问道:“从兄知岑来此?”
  阎忠一笑,接过贾诩递过来的茶盏,轻品一口,回应道:“不仅知晓,而且还猜测仲岚会找阎某,却不想,你们兄弟二人倒是心有灵犀。”说话间,阎忠用眼偷瞄了一下皇甫岑。
  皇甫岑手停滞空中。
  倒是尹端瞧见皇甫岑表情古怪,轻痰嗖一声,提醒皇甫岑。
  皇甫岑才恍然大悟道:“既如此,从兄可有交代?”
  “呃。”阎忠开口便想说出昨日皇甫嵩所托,却觉得不妥,嘎了嘎嘴,摇头,岔开话题道:“阎某之前,本有机会得见仲岚,却都错过了,可以说有缘无分,不知今日仲岚托尹端、夏育找某何事?”
  皇甫岑犹豫的望了望贾诩。
  贾诩同阎忠有旧,有些事情由贾诩出面好些。
  贾诩未开口,阎忠却道:“仲岚就算是不说,我也猜到几分。”
  “哦?”皇甫岑对这个名声很大,一直做客与皇甫嵩门下的阎忠很感兴趣。虽然史料记载不多,只出现在几处记载之中,一次是劝诫皇甫嵩拥兵自重,代汉自立,一次是品评贾诩,说贾诩又陈平、张良之谋,一次是韩遂、王国推举阎忠为主,反汉,但阎忠却愤恨而死。三点,可以看得出,阎忠其实也是贾诩一类的人物,不仅有识人之明,更是能透彻的分析各股势力的成败。他不屑与韩遂、王国为伍,却可以劝诫武夫皇甫嵩当政。从某些方面来讲,阎忠本身带有武人一系的政治色彩。正是因为这诸多猜想,皇甫岑才会相约阎忠。
  尹端同夏育互视一眼,彼此心中留了神。
  而贾诩则依旧那副毫无表情的样子。
  “敢问,仲岚欲凭什么而来?”
  阎忠凝望皇甫岑。
  皇甫岑却未直接回答,回头看着阎忠,反问道:“那依先生看来,汉祚几许?”
  阎忠笑而不答,却不停的摇着头。
  皇甫岑却起身道:“在岑看来,汉祚尚可延续!”
  “哦,仲岚倒是说说看?”
  阎忠略有一丝失望的瞧着皇甫岑,在他心中,汉祚已经到了尽头,而皇甫岑却言汉祚有续,这般猜测,颇让阎忠对皇甫岑看低一眼。
  不过皇甫岑却似乎并不在意阎忠这等眼神,笑了笑,似乎明白阎忠心中所想,回应道:“虽然自先帝以来,数十年间,宦官、士人争斗不休,导致中枢糜烂。但大汉依旧强盛不衰,因为什么?”说完,回头看着阎忠。
  阎忠却了无兴致的瞧着皇甫岑。
  皇甫岑浑然不理,继续道:“大汉如此几百年,现有卫青、霍去病,后有马援、班超、陈汤、窦固、窦宪,加上已逝的‘凉州三明’,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不仅让我大汉四百年基业扬名于外,更是让我大汉精神屹立不倒。”说至此处,皇甫岑的双目之中有着经久未见的向往,那是大漠如烟,汉风所向,群雄拜服的场面。自秦汉以来,直至明清交际,也只有大汉王朝持续的时间最长,也最为后人津津乐道。汉风唐韵,让多少华夏子女为之自豪。且不论大唐强盛的国体是以谁为主,单论狭隘的民族主义,也只有大汉最为正统。在汉,没有击败不了的对手,悉数历朝历代,也只有大汉以强亡国。大汉本身存在的价值已经不仅仅是“刘汉”一姓氏的优越性,而是整个民风驱使,在汉没有文弱书生,只有游侠义士。这个民族崇尚扩张,从不怕外敌来犯。绝无后世那般隐忍退让。也只在汉,朝鲜和越南是汉人的土地。也只有在汉,班超弃笔从戎,只身平定西域三十六国!
  这一切的一切,只有大汉才有。
  汉亡后,这个民族失去了他们本该有的血性。
  “什么都能够舍弃,但是唯有我们身上的血性和骨气不能断!”皇甫岑骤然回头凝望阎忠,轻声重复道:“‘刘汉’可以亡,但我大汉的精神不能亡,不论什么权力争斗,不论勾心斗角,我皇甫岑要的是延续这大汉精神!”
  一番本应该是豪气云干的话让皇甫岑说的平淡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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