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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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郑玄赔笑。
“对了,这些住所都是仲岚专门弄的?”天子刘宏问道。
“嗯。”郑玄解释道:“很多都是远道而来的学子,留下来听课,腰中盘缠不足,仲岚见大家窘迫,故从自己的年俸中拿出来的。”
“他一个两千石的官能够吗?”天子刘宏微微皱眉,低语道:“这开坛讲学竟然如此耗费花销,我是不是要拨一点钱财。”
“康成代替仲岚写过陛下。”未等天子刘宏首肯,郑玄已然跪倒谢恩。
难得见郑玄耍一回滑,占了点小便宜,天子刘宏也不便拒绝,点点头冲着身旁记录的史官点头。
皇帝出行,身旁总是要跟着史官,记录着他的一举一动。
两人交谈中,便听到门外一阵慌乱声,甚至还有许多文武百官大声的辱骂。
“出了什么事情?”天子刘宏转身问道,刚有点的好心情都被这些人破坏了。
有个小官员背后不知被谁推了一下,举手道:“禀陛下,前方快马来报,河东太守不肯回城!”
第59章 二奏蛊惑
“陛下,河东太守不肯回。”即刻便有小吏高声说道。
“什么?”天子刘宏一个疏忽从石阶上踩空,身子一个斜栽,差点便摔倒在地,神情错愕的瞪着面前的官员,问道:“你再说一遍。”
“是。是。”那官员心知天子刘宏脾气,从来都不容许他人违逆的皇帝,自己这么一说,恐怕殃及鱼池。但又不敢不说,结巴道:“陛下。那……那……河东太守皇甫岑不肯回城!”说完,连头都不敢抬,脖子似乎都要陷入身体里。
“碰”的一声巨响,天子刘宏刚刚站稳的身子,怒气未消,脚下踹在一旁的桌子上,骂道:“废物,一群废物。连个河东太守都给朕请不回来,要你何用。”说完,作势便要拔腰下佩剑,斩了面前的小吏。
“扑通!”那小吏不敢顶撞,双腿发软跪倒在天子刘宏的面前,怯懦的言语不清。
“陛下,剑下留人。”郑玄心急,听到这消息的他,心中也是突兀的一颤,心知眼前天子不知河东内情,开口进言道:“陛下,河东太守皇甫岑北上闻喜县治水,皆是事出有因啊!”
“嗯?”天子怒火收敛,缓了缓脸色,瞧着冲着自己使眼色的阳安长公主,耐着性子问道:“朕来之前,却是从未听说皇甫岑治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未等郑玄开口,阳球唯恐事露,急忙上前禀告道:“此事却是属下的命令。”
“嗯?”天子刘宏瞧着面前的阳球,不明所以。
天子刘宏没有什么反应,不过,在场的几个人却表情不一,阳安长公主神色忧虑的盯着阳球,太监张让则是恍然大悟瞪向阳球和袁隗。
“陛下,河东护堤经久失修,臣知晓陛下南下,唯恐出现水患,故派人通知河东太守整修一下河东水利。”阳球又言道:“当然,陛下臣也曾司空大人说过此事,司空大人也应允了。可是,没有想到这河东太守竟然此次兴师动众!”言外之意,绝不是他一人注意,也不是他有意刁难。
“哦。”天子刘宏怅然若失的回应了一声。
不过阳安长公主却偷偷给阳翟公主一个眼色,两位公主并不认为这事这么简单。
就连太监张让也不太相信的盯着面前跪倒的阳球。
“陛下,不过臣没有想到,河东太守皇甫岑竟然如此劳民伤财,竟然动员全郡军民去治理水患。并停止了河东多项政务,属下虽有罪责,可是河东太守渎职之错,臣不想包庇。”阳球义正词严,一丝脸红的意思都没有。
郑玄虽然对河东内政所知甚少,也曾听过不少小道消息,说这阳球同皇甫岑不对付,总是想方设法来陷害皇甫岑,曾连发三封信件催促皇甫岑治水,眼下却把这件事情轻描淡写的说过,脸又不红面不赤,还一副义正词严,大义灭亲,心中就怒火越盛,可是他身无官职能同天子刘宏交谈就已经很得天子赏识了,而他又是皇甫岑的师叔,有着数不清的瓜葛,加上他大儒身份自恃清高,一时间百口莫辩,连连摇手,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司徒袁隗生生打断。
瞧见郑玄要开口解释,司徒袁隗暗道不好,急忙上前,抢先开口道:“陛下,臣以为河东太守只为治水,停止郡内各项公务多有不妥,但念其一片忠心,此事却也可不必计较。”
袁隗说完,身旁众人不解的看着袁隗。阳球却有些明了的点点头,这才开始,一保三参的好戏,才能彻底的击垮对手。
郑玄想要说的话,听到袁隗辩解,却也生生咽了回去。
但是,天子刘宏心中却升起一丝对皇甫岑的不满。
“但是……臣以为,河东太守明知陛下亲临河东,他竟然不来接驾,这多有犯上之罪,陛下,臣等恭请陛下治皇甫岑欺君罔上之罪。”一旁立刻便有士人一系的官员帮衬的参奏。
“臣也以为如是。”许训出列附和。他许家在河东的盐利全被皇甫岑收了,自然对皇甫岑心生埋怨,瞧见众人数落着皇甫岑的过失,忍不住落井下石地说道。
“臣等……”
“行了!”天子刘宏挥手,现在的他心境极为不平,本来他是相信皇甫岑的,可是眼下,这河东上下就如同瘫痪了一般,连皇甫岑呢的人影都见不到,让他在百官面前丢面子。他都不知道该怎么下台,处罚不处罚都两难,加上这群惹人厌恶的士人附和不断,他的耳边满是嗡嗡之声。
往常这个时候,十常侍之中定然会有人出来给天子找台阶,可是今天却都无一例外的哑火,没有人开口说话。
阳安长公主瞧着有口难言的郑玄,心知郑玄定然虽然知晓河东诸事,但估计也不清楚具体政务,开口问道:“小吏,你口口声声说见到河东太守皇甫岑不肯回城,本宫想问你,你可曾说是陛下口谕诏令皇甫岑回城的吗?”
“呃。”小吏一怔,回头看了看探马,见他摇头,脸色尴尬地回道:“禀公主。”
“费什么话!”刘宏目光都能放出火来直视面前的人,再次问道:“有还是没有?”
“没有。”那小吏不敢隐瞒,一摇头否定道。
“哼!”闻此,天子刘宏鼻子轻哼一声,满意的一笑,道:“河东太守虽然知道朕来此,却不知道朕的目的,没有口谕,他怎敢耽误司隶校尉治水的命令,我看咱们也别强人所难了,河东太守是个好太守,就让他继续治水吧!”
“可是陛下亲临,哪有本地官员不出面的道理,这河东护堤自然有人治理,河东府下那么多门吏,怎么就单单他皇甫岑腾不出手来!陛下,臣等有本要奏!”
“陛下,臣也要奏。”
“河东太守蛊惑人心,煽动河东全郡百姓治水,有失他太守身份,陛下需要招致河东太守入前,责罪!”
“陛下,臣也以为如是。”
“行了。行了。”天子刘宏不耐的一挥手,吼道:“你们都以为如是,那你们谁去请?”
司隶校尉阳球神色不卑不亢,浑然不惧天子刘宏的怒火,道:“臣等无权,皆是为陛下着想,只要陛下一道圣旨,即便是口谕也能招致河东太守抵回。”
“你。”天子刘宏怒指阳球,气不打一处来。
“陛下。”阳安长公主为缓和气氛,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该要下一道圣旨。”随即冲着天子刘宏点点头,暗示道,只要皇甫岑能来,这一切的污蔑自然消散。
“好!”天子刘宏狠了狠心,令道:“去给河东太守皇甫岑去道圣旨,就说朕在这六艺学堂等着他!”
第60章 君命来迟
天子令下后,河东六艺学堂仅剩的几个学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生怕这旦夕之间,便已经决定了皇甫岑的生死,郑玄悄悄对着身旁的弟子说道:“快去闻喜县,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你师兄,就说陛下大怒,众人参奏,让仲岚快些回来做主。”
“好。”那弟子点头离去。
不过未走多远,便被一个大太监拦住,阴声道:“干什么去啊?”
“去……”那学子年纪尚小,还未成年,面对大太监有些恐惧,怯懦地说道:“去找太守大人。”
“找太守?”那大太监凝眉,脸色阴沉似水,道:“陛下已经派人去了,你还去干嘛?难不成陛下的旨意比不上你的口讯吗?”
“不是。不是。”那学子连忙摇头。
“那就是你们有什么阴谋。”大太监武断地说道。
“公公,小人和大人都是清白的啊!”那学子连忙跪倒哭道。
“哭什么哭,没事,就回去给咱家老实的呆着,你们也不想想,陛下亲临河东,又两传圣谕,你们大人能不回来吗?”那大太监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甲,像是欣赏着什么美丽的景物一般,说道:“回去吧,这事用不着你操心。如果不听,嘿嘿……小心你路上遇见匪徒。”
“是。是。”那学子被吓得连退两步,急忙跑回书院。
人影刚刚消失,又有一个大太监走至近前,挥手斥退一旁的小太监,压低声音问道:“宋公公,有必要这么做吗?”来人正是张让,他瞧见宋典阻拦,心中就是一动,故而问道。
“张公公,你说有没有必要呢?”大太监宋典瞧见来人是张让,嘴角狰狞的一笑道:“张公公,咱家这么做全都是为了咱们十常侍着想啊,你想他皇甫岑在河东一日,咱们在河东的盐利、铁矿、煤矿,等等这些利益都消失不见了,张公公你说,他皇甫岑该不该死?”
“他该死。”张让略有担忧地说道:“可是我始终觉得眼下并不是触动皇甫岑根基的时候。”
“张公公勿忧,我观陛下已经动怒了,既然是他们士人在找皇甫岑茬,我们何不默许,如果有可能咱们在帮衬一把,把他皇甫岑推下深渊。”宋典说道。
“可是我们也不至于要借助这群士人的手,陛下最讨厌士人,你我还不知晓?”
“借刀杀人而已,张公公,他们这群士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你都说陛下信任咱们,又怎么可能轻易让他们上位。”
张让摇摇头,这宋典看的还是不透彻,这是帝王向来喜欢的权衡之术,这些士人屡次打击都不能灭,那是因为他天子刘宏在平衡权利,阳球上台、皇甫岑等人出任各地,就是很有效的证实,如果因为眼前之事便匆匆表露自己的立场,恐怕会暂时失去天子刘宏的支持,开口道:“此事我们还是置身事外的好。”
“置之事外?”宋典怒道:“张公公,你的族兄要是被他皇甫岑无辜擅杀,你会有什么反应,咱家不管他人,这皇甫岑敢杀我族兄,这事就没完。”说完,一甩衣袖也不理会张让转身离去。十常侍向来以张让、赵忠为首,今日宋典同张让说话语气如此生硬,更加表明宋典治皇甫岑死地的想法很深。
……
假山后。
阳安长公主同阳翟公主在假意观瞧着六艺学社的宿舍,见左右无人,两人凑在一起。
“皇姐,你为什么要让皇兄下旨?”阳翟公主摸着一朵小花,掩人耳目地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皇甫岑的脾气,他认准的事情,估计很难回头,而且他倔强的很,在辽东他都敢擅杀上官,就没有把这些士人放在眼里,指不定这些士人又在探报上是什么坏,要是挑拨皇兄同他的关系,他皇甫岑说不定还会擅杀探报。”
“——呦!”阳安长公主打趣地笑道:“皇妹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
“呃。”阳翟公主脸红,说道:“怎么说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总不能看着他被人陷害吧!”
“呵呵。”阳安长公主摇头无奈笑道:“行了,不开玩笑了。”
“皇姐,那你说。”
“我看这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河东本是重镇,皇弟借用皇甫岑这把刀整治河东,他皇甫岑大开杀戒,势必得罪了很多人。眼下皇弟说来此是要给皇甫岑撑腰,其实有没有想过,皇帝一动,这些人就更有理由,现在他们纷纷刁难皇甫岑,把皇甫岑被孤立起来,士人、宦官,看着他都不舒服。他皇甫岑现在已经危矣。”
“皇姐知道,当初还支持皇兄亲临河东。”
“你又不是不知道,皇弟好大喜功,他这个年纪却被便被这些人压制的死气沉沉,不让他看看河东新政,估计他的雄心壮志受挫。最重要的是,陛下这个人秉性好奇,不喜欢别人逼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情。本宫也无能为力。”
“唉!”
见阳翟幽叹,阳安长公主安慰道:“我让陛下下旨,是给皇甫岑机会,只要他回来,咱们帮着说几句好话,这危机自然就过去了。”
“可是他要是不回来呢?”阳翟公主抓住阳安长公主的衣袖问道。
“他要是不回来。”阳安长公主为难的瞧了瞧,最后摇摇头不语。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