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龙夺嫡-第3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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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宣罢。”胤祚也没多想,随口应了一句。
“儿臣叩见皇阿玛。”弘扬急走数步,一头跪倒在地,高声地请安道。
“免了,说罢,什么事?”胤祚看了眼弘扬,淡淡地问了一句。
“是。皇阿玛。”弘扬磕了个头,起了身,从衣袖中取出一份奏折,恭敬地说道:“启禀皇阿玛,儿臣自领旨督办工部事宜,不敢有差,现如今事关民生之技术已经都调齐。共计三百七十三大项,六千四百三十二小项,所有之技术已经归档。相关整理工作已经开始,只是儿臣遇到一个棘手之事:工部官吏有懂技术的却甚少有懂民生的,儿臣深恐误事,特请皇阿玛准许儿臣从八旗商号调些人手帮着整理,儿臣这里有本章在,请皇阿玛明鉴。”
嗯?这么多?靠!太能整了吧?胤祚早就知道工部里头各种成型、即将成型的技术种类众多,可没想到会有如此之多,立时有些愣住了,老半晌才回过了神来。看了弘扬一眼道:“准了。回头朕给你一道旨意,该调什么人。你自己去跟刘长鄂商量着办好了,可有两条:一是保密,朕可不想这些技术随便外传到市面上;二是不得影响了八旗商号与工部的正常运行。嗯,还有件事:朕问你,逸雪那丫头这半个月怎地有事没事就往你府上跑,尔等姐弟究竟瞒着朕折腾些啥妖蛾子?”
弘扬原本正高兴胤祚同意了自个儿的本章,突地听到胤祚问起逸雪格格的事儿,头脑顿时嗡地一晕,险些炸开,可又拿不准胤祚究竟会如何发作,哪敢将实情和盘托出,张了张嘴,可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正自尴尬万分间,慈宁宫总管秦成英急步走进了上书房,低着头道:“启禀圣上,太后请圣上到慈宁宫一行。”
“知道了,朕这便去。”胤祚挥了下手,起了身,看了弘扬一眼,也没再追问,径自往慈宁宫赶去,只是胤祚心里头的疑惑却浓得很,实在不明白乌雅氏找自个儿究竟是为了何事——胤祚一向对乌雅氏极为孝顺,无论再忙,每日早晚地请安都是少不了的,偶尔也会抽出些时间在乌雅氏面前聊聊天,凑个趣话,哄老娘开开心,不过乌雅氏知道胤祚当皇帝很不容易,事务繁杂,甚少主动叫胤祚觐见的,自打胤祚上位这六年多来,乌雅氏派人来请还是第二次,头前一次是为了老十四地事儿,虽说当时胤祚没有直接应承,可到了底儿还是没对老十四下狠手,除了考虑到老十四的才干外,不忍让乌雅氏伤心也算是一个缘由,这会儿老十四、老四都活得很滋润,也都不时地进宫给乌雅氏请安,按理来说该没有什么事儿能惊动到一向心态平和的乌雅氏才对了。
“太后吉祥,儿子给您请安了。”胤祚一进慈宁宫,立刻跪下给乌雅氏请安。
“皇帝起来罢。”乌雅氏素来疼爱胤祚,可没舍得让胤祚多跪,笑呵呵地抬了下手道。
“是,太后。哦,九妹也来了。”胤祚眼见九格格温宪也陪坐在乌雅氏的身边,忙笑着打了个招呼。
“皇帝哥哥真是个大忙人,现如今小妹要见哥哥一次都还得让额娘去请的。”温宪格格跟胤祚素来关系好,压根儿就没怎么将胤祚当皇帝看,笑嘻嘻地打趣了胤祚一句。
呵呵,这死丫头,孩子都进学了还是这副不饶人的德性。胤祚笑了一下道:“九妹尽瞎扯,朕可是给过你令信的,你真要想见朕,谁敢拦你了,说罢,这会儿连太后都搬出来了,又打算让朕帮你干些什么?”温宪格格作了个鬼脸,却没开口,靠在乌雅氏地身上,像个小女孩一般撒着娇。
“皇帝,事情是这样的,哦,逸雪那丫头岁数也不小了,该是指婚的时候了,你当爹的也该帮着张罗一下才是,若是误了逸雪的青春可是不好。”乌雅氏笑了一下说道。
胤祚一听逸雪格格的事儿,顿时满脑门上冒黑线,这又不是胤祚不想嫁女儿,是逸雪自个儿不乐意,总不好用强吧?可这话当着太后的面却是不好开口,没奈何只能陪着笑脸道:“太后教训得是,儿子会留心这事儿地。”
“那就好。”乌雅氏顿了一下道:“按祖训,这指婚的事儿原本也不该额娘来管,这是皇帝该办的,只是逸雪已经快十七了,额娘也有些急了罢,唔,皇帝事儿忙,额娘能理解,不过这事儿拖不得地,额娘就托了九丫头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赶巧九丫头夫婿家族里还真有位不错的人选,唔,上科刚中了二甲进士,人也长得端庄,人品也好,又孝顺,皇帝找个时机看看好了。”
啥?温宪这死丫头当起媒婆来了?唔,也难怪,女人嘛,就两大爱好,不是当妈就是当媒婆,不过一门里头两个额附似乎有些违制,看看再说好了。胤祚心思动得飞快,笑着道:“成,回头儿子见见便是,若是可以,儿子准了便是。”各位赏点月票给逸雪格格当嫁妆成不?
十龙夺嫡_第四百五十二章开局(二)_凤鸣岐山_架空历史
追比是门技术活儿,这其中门道众多,并不是像债主上门讨欠债那么简单,那些有能力从国库里捞钱的可都是神通广大之辈,要想让他们将吃进去的钱财吐出来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儿,那得讲究技巧,还得看准目标,否则定然无法成事儿,当然追比也是件得罪人的事儿,还得讲究策略,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落得当初雍亲王允缜追比不成、狼狈下台,从而导致追比半途而废的结局。
这一切的一切大阿哥弘历心中都有数,自打远卓七年正月十五清欠的诏书明发天下以来,户部虽已经开始着手清欠事宜,可除了发出一大堆的清欠文书之外并没有大肆派人到各地清欠,给人一种雷声大雨声小的感觉,无论是各地官员还是京师权贵们都以为这场清欠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谁也没当成一回事儿,顶多是做些表面工作应付一、二罢了,到远卓七年二月二十三日止,户部所给出的一个月期限已到,清出来的欠款不过只有区区十万元而已,跟三亿多元的国库实际亏空一比简直可以忽略不计,就在众人以为此次追比风头已过之时,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的户部突然爆发了起来——一大批户部郎官带领着众多的帐花子,手持各地官员对户部公文的回执奔赴各地开始了督察清欠情况,与此同时,京中欠款最多的八旗权贵们也被户部衙役“请”到了户部大堂。
凭心而论,如今的八旗权贵们并不缺钱,每年的俸禄、养廉银、八旗商号之红利等等,加起来是个不小的数字,完全可以保证八旗权贵们奢华的生活,但是人性本贪,但凡可以捞钱的地方伸手的人就多。越是有权势地捞得越狠,那帮子八旗都统们虽说如今的权力比不上熙朝了,可在京师这个地面上还是能呼风唤雨的人物,京师里欠款最多的就是那帮子八旗都统们。
“混帐,让四爷出来,叫爷们来作甚,奶奶的,连个座都没有。”
“他妈的,竟敢如此对待有功之臣,大阿哥太过分了。我等要进宫面圣,请皇上为我等主持公道!”
“就是,太不像话了,冲出去!”
一起子八旗都统们被户部衙役强行请到户部大堂之后,除了门口加派了数百名手持步枪的九门提督士兵之外。连着两个时辰里,根本没有人去招呼他们,一帮子八旗都统们等得不耐烦,闹将起来,群情激愤,骂声连天,口中污言秽语层出不穷。跟泼妇骂街也没啥区别,当然骂是骂得很凶,可面对着那些士兵手中黑洞洞的枪口,也没谁敢真儿个地去尝试一下火器的威力。
户部衙门的后堂里,一身白狐皮裘地弘历正笑容满面地陪着雍亲王允缜好整以暇地下着棋,一派的从容淡定,对外头那些发狂咒骂的言语宛若没听见一般。
“大阿哥。差不多了罢。”一局终了,再次输了棋的允缜一推棋盘,淡淡地说了一句。
“嗯。不急,让他们接着闹,等他们不闹了再说好了,四伯还接着下不?”弘历笑呵呵地接过这局棋的彩头——一百元,嘴中毫不在意地说道。
允缜一手屎棋,可偏生还爱下棋,今儿个三个时辰里被弘历收刮得口袋见底了,哪还有胆子继续下,斜了弘历一眼道:“那些爷们都不是好惹地。过了便不好。大阿哥还是出去见见的好。”
“也成,四伯您稍坐。小侄这就去见见那帮子混球好了。”弘历笑了一下,起了身,“刷”地打开了折扇,轻摇着向大堂走去。
弘历领着一群衙役刚一露面,那帮子八旗都统们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叫嚷了起来:
“大阿哥,您这是作甚子,为何如此对待我等,我等要上本参你!”
“就是,太不像话了。”
“圣上会为我等做主的。”
“面圣去,找圣上讲理去。”
弘历脸上的笑容不变,作了个团团掬,笑着道:“诸位叔伯,请稍安勿躁,有事等小侄升了堂再议如何?”话音一落,也不理会那帮子八旗都统们,分开众人径自走到大堂正中的大位上坐定,面色一肃,猛地一拍惊堂木,高声道:“升堂!”一起子衙役立时各就各位,高声呼起了威来,霎那间一股子肃穆的气氛充斥在大堂之上,那起子八旗都统们立时傻了眼,一时间也乱了手脚,静了下来,呆呆地看着坐在大堂上的弘历,闹不明白弘历唱地是哪出戏。
“各位叔伯都是明白人,多的话小侄就不说了,就一句:欠债还钱,天公地道。”弘历眼神锐利如刀般扫了眼那帮子八旗都统,手一挥道:“宣旨!”随侍在弘历身边的贝勒府总管太监胡鸣立刻将手中捧着的圣旨展了开来,高声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库乃是朝廷之根本,断不容小人胡为……特令雍亲王允缜、大阿哥弘历清理亏欠;各有司人等不得有违……钦此!”
“各位叔伯,小侄奉旨办理清欠事宜,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小侄也是奉旨行事,再者,小侄一个多月前便已经跟各位叔伯打过招呼,也算得上仁至义尽了罢,各位叔伯须怪不得小侄放肆了。”弘历突地笑了一下道:“来人,读账册!”
弘历话音刚落,一名衙役手持一叠子账册从后堂转了出来,摊开账本高声读了起来:“正黄旗都统纳宁,欠银八万两,折合六十四万元,其年收入为:朝廷俸禄二万三千元,养廉银十万元,八旗商号之红利四十万元,名下田庄收入为十万元,另有其他收入累计约三十四万元,现有家产总计约六百三十万元,其中在各大银行之存款总计为八十万元。
镶黄旗都统达旭:欠银十三万两,折合一百零四万元,其年收入如下:朝廷俸禄二万三千元,养廉银十万元,八旗商号之红利四十万元,名下田庄收入为二十万元,另有其他收入累计约七十万元,现有家产总计八百四十五万元,其中在各大银行之存款总计为八十六万元。
正白旗都统赫塔:欠银十一万元,折合八十八万元……
待得那名衙役将手中的账册宣读完毕,弘历笑呵呵地道:“诸位叔伯都是有钱人嘛,原也不指望着国库的银子来救急,皇阿玛说过多次了,八旗是我大清的支柱,是我大清江山永固地凭仗,总不能坐视我大清国库空虚罢?各位叔伯家底深厚,就请先将亏欠了国库的钱还上如何?”
一起子八旗都统们没想到自个儿的家底竟然被弘历查得一清二楚,心头不免有些子发虚,大家伙面面相觑,在没搞清弘历下一步棋地当口上,谁也不想多说些什么,各自紧闭着嘴,死盯着笑嘻嘻的弘历不放。
他们不说话,弘历也不急,笑了一下,从衣袖中取出一叠子文稿,摇了一下道:“诸位叔伯,这些回执可都是你们亲手签的罢,上头的公文里头可是记载得很清楚了,一个月内未还清欠款的,就要加收利息了,按文中约定,每拖欠一个月,那利息就是一分,超过三个月不还清欠款者,户部有权强行没收其银行存款及其家财抵扣欠款,再者,皇阿玛有令:户部奉旨清欠,各有司人等不得以任何借口拖延,各位叔伯该怎么办就用不着小侄多说了罢?”
当初户部那份公文送到这帮子八旗都统府上时,户部来人死活坚持一定要把八旗都统们当场签字验收,那会儿大家伙谁都没把清欠当回事儿,根本就没仔细去看那份公文,可看在大阿哥、雍亲王的份上,全都签了字,可不曾想弘历放松了一个月之后,突然叫起了真来,连大家伙的老底都捞了出来,事到如今,一干子八旗都统个个面色铁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当场发作一把,将事情闹大,大家伙的眼都瞅着纳宁了。
正黄旗都统纳宁是国丈,又是八旗都统之首,此时见大家伙眼睛都死盯着自个儿,没奈何,长叹了一口气,站了出来道:“大阿哥,圣上是有清欠的旨意,我等也着实该尊旨办事,不过,既是要清,总不能只清我等吧?朝中欠款比我等多地可是比比皆是,唔,据说江宁织造曹寅所欠银两总计四十万两之巨,比我等众人可是多得多了,就算要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