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阿姨-第3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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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范睢仍是魏王国低级官员时,有一次,他奉派作外交使节须贾的随员,出使齐王国。齐王田法章欣赏他的才能,秘密邀请他出任齐王国的官职,范睢不愿背叛祖国,田法章十分失望,赠送给他黄金五公斤和酒菜一席。范钴绝了黄金,只接受了酒菜。须贾听说后,既妒且怒,一口咬定范睢一定是泄露了什么重要机密,否则齐王国不会对他有如此重酬。回国后报告魏齐,魏齐也怒不可遏,不分青红皂白,立即召集全体官员跟全体宾客,举行盛大宴会,把范睢绑到堂下,教他招供。当范睢的供词不能使魏齐满意时,魏齐认为他坚不吐实,空言狡辩,下令苦刑拷打,范睢的肋骨折断,牙齿脱落,而拷打不止,范睢假装气绝身死,魏齐才命人把他拖到厕所,下令所有的官员跟宾客都向那满身血污的尸体轮流撒尿,用以表示对国王的忠贞和对卖国贼的痛恨。
范睢等到凌辱他的官员群散去之后,他哀求并贿赂狱卒救他,狱卒在奉命把范睢拖出埋葬时,暗暗送他回家疗养。范睢的伤势好不容易复原,逃亡到秦王国,向秦王赢稷提出远交近攻的外交政策,赢稷大喜,任用他当宰相。
不久,须贾出使秦王国,范睢化装成一个乞丐,向须贾求食。须贾对范睢仍然活在人世大为惊愕,但仍怜恤老友的沦落,送给他一件皮袍。当范睢告辞之后,须贾发现了真相,他魂不附体(在那个时代,杀掉一个外国的使节,跟杀掉一只麻雀一样)脱掉衣服鞋袜,赤身露体,光着双足,跪到宰相府门前请罪。范睢也依样画葫芦的召集政府官员和宾客,大摆筵席,告诉匍匐在地的须贾说:“你本来是死定了,你所以不死,不过念你送给我那件皮袍,还有一点故人之情。”
命他回国告诉魏王国的国王,如果不立即把魏齐处斩,即将向魏王国攻击。魏齐在流别人的血表示他的忠贞时,非常慷慨激昂,现在需要流自己的血来维护国家安全,他却卑劣的弃职潜逃。不过逃来逃去,逃到最后,没有一个国家敢为他这么一个蠢人去开罪愤怒的秦王国的宰相,他仍然被迫自杀。不过他的灵魂要比庞涓高贵,他临死时承认他的错误。——魏王国地居中原,物产丰富,教育发达。当时最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思想家,半数以上出生在这里或集中在这里。可是魏王国颟顸的统治阶层,不但不能用他们,反而凌辱迫害,逼使他们投奔敌国。我们不能想象:如果魏王国任用了吴起、公孙鞅、孙膑、范睢、乐毅(他也是魏国人)历史的发展会变成什么样子。
在秦王国新的外交政策下,远东三国因此得到暂时的安定,近东三国却恶运当头。它们只有接受不断地痛击而呼救无门,既没有霸主可以申诉,又没有另一个超级强国可以跟秦王国制衡。其中最悲惨的一次宰割,是使赵王国陷于万劫不复的长平战役。
纪元前二六四年,秦王国攻击韩王国,沿着黄河北岸向东挺进,占领南阳(河南修武以西)两年后(前二六二)又占领野王(河南沁阳)把韩王国跟北方的领土上党郡(山西长子)的联系隔断。上党郡郡长(郡守)冯亭,向赵王国投降。这是把烫手的山芋抛给赵王国,赵王国无法拒绝这个广达二万平方公里的土地的诱惑,仍兴高采烈地接住,一面祈祷老天爷保佑它不是一块烫山芋。
秦王国当然不允许已到口的肥肉被别人挖去,两年后(前二六○年)大将王(齿乞)向上党进攻,等到赵王国大将廉颇率援军到达,上党已经陷落。而秦军仍锐不可当,廉颇节节失利,最后退到长平关(山西高平王报村)构筑营垒,坚守不出。廉颇认为秦军远来,一定不能持久,他将等到秦军撤退时,再行邀击。秦王国看出,如果不除掉这老谋深算的廉颇,就不可能歼灭赵王国的野战兵团。范睢所建立的间谍系统,及时的在赵王国首都邯郸(河北邯郸)向当权人士散布耳语说:“廉颇太老了,已经丧失了锐气,所以屡战屡败。上党失陷对他的打击很大,他自知不是秦王国的对手,已成为一个懦夫,不敢出战,恐伯终有一天在压力下向秦王国投降。秦王国最害怕的是赵王国少壮派将领赵括,只要赵括不出来当统帅,秦王国就铁定的胜利。”
在全国上下一致的要求下,国王赵丹把廉颇免职,任命赵括继任总司令。
赵括是赵王国名将赵奢的儿子,有绝顶的聪明和绝顶的口才,自以为他的军事才能天下无双。赵奢在世时,父子们谈论兵法,老爹往往被儿子批驳的哑口无言。赵括的母亲高兴说:“将门虎子,真是不错。”
但老爹不以为然,他说:“战争是致人于死的大事,他说起来却十分轻松,一旦担任大将,必定失败。”
所以当赵括被任命为总司令后,老母立刻上书给国王赵丹说:“赵括事实上是一个呆子,只会读父亲的书,而不会灵活运用,不是大将之才,请不要派遣。”
赵丹以为老母谦让,老母说:“他父亲当总司令时,所得到的赏赐,全部分给部下。命令发布的当天,就住进军营,跟士兵同甘共苦,不再过问家事。遇到困难,必定征求大家意见,从不敢自以为是。可是赵括刚被任命为总司令就威风凛凛,军营之中,没有人敢对他仰视。赏赐给他的财物,全运回家。他父亲死时曾一再嘱咐,无论如何,不可使赵括指挥大兵团作战。”
赵丹当然不肯因老母一人之言而改变主意,老母请求:“如果一定要用他,万一丧师辱国,但求赦免我们全家。”
赵丹允许。
秦王赢稷得到赵括当总司令的消息,高兴的几乎发狂,他任命各国所最畏惧的大将白起当总司令,原在前方担任总司令的王(齿乞)降为副总司令。唯恐怕白起的威名使赵括恐惧,不敢出战,那就捕捉不到赵王国的主力了,赢稷下令,有敢泄露总司令姓名的,立即斩首。然后动员全国所有的后备兵力,把十五岁以上的男子,全部投入战场。世界上最大的一场会战,秘密布置完成。秦王国所要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胜利,它还要彻底摧毁赵王国的战力。
赵括采取中央突破战术,他厌恶防御,他认为最好的防御就是攻击,要取得胜利,必须发动继续不断的攻击,楔入敌人阵地之后,左右展开,促使它全线崩溃。他就任之后,即撤除防御工事,亲自率领精锐,向秦军最弱的营垒进攻,白起下令退却。赵括突破秦军阵地之后,仍保持猛烈的攻势以扩大战果,白起下令再退,然后派出二万五千人的奇袭部队,切断正在锐进的赵括的退路。于是赵王国的大军被分割为二,赵括和一部分精锐部队被隔在前方,留守的军队仍在长平关阵地。接着白起又切断赵军的粮道,赵军霎时间发生粮食恐慌,而且跟中央政府失去联络。赵括发动数次最猛烈的攻击,希望突出秦军的包围,但秦军坚强抵抗,毫不动摇。赵括那些说起来头头是道,曾使老爹闭口的军事理论,全部失效,他不得不效法廉颇的办法,改攻为守,等待援兵。可是现在的形势改变,兵力既被分开,粮秣又尽,守已不可能,而且又无法把紧急情况报告邯郸。赵括勉强支持了四十六天,士兵们饥饿的发疯,最初是杀掉战马充饥,等到战马杀尽,就互相攻杀,煮食战友的尸体。赵括被迫作最后的冲刺,分兵为四队,轮流突击,但始终突不破秦军钢铁般的防线。到此,赵括束手无策,他亲自挑选敢死队作最后一次突围,结果全军覆没,他自己也死在乱箭之下。赵军还剩有四十万人,全部投降。
惨剧发生在赵军投降之后,白起命这四十万饥饿疲惫、得庆再生的俘虏,进入长平关附近一个名为“杀谷”的深谷之中,把各口两端堵塞。预先埋伏在山顶上的秦军,像暴雨一样的抛下土石,四十万人,全被活活埋葬,只有二百四十人被释放回国,传布这持怖消息。赵王国举国大哭,声震天地,他们的青年这一代,全在这一役牺牲,赵王国从此没落。
长平关战役四年后(前二五六)当秦王国的军队再度攻击韩、赵两国时)穿过洛阳那个可怜而古老的周王国的领土,如入无人之境。周王国最末一位国王姬延,赫然震怒,亲自号召各国恢复早已无人再谈的合纵对抗盟约,组织讨伐秦王国的国际联军。周王国的命脉不绝如缕,既小又穷,连神圣不可侵犯的立国之宝的九鼎,都熔化了卖掉过日子。如今竟去碰撞人人畏惧的侵略大王,真是把头伸到饿虎口中的壮举,比曹阳、宋偃还要荒唐。
姬延好不容易招募了五六千人,又苦无粮饷,只有向地主们跟富商们借贷,约定胜利凯旋之日,用战利品奉还。楚、燕二国倒是派遣了军队赴约的,但发现再没有其他国家军队时,就惊惶地撤退。周王国那五六千人的乌合之众,当然不能单独行动,热闹了一阵之后,只好解散。既没有战利品,债也无法清偿,债权人日夜索债,姬延无法应付,就躲在一个高台之上,不敢跟人见面。但他这种儿戏举动,秦王国听到后大不高兴。派出一支军队到洛阳,把姬延捉住,废为平民。这个立国八百七十九年,被儒家学派赞不绝口的周王朝,在没有一声叹息中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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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王国灭亡的次年(前二五五年)楚王国军队进入曲阜,把鲁国最后一位国君姬雠放逐。六年后(前二四九年)再把他废为平民,鲁国也灭亡。
现在,中国境内,七大强国并立。
三吕不韦·韩非秦王国的王位到了纪元前二四七年,传给了十三岁的少年赢政,由赢政父亲赢异人的老友吕不韦摄政。
吕不韦是赵国人,他是历史上最有政治头脑的资本家之一。赢异人曾在赵王国当过人质,他父亲赢柱是秦王国的太子。赢柱跟当时的任何贵族一样,姬妾很多,赢异人不过其中之一姬妾所生。他的母亲既不受宠爱,因之他也不受重视。在赵王国首都邯郸(河北邯郸)那段时间,穷困潦倒,跟一个流亡的难民差不多。吕不韦看上了他,把他当作奇货,投下大量赌注。又亲自去咸阳,靠谋略和贿赂,说服赢柱最宠爱的华阳夫人——她偏偏没有儿子。在华阳夫人的要求下,赢异人排挤了所有的弟兄,被立为太子的法定继承人。不仅如此,吕不韦还把自己最宠爱的姬妾送给赢异人,这位姬妾一年后生了一个儿子,就是赢政。吕不韦的运气不错,不久,老王赢稷逝世,赢柱继位。赢柱当王只三年就一病而死,赢异人继位。赢异人当王也只有三年,也一病而死,赢政遂坐上宝座。吕不韦这倡彩的政治投资,收到可惊的利润。
东方各国乘秦王国一连串权力转移之际,再度组成一次为时过晚的合纵对抗联盟。纪元前二四一年,楚、赵、魏、韩、卫(齐燕两国拒绝参加,这是远交近攻的结果)推举楚王囗完当纵约长。囗完命宰相黄歇代表,统率五国联军,抵达函谷关外。这是合纵对抗联盟第二次进逼函谷关挑战,距上世纪(前四)第一次进逼挑战,已七十七年。不过这一次比上一次更糟,当秦军大开关门,擂鼓出战时,五国联军魂飞魄散,稍后望见秦军的旌旗,就好像一群老鼠望见了猫的耳朵一样,霎时间惊慌失措,一哄而散。尤其是仍然庞大的楚王国,好像惹下了什么滔天大祸,抛弃了已定都三十八年之久的陈丘(河南淮阳)把首都再迁到更东方,距秦王国更远的寿春(安徽寿县)这是东方诸国最后一次团结,不过这次团结不如不团结,它们的丑态毕露,鼓励秦王国兴起更大的野心,开始认真的考虑早日动手消灭它们。
纪元前二三七年,赢政二十三岁,他不高兴吕不韦专权,把他免职。赢政自己亲政,用法家学派的李斯当宰相。赢政非常喜欢读书,在博览群书中,他发现了《孤愤》、《五蠹》反复诵读,佩服的五体投地,叹息说:“我能见到这本书的作者,跟他交游,虽死无恨。”
李斯告诉他,作者韩非是韩王国的贵族,因为患有口吃的毛病,所以不善干言词辩论,但他的智慧全在他的著作之中。赢政十分兴奋,通知韩王国,邀请韩非到秦王国访问。
纪元前二三三年,韩非到了咸阳,作为国王的贵宾,受到盛大的尊敬与欢迎。然而天下事往往并不都是向正面发展的,庞涓、孙膑的故事,在秦王国重演。李斯为自己的职位起了恐慌,决心杀掉韩非。他向赢政提出警告说:“韩非是韩王国贵族,不是普通平民,绝不可能忠于秦王国。与其用他,冒着被背叛的危险,不如送他回国。但与其送他回国后变法图强,成为大敌,不如杀了他以绝后患。”
专制帝王大多数都是翻脸无情,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