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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自家爷们自家疼-第1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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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老医耐着性子,看向倪达叶,依然和颜悦色的说:“我知道你这些日子都没休息好,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好,我不和你计较,但小叶,你必须认清事实,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该救的我们也救了,就这么虚耗着没有意义,他不会醒来了。”
  倪达叶根本听不进去,烦躁的来回踱着步:“他连植物人都不算,不醒只是因为太难过,所以出现了短暂的自我意识麻痹,总会醒过来的!”
  此时,毒牙子也过来了,很平静的说:“有时候我觉得他死了也挺好的,如果他对他夫人真的那样深情,夫人都不在了,他就算是醒过来,被巨大的悲伤折磨,身体也不会好。”
  鬼老医点点头说:“是啊,都过去这么久了,李诺那小娃儿要是入了土,估计已经都烂成水儿了。”
  毒牙子狠狠的瞪了鬼老医一眼,鬼老医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实在是不好听,倪达叶本来都有些开始认清事实了,突然又爆了,怒目而视的吼:“你怎么知道李诺死了!”
  鬼老医这回是真的无语了,平日里倪达叶是最冷静的,以前一同出去游历的时候,哪怕是有生存希望的人,他觉得救活了会痛苦,都不会插手,就是这样“冷石心肠”的人,没想到也会变的这么不淡定。
  鬼老医将手里的铲子一扔,摇摇头进屋去了,再在这里呆下去,他估计又要忍不住拿针扎倪达叶了。
  毒牙子也要走,倪达叶转身叫住了她:“风七娘对我说的,李诺可能会活过来,是不是真的?”
  毒牙子回头望着倪达叶,轻声说:“小七居然连这个都告诉你。”
  倪达叶认真的望着她说:“是不是真的?”
  毒牙子微垂双眼,再次看向倪达叶的时候沉声开口:“你可听过傀儡术?”
  倪达叶微一愣,摇头:“在现代医学中这是解释不通的,但确实有病患死而不僵的情况出现,后来我们统称为脑死亡。”
  毒牙子转身进屋前对倪达叶说:“你随我来,我带你去看一些东西。”
  毒牙子的药材间里有一个暗门,直通向地下,她拿了一只火把先一步去,倪达叶紧随其后,越走越闷,地窖里有一股很不好闻的**气味,还有浓郁的药味。
  毒牙子将地窖中还存在的三扇门其中一扇打开,进去之后燃了油灯,倪达叶这才进去了,这里全都是藏书,墙壁上堆满了书,合起来差不多三人高。
  毒牙子将桌子上的一只小盒子拿起来交给倪达叶,然后说:“我有三个徒弟,分别精通不同的三门毒学。虽然一开始都师承于我,但如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长。”
  倪达叶想要打开盒子,被毒牙子用手压住了盖子:“你先听我说完再看不迟。”
  倪达叶点了点头,毒牙子坐在了屋子内的一张椅子上,示意倪达叶也坐下来。
  “尔苗擅长制毒养毒,和我很像。风七娘从小就对这些不感兴趣,一心喜欢暗器。我最小的那个弟子叫谷裕儿,天资聪慧,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在我这里学的最多,也最全。”
  毒牙子说着从身边的桌子上拿出一本书。随意翻了几页说:“包括我师父留下来的相术。”
  毒牙子将手里的书放回桌上,认真的看着倪达叶:“起初,我以为她就是喜欢这相术的,也将我师父所有的藏书都交予她,这屋子里的书便是和相术有关的。”
  倪达叶抬头看了看,如果将这些数量都读完了,那也确实是挺惊人的,这些书研究一门相术,那真是已经很精通了。
  毒牙子说到这里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拧着眉头:“我其实不了解她,她对这些诡异术法的喜好和热衷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我本来并不担心。后来察觉了一些事情后,便开始担忧她会走上邪路。”
  “这其中,就包括傀儡术。这种术法来源不详,但我师父有几本存书,我没有看过,并不知道到底讲了什么,谷裕儿显然是看了那些书,可我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将书销毁了。”
  “谷裕儿之所以离开这里,不再见我,也是因我曾为傀儡术废了她一条手,但我想,她那只手虽然没知觉,却也可以被她用特别的方法继续沿用了。”
  毒牙子说罢让倪达叶将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活灵活现的老鼠,确切的说,更像老鼠标本,因为它虽然形态什么的都是真的,却是不会动的。
  毒牙子拿起桌上的一只瓶子,将里面的液体滴了一滴在老鼠身上,不可思议的事情接着就发生了。
  那老鼠居然扭了扭脖子,虽然能听到骨骼咔咔的响声。可它确实是动了,也许是那液体数量不足,它动了两下就又不动了。
  倪达叶实在是觉得恶心,将盒子扔在了身边的桌子上。
  “你想对我说什么?”倪达叶问。
  毒牙子平静的说:“李诺的尸体被汴元信带走了,而谷裕儿,就在汴元信身边。”
  “你说什么?”倪达叶腾的站了起来,惊恐的看着毒牙子。
  毒牙子说:“我已告诉过小七……”
  “我要去找汴元信,让他让李诺入土为安!人都已经不在了,怎么能被这样的亵渎尸体……”倪达叶说着就要走,毒牙子长叹了口气说:“我只能祝你成功。”
  倪达叶走到门口停下来,回头问:“这东西,制作时间需要很长么?”
  “谷裕儿曾对我交待,这只老鼠她用了一天时间便做成了,那换成是人,若是她真的打算动手,现在应该也已经成了……”
  倪达叶刚从地窖爬上来,风七娘就已经侯在一边了,她面色焦急的说:“尹将军那边有些不妥。”
  倪达叶赶忙赶了过去,尹蘅呼吸急促,眉头紧凝,虽然没有醒过来,眼角的泪却止不住的流,就像是被噩梦魇住了。
  “尹蘅,尹蘅?你要是能听到我说话,就醒醒……”倪达叶拍了拍尹蘅的脸,又翻看了他的瞳孔,看样子真的是在做噩梦。
  ……
  太阳就像是疯了,恨不得将大地上所有的水分都统统拔走。
  可一旦太阳落了山,地面上的余温便会迅速散去。鸦子岭毕竟是个不吉利的地方,自从索桥断了之后,这里就经常死人,就算是不被野兽叼了去,掉下鸦子岭的山谷也都没有再活着回来的。
  久了,这里就荒了,尤其到了晚上,夜黑风高的,别说是人了,就连动物都不会出现。
  有风吹过,将地上已经不再生长的干草吹走一些,树影摇曳,有落叶掉在地上,沙沙的跟着风一同走,时不时在某个地方形成一个小漩涡,老人常说,遇到这样的风漩涡,是有徘徊不去的灵魂。
  当然,在灵魂的眼里,这一切都不同。
  没有风,没有声音,没有寒冷。
  什么都不存在,唯有黑暗,能够同行。
  “你也是被留在这儿的么?”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睁开眼睛,觉得奇怪,四周这么黑。她以前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如今不但能看得清,还能看到很多奇异的景象。
  身边有不少“人”,有的目光呆滞,有的面色阴沉,有的忧有的哭,所有能想到的痛苦悲伤在这些“人”身上都能找得到,唯独找不到开心和快乐。
  “你是在和我说话么?”她问。
  那声音许久都没有回应,直到她又一次觉得无聊,看着撞在她身上没有被挡住,而是变成了一个小漩涡的落叶群,打算重新闭上眼睛。
  “嗯,我在和你说话。”
  她又睁开了眼睛,不用转头也能感知到四面八方所有的一切,却寻不到这声音的来源,直到眼前一黑,一团黑雾飘过来,逐渐变成了一个人影。
  “我为什么在这里?”她问。
  黑影微微晃了晃,依旧空灵的传来:“这是个好问题,一般死魂是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的。”
  她又问:“死魂是什么?”
  “你问题不是一般的多。”黑影说罢逐渐呈现了形状,是一个棕色皮肤火红头发的女人,她左手抓着一只碗口大的铜环。右手拎着金色的锤子,闪着亮光。
  她讨厌这样亮光的东西,所以白天的时候她都选择躲起来。
  “你的身后,没有往生门。”红发女人说。
  她又想问问往生门是什么,可感觉问题实在是太多了,就算知道了答案又能怎样?一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她说:“我心里很空,我总觉得自己丢了什么东西,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红发女人在她周围绕了一圈又说:“所以你才会徘徊在这里,我比较好奇的是,你的身后,为何没有往生门。”
  她不语。不想问了,她问的问题都没人能回答,别人问她的问题,她就更无法回答了。
  “你看他们,身后那闪着绿色的光点,就是往生门。”红发女人指着的,正是她看到的周围那些“人”,他们都面朝着同一个方向,太阳落下去的方向,唯独她是背对着那个方向的。
  红发女人又说:“当时辰到了的时候,往生门就会送他们去往生。我见过为了不往生而逃走的。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根本就没有往生门的。”
  “哦。”她说。
  红发女人绕到她面前说:“现在又没有问题了?”
  她说:“不,只是第一个问题的答案还没有得到,不想再问更多了。”
  女人用右手里的铜环从她头上一绕,她一激灵,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情景,可变化的太快,她又看不清楚。
  只不过,心口比刚才更空了。
  “原来如此。”红发女人悲悯的看着她,将铜环放在了她面前。
  还是周围的环境,只是黑夜变成了白昼,太阳光也没那么让她讨厌了,远处的地上跪着一个男人,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他在哭,哭的撕心裂肺。
  就好像,撕的是她的心。裂的,是她的肺……
  “我认识那个人……”她说着失控的朝那个方向走了几步,情景一瞬间就消失了,就像被风吹走的落叶。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么?”红发女人问她。
  她不语。
  “好好的呆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
  这样,她就不用将她以诛灭的方式彻底打散,不再存于这世间。
  万千年来,她一向仁慈,对待这些可怜的死魂更是如此。
  她点点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又问了一句:“那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在这里么?”
  红发女人说:“这是你死去的地方,因为心中挂念太多,牵绊太深,所以你没能离开,可能,是在等什么人吧。”
  “哦。”她说。原来,她死了。
  等什么人。
  是情境中的那个人。之所以肯定。因为她觉得那个人怀中抱着的人,就是她。
  她觉得自己挺聪明的。
  倪达叶整整守了尹蘅三天,第三日一早那房门开的时候,倪达叶先走出来,身后跟着眼中毫无生气的尹蘅。
  都说眼睛是人心的窗户,眼神是情绪最直白的反应。
  尹蘅的瞳仁是深咖色的,在遇到李诺以前,他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很少用眼睛传递情绪,也很少有人敢正视他的双眼,若是这世间最熟悉他瞳色变化的人,也就只有李诺了。
  如今。依然是那一双波澜无惊的咖色瞳眸,唯一的区别在于任是你如何想向内探究,都是一潭见不到底的深渊,无风无浪,无情无爱。
  他活着,与死了没什么区别。
  “你……居然醒过来了?”鬼老医本来在院子里砸药,看到尹蘅,手里的石杵都掉了,砸在他脚上都没察觉到疼。
  尹蘅望向鬼老医,微一点头,潜意识的想说句谢谢,可又是满腹痛苦,为了救他,他们努力,是该被感谢的,可他不想活过来,所以痛苦。
  倪达叶带着尹蘅出了毒牙子的院子,朝着毒瘴深处走,虽然吃了避瘴丹,眼睛还是被毒雾熏的痛。
  终于穿过毒瘴,就进了茂密的树林,倪达叶靠在其中一棵树上回头看着尹蘅问:“实际上心换好后没多久你就已经醒了,是么?”
  尹蘅垂着眼,不说话。
  是的,心换好的第二天他就醒了,睁开眼看到周围的一切,发觉自己还没死,接着悲伤就席卷而来。
  他痛苦了整整一天,终在特别疲惫的时候睡去,这一睡便梦到了李诺,自此他就再也不想醒来。
  他梦到自己站在鸦子岭边上,而李诺就在距离他不远的位置,一脸茫然的立于风中,有落叶形成的小漩涡绕着她不停的转,可任是他如何呼唤她,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一动不动。
  他无法走进她,她也不肯到他身边来。
  可即便如此,就算是在梦中能这般远远的看着她,也好过醒来后需接受她已经不在了这残忍的事实。
  “尹蘅,我不知道该怎样劝你,但有件事我觉得需要告诉你。”倪达叶也是鼓足了勇气,想开口的时候尹蘅先一步说了:“我知道了。你说的那些,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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