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梦-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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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那种似乎刻意被放大的痛几乎让她彻底失去了感官能力。总之一句话，她头要炸了。
这要放平时大概是季瞳可以抱着头跪下的地步了，绝对是能让人失去战斗力甚至直接去死的水平，可被这种不知名的力量包裹着，她连动都不能动。偏偏这时候提示音响了：“你的保护还有三秒钟失效。请尽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存活下来，并且不要离开你的武器。武器脱手或者死，传承即算失败。”
虽然季瞳被这种剧烈的痛苦折磨的并不是很能听清提示音，但关键词句，比如不能让武器脱手，还是听见了的；但是她没能理解什么叫存活。然后三秒到了，整个世界都变了。
这个血池活了。
所有的东西，包括有肢体的，没有肢体的，都在攻击她。本来悬浮在她身边的手骨猛然间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向她飞了过来，旁边烂了一半的人头也张开了似乎能一口咬掉半个人的血盆大口。这些不算，她似乎还被什么东西绑住了，而事实上那是一截肠子；除此之外，满池的血也在试图溺死她。她四周的空间里充满了敌人，而季瞳本人现在在令她窒息的痛苦之中。虽然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至少需要立刻浮上去，可被疼痛侵蚀的身体软的要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这很危险，虽然这些肢体残缺的过分，可确实也不乏能做出致命攻击的位置。她还试着运行了魂力，未果；但这种没有成果季瞳并不太清楚到底是因为太疼还是因为魂力无效，她已经疼得失去思考能力了。好在修罗之神大约是本来没想让传承者都死干净的，提示音又来了一句：“在传承中，你可以使用你的神器。除此之外，你的武魂已经被封印了，魂骨暂时没有时间，请不要妄想。”
修罗圣剑，修罗圣剑。好吧，修罗圣剑。
季瞳真的是太疼了，这让她没有过多思考的余地就照着提示音的说法抬剑划了过去。这动作只能说划，因为她的手法太无力了；但这么一划，至少还是把束缚住她的不知名肠子划断了的，可见这柄剑的确相当锋利。她又这么似乎没什么章法的胡乱比划了一会儿，之后才勉强在水压和窒息感中找回了自己的意识。不得不说，这时候季瞳的处境已经相当危险了。
但她总算还是回过神了的。适应了疼痛感之后就好了许多，虽然手上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但这回季瞳的攻击比之前有效多了。没管身上的伤口，她相当粗暴的清掉了周围一圈的残肢，挣扎着向上游去；这件事由于她对剑术的不熟悉和身体状况的差劲而显得格外困难起来。水面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她显然落到了相当深的位置；而这个深度已经对她的身体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损害。唯一的好事是，头疼快停了。
她趁着头疼减轻的功夫向上窜了好几米，还顺手拉过旁边的断腿一把塞进了对面的骷髅头，差点把那家伙的下颌骨卡下来；修罗圣剑倒是用的越来越顺手了，只是还是没什么章法，这东西对于她还不太算得上是个趁手的武器。然后又只是一瞬的功夫，季瞳明确的感到自己头部陷入了一种极端舒适的感受之中——那并不是由于疼痛停止，实际上，那确实很相似，但绝对不是。那是比这种对比带来的愉悦感更高一个档次的享受，那差点让季瞳忘了她在什么地方。
头部魂骨似乎得到提升了。
这个提升顿时令她相当细腻的感受到了这个传承之地的腥臭和血液的黏腻感，以及这些半腐的残肢松散的触觉。说实话这真是异常恶心，恶心的季瞳有点想吐；但她马上就没心思想这个了，和头部类似的，下一个是她握着修罗圣剑的右臂。
不是头部就好很多了，毕竟不是每次战斗的时候头部都会受伤的，但四肢就很难说了。对于疼痛，四肢的耐受力比头部高了一个档次，更何况季瞳对肢体上的疼痛向来很有耐受力。不过这回骤然爆发的痛感有点狠，随之而来的无力感险些让修罗圣剑脱手；还好，疼痛爆发的第一刻季瞳的条件反射是死死地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相对于只能伤害自己手心的左手，修罗圣剑出现的位置是那么的恰到好处；同样的，这个小条件反射也令季瞳得以让健康的那只手接过它而免于脱手而去。现在保留了思考能力的季瞳战斗起来显然又多了几分章法，只是碍于右手暂时失去行为能力，左手又要拿剑，虽然没慢，不过速度也没能提起来。她隐约感到自己肺活量可能快不够了，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等痛觉再换到左手的时候，季瞳已经明确了这个考核的内容了。魂骨肯定是要挨个提升一遍的，至于修罗圣剑不能脱手，大概是在这个环境中会有一些类似于唤醒啊契合啊之类的行为；最后的结果，应该是得到一套神装——这个在第五考的法规中看过——和一件真正属于自己的武器，以及神位。换句话说，这次的考验仅仅只需要考核自己在承受痛苦的同时是否仍具有战斗能力，换句话说就是痛苦的耐受力和意志的证明；而这两者，对于季瞳来说，都很简单。
在她十五岁之前，在黑街，根本就没有哪怕一天是不疼的。
作者有话要说：
啧。
我想睡觉。
第211章 贰佰壹拾
事实上，除了最后的躯干骨，季瞳都适应的很好。
躯干骨是升级的最后一块魂骨。说不准是不是因为到这儿之前都没算太折腾，考核不乐意了；升级躯干骨的时候就相当磨人。躯干骨是六大魂骨里最大的一块了，牵扯面积也大，；这还不是关键，血池也升级了。那些血液试图从季瞳的伤口入侵她的身体。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修罗圣剑再怎么方便使用者使用那也是一个人的重量，再者说她屏息这么久，已经有些超出限度了。剧烈运动显然加速了氧气消耗，她很清楚再这么下去绝对不行；不知道什么时候，季瞳呛了一口血。
这口血一呛她就觉得不对了。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尤其是在升级魂骨的剧烈痛苦之下；但它还是很容易和魂骨那边的什么锯骨头的痛感啊撕裂皮肤的痛感之类的区分开的，被她呛进去的那口血正在试图攻击她的气管。她的气管肯定坏了，那种新鲜的血腥味不会是这池子里本来有的，但她没怎么感受到过于强烈的痛苦。这可能是因为魂骨那边有考核加成而这边只是普通的、符合逻辑的攻击感受而已，或者还有一种更大的可能，她血液的腐蚀性对于这个池子里本来的血也有效。
好吧，这可能确实是一个该放纵自己尽力一搏的时候了。
季瞳又往上挣扎了半米多，再三确认了自己已经窒息的要完蛋再多拖几秒就绝对没力气了之后，反手就划开了股动脉。作为全身血压最高的主动脉，这处伤非常给脸的几乎是直接清掉了她周身的所有能称得上是敌人的东西，喷的嚣张的血液顺便还给了她一个向上的反作用力；总之这是段不太想让人回忆的经历，比起战斗更不如说是凭借着本能在拼杀。最后那段时间经历了什么已经不太重要了，毕竟——她成功了。
接触到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似乎就是整场考核的终结，在那一瞬间连本来腥臭的空气都显得如此美妙。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几乎失去思考能力的季瞳稍微踩了踩水，把上半身都露出了水面；然后她举起剑——颤抖着的，这实在是有点勉强——仰头用最后剩下的力气长啸了一声。
在这种气机牵引之下，修罗圣剑由剑柄处开始散发出血色的红光来；这光芒顺着剑柄的纹路蔓延开来，渐渐地包裹了整个剑身，接着它开始变形。原本平直的剑身底部开始拉宽，延伸，缓慢显现出狰狞的倒刺状来；这前面两边又各增加了一枚小的倒刺，剑身表面又添了前后各三道血槽。那血槽不是直的，倒是构成了什么图案，是某种上古语言的“修罗”一词；当所有变化完成之后，这把剑猛然光芒大盛。被这光芒照映到的血池竟然瞬间平息了；原本翻涌着的血液渐渐缓和下来，又渐渐顺着一个既定的方向流动着。慢慢地，在季瞳的身下，那血池竟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旋涡，而她正在这旋涡的正中心上空浮着。
她的魂骨挨个亮了一遍，一个个的甩出了自己的虚影，让那六块魂骨虚影就飘在季瞳的眼前。它们飞快地变着形，闪烁着属于神装的光芒，展现出属于神装的气质；十秒不到，在季瞳面前浮着的，已经是一套相当精致的战甲了——这是她的魂骨第二形态。
头部魂骨，效果是使人趋于高智力而无情，幻化成的头盔和面甲非常好的展现了这一点。不是所有神装的头部魂骨都会幻化成盔甲的，很多神装的头部部件都是一个简单提升精神力的头箍；修罗神的战甲可是实打实的战甲。头盔上扭曲的单侧独角让这套铠甲显得有些不太像是给正常人类穿戴的，反而更像是魔神，暗红色的魔纹也显得有些邪气；头盔前额的位置还镶着一块暗红色的宝石，蕴含着浓郁的修罗神力。这块宝石的位置暗示着它的作用，即对精神力的强大增幅；只要它还没熄灭，修罗之神的精神力就能保持在一个极高的水平。下面的面甲也遮的相当严实，从外面是绝对看不到里面人的表情的；显然，这个头盔还兼有隔绝精神力探测和精神防护的作用。
躯干骨幻化的铠甲是颈甲、肩甲、胸甲、背甲与裙甲，胸甲的结构极其精巧，连腰部都活动自如，根本没有下界的铠甲中经常会出现的为了防御力舍弃灵活性的状况。胸甲的中央也有一块和头盔上成色一致的暗红宝石，是修罗圣剑的形状。这块宝石的神力就是供给战甲和修罗神作战使用的了，相当于是一个神力的储备；换句话说，季瞳完全可以借此以至少百分之一百二的魂力水平作战。肩甲和裙甲完美的防护住了因为灵活而稍显薄弱的主要关节，流畅的线条甚至给这具铠甲勾勒出了几分女性身材的美感。除此之外，躯干魂骨还给了季瞳一个惊喜：它的背后有两片暗红色的风翼。这显然是这个魂骨异常卓越的控气能力的加成。
四肢魂骨幻化出的铠甲就没有什么特殊之处了，除了腿部魂骨幻化的战靴居然带跟之外。这套铠甲整体是走简洁路线的，除了全身统一的暗红色魔纹之外，只有头盔上的独角和那两块宝石算是装饰。它们原地旋转着让季瞳欣赏了一会儿，之后就冲着她撞了过来，回归了自己本该在的位置；随着那道虚影消失在季瞳眼前，六道类似的热流便自她的魂骨中生发出来。她这才体会到这铠甲真正穿在身上的感觉，严密而不束缚，就连手指都活动自如，看似封闭的面甲也并不影响视野。与此同时，那个难以言说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你的意志力十分强大，对杀戮之力的掌控也已经炉火纯青。恭喜你，你已经完成了神装的升级，并且得到了修罗圣剑的承认；在修罗之神的诸多传承者中，你的成绩可称首屈一指。你现在是一名神，神位修罗。”
“考虑到你的身体处于不稳定位置，该传承成功后将不进行新神出世的压力扩散昭告天下，请修罗之神自行通知下界子民。本次传承考核已结束，谢谢你的配合。”
然后她就醒了。传承对于新神很给面子，还帮她治了个伤；这难得令她不用怎么收拾屋子。之后她抬眼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蜡烛——在没有窗户又没计时魂导器的情况下，带刻度的蜡烛就是计算时间的最佳工具——离一月之期还有不到半个小时，她卡着点搞定的。季瞳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成神之后她终于不再感觉对神力有所排斥，但对这种新获得的强大能力尚且有些陌生。坐在床上盯着自己的手发了会儿呆之后，她站起来，随手拎起修罗圣剑，推开了门。
之后愣了一下。
唐三不知道怎么忽悠的季蔷儿，居然叫她给同意放史莱克进来了；门口守着的不光是季蔷儿和孟璇月，还有史莱克的七个人。她视线在九个人身上挨个扫了一遍，清楚地看见了季蔷儿眼底的焦躁和不安，还有一丝喜悦；孟璇月似乎是刚松了一口气似的，看样子是旁边情绪不太好的马红俊或着戴沐白给她带来了点压力。朱竹清被小舞推了一把，看着像是被怂恿着过来送一个爱的抱抱的，却没敢；她盯着季瞳好半天没表情的脸，步子有点不太迈得开。
走廊里安静了一会儿。季瞳突然笑了，反手随便一关门把剑往墙上一靠，上前一步把朱竹清拽过来用力抱了抱。“放心吧，”她语气有点平淡，不太像是刚刚成功通过传承考验的魂师，“我成功了。”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我想你了。”
还没来得及蔓延开的恐惧气氛瞬间就被打散了。季蔷儿嘁了一声，低声骂：“小丫头净会折腾。”
朱竹清不太清楚之前发生了什么，她和唐三都清楚先前第七考的变故，是以也并没有催促季瞳；至于其他人，猜测着兴许是和朱竹清许久没见了，也没打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