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之梦-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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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胡三娘附赠的，女人爱用的款式，季瞳买东西的搭头。说是搭头，实际上质量也相当不错——主要是季瞳买东西太多了。不过季瞳用不惯这个，她喜欢上手重的东西，要不然就轻的感受不出来，飞针啊匕首啥的都是她喜欢的武器。这把不是，这把是给女孩子用的，还是给黑街那些衣不遮体的女孩子用的——它真的太小了，非常非常薄，不管藏在哪别人基本都看不见，连黑街地位最低的姑娘身上的布料也足够遮住它。季瞳本人是使不惯这个的，但是朱竹清——一个敏攻，或者在季瞳眼里，一个刺客的好料子，这会是非常适合她的武器。
朱竹清还好没那么不给面子，把头扭过来上下扫了眼，也没说要是不要。季瞳倒是有点别的心思，从床上慢慢蹭过去把短刃递给她。“质量不怎么样，胜在隐蔽。我看挺适合你的，就给你留了一个。”她顿了两秒，非常主动的问朱竹清：“你要吗？你要我就留你这了。”
朱竹清一时没想到季瞳为什么会送她这种东西。这种小巧的武器很考验技术，大部分人不能保证将武器尽量变得锋利的同时令它们兼顾坚硬和轻薄。像是这种体积的短刃，一般能卖出一个不错的价钱。季瞳没道理突然送她这么一把武器，她想干什么？
她只犹豫了一会儿，就把这些抛在了脑后。谅她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谁知道是不是真是季瞳心血来潮呢？她便又仔细的打量了那把短刃两眼，发现确实是很适合她目前使用的武器，也就顺势点了点头。
她以为这就完了。但事实上，朱竹清整个早晨都没能安下心。季瞳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眼里写着满满的“我有话说”，而实际上她的动作并没有主动表现出交谈的意愿，两人的目光交汇时对方也会迅速转开。在第十七次躲开朱竹清的目光之后，季瞳目光游移了一会儿，背对着她开了口。“昨天的事儿你就忘了吧。”
朱竹清回过头。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没头没尾，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昨天你当什么都没看见，晚上我也没出去，好不好？”
这也不是什么难事儿。朱竹清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季瞳的声音放松了一点，也显得更小心翼翼了一些。“那我以后晚上出去，你就当没看见好吧？”
朱竹清怔了怔，随即失笑。她就说怎么季瞳突然送她东西，为了这个啊。也还好学院没有规定夜里必须在宿舍待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事情，谁管呢。
朱竹清又轻轻“嗯”了一声。季瞳仿佛松了口气一样，孩子一样笑。“那就太好了。”以后晚上再出门，不管是有个交易还是杀个揍个陈年的死对头，舍友不管那就方便了几倍啊
朱竹清没再回话。她想，都是从小苦到大的，谁小时候没遇上过什么丧心病狂的人，发生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儿，季瞳怎么就能笑得那么开心呢？
这种事，朱竹清就算一时不明白，也迟早能想明白的，只是懒得费心去想罢了。季瞳再怎么说可是个大酒店的门童，不过一个笑，装还装不出来？笑的开心点，还能骗骗自己呢。反正都是混日子，当然要混的高兴一点吧？
不过朱竹清认着这事和自己没关系，也就没再多想，吃了早饭之后把季瞳领到操场，她的任务算是完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该照顾的也都照顾了接下来该老师接手了——嗯？
赵无极老师怎么那副样子？
看着赵无极脸上的乌青，朱竹清有点想笑，又碍着礼节，没敢笑出来。不过笑归笑，他们心里还是带了点惊的——那可是七十六级的魂圣，武魂又皮糙肉厚的，谁能把他打成这样？
“我猜揍他的人是个封号斗罗。”
季瞳一直跟在朱竹清身边，这时候仗着贴的近悄悄话说得肆无忌惮。“这揍的是脸，要不对方身份特殊到赵老师不敢反抗，要不实力强到没法反抗——我猜是个封号斗罗，要不就八十五级往上。你信不信？”
这话说得有理，不过那是学院老师的私事，她们不好管，也管不着，朱竹清也就就那么一听，过了遍脑子就没再管。季瞳看朱竹清没吱声，也就没再说话，把头扭回去接着正视老师——完了头一转过来就乐了。
心里梗着归心里梗着，看见这种伤痕累累苦大仇深的脸，正常的少年是都会笑一笑的。
大概是学生们的目光过于灼热，赵无极表示很不高兴。“看什么看！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是不是皮痒了？”
这句话的用途过于广泛，恍惚间季瞳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又出现在了什么需要出卖体力来求一口饭吃的地方，赶紧收敛了表情退了一小步站正，好像慢点就会有鞭子。
和她的表现成两个极端的是小舞。这姑娘武魂是兔子，对那句小兔崽子简直烦的不得了。“为什么不说小熊瞎子？”她表示不爽。
作为被影射的对象，赵无极脸上很快的带上了一种恐吓的表情。“小舞，你在说什么？”他眼睛一瞪，配合脸上的淤青和他熊一样的体格，给人一种马上要揍人的错觉。
作为小舞的所谓哥哥，唐三仿佛瞬间移动一样横过来一步，伸手跟护崽一样的把小舞挡在了身后。他无疑是很疼小舞的，举手投足间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看得出那份呵护。
赵无极讪讪地换了副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变得十分尴尬，于是机智的挥挥手转移了话题。“好了，大家上路。沐白，你带队！”
朱竹清注意到，在唐三跨过那一步的时候，季瞳向后退了一点。在提到戴沐白带队的时候，季瞳退的似乎更多了——
她在躲着那些男孩子。
第17章 拾柒
这种反应相当耐人寻味，不管怎么看它似乎都和一些比较隐晦的事情扯得上关系。再加上之前季瞳对于奥斯卡魂咒的反应，这非常容易让人联想到什么比较不堪的事情。而事实上，朱竹清所联想到的也已经和实际情况相差不远。而且，在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季瞳在她眼里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不管怎么劝说自己客观地看待这件事，朱竹清都觉得季瞳做事的每一个细节都在高调的宣扬着她曾经承受过什么不堪的对待，并因此让她把某种回避反应深刻的记在了脑海中乃至化为了一种本能。
在某种心态的驱使下，朱竹清开始越来也多的关注到季瞳某些看上去很平常的细节。比如说，戴沐白安排的队伍是唐三打头，季瞳随后，他和朱竹清断后，小舞和马红俊侧翼保护，两名辅助系魂师走中间。宁荣荣给所有人的观感都相当差，这导致并没有人愿意靠近她。但是，虽然季瞳距离宁荣荣一样不近，但相比和唐三的距离，它仍更短一些。
再比如说，作为跑步行进中唯一的补给的奥斯卡，是由其他几个实力较强者轮流托住手臂前进的——这样能够少负担一部分体重，从而节省魂力。作为常年酒店四处打杂的季瞳，也被划分进了这一队伍。她并没有反对，然而她从未直接接触过奥斯卡的躯体。
种种细节都仿佛象征着什么。对于相当反感男人对女性抱有某种特殊态度，甚至有些女权主义的朱竹清来说，这些内容所代表的让她感到有些不爽。而这种事发生在她的室友身上，又让她有些不满于季瞳的无所作为。两种情绪有些复杂的融合在一起，致使她在路上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当然，这和她前后是奥斯卡和戴沐白也有一定的关系——朱竹清并不想和他们说话。
于是一路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这种平静似乎有一些必然性——小舞和唐三之间的距离不足以让他们进行交流，唯一挨着的两个女孩子又是季瞳和宁荣荣。季瞳是不会自己挑话头的，而宁荣荣呢，似乎有些把自己隔绝在小队之外的意思。她既没有拒绝奥斯卡的香肠补给，也不会主动给其他人施加辅助效果。而事实上，除了奥斯卡主动递过来的香肠，就算她自己累得要瘫在地上，也没有主动索取补给的征兆。她是完全把史莱克学院的其他人和自己完全的分开了，那副样子说是完全不认识都有人信的。
这让一直跟在队伍后面的赵无极有些发愁。毕竟，独自一人是不可能在这个世界上存活下去的，一个没有团体意识的学生绝对不会被史莱克学院承认。但说实话，宁荣荣毕竟是七宝琉璃宗的传人，潜力肯定是有的，而且还不小。再加上她背后的势力和财力，赵无极的确很想教教看这个孩子，看看她最后能有什么成就。
只要能从史莱克学院正常毕业，毫无疑问成就都不差。这些是他们用最差的教材和最省钱的方式□□出来的学生，那么，如果有足够的财力布置修炼场所，有足够的药材滋补、调养身体，有更加贴合自身的修炼方式……那么，这样的学生有能成什么样呢？
宁荣荣无疑能满足他这样的想法。只可惜，她的性格太差太差了，差的让校长都准备赶人了。这让他觉得有些可惜。如果她的性格一直改不过来，那也只能被学院放弃了——他们收的怪物，可不包括三观上的怪。
与宁荣荣相比，季瞳可是好太多了。她的所有表现都显示出那只是一块心病，总有能治好的一天的——再怎么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把季瞳带回正路比让宁荣荣正常起来简直容易得多，至少到目前为止她自我调整的非常好。赵无极之前还以为季瞳会拒绝来自奥斯卡的补给——如果她真那样做，毫无疑问这次的日常表现分就没了——但她并没有。她只在奥斯卡淋漓尽致的表现出自己的猥琐内心时才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在必要的现在，季瞳仅对奥斯卡的魂咒有些回避。
再怎么说，总归不像宁荣荣那么难缠。
然而就算这样，这一批学生也还是挺不好带的。出身一个比一个大，个性一个比一个刺头——这让赵无极有点憋气。于是眼看着到了有可能的最后一个补给小镇，赵无极下达了休息的指令，打算喝点酒败败火。当然，要是能揍一顿别的谁出出气——嗯？
他好像看见了别的学院的人。嗯，衣服那么张扬，肯定不是什么乖孩子，说不准犯了事老师还出来仗势欺人的。
赵无极心里盘算了两句。史莱克的姑娘长得都好看，估摸着那群傲气的小家伙怎么说都得上来挑拨两句的——照戴沐白啊马红俊他们的个性，肯定得打回去，那……
赵无极挺满意。小家伙们肯定打不过他们的老师——不，打过了也不要紧，这不妨碍他过去再揍人家一顿。嗯，这样不错。前两天被昊天斗罗打成那样，他赵无极也想揍个什么人来舒缓舒缓嘛。
这么一想，赵无极笑得越发高深莫测了。奥斯卡看他有点心里发凉，估计是以前被揍过有什么心理阴影，把一句老师有什么事愣是问出了魔王您又想干啥啊的味道。赵无极嘿嘿了两声，下巴一扬：“往前捡个便宜的酒店休息休息，自己看着来别有事没事问我。”
奥斯卡的直觉敏锐的感觉到这时候不宜多说，赶紧闭了嘴。为了减少存在感，他悄悄地挪到了基本不会被老师主动找茬的唐三身边没话找话。“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恐怕就是这个道理了。这座小镇显然是依靠着星斗大森林儿生存的，在星斗大森林周围，这样的城镇恐怕还不在少数。”
唐三有点惊讶。“这里距离星斗大森林还有近百里，是不是远了点？”
奥斯卡偏头看看赵无极，已经看不见人了。他这才算踏实了点，安了点心给唐三解释。“你一定是去国家圈养魂兽森林习惯了，那些被圈养的魂兽都比较温和，不太主动攻击人类。星斗大森林这样的野生魂兽聚居地可不一样，魂兽凶猛得多，而且外围的一些魂兽会经常走出森林范围。要是城镇距离森林太近，恐怕就不妙了。”
一边的季瞳点了点头插话。“有些没有固定领地，也有一些会在被追捕的过程中跑到森林外围。”她说了这些，又闭上了嘴。奥斯卡本来想和季瞳说些什么，一看她这样又放弃了，冲唐三耸了耸肩。
大概是因为进了城，几个人的队形早就散了，八个孩子零零散散的在街上占了好大的位置。奥斯卡之前自知戳到季瞳的痛点一直想着道歉，赶路的时候不方便进城又散找不着人，好不容易过来了结果被季瞳别了这么一下又觉得心里发闷。他又不想去拉下脸跟过去，只好神速的转移了话题。“哦……那有个酒店。这个应该符合赵老师的要求，我们过去吧？”
以唐三的教养自然不会揭奥斯卡的短。“好啊，”他点了点头，“正好我也饿了。晚上也要住在这里吗？”
奥斯卡挠了挠头。“这个要问赵老师。”他转头找了找，还没喊，就听见赵无极浑厚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就住这里，休息一晚，明天清晨出发。住宿和吃饭的费用你们自己负担。”
目标很明显，于是以马红俊为首的一小群人撒着欢的冲了过去，后面还缀着几个，隐隐约约能听见前面有什么“终于能吃正常人的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