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第2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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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称呼,她最熟悉的就是原来时常从婵衣嘴里听到,瞬时大胆的猜测道。
“是商玄雪让你来的?”下意识脱口出这个名字,紧接着改口道。
“我是说晋王。”
“是!县主这边走。”男子对此没有表示,只朝西面伸出胳膊。
苏锦溪点点头,站在男子身侧,往哪方向走去。
咚!咚!咚!
三下之后,一处很简朴的宅子大门被打开。
开门的是位女子,脸上带着层薄纱,虽然遮着,但还是隐约看到她左脸颊上的一片半个手掌大的疤痕。
再看她穿着、佩戴朴素,苏锦溪想着应该是赵普家的下人,正想想她询问她家主人。
带她来的中年男子再次先她一步开口道。
“赵夫人,这位是徐城县主,是晋王让带她来找赵大人的。”
赵夫人?!
苏锦溪愣住。
虽然她早知道赵普已娶妻,但没想到他的妻子竟是这样。
不由浮现起相貌端正,风度儒雅的赵普。
中年男子微碰了她胳膊一下,苏锦溪立即也朝她施礼。
“赵夫人,小女苏锦溪有些要事需要赵大人帮助。”如何也是赵普的嫡妻,暖阳再是她的朋友,喜欢的也是人家夫君,而且自己来找赵普的帮助,实际就是想让他向赵匡胤表明他的“情意”,娶了暖阳。
一时间,心虚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赵夫人赶忙扶住她,温柔的回道。
“县主如此真要折煞于妾身了,快里面请,爷今日沐休,刚好正在家里。”
说着就很亲切的朝屋里引苏锦溪。
抬头见那个带苏锦溪的中年男子守在门口未动,急忙也朝他招呼道。
“言路大人也到里面歇歇吧,昨日爷刚好挖出一坛去年的雪水,煮您最喜欢的茶正好相配。”
言路这个名苏锦溪听说过,那不正是婵衣的师父吗?不由随着回头,又看了一眼他。
言路也不客气,拱了下手,紧跟着往里走。
听说话的内容,他们应该还是熟识的。
不过苏锦溪此刻顾不得想这个,心思全扑到如何说动赵普听她的法子救下暖阳。虽然这样有些对不起赵夫人。
言路到院里就没有再跟着他们,估计是煮他的茶去了吧。
赵夫人则引着她去了后院。
苏锦溪边走边不自觉的打量。
整个宅子不大,总共就是里外两进,但收罗的十分干净、整齐。
除了两个修剪枝丫的,和三个来回往进忙碌的下人,再没有见过其他。
最让她眼前一亮的是院当中的那株梅树,占了原本就不大的院子大约五分之一的地,一根根枝丫上已经开始冒芽了。不由的让她想起前世羽生院中的那一株,看模样也是这么大的。
赵夫人看她看着出神,笑着说道。
“只因爷每年总有几月好咳嗽,妾身便在来这住时为他种了一株,不想几年下来竟长这么大了。县主可爱吃梅干、青梅酒之类,妾身每年都会做上不少,要是喜欢,一会儿带些回去。”
虽然苏锦溪和她之前是素未谋面,但她待她说话就像一个熟识多年的朋友一样,一点生疏都不曾有,要不是有暖阳,她的确是一个让人不自觉想靠近的人。
如果说暖阳是邻家妹妹般的让人爱怜,那么她就像温煦的日光一般让人舒服。
想到暖阳,苏锦溪直接回绝了。
“哦,我不太喜欢吃酸的。”
赵夫人听了仍旧是笑呵呵的。
“那无妨,等再结了梅子,我为你做些糖渍梅煎,今年试做的少,都被他们抢着吃了。”说着,看了一眼院里的几个,一个正修剪枝丫的丫环听了,还对她调皮的挤弄了下眼睛。
苏锦溪越见这个,越觉的今日此行越有负罪感。偏过头,看到一间窗户上显露的影子像是赵普,立刻对赵夫人说道。
“那个是赵大人吗?”
“看我,怎么把你的正事给耽搁了,那个就是爷,妾身现在就带你过去。”
说着,赶忙就往那间处走。
即便这样,还是不忘回头提醒丫环刚撒了水,让她小心地滑。
第四百四十七章 唯一
赵夫人越这样,苏锦溪负罪感越盛,点点头,忍不住一而再的回避她的目光。
好在已到赵普门外,轻轻扣了两下,赵夫人一推门走了进去。
“爷,徐城县主前来找你了。”
赵普正拿着本书在看,见到赵夫人身后的苏锦溪一点都不惊讶,似乎早就料到她回来。
起身,朝她拱手。
“县主大驾,有失远迎,失敬失敬。”
说着,赵夫人扶住正要回礼的苏锦溪,将她引到靠椅那坐下。
“你们先说着,妾身去煮壶茶来。”
完了,笑着退到房外,怕他们打扰,并仔细的为他们半掩住了门。
见赵夫人一出去,苏锦溪立刻又站了起来。
“赵大人,我今天来不为别的,正是为了暖阳。想必和亲的事你比我清楚。”
本想继续说他是官家上位的功臣,只要他肯开口,官家于情于理也一定会成全的。
谁料,还未说出口,当下就被赵普打断回绝了。
“县主不必说了,这个忙在下帮不了。”
苏锦溪立即就有些急了。
“为什么?暖阳对你多年来的心意,你那么聪明肯定知道,你别说你对她什么情意都没有!”
她曾想过赵普会拒绝,因为他已有嫡妻,因为暖阳身为公主是肯定不能做妾的,若娶暖阳过门,势必严重影响赵夫人的地位,但暖阳生性良善,自不会以公主之威逼他休妻、压制赵夫人,而且就赵夫人的性子,没准两人可以相处的很好。
他完全不必有什么后顾之忧。
可他还是拒绝了,还拒绝的这么“痛快”。她突然为暖阳的这么多年不值。
苏锦溪说完,赵普沉默了好久,低着头盯着桌面,似乎还有些落寞。她还是第一次见一向以智者模样示人的他,露出这种表情。
“县主说的不错,在下是早看出公主对在下的情意,并自私的为了能保存这份情意而从未点破。
都道在下治理政务有方,但谁知道在下也有‘不如意’之时。在下家境贫寒,自幼读的书并不多,初在赵府入幕官家的时候,常常因为才学浅薄受人嘲笑。
就在在下几欲想放弃仕途回乡的时候,是一个女子最纯洁的笑给了在下安慰,并支撑着在下最终走下去。
在下忘不了那个时期,更忘不了那个女子。”
赵普说着的时候,眼前似乎又浮现起当年的情景,他偷见过嫡母如何苛责她,生母如何冷漠她,甚至连下人都会欺负她,可是她始终如一块儿暖玉,纯净的不带一丝杂质。
当时的她像是一缕阳光,瞬时照入了他晦涩的心里。
后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暖阳,当真是人如其名。
只有一日,那是他唯一次见她哭,在假山后面,蹲在地上抱着膝,一抽一抽的像是要把自己缩成一团。
他才知道她心里也有凄苦,只不过和他一样善于伪装罢了。他知不该,但还是忍不住在她身后放下了自己的帕子。
不知是不是天意,他偷偷离开的时候,刚好有旁人叫他的名字。
他不知她听到没有,心里是有一丝希望她听到的。
那一刻,他瞬时清晰了自己对她的心意,一日日疯长着对她的感情。
他窃喜此后她会偷偷看他,并有时还会偷偷跟着他。
他有意为她放慢了脚步,却从不敢与她提及,因为他从来就知道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他敢于在朝堂上与官家力争,却只能在她面前做一个懦夫。
一个觊觎着她的感情,什么都不给她的小人。
苏锦溪猜到他提的女子是暖阳,刚要开口。
又被赵普打断了。
“你见过内人,自也见过她脸上的伤疤。”
苏锦溪立刻想起赵夫人脸上薄纱之后的隐隐痕迹,正当她不解,这如何又与不娶暖阳有关,就听到赵普接下来的话。
“我们是相邻而居,指腹为婚,在成亲的前一年的一日,在下因做了一夜文章困顿,不曾熄了蜡烛就睡,谁料竟因此引了火灾,她的一家三口,就此殒命,她虽侥幸活下来,但容貌已经毁了。
那时我便发誓今生今世绝不会再进门第二个女人。所以,你想说的事,在下办不到。”
与此同时,他也在心里说了无数声对不起,是给暖阳。
虽然什么也弥补不了。
听闻,苏锦溪再开不了口去劝他,颓然的转过身,朝外走去。
在临迈出门槛的瞬间,突然仰头看天。
“但从此,恐怕那女子再也不可能露出纯净的笑了。”因为她大约再也不会笑了吧。
落下这一句,继而走了出去。
赵普当时没做反应,在她走远后才再也撑不住的跌坐在椅子上。
他…
手指掐向桌面,除了疼,什么都没有……
赵夫人的煮茶果然是借口,苏锦溪刚拐出垂花门,就见她正和丫环一块儿修剪着枝桠。
虽然大家都清楚她那么说,是为抽身给他们腾地方谈话。
但见到苏锦溪后,依然讪讪,赶忙将剪子尖朝自己的递给身旁的人。
“都谈好了吗,真不好意思,丫环们不懂梅树,怕她们剪的不落果了,妾身就亲自上手了,茶都耽搁了。”
说着,有仔细拍干净身上的枝桠渣渣,才走近到苏锦溪身旁。
苏锦溪看着她,实在不知自己该怀有什么样的感情面对她。
只强笑笑,就低下了头。
“无妨,是我突想起些事,急着要赶回去。”
似乎是在表现自己的不好意思,只有她一人知道是在逃避。
尤其从赵普那知道她“更多”之后,她不过是个可怜人,她的夫君不过是想补偿她,他们又有什么错呢?
只可惜牵扯到的是暖阳。
再想到暖阳,她突然心乱如麻,她突然想立刻到她身边。
此时此刻,她一定很无助吧。虽然宫里有那么多她的“亲人”。
想到这,她已经听不到赵夫人再说了什么,心心念念的都是暖阳。
“抱歉,我给立刻走了!”唐突的丢下一句,登时就往大门外走。
而迈出去的一瞬间,她看到的不是言路,竟是李轻尘。
心里一酸,也不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不管不顾的扑向了他的怀里。
“轻尘,我要入宫,我必须去见见暖阳!”
“好。”李轻尘直接应下,登时将她一抱送到车上,自己则坐在外侧扬起了缰绳。
“驾!”一声之后,马车飞驰起来。顾不得扬土迷眼,一直到大内门口,才收缓了速度。
“我们请见秦国公主。”刚扶着苏锦溪下车站稳,李轻尘便大步走向守门的侍卫说道。
不料侍卫即刻将手一抬,直接拦在他们前面。
“官家有旨,秦国公主出嫁前谁都不可以得见!徐城县主和董大人还是请回吧。”
第四百四十八章 出事
“你”苏锦溪下意识还想去争,被李轻尘拽住了胳膊,对她向一边甩了下眼神。
苏锦溪立刻收声,自觉的随他走了。
顺着宫墙绕到一处偏僻地儿,李轻尘将她拦腰一抱,飞身进了大内。
然后又是几次避过侍卫,直至到了暖阳的寝宫。
大约是因为大内里无人敢违背官家的旨意,这里的守卫并不多,只有门外的区区四名而已,李轻尘带着苏锦溪再次往僻静地绕绕,再一飞身,进了院里。
暖阳从前是个不得宠的庶出,如今做了公主也没有什么重视。院里伺候的宫人很少,不大的寝殿外,只有偶尔的宫人出入。
不过,这样正好,方便了苏锦溪他们去寻她。
隐了片刻,趁着一时没人经过,二人快速到了暖阳的屋外。
苏锦溪朝窗扇上戳了个窟窿,里面独自端坐着发呆的正是暖阳。
李轻尘看她表情就猜到人在里面,当即推开了门。
“你去吧,我在外面守着。无论你想做什么,不过要快!”
说着,将苏锦溪往里“一塞”,自己则飞身上了屋檐。
苏锦溪本想对他说的话,顿时噎住,紧接着朝里面走去。
暖阳一个人想事情入神,直到苏锦溪都走到她身边了,才注意到她。
先是一惊,随即猛然激动起来。
“溪儿姐姐!”
苏锦溪见她眼底发黑,却没有红肿的迹象,猜着她应该没哭过。
但如此,还不如让她看到她哭过呢。
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