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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其华在侧-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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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张伯还想出言拒绝,苏锦溪上前抓住了他的手腕,打断了他的话。

    “张伯,既然如此,我们就收下吧。赶路要紧,就不要再为这些事耽搁了。”既然同她合作的那人愿意当这个金主,她就大方收下好了。

    “那,好吧。流清、婵衣,我们上车。”张伯犹豫的抽动了下嘴角,见到苏锦溪对他微微点头,只得应下。

    锦溪愿收,自然有她的道理。自己再横加阻拦,只会坏了她的计划。自己已经说过要相信她,便要全力的支持她。

    看到他们都上车,掌柜的暗暗揉着胸口松了口气,不失的将伙计拿来的东西,递向张伯。

    “这里是一些早饭,还有先前提的退回的房费。”

    张伯连连摆手,“马车的事已经相抵了,这些东西我们不能再收了。”

    一听张伯不收,掌柜的又开始玩早上扮可怜那套。眼见湿润的眼眶就要泉涌。

    “您不收下,就是没有原谅小店,小店的百年声誉就这样毁于一旦了。要不,要不还是直接关门得了!我对不去我爹,对不起我爷,对不起我的列祖列宗啊”

    就在他准备突破演技,爆出最**的关键时刻,窗帘一闪,苏锦溪主动将手探出车外,亲自接过了掌柜的递来的东西。

    “既是掌柜的一番好意,我们就收下吧。日后掌柜的要是去了江宁府,我们定然好好招待。”

    “一定的,一定前去拜访!”掌柜的好不容易酿出的情绪,立即嘎然停止,瞬时又恢复成恭敬的模样。连连朝窗口的方向谄笑。

    他才不管谁接了,只要收了就行。一听日后还有巴结的机会,更是越的点头哈腰,一个对折的鞠躬,险些将头栽到地里面。

    若是今后真的再有联系,岂不更能与上面贴上关系,兴隆财?!

    “掌柜的,那我们就此告辞了。”张伯已经看不下去掌柜的模样,一扬皮鞭,马车驶出了后院。

    掌柜的好不容易的获了个阿谀的机会,誓要将此进行到底。

    顾不得弄掉头上沾的土,连跑带喊的,一股烟的追了出去。

    “一路顺风!一帆风顺!顺风顺水!恭喜财”

    即便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还能听到他不断传来的‘嘈杂’。考虑到他学识有限,谁也没介意他胡乱套用的祝福话。只是此后都“似”各怀心事的,再没谁主动开口。

    “来,看看他准备了什么早饭。”见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冷,苏锦溪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几碟吃的端到了车内的小桌上。

    新换的马车不仅个头大,里面的东西备的也齐。除了折叠的小桌、靠垫、暖手炭炉、锦被等常见的。车内的还特地配了一面可展开合住的镜子,以及为此搭配的各类胭脂水粉。

    怎么看都像是专门为他们定制的。

    “是咱们镇上的汤包!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流清可不关心这个,肚子里的馋虫先被吸引过去,熟悉的气味顿时让她眼前一亮。

    “可能是赶巧的吧。婵衣,一同过来吃。”苏锦溪自信是救她的公子所安排的,也就没将流清的疑问走心。略敷衍了流清一句,便去招呼婵衣。

    “四小姐,奴婢等你们吃完后再吃。”婵衣态度生硬,冰着脸直接推辞。自小的训练使得她的尊卑观念很深。

    苏锦溪不介意,没做迟疑的又将笼屉向她面前推了推。

    “我们能在一起都是缘分,不用拘泥那些没用的。”

 第二十四章 少年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朋友,当然是要一同吃了。”流清做的更直接,说过,干脆抓起一个吹了吹,放到了婵衣手里。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天的相处,她早将婵衣归为自家人行列里了。在她的意识中,一家人自然没有吃两家饭的道理。

    “那,谢四小姐,谢流清姑娘了。”婵衣回答的仍旧十分客气,点点头,背过身咬了一口汤包,虽然里面的汤已经不滚热了,却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

    第一次,有人肯对她用到朋友这个词。

    在她五岁那年,师父让她亲手杀死送她空竹的女童时,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

    苏锦溪知道她一时三刻是改不了观念,也不是轻易“拉拢”的过来的,并不强求。

    隔过她,另端起一份尚未动过的,递向了赶车的张伯。

    “张伯,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但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苏锦溪便猜着,他定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又一夜不曾好好休息。

    “我还不饿,等到了晌午再一起吃吧。”张伯可没流清的好心情,担心又遇到昨日天黑才找到客栈的状况,坚持继续赶车。

    苏锦溪正要再劝,突然前方车道上跑过一伙壮汉。他们的度很快,临近马车的时候,刚巧追到了跑在最前头的少年。

    合力按住之后,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揍。张伯躲闪不及,赶忙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住手!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真不害臊!”流清向来是头脑热强出头的主,看到眼前有人以大欺小,也顾不得什么“大吃特吃”了,将手里的少半个汤包往嘴里一塞,立刻鼓着嘴,热血沸腾的嚷嚷起来。

    带着几分怒意的厉声,立刻让打的正起劲的几个都住了手,连同那个挨打的少年,齐刷刷的同步朝马车看去。

    苏锦溪扫了一眼外面的人数,对婵衣施了个眼色。婵衣立即摸向缠在腰间的软剑,以备随时出击。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打量了下他们的马车,眼前顿时闪烁了一下,往地下淬了口唾沫,上前朝她们走近了一步。

    “我们打偷钱的毛贼,碍你嘛事!想管闲事先替他把钱还上!否则……”

    亮了下粗壮的胳膊,握紧的拳头咯嘣作响。

    刚要再吓唬她们几下,被松了禁锢的少年将脖子一梗,挺向了他的那边。

    “你胡说,我除了拿了你几个馒头,根本没偷你钱!”说完,将头一扭,又朝着流清的方向喊去。

    “你们别上当,他们都是”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大汉抬起一脚踹向肩头,原本就跪倒在地上的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剩余几个重新禁锢住他的同时,皆不忘补上几脚。

    “说你偷了,就是你偷了!爷们还能冤枉你不成!”

    少年也拧,愣是咬着牙又用胳膊支起了身子。

    “没偷,就是没偷!你打死我也是没偷!”

    “臭小子,想死我就成全你!”说着,又朝少年肚子上踹过去。少年动作机敏,向左一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大汉觉的失了面子,赶忙又往腰部补上一脚。

    流清再也看不下去了,顾不得张伯眼中朝她“飞来”的警告,又叫嚷起来。

    “你们欺人太甚了!”

    口里没了吃食,越声音洪亮起来。

    “流清!”张伯唯恐惹了几个,先阻止了流清。随即跳下车,朝他们拱了拱手。

    “抱歉,老夫管教小女不严冒失各位了。老夫代小女对几位赔礼了。我们急着赶路,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还算你识趣!不过,哥几个也算是有头脸的,不能白白受了你闺女的辱骂吧?”说过,离着张伯最近的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着眼,做了一个掂钱的动作。

    张伯只愿息事宁人别出事,赶紧掏出一串铜钱放到壮汉手里。“那是自然,这点钱,算是老夫请各位吃饭。”

    “义父!”窝囊到这份上,让流清更受不了了,这算什么?!

    “你闭嘴!”张伯赶忙呵斥,心里不断的反省自己,平日里实在是太纵容她了!

    苏锦溪借着车窗缝,再次看了眼那少年。他的那份倔强、隐忍、无助,倒是和她前世很像。

    也罢,就算是行善积德了。

    “他偷了你多少钱?”张伯刚要上车,车里传来了苏锦溪软糯的声音。

    先前打人的壮汉一手将张伯给的铜钱踹到兜里,一手拎小鸡似的拎着少年的衣领刚要走。听到问话先是一愣,随即将少年重新往地上一丢,叉着腰,朝马车的方向丢了一句。

    “五两银子!”

    这小声音听的人心里真是舒坦,看马车的样子不像是普通人家。难道是个贵府的小姐?若再是个胆小、多事又没脑的,没准还能讹上一笔。

    “胡说,我没偷!哎呦!”少年的话声未落,又挨了一脚。这一个钻心记,疼的他只剩下呻吟的劲了。

    流清心里一紧,可惜这次“冲动”之前,就被张伯一记未曾有过的冷光“喝”住了。只得一屁股坐在车里,憋着气不再言语。

    见她终就“消停”了,张伯目光复杂的改看向苏锦溪,但始终没有对她开口。

    “这个可以抵了吧。”苏锦溪没理会壮汉的作为,从车窗丢出一粒红豆大小的物件,壮汉只觉得眼前明晃晃的一过,赶忙扑上前探手将其接住。

    见真是个黄灿灿的金豆豆,直接送到嘴里用牙咬了咬,在得到牙床子给的‘印证’后,顾不上将其吐出来,态度马上变的如坐春风。

    “可以,可以。我们还有点事,就不打扰小姐了。”说完,将尚含在嘴里的东西吐在手心,使劲用衣袖擦了又擦,又朝太阳方向照了照后,方朝身后的几个挥挥手,示意离开。临了,还不忘朝着张伯笑笑。只是那模样不敢恭维,比不笑还磕碜。

    “张伯,我们也走吧。”知道少年无碍,苏锦溪准备离开了。

 第二十五章 收留

    金珠子是苏锦溪在客店掌柜的退钱的袋子里现的,当时匆忙并未现端倪。  在想递给张伯时,才感到分量不对。打开一看,除了少量银两,竟多了五六粒这个。

    知张伯必将会疑虑,有意避开他的目光。

    又是一个“麻烦”的解释,还是“酝酿酝酿的”再说吧。

    谁知少年起身后,竟上前拽住了马车缰绳。

    “小姐,我的命是你救的,我愿为小姐效劳。”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要偷他的馒头。”少年的所为,让苏锦溪自感没有救错人,没做与否,反而问了其他。

    其实刚刚看少年躲闪拳脚的动作时,她就有点考虑。若是他身世清白、头脑机灵、也愿留下的话,倒可以留在身边。

    前世回到苏府后,她最大的不足有两点:

    一是,轻信软弱、不会为人。

    二是,除了流清,再无自己的人。

    因此在流清死后,她彻底陷入了孤立无援。连连被人算计、利用,终落了个亲情尽失,束手被害的下场。以至于,她被二夫人当玩意送去丞相府时,整个苏府和外祖父的留侯府,竟没有一个出面管她的。

    这一世,她绝不可能让自己再落得那种境地,培养自己的人自然十分重要。

    “我叫秦欢,家里受了灾,只存活了我独一个。饿的实在是受不住了,才偷了他的馒头。但是我确实没偷他的银子。”秦欢答的不卑不亢,这使苏锦溪对他很满意。

    人先自爱,才能忠诚于人。没有骨气的软骨头,只能做个吃里扒外的墙头草。

    “我信你。”于是她直接给予了肯定。

    “你信我?!”秦欢没想到苏锦溪这么轻易就信了他,日日在外流浪,见惯了倾轧、怀疑。没想到真有人肯如此轻信。

    “你会什么?”苏锦溪没有答他,越过又问向其他。

    秦欢眼珠一转,露出微笑。

    “我会赶车。”他早就注意到张伯体力不支,若是能替了张伯,兴许就会留下他。

    流清见他与她年龄相仿,铁定了他在吹牛,心直口快的直接顶了回去。

    “你小小年纪如何驾驭的了马车?”

    看着可怜兮兮,没想到也是个不老实的。

    “当然会了!每当农闲时,我爹就出来帮人赶车挣钱。我自小就跟着他学。别说普通的马匹,就是烈性的也能训的服服帖帖。”说完,瞅了流清一眼,低下头不甘的小声嘀咕道。

    “再说我已经十六了,不小了。”

    苏锦溪险些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如此,你就留下吧。”

    “锦溪,不用试试他的能力再定吗?”流清本就心存怀疑,见苏锦溪这么轻易的就留下了人,更是忍不住插了句嘴。

    虽然她很同情这小子刚才的遭遇,但一起上路的人不能玩笑啊,锦溪到底是没出过门,太轻信了。

    没等苏锦溪回答,张伯也忍不住与流清站了‘同盟’。

    “锦溪,我身子骨还行,不需要再雇人了。”他和流清考虑的完全不同,他想的是一路上的花费。多一个人就多一笔开支,对方还是半大的小子,最是能吃的时候。

    “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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