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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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箐儿招了招手。
周氏在一旁面儿上有些尴尬,想要上前行礼,长公主却正在说话,不行礼又不合规矩,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
郑夫人听惠宁长公主夸赞自家女儿,心里自然是高兴的,可眼角看着周氏那一脸的尴尬,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不由谦虚道:“箐儿哪有您说的那样好了?还需要您时常帮着提点提点才成。尤其是规矩,这丫头被她父亲给宠野了。”
周氏一听这话,觉得是个机会,赶紧上前蹲身一礼道:“见过长公主殿下,给您请安了。往常也没机会见着您的面儿。如今可是托了安阳伯夫人和郑夫人的福气。”
惠宁长公主只当没听见,扭头看向一旁的郑夫人,笑道:“我瞧着箐儿这丫头不错,哪里就像你说的那般被宠坏了?”说摇头笑道:“你是没见过那些个真被宠坏的,只一味儿的要求箐儿。好在箐儿是个乖巧的,你这么说她也不跟你怄气。”
惠宁长公主这样不理不睬的模样,让周氏越发的尴尬起来,尤其是她已经十几年没有这样蹲着行礼过了。
往日里来往结交的人家儿,也都是和洛镇源差不多官阶的,甚至大多是不如洛镇源的。便是娘家那位晋江侯府出身的堂伯娘,翰林院掌院学士夫人,也不曾给过她这样的难堪。何时需要她这般行礼了?
此刻的周氏只觉得双膝发软,双腿打颤。可想着之前自己女儿就是在长公主没叫起的时候起了身,才惹了那么大的麻烦,周氏也只得咬牙忍着。
安阳伯夫人即便心中对周氏再多的不喜,在怎样暗暗懊悔请了这母女俩过来,可作为主人家儿此时却不得不出面儿圆场。
抿了抿嘴,安阳伯夫人笑道:“洛夫人说什么托我们的福气,这话儿你可说错了,长公主今日过来,可是看在锦乡侯千金的面儿上,而芝姐儿要过来,则是因着你们家娉妍救了芝姐儿的命。”
说到这儿,安阳伯夫人也是掩口笑道:“这样算起来,倒是我们托了你家的福气,才得以见着长公主的面儿,否则,那怕是我亲自去请,长公主也不见得肯赏脸过来呢。”
周氏一听这话,抿了抿嘴脸上的笑容也是盛了两分,笑道:“妍儿那丫头也是个没规矩的,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可当不得什么救命恩人。”
长公主听安阳伯夫人提起洛娉妍,有特意说什么“你们府上”“救命恩人”之类的话,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是想让自己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这母女二人罢了!
惠宁长公主没好气的横了安阳伯夫人一眼,安阳伯夫人赶紧陪着笑脸,惠宁长公主见此也不好再过让她为难,不由朝安阳伯夫人下手的位置,抬了抬下巴道:“坐吧。”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儿,落在周氏耳中如奉纶音般,可她哪里就真的敢坐了?自己女儿还在身后站着呢!
周氏有些头痛的笑着谢了长公主的赏,又转身将洛妙姝拉了过来,笑道:“先前小女冒犯了长公主殿下,还望长公主恕罪。小女年幼,我有只生养了这么一个闺女,不免娇宠了些。”
惠宁长公主见洛妙姝此刻清清爽爽的低着头,不似之前那般,四处张望还理所当然的模样,摇了摇头道:“再好的女孩儿,也是要做母亲的费心教导的,连基本的规矩都不懂,就敢到我跟前儿来大呼小叫,你确实没有教养好。”
周氏原本只是客气一下才说自己没教养好女儿,谁知长公主竟然就这么……周氏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却是敢怒不敢言。
周氏的神情模样,别说惠宁长公主这样从宫里出来,又活了一把年纪的,便是安阳伯夫人与郑夫人也看得一清二楚,不由都在心底摇头,安阳伯夫人甚至再为洛娉妍惋惜,怎么就摊上这么个继母了?
惠宁长公主皱着眉头,望着安阳伯夫人下手的位置,很是不耐的再次抬了抬下巴,却是不想再多说什么。
☆、八十三 说话
周氏有些尴尬的在安阳伯夫人下手的位置上落了座,便见安阳伯夫人身边的老嬷嬷,笑着上前问道:“夫人们都到齐了,那三喜班的班主请夫人们点戏呢。”说着便往回看了看,双手捧着大红洒金底儿的戏册的班主。
安阳伯夫人点头笑道:“让他上来吧。”说完又转头朝惠宁长公主笑道:“我们年纪轻,哪里知道什么好不好的,还要请您来点出好的才是。”
惠宁长公主也不说她什么,只笑着拿手朝她点了点,那班主便弓着身子低着头走了上来,双手将戏册举得高高的。
钱嬷嬷亲自取了过来,却是递给了惠宁长公主,崔嬷嬷见此也赶紧取出惠宁长公主的玳瑁眼镜,要给她戴上。惠宁长公主却是摆手道:“还看什么册子?不过就那几出拿手的。”
说着便一口气点了《四郎探母》《大回朝》《大登殿》以及一出《贵妃醉酒》,点完后才笑道:“就这样吧,先唱了那《四郎探母》咱们也该用午膳了。用过午膳下晌再接着唱余下的。”
三喜班班主一听长公主这话儿,高兴地什么似得,要知道,惠宁长公主这几出戏,可是将他们三喜班的当家台柱子都给囊括在了里边儿。这说明惠宁长公主对他们三喜班还是很认可的。
便是安阳伯夫人也瞧出惠宁长公主这会子性情好了起来,脸色的笑容也越发的盛了。
周氏则有些惊讶的看向安阳伯夫人,又看了看郑夫人,见二位都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便也咽下了嘴边儿的话,可心底到底有些意难平,尤其是对着安阳伯夫人!
要知道,她今儿个才是正经接了帖子过来做客的,可居然没有人问过她要点什么戏,什么就没有让她点戏意思。
洛妙姝是不在乎这戏那戏的,她只觉得无聊透了,一心想着的就是洛娉妍不知与锦乡侯千金上哪儿去了,又抬头看向坐在郑夫人身旁的郑箐儿,觉得自己应该想法子让这郑箐儿带自己去找锦乡侯千金去。
不知是不是洛妙姝的念头被安阳伯夫人听到了,安阳伯夫人笑道:“咱们在这儿听戏,怕是箐儿跟洛二小姐要被拘着了,不如让她们去寻了芝姐儿一块儿玩耍才是。”
惠宁长公主看了看郑箐儿安静坐在郑夫人身旁,嘴角抿着笑不急不躁的样子,也点头笑道:“可不是,女孩儿家家的还是活波些好,多动动,省的到了咱们这个年纪,就是想动也动不了了。”
惠宁长公主这话,自然有引起众人的一顿奉承,便是周氏也笑道:“瞧您说的这话儿,单看您那肌肤,那身段儿,你气质,哪儿瞧出老了?说出来您不信,先前不知道您身份,我瞧着您也不过比我们大了五六岁罢了。”
说起来周氏还是挺会说话的,不然这些年也不能将洛镇源笼住,让前世的洛娉妍对她言听计从了。
而且她这人还特别能忍,刚嫁进洛府的时候,不仅对洛镇源,便是洛娉妍身边儿的人也都是极好的,还是生了洛妙姝在洛府渐渐站稳了脚跟,不仅洛娉妍也一日日大了起来,便是洛继宗那个孽障也越来越大,几次下手都不成,才开始在洛娉妍身上用心思。
郑夫人听周氏这般一说,暗自点了点头接着笑道:“可不就是这话儿?您呐总说什么动不了了,哪里就是动不了了?分明是您这些年信佛,越发的喜静不爱动罢了。”
虽说这样的奉承话,惠宁长公主从小到大不知听了凡几,可好听的话谁不爱听?又见周氏有意讨好,惠宁长公主便也横了她们一眼,摇头笑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能说会道,单来与我打趣儿!”
说完伸手一指郑箐儿道:“箐儿领着你洛家妹妹去园子里找芝姐儿她们玩儿去,看着她们不许疯狠了!”
郑箐儿自然也是不喜欢听戏,更不喜欢一会子听这些夫人们家长里短的,却从未表现出来过。此刻听惠宁长公主给她指了这么个差事,心中也是欢喜,遂笑道:“您放心,一准儿让芝姐儿和两位洛府的妹妹玩儿得开心尽兴,姑母早就安排好了呢。”
听郑箐儿这般一说,惠宁长公主不由问道:“你有瞎安排什么了?可不许让那些个丫鬟婆子的惯着她们。”
安阳伯夫人失笑道:“瞧您说的这话,好像我就是那惯孩子的人似得。”
说完却仍旧解释道:“不过是在双溪湖边儿上有个凉亭,挂了纱帐防着蚊虫,她们吟诗作对在哪儿是再好不过的。景色也还能过得去。若是想动动放纸鸢,边儿上有一大块空地也是便宜。便是要去那湖上划船,湖边儿也停了艘小船,有水性好的七八个婆子在边儿上伺候着。”
安阳伯夫人这话一说完,不等惠宁长公主说什么,郑夫人便先笑道:“姐姐还说您不是那惯孩子的,我瞧着就你最最惯孩子了,这还叫没安排什么,那往后您到我哪儿去,我可不知道怎么安排了。”
惠宁长公主听郑夫人这一席话,也是乐不可支地不住点头道:“听听,这可不是我说的!可见我没冤枉过你。”
几人又叮嘱了郑箐儿与洛妙姝几句,不过是些要注意安全,要友爱不可淘气之类的话。郑箐儿一一的应了,洛妙姝虽心中不耐,却是不敢在惠宁长公主面前失礼,低着头跟着应了下来。
出了临风阁,洛妙姝便活络起来,眼珠子一转笑问道:“箐儿姐姐好像与锦乡侯千金很熟悉?与长公主也很熟悉的样子?”
郑箐儿斜睨了她一眼,心中警惕,毕竟之前听到的那些话,让她实在是没法子把眼前的洛妙姝当做十岁的小姑娘。可面儿上郑箐儿还是很温和地笑道:“也谈不上什么多熟悉,不过是与芝姐儿打小认识,偶尔在一块儿玩的时候见过几次长公主。”
听郑箐儿这样一说,洛妙姝越发的来了兴致,甚至往郑箐儿靠近一步,挽上她的胳膊笑道:“那一会子若是姝儿做错了什么,惹了锦乡侯千金生气,箐儿姐姐可要替姝儿求情说说好话啊。”
洛妙姝说完,情绪有些低落的叹道:“我那个姐姐,打小就爱和我争,什么都想要比我强,偏又是个不爱上学的。如今她与锦乡侯千金好了,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我。”
洛妙姝在说这话儿时,声音低低的,若非她与郑箐儿靠得太近,郑箐儿怕也听不清。再看那模样,是说不出的可怜委屈。
先前她靠过来挽着自己的胳膊,郑箐儿心里就各种的膈应,此刻再听她如此说话,郑箐儿就是教养再好,平日里再不动声色,也忍不住瞪大了眼朝她看去。
☆、八十四 汇合
洛妙姝见郑箐儿瞪大了眼朝自己望来,瘪了瘪嘴道:“箐儿姐别不信,等你跟她相处久了就知道了,诗词歌赋一样不会,不知道被父亲责骂过多少次,若非母亲次次都维护着她,怕是早挨了家法了。”
洛妙姝的话且不管真假如何,反正郑箐儿如今是一句也不敢相信的,只好淡淡地笑道:“或许有人就是不擅长诗词歌赋呢,这也是有的。”
说完郑箐儿便不欲与她再继续这话题,转而笑道:“之前还想着不知该如何招呼洛二小姐,此刻听洛二小姐这样一说,想来洛二小姐的诗词歌赋定是极好的,一会儿那双溪湖景色还是不错的,洛二小姐倒是可以吟诗作画,倒也不至于无聊。”
洛妙姝一顿,自己可没想要吟诗作画,再说虽然自己一直很是用心学习,母亲也督导严格,可学了这三四年下来,诗词尚且过得去却也不是极好,至于作画……先生可还没教过。
洛妙姝想到这儿不由有些讪讪地笑道:“箐儿姐快别取笑我了,姝儿如今才上几天学啊?哪儿就能吟诗作画了?”
郑箐儿听了洛妙姝这话,笑吟吟的看了她一眼,却是不再说话,只加紧了脚步朝双溪湖走去。
当她们来到双溪湖边儿,挂着柔白细纱帐的双溪亭时,洛娉妍与景芝二人,早已撑船到了湖中央,那些个丫鬟婆子也都跟了过去。除了亭中石桌上的瓜果,哪儿还能见着半个人影儿?
洛妙姝不由嘟起嘴不满地道:“箐儿姐你看我没说错吧?知道我们要来,偏就不能等等!”说着还使气似得踢了一脚花枝鼓凳。补充道:“分明是故意的!就是不想让我们和锦乡侯千金一块儿玩耍!”
郑箐儿听得目瞪口呆,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回答,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笑道:“哪儿来那么多故意啊,咱们要过来也是临时决定的,她们定然是不知的。”
洛妙姝一愣,不解地问道:“难道没有遣了婆子先来告诉一声儿?”
郑箐儿有些无奈地点头笑道:“先前咱们回去的时候,她俩已经被长公主打发出来不知多久了。而咱们刚回去,哪里知道还能不能出来?说不定就要在哪儿陪着长公主和夫人们听戏呢。如今能出来倒是万幸,我也只顾着赶过来,倒是忘了通知她们。”
洛妙姝听郑箐儿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