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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3章

花开锦乡-第4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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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镇源脸色苍白地望着小四,再一次颤抖着嘴唇,哑声儿问道:“你,方才,说的都是,真的?”
  小四红肿着眼睛,一边儿横袖抹着眼泪,一边儿憋着嘴点头道:“都是真的!小的过来时大管家已经去了长公主府,此时怕是长公主殿下已经知晓。”说着小四低下了头,有些害怕洛镇源那狰狞的目光。
  洛镇源盯着小四,看了好半晌,手缓缓地捏成了拳头,一字一顿地问道:“究竟,是谁!”说完猛地一拳擂在书案上,震得笔架笔洗等物一阵地晃荡……
  小四吓得缩着脖子摇了摇头,别说他不知道,就是知道,这会儿也不敢火烧浇油。
  正在洛镇源怒火中烧,心急如焚地时候,杜老管家亲自来请,敲了敲门没等洛镇源回应,便扬声儿道:“还请老爷快去喜堂,新娘子都已经到了,就等您了。”
  洛镇源浑身一震,这才想起来,今儿是儿子成亲的日子,一时间不由得越发悲痛欲绝,却也只得咬紧了牙关赶去喜堂。
  洛镇源的到来让许多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洛镇源一来便作揖一圈儿赔礼道:“犬子婚事由他姐姐一手操持,方才他姐姐遣人来询问婚宴进程,老夫不免多解释了几句,耽搁了大伙儿,一会儿请大伙儿畅饮!”
  听说是洛娉妍遣人来关心洛继宗的婚宴,方清逸也缓了脸色,洛继宗更是顿时露出笑容,那幸福的感觉,远远地便能让人感觉到。
  洛镇源瞧着洛继宗脸上的笑容,只觉得刺眼,急忙转身在沈紫君牌位对面落了座。
  听洛镇源说洛娉妍遣了人来,景芝心头不好的感觉越发浓烈,甚至等不及观完礼,便立即转身退了出去。
  傅氏见此心下一突,忍不住追了几步,谁知一眨眼儿的功夫,竟失去了景芝的身影,傅氏不由顿住脚步,叹了口气朝喜堂看了过去。
  先前并未注意,此时洛继宗与方清雅双双背对着傅氏,傅氏的目光不由从沈紫君的牌位,移到洛镇源身上……
  可就是这一眼,却令傅氏大变了脸色!
  若说之前洛镇源的话只是令傅氏诧异,那么此时洛镇源脸上那难以掩饰的苍白,便令傅氏不得不多想。再加上景芝的突然离去,傅氏越想越是心慌,却强忍到洛继宗与方清雅拜完天地,才急忙去寻找景芝。
  此时景芝却是犹如洛镇源一般,怎么也不敢相信听到的消息。那摇摇欲坠的身子,若非挽风及时扶住,怕是早已跌坐在地上,一张脸煞白得吓人,哆嗦着嘴唇,喃喃道“不,不会的,不会!你一定听错了!”
  说着景芝一把甩开挽风的手,一边儿跌跌撞撞往前跑,一边儿厉声道:“备车,备车!我要回府,马上回府!”
  傅氏一路找寻,刚到后院便见到这样一幅场景,不由得越发心慌,急忙迎了上去,扶住景芝的胳膊,见她双眼通红,一边儿挣扎着,一边儿喃喃袄:“放开我,我要回府!放开!”
  景芝近乎嘶吼的声音吓坏了傅氏,也吓坏了追来的挽风与吟月。
  看到挽风与吟月二人,傅氏不由皱眉喝问道:“芝姐儿这是怎么了?”外甥女将景芝交到自己身边儿,若是让景芝出了事儿,傅氏真不知该如何面对!
  景芝却像是突然回过神一般,猛地一下扑在傅氏怀里,好半晌“哇”地一声儿哭了出来,喊道:“快!去找外祖母救嫂嫂!”傅氏一惊,差点站不稳,整个人都晃了晃,被吟月一把扶住。
  好半晌傅氏才发出声儿来,红着眼眶问道:“是谁?是谁绑走了娉妍?绑匪究竟想要什么?”

  ☆、八一七 面圣【点心到!】

  别说景芝,此时傅氏更是一刻也待不下去,再顾不得旁的,一面与景芝朝垂花门走去,一面急声儿吩咐备车。
  直到上车前,傅氏才想起此刻应在新房看新娘子的沈寒烟来,不由顿住脚步,对珍嬷嬷吩咐道:“去,将此时告诉镇源……”
  傅氏本想说,看洛镇源打算如何,可到了嘴边儿又深深忍了下去,改口道:“也照顾好寒烟。”说完傅氏就着吟月的手,与景之一道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洛府,挽风才将先前小四前来禀报,却被自己拦了下来,回到侯府自己又被责令赶回来的事儿说与了景芝。
  景芝早已止了泪,但此时脸色却是阴沉得吓人,搁在膝盖上的手,不知何时捏成了拳头,修剪整齐的指甲齐齐地掐入肉中,景芝也没能察觉到。
  傅氏脸色也不好看,却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心……却不可控制地冷了下去。
  见景芝回来,尹管家急忙迎了上来,景芝却并不理会,直直地朝着枫溪院而去,与正准备转身离开的费嬷嬷撞了个正着。
  费嬷嬷只看景芝的脸色,便知道景芝已经知晓洛娉妍出事儿,不由急忙上前一礼,红着眼眶道:“小姐快去长公主府瞧瞧吧,殿下晕倒了!”
  不仅景芝,便是傅氏闻言也是一惊,想到被掳的洛娉妍,又随之释然,自己不也恨不得晕倒吗?
  又见景芝脸色越发苍白,傅氏心中叹了口气,握住景芝的手,满是疲惫地道:“芝姐儿快去吧。”
  景芝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傅氏,眼中带着浓浓的依赖与信任,傅氏不由得再次心软,点头道:“你放心,我就在这儿守着,万一有什么消息……”
  说到这儿傅氏一顿,暗暗自嘲,这是别人府上,纵然真有什么消息,又哪里会让自己知晓?
  景芝却像是吃了定心丸似得,含泪点了点头,握紧了傅氏的手,道:“那就拜托舅母了!”
  说完景芝才转头看向费嬷嬷,那冷冷地眼神,吓得费嬷嬷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唾沫,景芝却又挪开了目光,淡淡地道:“费嬷嬷!府中一切事务,自此时起听沈太太安排。”
  费嬷嬷一惊,张着嘴正要说什么,景芝却像是知晓她的心思,淡淡地补充道:“若是再自作主张,几十年的体面怕是到头了!”
  费嬷嬷一听这话,顿时满脸委屈地点头道:“小姐放心,老奴知道规矩,定会遵守小姐的吩咐。”景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并不再多说什么,急忙又转身出了门朝长公主府而去。
  这边儿景芝刚走,傅氏便对守在门口的小五吩咐道:“你跑一趟洛府,别惊动旁人,瞧瞧将沈璊给我叫过来。”
  小五看了眼板着脸的费嬷嬷,又看了看傅氏,小声儿道:“可是小的哥哥去洛府前,让小的守好院门。”
  傅氏自然也瞧见了费嬷嬷的脸色,此时却没心情照顾,挺直了背脊,淡淡地道:“就在片刻前,你们大小姐说了,府里一应事务,具听我的安排。”说完目光才居高临下地落在小五身上,问道:“难道,你想要违抗不成?”
  小五顿觉委屈,抿着嘴摇头道:“小的不敢,小的这就去找璊少爷过来。”说着转身一溜烟儿地跑了。
  费嬷嬷见此不由暗暗冷笑,以为傅氏没有弄清楚府中关系,便贸然拿小五开刀,想要杀鸡儆猴。
  却不知傅氏此时哪有心情拿谁立威啊?再说小五,无论如何他也不够分量啊!
  见小五去通知沈璊了,傅氏看也没看费嬷嬷一眼,便转身往院内走去。红螺也已经得知傅氏回来了,急忙迎了出来。傅氏刚转过影壁便与红螺碰到了一起。
  红螺顿时红了眼眶,望着傅氏又将洛娉妍被蒋氏掳走,英儿与赵嬷嬷被打晕了扔在松林里的事儿,细细从头说了遍,傅氏也因此知道了许多先前不知道的细节。
  与此同时景芝也赶到了长公主府,但却并未久留,不知惠宁长公主将景芝叫到内室说了什么,景芝紧咬着下唇,又出了长公主府往皇宫而去。
  得知景芝前来求见皇帝很是诧异,与景蕴不同,景芝从小好像就有意避着他,别说求见,便是偶尔在皇后宫里遇见,景芝也会很快告退。随着景芝年长,近几年她更是连进宫也很少了。
  想到这儿,皇帝不由皱起眉头,对吴有才吩咐道:“去查查出了什么事儿。”
  吴有才闻言没有吱声儿,只静静地躬身退了出去。
  大半个时候后,吴有才回来在皇帝耳边低语了几句,皇帝的脸却黑了下去。好半晌才喃喃道:“锦乡侯府……竟成这样儿了?”
  话语中的不敢置信与不满,吴有才都听得清清楚楚,但他却只是低着头躬身站在一旁,什么也没说。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
  皇帝有多厌恶锦乡侯,就有多疼爱景蕴,有多忌惮锦乡侯府,就对景蕴抱有多大的期望,这一切因何而起,吴有才心中明明白白,但这些都不是他一个奴才能去说的。
  没有得到吴有才回应,皇帝也不以为意,原就没指望他回答什么,只是叹了口气,点头道:“芝兰县主难得求见一次,便领她去偏殿等着吧。”说完皇帝挥了挥手,低下头继续批改手中的奏折。
  景芝从进宫求见,到见到皇帝整整过去了两个时辰,她还穿着去洛府吃喜酒的衣裳,海棠红广袖织金衣,宽腰带上,挂着彩蝶香囊,碧玉坠,满头珠翠甚是华贵,衬得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越发精致,脸上的苍白也格外刺眼。
  看着眼前的少女渐渐与记忆中的人重合,皇帝不由晃了晃神,直到景芝缓缓跪下,磕头道:“芝兰叩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沙哑。
  皇帝的眼神却随之黯淡下去,脸上的神色也冷了两分,淡淡地“嗯”了一声儿,道:“起吧,不必多礼。”
  可景芝却没有起身,在皇帝有些阴沉地目光中,再次磕头后,以额触地,低声乞求道:“今日芝兰贸然求见圣上,乃是有不情之请,求圣上成全!”

  ☆、八一八 愿意【开胃菜】

  皇帝眯缝起眼睛,淡淡地打量着景芝,好半晌才轻声道:“既是不情之请,又何必开口?”
  吴有才闻言不由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也为景芝捏了把汗。景芝不知,多年前也曾有人哭着跪在皇帝跟前儿,求的,也是不情之请!当年……皇帝应了,然后后悔了几十年!
  许是没想到皇帝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她,景芝一愣,猛地扬起一张满是泪痕的脸,望向皇帝!随即又赶紧将头低垂下去,哽咽道:“圣上,求您看在锦乡侯府世代忠良的份儿上,救芝兰嫂嫂和她腹中孩子一命吧!”
  皇帝却被她那一脸的泪痕,深深地刺痛,闻言脸色更是越发阴沉了起来,好半晌才冷笑道:“难道所谓忠良,就是跪在朕面前哭诉?就是逼迫朕放了那谋逆之人?”
  “谋逆”二字,令景芝呼吸一滞,可更令景芝心寒地,是皇帝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心中不由暗道:外祖母说的,都是真的……都被外祖母料中了!
  可景芝却并不愿放弃,也不能就此放弃!
  咬了咬唇角,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景芝双目平静地望着皇帝,语气轻缓地道:“他有没有谋逆,芝兰不知。芝兰只知道,他是芝兰父亲亲手送进天牢的。”
  说完不等皇帝开口,景芝便接着道:“世人都说圣上忌惮锦乡侯府,这么多年来芝兰一直没想明白,不知道我锦乡侯府除了圣眷,还有何值得让人忌惮的?”
  皇帝望着景芝的眼睛,那双眼睛虽然极力平静,可皇帝还是从中一眼看出了愤懑、委屈和倔强!和当年的那个眼神……一模一样!帝的心顿时被扯得生疼,神色却越发冷厉了两分。
  见皇帝望着自己不说话,景芝心中也是极为紧张,但,她却没有退路,也不能退!不得不咬牙坚持着继续开口道:“锦乡侯府的血脉已经极为单薄,真的……”
  说到这儿,景芝的声音有些哽咽,想起那些葬身边疆的先辈与族人,景芝“嘭嘭嘭”再次给皇帝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哽咽道:“求圣上救救我哥哥的妻子,救救他的孩子!救救我锦乡侯府本就单薄的血脉!”
  那额头触碰金砖的声音,令皇帝的心越发疼痛,就连眼眸中,也染上了淡淡地哀伤,可那一声声地“锦乡侯府”却令皇帝忍不住一掌拍在炕桌上,喝问道:“你在威胁朕?”
  景芝再次一愣,只见皇帝脸上露出嘲讽地笑意,冷声问道:“血脉?你跟朕说血脉?你可知谋逆乃灭九族的大罪!”
  看着景芝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皇帝心中莫明有了快意,但这快意很快又被烦躁给淹没了……
  景芝满脸泪痕地望着皇帝,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咬牙道:“芝兰不知我锦乡侯府一庶子,何来能力谋逆?”
  说完景芝像是破罐破摔似得,一字一顿地道:“我锦乡侯府有的,不过是几代圣上给予的信任和那戍卫边疆的兵权!”
  景芝目光灼灼地望着皇帝,一口气接着道:“祖父的事儿太过遥远芝兰并不知晓,但父亲之所以能领兵作战,那是因为从小跟随祖父征战沙场!可景莳却从未上过战场,从未接触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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