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2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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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英儿一系列动作,回想起英儿之前说“救小姐”的话,再见英儿咬出深深牙印儿的嘴唇,红螺方才担忧起来,板着脸压着声儿问道:“究竟何事,还不快快说来?”
英儿来找红螺,原就是豁出一切此刻倒也没在隐瞒,只低着头道:“方才锦乡侯世子来了,进了小姐屋子,送了小姐一块儿……”
话未说完红螺便“噌”的站起身,一巴掌拍在八仙桌上,厉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红螺此时哪里还顾得上景蕴送了什么,满耳朵都是景蕴进来洛娉妍的屋子!这可怎么了得?
英儿也是被红螺的模样吓了一大跳,缩了缩脖子,将头埋得更低,却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红螺见英儿不说话,越发着急,正要开口忽地想着这事儿万不能传出去,便强压了怒火,小声儿问道:“还有什么,赶紧说来!”虽说声音小了,可那目光却仿佛刀子般要将英儿凌迟!
☆、四三三 坦白
英儿心中害怕,早已是满头满脑的大汗,伏在地上颤声儿道:“求姑姑息怒,听奴婢细细道来,奴婢不敢有半丝隐瞒。”
红螺听了气得眼前发黑,却强制忍着,胸脯急速起伏,冷笑道:“不敢隐瞒?不敢隐瞒你为何不拦着?为何不早报?这会子来说不敢隐瞒?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了!”
英儿知道红螺气急,不敢再拖沓丝毫,低着头小声儿哀求道:“奴婢不敢拦着也是有缘故的,求姑姑听奴婢说完,奴婢真是一心为着小姐。”
事已至此红螺也知道总得将事情弄清楚了才好想法子,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住心中的焦急,坐回椅子上,冷声儿道:“还不快快与我说清楚?”
英儿便再次将今日之事细细与红螺说了一遍,最后说道:“世子爷许是怕小姐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特意送来大相国寺智安大师加持的玉璧,让小姐戴在身上。”
红螺这会子倒是冷静了下来,盯着英儿瑟缩地身子,冷声儿道:“抬起头来!”
见英儿一双眼睛干净澄明,红螺心下越发疑惑,皱了皱眉问道:“若说是景芝小姐我倒也想得明白,可为何是锦乡侯世子?你还有什么没说的?难道世子与小姐平日里……”
红螺不敢说下去,更不敢想下去,英儿却是知道,这个时候总得将事情说个明白,遂将返京途中之事细细说了出来,惊得红螺再次站了起来,在屋子中央转悠了好半晌才沉声道:“这么大的事儿……若是传出个什么,你让小姐……”
红螺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英儿却是急忙磕了两个头,咬牙道:“事已至此奴婢与晨霜姐姐觉得,若是世子能娶了小姐,也是小姐的出路,总比如今这般,若是老爷那天改了心意,谁能护着小姐,舅老爷与舅太太都离得太远。”
这话倒是说到红螺心坎儿上了,这些年来洛镇源的反复,令红螺也是极为不安,听英儿这般一说越发的冷静下来。
红螺坐回椅子上,深了口气问道:“还记得我是怎么叮嘱你们的?还记得平日里我都怎么教导你们的?你可还有什么隐瞒我的如今还不统统说出来?”
红螺的话一声儿急是一声儿,又见英儿低着头,便补充道:“夫人去得早,咱们这些个跟在小姐身边儿的就更要上心些,尤其是这些个事情更是要谨慎,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如何对得住夫人,小姐对你也是极好的,难道你都忘了?”
英儿闻言急忙磕头道:“英儿不敢忘了姑姑教导,更不敢忘了小姐的恩情。”
说完英儿才抬起一双泪眼,望着红螺道:“可英儿知道的都已经说了,小姐当初真是无意间救了世子,当时的情况也是没法子,更不敢让人知道,奴婢只得与晨霜姐姐一块儿帮着照料的世子,帮着小姐瞒着旁人。”
说到这儿英儿顿了顿,又补充道:“小姐叮嘱说,这事儿只能烂在肚子里,所以回来我们谁也没敢说。若非今日世子前来,奴婢也……”
英儿说完再次低下头伏在地上不敢吱声儿,
红螺闻言却是点了点头,红着眼圈叹息道:“小姐也是命苦,如今这般也不知是好是坏……”说完又紧张地问道:“世子,可对咱们小姐……做了旁的什么?或是说了什么?”
英儿想了想道:“世子只说得知小姐病重特来看望,听说是祭拜郑小姐后生病的,送了块大相国寺智安大师加持过,在佛前供奉了三年的玉璧,让给小姐带身上。”
红螺听后舒了口气,眉头却仍旧皱的紧紧地,闭目想了想又问道:“如今那玉璧呢?”
英儿低着头有些不敢看红螺,小声儿道:“晨霜姐姐说那个驱邪,给小姐戴脖子上了。”
红螺一听便怒了,压着声儿呵斥道:“胡闹!这事儿要是被人知道了,小姐还活不活了?”
说着红螺便起身朝外走去,英儿不敢耽搁也疾步跟了上去,没一会儿便到了洛娉妍的屋子,见晨霜亲自坐在床边儿,时不时地用小银勺给洛娉妍喂点儿水,夕月反倒是靠不上边儿,只在一旁替洛娉妍绣着鞋面儿。
见红螺进来晨霜夕月都急忙起身,晨霜一见红螺身后跟着的端了托盘的英儿,脸色就是一变,低着头不敢吱声儿。
夕月却是急忙迎了两步笑道:“姑姑怎地这会子过来了?也不说多歇会儿,小姐这边儿好歹有我们看着。”
晨霜夕月都是红螺打小亲自调教的,原也不叫她“姑姑”只因洛娉妍那年落水后,开始唤红螺“姑姑”翠庭轩的人便也跟着改了口。
若说之前红螺定然不会多想,如今一看这样儿自然是明白晨霜的心思,定然是怕夕月发现了洛娉妍脖子上的东西,不敢让夕月靠近,如今又看英儿跟着自己进来,怕是心下也极为忐忑。
红螺皱眉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瞪了晨霜一眼,方才对夕月淡笑着吩咐道:“你也守了这些时辰,快去歇息吧,明儿一早来替换晨霜也有个精神头。”
红螺开了口夕月自是没有多想,却是急忙劝道:“姑姑放心我不碍事儿,小姐这儿也没什么事儿,您只管去歇着,等小姐醒了我再遣了小丫鬟去叫您。”
红螺此时却是有话要与晨霜细说,哪里能留了夕月在屋里?闻言勉强笑道:“我在屋里也睡不着,小姐刚一落草夫人便将小姐交给我,如今这样,我哪能安心睡觉?快去吧。”
夕月见此也不好多说,点了点头,收拾了针线篓子,又轻声交代晨霜若是有事儿定要去叫她,方才退出屋去。
夕月前脚刚一走,红螺的脸色便冷了下去,瞪了晨霜一眼,走到洛娉妍床边儿一下子将她扒拉到一边儿,手便往洛娉妍脖子探去,吓得晨霜一惊,猛地唤道:“姑姑!”
红螺却是并不理会她,径直将洛娉妍脖子上那块玉璧取了出来。见玉璧莹润通透,雕工细腻生动,观音大士端庄肃穆面带慈悲,知道是上等羊脂玉,由大师雕刻而成,又想着这玉璧乃是在佛前供奉多年,心下便暗自点了点头。
☆、四三四 担忧
晨霜见红螺如此动作,哪里还有不明白的?只不敢置信地看了英儿一眼,眼中有着满满被骗的羞恼,却见英儿已然早她一步低头跪下,便也不敢再做耽搁,“噗通”一下跪倒在床前。
然而红螺却仍旧伸手从洛娉妍脖子上取了下来,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好生替小姐收起来,万不能让人瞧了去。”
晨霜虽然心下忐忑,却是不敢多言,急忙双手托着绢子捧过,又起身找出先前的锦盒收了进去。
待晨霜收拾妥当红螺才沉声道:“当初我返京留你在小姐身边儿伺候,原是看你年岁比小姐大些,又跟在我身边儿多年,想来总该是稳妥的,可没想到竟是……”
红螺话未说完,沉声便再次跪下,含泪委屈地道:“奴婢也一心想要护着小姐,往日都是寸步不离的,可当时船上人少,码头上又是一片混乱,小姐打发奴婢前去查看,就一会儿的功夫奴婢回来时,世子爷跟他那个侍卫已经在小姐船舱里!”
说起这事儿,晨霜也是满肚子的委屈,遂接着噼里啪啦地道:“奴婢回来时小姐还拦着不让奴婢进舱,只说要自己歇息,后来是瞒不住了才让奴婢知晓。”
晨霜边说边掉泪,可见当初也是又气又急地。这会子说起来都是心有余悸地道:“姑姑不知,当时的锦乡侯世子命悬一线,瞧着比小姐今日还要凶险,小姐又一心想要救人,奴婢哪里能够拦得住,也怕传出风声坏了小姐闺誉。”
英儿此时也在一旁帮着分辩道:“小姐说便是看在景芝小姐的面儿上,也不能对她唯一的哥哥见死不救,奴婢们也是没法子。”
话说到这儿红螺也算是彻底弄清楚了前因后果,事到如今再说以往的事儿却是没什么用处,可有的话与这两个丫头,却是说不清楚,不由长长地叹了口气。
晨霜见此心念一转,起身上前两步,小声儿道:“小姐虽说瞧着没有旁的心思,可若是小姐能嫁了世子也是极好的。”
晨霜话音刚落便被红螺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冷地训斥道:“你懂什么?锦乡侯世子可是惠宁长公主殿下唯一的外孙,是圣上的亲外甥,这事儿咱们说了能算数?怕是他自己也做不得主!”
说完更是叹息道:“再说,也不知他有没有那个心思,纵然是有却难保不是想抬了小姐进府做小!到时又该如何是好?你们难道就这般狠心?”
晨霜与英儿都从未想过这个,一听红螺这话具是吓得白了脸色,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红螺见此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道:“此时就此打住,小姐说得对,所有的事儿都烂在心底,莫要再去提起。”说到这儿红螺顿了顿,皱眉道:“若是,再来,只管来回了我,我自有话说。”
英儿与晨霜闻言具是真的松了口气,这桩秘密埋在心底,若没有今日之事过去也就过去,可今日锦乡侯世子的到来着实令她二人深感不安,如今红螺肯接手那是再好不过。
红螺叮嘱了两句,见英儿与晨霜那松了口气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道:“往后的日子长着呢,这玉璧之事也莫要与小姐提起,往后看看再说也不迟。”
晨霜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却是迟疑道:“小姐如今这般模样,兴许这玉璧……”
晨霜没有说完,红螺岂能不知她的意思,想了想道:“我记得小姐有一串佛珠,你去取来压在小姐枕头底下,或许也有些用处,那佛珠也是在大相国寺开过光的。”
晨霜自是没有不应之理,红螺见晨霜自去取佛珠,便唤了英儿起身,遣她依旧回厨房帮忙。
事情已经有红螺接手处理,英儿自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见红螺没有惩罚她,自是欢欢喜喜地退了出去。红螺看着洛娉妍的睡颜,却是再次叹了口气……
若是锦乡侯世子当真与老爷提出要纳小,自家小姐该如何是好?或是老爷因着别的缘故,将小姐随意嫁了出去,往后再爆出今日之事,又该如何是好?
红螺陷入了深深地担忧之中,却不知如此担忧的并非独独她一人,莫问离开洛府并未走远,只在洛府街对面暗处藏身,等着景蕴出来后才悄悄返回锦乡侯府。
莫言与莫问二人并非锦乡侯府家仆世奴,而是先皇赐给惠宁长公主的八大侍卫之后,身上亦有世袭的爵位,虽然微末可也不是奴仆可比。
二人居住在锦乡侯府中,为了方便二人护卫景蕴,在距离景蕴的院子并不很远的地方,亦是有单独的院落居住,有丫鬟仆从伺候。
莫问回到院中,发现莫言并不在房中,莫问也无心寻他去处,自顾自地寻出那件早已裂成几片的衣衫,倒在炕上回想着当初在船上的点点滴滴,回想洛娉妍的一颦一笑……
渐渐莫问心中有了决定,倘若世子娶她为妻自己便将一切埋藏心间,只一心一意护卫他二人,若世子另有姻缘,自己便只待世子成亲后,离开锦乡侯府!
虽然自己只是个五品千户,但要在边关谋个一官半职再花些力气升迁……应不是难事……但纵然自己拼命怕也难以短时间爬上三品……
也不知洛侍郎是否能将自己小小武官放入眼中,到时佳人又是否能够等得自己上门求娶?一时间思绪纷沓而至,千回百转间竟是辗转难眠。
不知怎地就想到景蕴先前所言殿下求旨赐婚已在近前,是洛府小姐,还是旁的什么人?若是旁人,世子是否会先将她抬进府中做了姨娘偏房?到时自己又该如何?
莫问越想越是心慌,竟“嗖”地起身将那衣衫捧在手中细细摩挲,莫言却在此时推门而入,见莫问坐在炕上捧着一件破衣,不由嬉笑着问道:“难不成你娘又为你动了针线?还是……”说着便上前欲要取走细看。
莫言倒没有怀疑旁的,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