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锦乡-第2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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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郑宜安进来,丫鬟婆子们松了口气的同时,那些个被分来看守院子的仆妇,一个个心都高高悬起,冷汗再次淌了下来!
郑宜安此时却是顾不得丫鬟婆子,大步流星的朝屋内走去,可怎么也没想到,脚还没迈进房门,郑夫人便得了消息扑了出来,一顿拳打脚踢,哭喊怒骂道:“你给我出去!出去!”
郑宜安连连闪避此时也是心中火起,怒喝道:“发什么疯!”说完目光朝郑夫人身后几个丫鬟身上一扫,冷冷地呵斥道:“还不快将夫人扶进去歇着!”
郑夫人却是一下子坐倒在了青石地上,指着郑宜安,仰天哭喊道:“若不是你惦记上顾家的兵权,箐儿又怎会走到这一步!你还我女儿命来,还我女儿命来!”
郑宜安一听这话儿,心中也是一虚,紧接着却是越发恼火,瞪着郑夫人怒喝道:“你这内宅妇人懂什么,就在这里胡说八道!箐儿难道不是我女儿?箐儿又哪里懂得那些?不让箐儿嫁给远哥儿的不是你吗?你还有脸在这儿哭了!”
郑宜安越说越气,越想越觉得就是如此,作势便要动手教训郑夫人,郑夫人几个大丫鬟吓得不轻,却也急忙拦在郑夫人身前,劝道:“老爷息怒,夫人也是太过伤心难过,还望老爷体谅体谅夫人!”
另一个丫鬟亦是急忙一边儿扶起郑夫人,一边儿劝道:“地上凉,夫人快起来。老爷还是快去看看小姐吧!夫人刚刚晕倒了,这会子怕是神智都不太清醒,老爷又何必与夫人计较?”
☆、四二三 打算
不管郑宜安夫妻俩怎样相互埋怨,到底不忍让女儿死后再受什么委屈,吵过吼过哭过闹过之后,还是冷静地坐了下来,商量着给郑箐儿治丧的事儿。
郑夫人想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挥退丫鬟,带着一丝忐忑地问道:“老爷,箐儿可是为了……你说,咱们去求了姐姐,让箐儿入了顾家祖坟怎样?”
郑夫人说完急忙解释道:“若是咱们箐儿能入郑家祖坟,我自是不会说这话儿,可族里能答应吗?”
郑夫人见郑宜安不说话,越发的焦急,忍不住挪了挪身子朝郑宜安靠近了些,急声儿道:“老爷也瞧见了,箐儿的心愿不就是嫁给远哥儿吗?若非出这么些事儿,他俩原也是要成亲的。”
郑宜安听到这儿冷笑一声儿,咬牙扫了郑夫人一眼,咧嘴嘴道:“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当初将箐儿死拉活拽的从安阳伯府弄回来的是谁?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说完想了想还补充道:“不想丢脸,我劝你最好还是别去!”
不管怎样,顾远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亲外甥,是他唯一的亲姐姐,唯一的孩子!
对顾远,郑宜安心底还是很疼爱的。谋算安阳伯遗留的兵权,那是因为郑宜安料准了那兵权,怎样也落不到顾远身上,他自然是要争取的。
虽然之前因为太医说顾远的伤势可能永远好不了,他舍不得女儿嫁过去受苦,默认了郑夫人的做法,可也没打算要这样害了顾远!
郑宜安的话,令郑夫人顿时不满起来,板着脸,抿紧了嘴瞪着郑宜安,怒道:“难道你就要看着咱们箐儿成为孤魂野鬼不成?”
说着郑夫人的眼泪便一颗颗地往下掉,却眼也不眨地盯着郑宜安,显然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
而此时,郑府上下雪白一片,郑箐儿去世的消息也已经送往各处,不仅郑宜安同僚知交,郑夫人闺中好友,便是景芝与洛娉妍,也都收到了消息。二人具是震惊不已,尤其是洛娉妍,更是惶恐不安,觉得心跌落到了谷底……
自然,安阳伯夫人也没有被落下,郑箐儿贴身大丫鬟如意亲自来的安阳伯府报丧。
郑夫人得知郑箐儿去世,先是不敢置信地问道:“前几日还好好儿的,怎么就去了?”
如意在帮着郑箐儿逃跑几次后,便被郑夫人关进了柴房,如何知晓郑箐儿去世的缘故?只听说是突发恶疾,连请太医都没来得及便去了。如意心中虽有疑惑,却是无从打听消息。
此时安阳伯夫人问起,如意一边抹着泪一边儿将郑箐儿回府后的遭遇细说了一遍,听得安阳伯夫人也是胸脯急速欺负地红了眼眶。
虽说安阳伯夫人对郑夫人很是气恼,便是对自己那个弟弟,也是恼怒不已,可到底郑箐儿是无辜的,是自己极为喜爱的侄女儿。
虽说是晚辈,安阳伯又尚未出殡,自己不好亲自过去,但却也是要有所表示。
安阳伯夫人正要派钱嬷嬷与如意一同前去了郑府,看看有什么是能帮上的便也帮帮忙,送这侄女儿安心而已。
谁知郑夫人却在此时赶了过来,也不等人通禀便提着裙裾往里跑。好在此时安阳伯府上下也是雪白一片,倒是不觉得郑夫人一身素服有何不对,但郑夫人提着裙裾一路朝齐鸣斋而去,还是引起了许多人注意。
安阳伯夫人只听说郑夫人下了马车便往里跑,并未多想,只当郑夫人是因丧女之痛乱了分寸,还吩咐身边儿丫鬟道:“去将郑夫人请我这边儿来。”
但朱嬷嬷却在此时忽然疾步了进来,也不顾其他,上前附耳道:“夫人快去看看老奴瞧着郑夫人不太对,竟是直直朝着齐鸣斋而去。”
安阳伯夫人一惊,也顾不得如意还在场,便急忙问道:“这话怎么说的?”
朱嬷嬷摇了摇头,皱眉道:“老奴也是不知这才来请夫人快去,若是世子知道箐儿小姐的事儿,怕是要不好!”
安阳伯夫人闻言也是悚然一惊!没错儿,若是此时让自己儿子知道箐儿去世的消息……
安阳伯夫人不敢想下去,之前顾远裂开的伤口,还有那殷红的血,都深深地刺痛了安阳伯夫人的眼睛,还有心。
此刻安阳伯夫人再也坐不住,瞪向如意冷冷地吩咐道:“随我前来!”说完便疾步朝外走去,钱嬷嬷与朱嬷嬷亦是紧随其后。
若非景蕴尚在顾远这儿,门口留了莫言莫问二人守着门,怕是安阳伯夫人赶到时,郑夫人已经闯了进去。若非顾及着景蕴身后的惠宁长公主,或是安阳伯夫人来得再晚些,怕是郑夫人也要大声叫嚷出来,令里面的顾远知晓了。
安阳伯夫人赶来时,见郑夫人正带着两个丫鬟,与景蕴留在门外的两个贴身侍卫对持,一副说什么也要进去的架势,也是将安阳伯夫人气得差点仰倒。
这会子可顾不得什么亲戚情分,当初她将箐儿从安阳伯府拖走时,说的那些话可都还在耳历历!她当初可没顾念过什么亲戚情分。
想到这儿,安阳伯夫人朝朱嬷嬷使了个眼色,朱嬷嬷便与钱嬷嬷一道,带着两个丫鬟上前,先捂了郑夫人与俩丫鬟的嘴,直接将她们拖到了远离齐鸣斋的正院儿上房小花厅。
安阳伯夫人朝莫言莫问看了眼,见二人朝自己拱手施礼,安阳伯夫人方安心不少,微微颔首跟在郑夫人身后离开了齐鸣斋。
郑夫人被钱嬷嬷与朱嬷嬷这般一拖,早已没了“夫人”的形象,却也没了闹腾的心思,见安阳伯夫人进来,便立时跪了下去,一边儿磕头一边儿道:“求姐姐可怜可怜我们箐儿吧!”
这没头没脑的话,令安阳伯夫人一愣,想起郑箐儿这些年来在身边儿承欢膝下的模样,再见郑夫人煞白着一张泪痕斑斑的脸,心下也是一软没了那么大火气,缓声儿道:“有什么事儿你先起来再说。”
☆、四二四 母亲
郑夫人此时怎会起身?闻言不仅没有起身,反而更是“嘭嘭嘭”在地上连着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顿时红肿一片,可见使了劲儿。
安阳伯夫人见此皱紧了眉头,知道自己这个弟妹,所求定非小事儿,否则岂会如此这般?
安阳伯夫人微微侧身让过,并不受郑夫人的礼,一边儿朝朱嬷嬷钱嬷嬷示意,一边儿缓声儿道:“你先起来再说吧,若不是你往远哥儿哪边儿去,我也不会这般待你。”
说起顾远,安阳伯夫人心中也是有气的,板了脸道:“远哥儿如今什么情形,你做舅母的也是知道的,不然你也当初也不会将箐儿死拖活拽的拉走不是?怎地就忍心闹到他哪儿去了?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说到当初郑夫人的行为,安阳伯夫人也是红了眼圈儿。郑夫人却是在听到“要他命”三个字儿时,突然“呜呜”地哭了起来,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安阳伯夫人见此叹了口气,眉头越发地皱紧了起来,好在钱嬷嬷与朱嬷嬷得了安阳伯夫人的受命,将郑夫人生生从地上给拽了起来。
安阳伯夫人在上首落座,盯着一脸狼狈的郑夫人,舒了口气后,慢慢地抿了口茶,才再次悠悠地问道:“究竟什么事儿?箐儿也是在我跟前儿长大的,有什么弟妹只管说,我自是不会亏了她。”
郑夫人见此心便不住地往下沉,却仍忍不住开口求道:“这事儿事关箐儿,我想跟姐姐单独说。”说完将目光扫向朱嬷嬷与钱嬷嬷二人。
安阳伯夫人原想要拒绝,可见郑夫人一脸的坚持,想了想终是点了头,对两位嬷嬷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准备好热水,一会子再进来给郑夫人梳洗。”
说完又补充道:“再去个人到世子那边儿瞧瞧,看看锦乡侯世子有什么要求。”
两位嬷嬷对视一眼,知道自家夫人这是拿定了主意,也不多说,蹲身一礼后,便双双退了出去,还顺手将门给关上。
郑夫人见此立时再次跪在地上,哽咽道:“大姐是知道我们家箐儿的,那孩子是个死心眼儿,也是我糊涂,害了箐儿。”说着郑夫人再次泣不成声地哭了起来。
安阳伯夫人见此在心念一转,沉了脸道:“先前就说问你,箐儿好好儿的跟你回去,怎地就突然没了?”
虽说安阳伯夫人心中早已有了两分猜测,可当郑夫人说出来时,还是狠狠地震惊了一番,眼眶子也顿时红了起来,蓄满了泪水,端着茶盏的手也颤抖起来,看着跪在地上哭的肝肠寸断的弟媳,却是一时间不知说什么才好了。
郑夫人既已起了头儿,话自然不会就说到这儿为止。
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安阳伯夫人,咬牙祈求道:“求大姐看在箐儿跟远哥儿打小一块儿长大,箐儿她又是为了远哥儿去的,让箐儿入了顾家祖坟吧!”
安阳伯夫人好悬没有站起来,只气得手直哆嗦,好半晌才将茶盏搁在了小几上,怒道:“弟妹这是在胡说什么呢!”
郑夫人自然知道安阳伯夫人不会乐意,却仍忍不住分辩道:“箐儿跟远哥儿的情谊,大姐也是知道的,,若非我猪油蒙了心,他俩的好事如今近……”
郑夫人尚未说完,安阳伯夫人便是一巴掌拍在了小几上,震得茶盏使劲儿晃悠了好几下。
郑夫人看着安阳伯夫人不敢置信地目光,心口一颤还想要分辩几句,安阳伯夫人却是板着脸直截了当地一口回绝道:“弟妹是伤心过度来这儿胡说了吧?什么好事将近,我家远哥儿可是连亲都还没定呢!”
郑夫人闻言猛地一抬头,安阳伯夫人却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接着不紧不慢地道:“箐儿可是我嫡亲的侄女儿,若是换了旁人来如此诋毁她的清誉,我定是不依的。”
安阳伯夫人那神情,有些吓着郑夫人,尤其是那目光,犹如刀子似得。郑夫人做了安阳伯夫人近二十年的弟媳,还从未看到过安阳伯夫人如此锋利的一面,过往自己这个大姑子,可是极为温和的……
就在郑夫人惊疑不定,盘算着怎么说服安阳伯夫人的时候,安阳伯夫人却是扬声儿唤道:“还不送水进来给郑夫人梳洗?”
钱嬷嬷闻声儿,领着八个小丫鬟鱼贯而入,郑夫人见此灰败着一张脸跌坐在地上,知道今日所求定是不成了。
一时间郑夫人也顾不得还有丫鬟婆子在场,哭喊道:“大姐也是做母亲的,难道忍心看着箐儿就这样成了孤魂野鬼,将来连个供奉也没有不成?”
说完含泪哭喊道:“若是能说动了老爷跟族里,我倒是愿意让箐儿入了郑家祖坟,将来就一直陪在我身边儿,何苦来求大姐了?不也是看着箐儿她……”
说着郑夫人便再次痛哭了起来,可安阳伯夫人却是明白,这样的事儿是万不能答应的!
不说自己儿子如今的情形不好,万不能让他这会子知道箐儿的事儿,若是有个好歹,自家这偌大的安阳伯府可怎么办?
便是好了,这事儿也是不成的!不说别的,只说儿子尚未娶妻,这箐儿入了顾家祖坟,将来如何说亲?如何与亲家与儿媳交代?
想到这儿,安阳伯夫人挥了挥手,闭眼打断道:“弟妹也说了,都是做母亲的,弟妹也为我想想,为我远哥儿想想,还是快别说了!莫要伤了情分。”
说完安阳伯夫人深吸了口气,淡淡地道:“箐儿也是在我跟前儿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