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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穿越之滔天大罪-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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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佑城的父亲原先也是一名将军,和萧故生是旧交,所以早早让儿子投了军,跟在萧故生的帐下。李佑城那时候也是个毛头小子,一开始打仗,就由他将萧爻抱出去寄养到威远镖局。
  “这么一说是见过,”李佑城的手摩挲着下巴上生的胡茬,带着打量的眼神,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慕云深,“只是不想那么个弱小子长大了,竟有这般……这般……”
  慕云深抬起头来,淡淡瞥了他一眼,李佑城心虚,挪揄了一下才道,“风采……”
  同是天涯沦落人,当初萧爻在慕云深面前也是心里发毛。果然四肢发达,舞刀弄剑的人有清一色的弱点,得挫在安安静静的读书人手里。
  “李将军在外面等到天黑,就是为了夸我?”慕云深皮笑肉不笑,刻意摆出来的虚伪。
  李佑城连连摆手,“不不不,我在等萧老弟,我有事,有事要问他。”
  这五大三粗,手长脚长的男人在精致的小圆凳上有些坐立不安,他挪了挪屁股,脸上却由方才的窘迫转而严肃起来,两道利眉往中间一皱,像是铜铸的狮子,不仅威严,还有种古板的凛然。
  “老将军他到底有没有谋反?”李佑城问道,他的眼睛阖上再又睁开,又接上一句,“有没有生谋反的心?”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朝中局势混乱不堪,虽无妖孽横行,但手握大权的人比妖孽更甚。
  而当今圣上又太过昏庸,用“昏庸”来形容他,还算是萧爻就了颗忠臣将子的心,往重了说,残虐暴戾也只道尽一二。
  自古以来,京城作为繁华之都,向来都是人往里钻的,偏偏这一朝,人人都不愿生在帝王脚下,倘若胎里投错没得选,只能拼命读书往上爬,亦或从军,哪怕发配边疆流离失所也比困死当中来得好。
  堂堂京师,若无官府调令,城门一天到晚都是重兵把守,只许进不许出,一旦进去,就成了皇帝与权臣的玩物,大街上淫□□女皆是小事,还有剁了人手当熊掌的,忠信之臣管不着也管不了,好好一个天下江山,蛇虫鼠蚁,腐烂陈尸。
  如此这般还不生谋反心,不是跟他们一窝生的,便是猪油蒙了心,愚忠的脑袋晃荡的水。
  萧故生忠的是国是民不是君,他的确有过谋反的心,但他还没有真正实施。外敌虎视眈眈,内乱一起,难免不趁虚而入,到时候家国沦丧,背上劣等民的枷锁,与现而今没有区别。
  要斗,就要天朗日清,而不是吹散了东边的暴雨又陷入了西边的风沙。
  既然自家的老父亲不顾多年来的铁血丹心,萧爻自然也不想要什么载入史书的赤胆忠心,他大咧咧的点点头,“有啊,他老人家早就想造反换个新皇帝了。只不过你也知道,边关战事吃紧,上头又克扣军饷又贪吞粮草瞎的折腾,导致他这想法总在搁浅,好几年了,连个计划都还没有……呜呜……”
  李佑城一双大手抄过来,又严严实实的捂住了萧爻的嘴,心想着这玩意儿就不能光吃饭喝酒吗?天下哑巴那么多,为啥不能算上萧爻一个?
  一旁喝茶的人看上去声色不动,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颠覆三观了。这还是慕云深第一次听说当朝最忠心耿耿,什么破事儿都不掺和,一心保家卫国的萧大将军竟然是个反派人选,惦记着当今皇上的那颗人头。
  从来造反的都是贼,是寇,哪怕成功后史官妙笔生花,那唾沫非议也能筑起座永不超生的塔来,反倒是前朝的皇帝,累累白骨下有些说出来可怜的温情,都能被大肆捏造,轻飘飘讲一句功在万世。
  “成王败寇”这个词,侮辱的是先驱者,是史官,是镌刻更替的川流山河与颠沛流离的平民百姓。
  慕云深的眼睛倒映出上下晃动的烛光,似想什么入了神,一动不动。而萧爻正和李佑城拉扯着,也察觉不到他的异状。
  “怎么,李大哥是要将我绑起来,押送官府吗?”
  萧爻一身的伤虽然好的七七八八,但动手毕竟还是扯得疼,他反缴了李佑城的胳膊,一边作狠,一边咧着嘴抽气,“你下手就不能轻一点,我这儿还在长肉呢!”
  “你受伤啦?”李佑城原本就没打算真的和萧爻动手。刚刚在狭小的空间里交换了几招,就觉得他明显避开了某些动作,再加上酒气下一身的草药味,以这小子贪甜厌苦的个性,恐怕还不是小伤。
  萧爻赶紧松开他,将袖子抹下来,盖住了腕子上细细碎碎的伤口,“一点,已经好了,只是痒,其他没什么。”
  萧故生待李佑城如子侄,李佑城待萧爻如兄弟,这里面的情分比有些人家亲生的还亲,平常小打小闹的也不计较辈分,但受伤这种事,哪容的了萧爻抵赖。
  李佑城登时扳起了脸,他一手去扒萧爻的衣领子,见人想躲,便瞪了他一眼,萧爻知道这是真生了气,规规矩矩的站着,嘴上道,“真的好了,不严重……”
  “这叫不严重!”李佑城本就中气过剩,这一嗓子把发呆的慕云深都喊回了神,握杯子的手一颤,洒出了不少茶水,幸好已经不烫了。
  萧爻的胸口至今仍然密密麻麻的缠着绷带,刚刚换过,还是崭新的,透出棉絮特有的白净轻柔。但因伤口过宽,爪状痕迹又不规则,仍是漏了一些端倪出来,以李佑城的经验来看,这伤痕恐怕自左肩至右腰,横贯了整个胸膛!
  李佑城的脸色有些发白,单是这一道就如此凶险,更遑论其他地方或深或浅的疮疤,“萧爻!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这要是……我如何向老将军交代?!”
  他虽然是个武将,但出身富贵人家,从小识字,门楣书香没有继承多少,模样更谈不上清秀,但在各色糙爷们儿齐聚的军营里,还算是个君子,脏话粗话很少说,也只有萧爻能逼得他顾不上礼仪道德了。
  “这不是没事儿吗?”萧爻腆着张脸,心虚且狗腿的笑着,“我心里有数,不会出事的。”
  慕云深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当时生离死别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佑城没说话,他的目光邃邃,盯得萧爻这个小白脸有点不自在,他往中间拢了拢衣服,奈何李佑城的手劲很大,一下子岿然不动。
  “你这伤,还是找个大夫看看吧。”
  这下子愣住的是萧爻了,都结了疤开始长新肉的伤口,就算去看大夫,大夫也只是开个药方,随手搪塞一番,所以李佑城这个提议恐怕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有理由去见太谷城的某位红颜。
  李大哥,你这浓眉大眼的居然也暗藏私心,我真是看错你了!
  萧爻的脸上陡然生出了几分悲痛。
  然而李佑城这个人,就算偷鸡摸狗也有几分正义凛然,倒显得萧爻心眼儿多,把人往复杂里想了。
  “李将军这个意思,是不将萧爻这个通缉犯拿去问官了?”
  局中人太过熟悉,叙起旧来容易忘了正事,幸好有个慕云深在旁边,提醒李佑城不要误国误民。
  “啊……这个……”李佑城一时也没有主意。
  纯论道德,他是站在萧老将军这一边的。这些年的劳民伤财,穷兵黩武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是上面失德,但谋反?未免也太极端了一些,要是下一个皇帝依然如此呢,再杀?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有护着萧爻平安,不让他落进别人手里。
  慕云深的目光就像是一面铜镜,真实的反映出李佑城的狼狈,他夹在法理和人情的中间,左右为难着,倘若是个心思和慕云深一样,七拐八弯的人,恐怕此时已经给烦死了,幸好他不是。
  李佑城挠了挠头,又挠了挠头,自暴自弃道,“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哈哈哈哈哈……”
  如此不负责任的话。
  慕云深喉咙里憋了口气,嘴里的水进也不是,出也不是——他以前怎么不知道世上这么多奇葩。
  “不到万不得已,我就当没有看见你,”李佑城从窗户口往下跳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叮嘱,“也就我这么一个了,你还是注意点,别让其它官兵认出来。”
  萧爻的笑容板结在脸上,手举起来,机械似的左右摇晃着,胸口的衣服没盖严实,看上去像被糟蹋了的小媳妇儿,“李大哥慢走。”
  眼看李佑城已经跳下去了,萧爻正准备关窗,谁知这人又忽的跃了上来,刚才的话还没说话,他有些不放心,“明天你们等在这儿,我先带你去看大夫,回头再送你出城,晚上不要妄动,太谷城宵禁很严。”
  硬生生盯着萧爻点了头,李佑城才心满意足的消失在夜色当中。
  “你这位朋友也不是那么死心眼儿嘛。”慕云深饶有趣味的撑着头,“至少不曾一言不发擒你入狱。”
  当空月色正好,占着窗户的一角在萧爻背后勾出道银白色的光圈。他瘦了很多,脸上软嘟嘟的肉只剩下了当初一半的形,整个人却越发显得意气少年,眉飞入鬓,眼带桃花,连愁起来都像是鲜衣怒马,而非流水落花。
  好看的这般撩人。
  慕云深一大把年纪,就算不曾自己亲身上阵,但看过的风花雪月也不少。更何况魔宫里什么人都有,什么采补,双修,乃至编成书册的姿势,他哪怕是无意瞥到两眼,这么多年也该有成千上万眼了。
  “李大哥好歹是段赋的亲侄子,自己舅舅造了多大的孽,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萧爻听完慕云深的话,才转身将窗户关了起来,“从里到外烂透了的朝廷,他就是缺心眼儿也不可能一头栽进里面,都没自己的想法。”
  说起“缺心眼儿”的时候,萧爻一脸的做贼心虚,他盯着窗户,确定不会突然冒出个人影,照他面门来上一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不一样的城,不一样的氛围,不一样的晚上,一样的是都只剩一间房了。
  这年头做客栈生意的很不赚钱。隔三差五招惹武林人打翻桌椅柜台,钱对方不赔,谁也不敢伸手要,还有吃白食的官家,打秋风的乞丐,导致城中客栈越来越少,他两又入住的晚,光这一间房还是别人临时有事,退了的。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萧爻咧着的胸口露出一段纱布,他打了哈欠,正准备翻身上梁,却被慕云深喊住了。
  “那上面空间小,硌人又不安全,你的伤还没全好,睡床吧。”
  旁人说这话萧爻一点也不惊讶,但慕云深嘛……就有点惊世骇俗了,萧爻张大了嘴巴,“啊?”了半天不知道作何反应。
  这要是第一天就这样,萧爻能顺杆往上爬,争取蹭到每一天都有床睡,但慕云深拒人千里的模样他都开始习惯了,忽然来这么一出,萧爻的背后凉飕飕的,总觉得被窝里要么藏着针板,要么涂了剧毒。
  “那……你睡在哪儿?”萧爻想了想,尽量提出一个不那么居心叵测的问题。
  慕云深眉目不变,冷淡似水,“你旁边。”
  “啊?”
  向来都是慕云深不愿与人同床共枕,还没有一个人敢在他的面前,露出这副踟蹰犹豫的样子,萧爻舔了舔干燥的唇舌,“两个大男人……不好吧?”
  “那一男一女就好了?”慕云深横了他一眼,“只此一次,看在你受伤的份上。”
  萧爻无言以对。
  他们两个都算是睡觉规矩的,两条被子,谁也不挨着谁。萧爻以前在军帐里睡过大通铺,做梦的时候张牙舞爪,能把一排人都踢下床,但现在紧张兮兮的,绷直了身子,也没做出什么堪称“逾矩”的行为。
  一个人紧张的时候,纵使睡着了,睡眠也很浅,加上慕云深就躺在他的旁边,一些细微的动静就能将萧爻惊醒。
  慕云深像是陷入了一段梦魇,他很克制,不管是身体的动作还是溢出来的□□,从额头到鼻尖蒙了一层薄薄的汗珠,眉头紧皱,面色发青。
  萧爻不安的看着他,轻轻喊了两声也不见醒转,他从没面对过这样的状况,难免有些不知所措。
  “慕大少爷?慕大少爷?”
  慕云深闷哼了一下,横放在被衾外的手握捏成拳,力气之大,筋骨毕现,修剪平整的指甲都嵌进肉中,很像是在寻求一种肉体上的痛苦。
  萧爻忽然就明白,慕云深每日早晨掌心里的掐痕是怎么回事了。
  “松开点,出门的时候答应秦叔不让你少一根头发,这要是留了疤,还不把我吊起来打?”萧爻勉力扒拉着慕云深蜷缩起来的手指,把自己的塞了进去,“抓我的吧,反正你也抓不穿。”
  一个是羸弱多病的关门少爷,一个皮糙肉厚的兵痞无赖,不是萧爻骄傲自负,还真休想给他抓破点皮。
  “你这人到底怎么回事啊?威远镖局好吃好喝的,难不成还亏待你了?秦叔他们……”
  萧爻忽然想起了什么,话音的后半段咬折在门牙里,他在黑暗中盯着慕云深。熟悉不过的五官特征,虽然成熟不少,但也脱形于少年时期,公子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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