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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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前,一边烤火抵御夜间袭来的寒意,一边啃着干粮,权当做是今天的晚餐。
魏兵干粮是一种干的发硬的面饼,牙口好的士兵直接就嚼碎了咽下去,牙口不好的,只能是拿水泡了来吃,面饼之外,每个士兵还发了一根肉干——一种牛羊肉风干之后的肉条,几乎没有什么水分,嚼起来很吃力,不过每个士兵都吃得甘之若饴。
要知道,先登营的伙食比起后续部队来,算是不错了,邓艾为了鼓励先登营,明天每人都派发足量的干粮,那肉干属于额外的加餐。后续的部队不但没有肉干,就连干粮都已经减半了,据说再过几天,都有断粮的危险。
能吃饱肚子已经是一种恩赐了,至于想吃好,那就是奢求了。
不过军中也有例外的,比如邓忠此刻就坐在火堆边,啃着一条狍子腿。
在这荒山野岭,人是看不见一个,野兽倒是不稀缺,邓忠的亲兵不用凿山架桥干苦力活,行军途中,他们偶尔会偏离大部队的行军路线,溜哒到附近打上些野味,这些亲兵射术也算了精湛,经常会有些收获,比如猎只野鸡野兔啥的,就会拎回来给邓忠打打牙祭。今天收获不错,竟然猎到一只狍子,拖回来交给伙夫宰杀干净,搁在架子上烤了。
“来来来,你们也吃。”邓忠在陇西之时,过得也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自从踏上阴平小道,风餐露宿的,嘴里都淡出鸟来了,偶尔有只野鸡野兔也难解馋,今天亲兵们猎回一只这么大的狍子,足够他大快朵颐了,当然邓忠一个人可吃不完,便招呼他的亲兵一块来分享。
“少将军,周边的地势我已经看过了,要说扎营,这河谷可不是理想之所,最好多派些明岗暗哨,以防万一。”扎营之后,师纂并没有歇着,而是围着营地转了一圈,探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从军多年他的警惕性很高,认为此地扎营很不安全,建议邓忠多派巡哨加强警戒。
邓忠哈哈大笑道:“师将军,你多虑了,这荒山野岭的,一路行来,别说是人了,连个鬼影都没有看到,你居然会怀疑蜀兵会趁夜偷袭?哈哈哈,放心吧,从这儿到江油,绝对没有任何蜀兵防守的,你尽可高枕无忧。”
“可是……”师纂一皱眉,还想说些什么,邓忠已将一条狍子腿给他扔了过来,笑道:“师将军,你也应该体恤一下士卒,劳累了一天,也该让他们歇歇了。莫不是你真以为有蜀兵会来偷袭?这可是这一路我听到的最大的笑话了。”
师纂默默地接过狍子腿,没有再说什么,他在营地外巡视了一圈,其实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只是他的直觉中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可究竟是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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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靖军山顶,刘胤一直默默地注视着魏军的动静,魏军在河谷扎营,刘胤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应该是魏军的先头部队,如果所料不差的话,邓艾一定不在其间,领军的很有可能是邓艾的儿子邓忠或者是别的什么将领。
估算了一下人数,这支先头部队大约有三千人。在山顶上,看得还是很真切,甚至可以看到这些士卒的装备——身上没有铠甲,手中的武器也仅是些单兵武器,刀枪弓箭一类的。
刘胤顿时产生了一个主意,偷袭一下如何?不管是邓忠领军还是别的将领领军,都绝对不会想到在靖军山上,会暗伏着一支蜀国的军队,他们夜间宿营之时,肯定不会有所防备。出奇不意,攻其不备,完全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刘胤也为自己突然产生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要知道对方可是有三千人,比自己的兵力要超过三倍有余,自己放弃险要下山偷袭,如果魏军没有防备还好说,有防备的话很可能会反遭其害。
不过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吃掉对方三千人显然不太现实,但只要能偷袭得手,便可以大挫魏军的锐气,为接下来的阻击战奠定一个良好的基础。
计划是有了,但刘胤为了慎重起见,并没有盲目地下山,而是将阿坚换了过来,要他悄悄地下山,去刺探一下敌情,如果魏军真的有所防备的话,刘胤就断了那个念头,如果魏军没有防备的话,这绝对就是一个天赐良机。
阿坚下山不到一个时辰就折返了回来,自然是带给刘胤带回来一个好消息,魏军先登营三千人全部宿营在河谷的沙滩上,营地周围不但没有营门栅栏这些防御工事,就连明岗暗哨都未曾看到,整个营地鼾声如雷,几乎所有的魏兵都睡得死沉沉的。
刘胤大喜,立刻吩咐张乐点齐三百家兵,准备下山偷营。
张乐不明所以,道:“大哥,这半夜三更的要去那儿?”
刘胤呵呵一笑,道:“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第140章夜袭
张乐立刻便明白了刘胤的意思,兴奋地摩拳擦掌,离开成都之后,只是在江油关打了一架——那充其量只能算是打架,根本算不上是打仗——张乐早就手痒了,魏兵出现在眼前,张乐早就恨不得上前厮杀一番。
刘胤点选了三百名身手最为矫健的家兵,留赵卓在山顶坐镇,带上刀盾枪弩和引火之物,与张乐阿坚率兵离开了靖军山,直奔山下的魏军营地。
不得不说今晚老天爷很是照顾,十月十七原本是浩月当空,偏生这天夜里刮过来了一阵北风,卷过一片乌云,将皎洁的明月遮掩了大半,月色朦朦胧胧,给刘胤的行动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真是天之相助也!
刘胤没有调动全部的人马,一来人员太多的话,不利用奇袭行动,二来凡事都有风险,如果偷袭不成,再想退守靖军山形势就大为不利了,现在只调动三分之一的人马,并不会影响靖军山的防守。
不要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这是投资界的一句至理名言,搁在军事上,也完全是适用的,任何军事行动都是有风险的,如何趋利避害,降低风险,那就是不能孤注一掷。用三分之一的力量去偷袭,刘胤觉得足够了。
从靖军山顶出发,离魏军宿营地所在的河谷也就是十里左右的路程,刘胤率队一路急行军,至多也就大半个时辰左右可以抵达。一路上,刘胤下令所有的家兵都不得说话,除了脚步声之外,三百人鸦雀无声,悄然地接近了魏军的营地。
正如阿坚刺探的,魏军的营地周围看不到一个岗哨,所有的营帐都集中在河滩上,远远地可以瞧见几面旗帜在风中飘扬,旗帜上大大的“魏”字和“邓”字格外地显眼。
看来刘胤推断的不错,这先登营的主将就是邓艾的儿子邓忠,所以主旗之上才会有“邓”字旗号,而邓艾身为主帅,肯定是要统筹全局的,自然不会出现在先登营中。
营地内看不到一个人影,大概是由于天气寒冷的缘故,所有的魏兵都钻到了营帐里面休息,营帐外面只有残存的篝火燃着暗红色的火苗,冒着缕缕的青烟,隐约可以听得到营帐之内的鼾声此起彼伏,显然这个时候是魏军士兵睡的最香的时刻。
就连刘胤也想不到此次偷袭行动会如此的顺利,原以为就算是三五里之外魏军没有设岗哨,最起码在营地内会有巡逻的士兵,但出乎意料的是,就连营地之内都看不到一个巡哨的士兵。
不过想想也正常,一路上魏军别说是蜀军了,就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也许刚开始行军的时候,魏军还保持着原有的警惕,但连续多日行军,这种警惕性自然逐渐丧失了,再加上行军的艰苦,走上一日,累得就如同狗一般,一到宿营地倒头呼呼就睡,那儿还会有精力来做无谓的警戒。
这并不是主将邓忠的狂妄,而完全是麻痹大意,在他的头脑中,绝对不会有遇袭的半点可能性,如果换一个环境,邓忠也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安排。
刘胤暗自冷冷地一笑,邓忠注定要为他的疏忽大意而付出惨重代价。
“大哥,这些魏兵睡得和死狗一样,好机会呀!”张乐兴奋地低声道。
刘胤立刻下令阿坚等几个队率各率几十个人,分头潜入魏军的营帐之内,进行暗杀。
阿坚奉命立刻行动,率先带人轻手轻脚地接近了离路边最近的那座营帐,帐门是虚掩的,阿坚轻轻掀起帐门,带头钻了进去,身后的家兵也是鱼贯而入。
在朦胧的月光之下,阿坚依稀地看到营帐之内横七竖八地至少躺着二三十个魏兵,皆是和衣横卧在干草沙堆之上,这些魏兵睡得极沉,以至于半夜有人潜入营帐他们都浑然无觉。
阿坚用手指头示意了一下,跟随他进入营帐的十几名家兵心领神会,立刻手持利刃各自锁定了目标。阿坚下手最快,左手捂住了一名魏兵的口鼻,那名魏兵刚觉得呼吸不畅想扭动一下脖子,阿坚手中的利刃已经准确无误地刺入了他的心脏部位。
那名魏兵只是挣扎了一下,就悄无声息地死去了。十几名家兵同时动手,不过几息的工夫,整个营帐之内的魏兵就再没有一个喘气的,恐怕连他们自己做梦也不会想到,在睡梦中就丢掉了性命,只是睡了一觉,就再没有活过来的机会了。
阿坚率兵如幽灵般地离开了这个死寂的营帐,很快地就又潜入了另一个营帐,如法炮制,又将几十个怨魂送上了黄泉路。
在阿坚他们动手的时候,刘胤也没有歇着,他和张乐也挑了一间帐蓬下手,不过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帐蓬,全牛皮的帐蓬里外都透着一种奢华,在诸多营帐之中显得是鹤立鸡群,不用说,这肯定是先登营主将邓忠的营帐。
擒贼先擒王,这是最起码的原则。刘胤张乐率领着几十名家兵蹑手蹑脚地向着邓忠的主帐靠了过去。邓忠的主帐搭建在营地的中央,四周围环绕着无数的普通营帐,刘胤他们想要偷袭主帐,就必须绕过这些普通营帐,为了防止惊扰这些营帐之中的魏兵,刘胤只得放慢速度,尽可能的不发出任何声响。
魏军营帐内的士兵一个个睡得如同死人一般,根本就无人查觉死亡的危险已经悄然地降临到了他们的头上,刘胤绕过一个个的营帐,很快地就接近到了主帐的前面。
站在主帐的侧面,刘胤可以清楚地听到帐内传出来的很大的鼾声,他朝张乐一呶嘴,张乐点点头,拨出腰间雪亮的佩刀,一个箭步向着帐门口冲去,掀起了帐门,窜了进去,就着隐约的月光,张乐瞧见睡榻之上横卧一人,正鼾声如雷,暗道:此人必是邓忠无疑。张乐的刀快如闪电,一刀就朝着邓忠的脖子削了下去。
第141章阴沟里翻船
眼看张乐的佩刀距离邓忠的头顶只有尺许的距离,突地从斜刺的方向窜过一个黑影,一柄长剑直接就横在了张乐的刀前,顿时火星四溅。
与此同时,一声断喝传来:“什么人!竟敢图谋行刺?”
出手的正是副将师纂,按常理,主将和副将宿营之时是各居一个营帐的,但此次行军不同,为了尽可能的少携带辎重,所有营帐比平时要多容纳一倍的人数,是以每个营帐内都挤满了人,邓忠和师纂也是同用一顶牛皮帐蓬,师纂就睡在靠边的榻上。
师纂睡觉向来很轻,而且不知何故,他今夜一直心神不安,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半梦半醒之间,师纂就听到了帐外有细碎的脚步声,他顿时就警觉起来,睡意全消,暗暗地抽出佩剑。
就在此时,张乐扑了进来,以快如疾风的一刀向邓忠砍去,黑暗之中,师纂瞧得真切,斜刺里一剑,架住了张乐的致命一刀,算是把邓忠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在师纂看来,他也绝然想不到是是敌军半夜袭营,而是将张乐单纯地视为刺客,他认为这个刺客肯定是早已潜藏在军中,或者是蜀国派来的间谍,或者是从魏军之中策反的士兵,是以他才会如此出言斥问。
他这一喝声音挺大,邓忠打了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了过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顿时惊出了一身的冷汗,顺势一滚,从榻上滚了下来,同时抽剑在手。与此同时,守在帐外的亲兵也被惊醒了,一拥而入,将张乐困在帐中。
张乐一击未能得手,暗叫一声不好,正欲后退,魏兵已经围了上来,不过张乐全然无惧,正准备交手之时,刘胤在帐外已然听到了动静,生怕张乐有危险,立刻率众劈开牛皮帐蓬,冲了进去。
这时邓忠和师纂才发现原来不是刺客这么简单的事,混战之中,一面拼命抵抗,一面在亲兵的保护之下,向外撤离。
主帐这边已经杀出了惊天的动静,周围营帐内睡得再象死猪的士兵此刻也被惊醒了,一窝蜂地冲了出来,不过他们刚从睡梦中惊醒,茫然不知头绪,整个营地,乱作了一团。
刘胤也没有想到暗杀邓忠的行动会功败垂成,不过这显然也在他的意料之内,此刻魏军营地乱作一团,再想逐营帐秘密暗杀已经是不可能了,他下令立刻执行第二套作战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