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2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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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最有机会捡到生路,于是大溃败成为了速度竞赛,不想成为垫底者就得玩命狂奔,只有同伴在你的身后,你就是安全的,这句话成为了至理名言。
在这个逃亡游戏之中,战马的优劣决定了你是否有机会逃出生天,而秃发树机能等首领一级的人物,包括他们的亲兵卫队,选用的战马无疑是最佳最好的,,他们在逃亡过的过程中,始终保持在领先的第一集团之中,而那些最底层的士兵,骑乘的是劣马,首先就会在这场死亡游戏中被淘汰掉。
当鲜卑贵族高层还在沾沾自喜之时,前面出现的状况却陡然让他们的心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偏厢车!
那样让鲜卑人如噩梦一般的存在此刻就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了前方,呈一字形状,密密地排列着,从鲜卑人这个方向看,完全就是一堵又高又宽的木墙,向着南北两边延伸着,一眼望不到头。
秃发树机能心中一沉,眼前一黑,这是刘胤试图全歼他们的节奏呀,原先他早就在鲜卑人的归途之上暗伏了偏厢车阵,前有拦截,后有追兵,鲜卑大军是陷入了绝境。
偏厢车阵足以让所有的鲜卑人心寒,别说是逃亡之中溃不成军的骑兵,就是准备有序的骑兵也很难突破偏厢车阵的防御阵地,在这一刻,所有的鲜卑人都绝望了。
偏厢车阵很长,目测至少也有三四里的长度,而这个时候,蜀军的骑兵也很有默契地向着偏厢车阵的两端进行靠拢,将逃亡的鲜卑骑兵全部困在了包围圈之中。
蜀军骑兵的速度优于鲜卑骑兵,而且他们已经抢得了先机,鲜卑人试图从南北两个方向突围的企图也破灭了,随着包围圈的合拢,鲜卑人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杀红了眼的姚弋康率领着羌骑疯狂地冲锋着,将每个挡在身前的鲜卑人毫不留情的砍翻在了马下,今天就是复仇的日子,数万羌人的鲜血绝不会白流,姚弋康在战场上就是瞄着秃发树机能,如不能手刃仇人,姚弋康是绝不甘心的。
所有的羌骑双目赤红,热血澎湃,他们的亲人,大多是死在鲜卑人的屠刀之下,所以每次看到鲜卑人,他们都是恨意无穷,报仇雪恨,血债血偿,就是每个羌人心中执念,此刻杀起鲜卑人来,他们丝毫的不手软,不管鲜卑人是否还有抵抗,是否已经拱手投降,一刀一排地砍了下去,颗颗人头落地,血洒疆场。
眼看着追兵迫近,身边的能战之士越来越少,秃发树机能心底涌起了无限的悲凉,自从十五岁起,他就开始纵横厮杀在河西这片土地之上,这十几来,杀人无算,秃发树机能也渐渐地从一名热血少年成为了纵横大漠的王者。而今天,一切都已经行将结束,在三危山下,秃发树机能已经是穷途末路,等待他的,是失败,是死亡。
他缓缓地抽出刀来,看着这把跟随了十几年杀敌无数的这宝刀,秃发树机能是唏嘘不已,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把饮满敌人血迹的宝刀终究有一天会饮自己的鲜血。
既然已经是无法逃脱,秃发树机能是宁死也不会当俘虏的,且不说羌人的疯狂报复会把他凌迟处死碎尸万段,就算还在希望活着,秃发树机能也不愿意这样屈辱地了却自己的后半生,他是马背上的英雄,死也要死在马上,他是大漠的王者,宁可用大漠的黄沙将他埋葬也不愿意屈死在牢狱之中。
对于一位王者来说,宁可有尊严的死去也不愿屈辱地活着。
他将宝刀横在了自己的颈上,仰天长啸道:“天亡我也!”
第649章大沙暴
向边的秃发乌丸看到秃发树机能欲横刀自刎,连忙扯住了他的手腕,急切地叫道:“大首领,不可!”
秃发树机能看了他一眼,摇摇头道:“乌丸,今日已至绝地,再无逃生机会,我身为部落之长,宁死在自己的刀下,也绝不会屈辱地向蜀人投降,我们鲜卑人的尊严绝不能丢。我死之后,你可以拿我的人头,去见刘胤,也许他会看着献上我这颗人头的份上,能够放你们一条生路。”
人之将死,其言亦善,秃发树机能的声音有些哽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却也想着给自己的部落留一余脉,不过只也只是秃发树机能最后的愿望而已,他也清楚自己所造的杀孽太重,单单是羌人姚弋康就不可能放过自己,只能是让秃发乌丸带自己的人头去拼一拼了,或许刘胤能网开一面亦未可知。
“不是——”秃发乌丸却死抓着他的手腕不放,指着东北方向道:“大首领,你看那边——”
秃发树机能疑惑地顺着秃发乌丸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东北方向黑云翻滚,有如汪洋大海之中的狂涛骇浪一般,向着这边席卷而来。
秃发树机能生在大漠之中,自然对这种景象一点也不陌生,其实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一次沙漠上的强沙暴而已。这种强沙暴破坏能力极强,瞬间可以移动整座的丘,以前若遇到这种鬼天气,秃发树机能肯定会咒骂几句,毕竟每次沙暴带给他的损失也是惊人的。
但此时此刻,秃发树机能两眼闪出了精光,脸上洋溢着极度的兴奋和激动,这场大沙暴来得真是太及时了,简直就是上天的恩赐,如果有可能,秃发树机能都想上前去给它一个大大的拥抱。
“天不亡我!天不亡我!”秃发树机能兴奋地振臂高呼,两眼这中闪烁的,是那种兽性的目光,咄咄逼人。
没有人能比秃发树机能更了解大沙暴的威力了,蜀军的偏厢车阵再厉害,在大沙暴的面前,也不过跟纸糊的一样,轻而易举地就会被摧毁。
不过在大沙暴之中,任何人都会迷失,任何人也都会有生命危险,但不管怎样,这场大沙暴给鲜卑人带来了生的希望,唯今也只有拼了。
秃发树机能下令诸军各自突围,大沙暴之中,能见度几乎为零,所有的指挥都成为了瞎子,也只有各自为战,各凭气运了。
大沙暴的来势极快,呼啸的疾风卷起了无数的沙粒,扑天盖地,本来是丽日当头的天空陡然间都昏暗了下去,巨大的翻滚着的沙墙迅速地将交战的双方都掩盖了进去。
指挥步兵排出偏厢车阵的傅募脸色陡然大变,暗叫一声不好,但此刻再想疏散偏厢车阵已然是来不及了,那堵巨大的黑色沙墙已经恶狠狠地扑向了偏厢车阵,似乎在咆哮着,这些卑微的人类,也敢来挑衅沙漠大神的愤怒!
偏厢车排出的阵型,受风阻的影响最大,顷刻之间,许多辆的偏厢车就被轻而易举地掀翻了,有些更夸张地被卷上了数丈高的天空,又重重地砸回了地面,变成了一堆稀碎。
狂风沙暴之中,人想要站住几乎是很困难的事,别说是打仗了,就是连正常的行走都无法做到,伸手不见五指,其实压根儿就睁不开眼睛,没有多少沙暴经验的蜀军大多只能是匍匐于地,等待沙暴的结束。
但对沙暴脾性十分熟悉地秃发树机能却捉住了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尽量地趴到马背上,死死地抱着马脖子,顺着风向,凭着感觉向前突去,虽然他们不知道究竟会被风吹向那儿,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便可以逃离蜀军的包围,成功地脱身了。
在沙暴之中,就如同是汪洋大海惊涛骇浪之中的一叶小舟,根本就无法预知自己将会被卷到何处,但对于秃发树机能来说,这完全是上天的恩典,凭着他对付沙暴的经验,生生的在风海沙浪之中冲了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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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三危山半坡上观战的刘胤真心无语了,这原本是他精心布置的一个局,步骑合围,秃发树机能是插翅也难飞,但没有想到,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沙暴搅了局,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秃发树机能的运气真心不错,连老天爷也在帮他。
“功亏一篑呐!”刘胤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是何其的羸弱,几乎没有任何的抗争能力。
阿坚愤愤不平地道:“这个秃发树机能,运气也太好吧,偏偏这个时候来一场大沙暴,这回让他死里逃生了。”
运气这个东西,谁也说不准,谁也捉摸不透,这场大沙暴来的既不早也不迟,偏偏就是蜀军已经完成了合围,即将收网的时候,突然就降临了,虽然沙暴是大漠的特有天气,有着最捉摸不定的脾气,但这场沙暴来得不迟不早,如果不是秃发树机能气运加身,还真的没人信。
一叹之后,刘胤反倒释然了,他淡然地一笑道:“不错,这次秃发树机能有老天帮着,算是逃过了一劫,不过这一役之后,秃发树机能的军队算是彻底地打残了,他再想翻身,恐怕也没有多少机会了。”
阿坚点点头,这场战役,虽然没有预先料想的那般一举将秃发树机能给全歼了,但取得决定性胜利也是不争的事实,这一役加上之前的武威之战,鲜卑人的主力基本上已经被消灭了,就算秃发树机能侥幸地逃出生天,只剩下一支残兵败旅,也不会再掀起多大的风浪了。不过就算是这样,也不能放松警惕,秃发树机能一日不死,凉州就一日无宁。
“少主,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接下来,还是不能轻易地放过他才是。”
刘胤微微一笑道:“放心吧,秃发树机能他跑不了!”
第650章不得其门而入
也不知过了多久,风暴终于停止了,但天空中还是一片赤黄的颜色,这些浮尘大概需要很久才会降落到地面上,能见度虽然不是太高,但几百丈之外的倒也看得清清楚楚了。
秃发树机能直起了腰,抖落了身上的沙尘,环目四望,已经瞧不见蜀军的的任何踪迹了,显然已经逃出了蜀军的包围圈,至于秃发树机能身边的人,也已经是七零八乱,没有几个人了。
秃发树机能暗道一声侥幸,毕竟在大沙暴里面,不被风沙给活埋了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能逃得出蜀军的包围圈已经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了,至于到底能逃出多少的人来,那就是造化了。
“大首领,可算是找着你了。”秃发乌丸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黄沙把他颔下的胡须都染成了黄色,秃发乌丸整个人就如同是刚从沙子里爬出来的一般,见到了秃发树机能,看到他平安无恙,不禁是惊喜在大叫了起来。
秃发树机能看到秃发乌丸也平安地突围了,不禁略微宽心,当下令他在附近搜索网罗残兵,集合起了大约两三千人,这大概也是突出重围的全部人马了,剩余的数万人,估计还陷在包围圈内或者在沙暴之中迷了路,生还的希望应该不太大了。
虽然侥幸逃了出来,但一想到此役近乎全军覆灭的惨败,让秃发树机能是仰天长叹。
这一仗之后,鲜卑人是精英尽丧,曾经纵横于河西的这支王霸之师已经是到了苟延残喘的地步,往日的辉煌不在,往日的荣耀不在,留下的只是唏嘘长叹,黯然心伤。
敦煌太守马循也逃了出来,不过他带来的两千骑兵则没有鲜卑人那么好运,几乎全部折在了包围圈里,马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全然没有了平常的那儒雅气质。
“秃发首领,要不……我们还是先回敦煌城,再做计较吧。”马循看到鲜卑人也没剩下多少了,这一仗败得可够惨的,估计想再战也没那些个能力了,他建议先撤。
秃发树机能也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好是听从了马循的建议,先退兵回敦煌,找一个栖身之所再说。考虑到蜀军的追兵在即,此地绝非久留之所,秃发树机能立刻是检点起残部,认准了敦煌方向,一路疾行而走。
在沿途之上,还可以收编到逃出重围且流散到各地的鲜卑骑兵,不过人数上并没有多数的人,鲜卑骑兵已经是星流云散。
好不容易地看到了敦煌那高大的城墙,马循这时才恢复了一些他做为敦煌太守的威仪,他下令身边为首不多的几名亲兵前往敦煌城下叫门。
马循临走之时,任命长史韩稚代行他的太守之职坐守敦煌城,为了确保敦煌城的安全,韩稚决定城门日夜关闭,禁止任何人出入城门,以防止奸细混入。
亲兵立刻赶到了城下,向守城的晋军大声吆喝起来。不过任凭这些亲兵如何叫喊,城上就如同是死寂一般,看不到任何的人影,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亲兵几乎把喉咙喊破了,城上依然无半点动静。亲兵无奈,只得回去禀报马循。
马循也好生奇怪,虽然为了防范蜀人的奸细他吩咐韩稚严守城池不得有误,但没有理由自己的亲兵前去叫门不应,难倒是城中出事了?还是蜀军已经迂回到了侧翼,从晋军的手中已经抢先一步地占领敦煌?
不过马循看到了城头上依然飘扬的那“晋”字好大旗,这就证明敦煌城依然还是在晋军的手中。
马循纵马向前,冲着城上大声地喊道:“韩长史何在?”
这时,从城墙的垛口边探出一个脑袋,马循当然认得,他便是功曹张辑,但见张辑嘿嘿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