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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最后的三国-第2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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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炎以言试之,道:“孤父王比曹操如何?”

贾充道:“曹操虽然功盖华夏,然天下百姓畏其威而不怀其德。曹丕继位,差役甚重,民多不堪,后历四世,皆无能之主也。我宣王、景王、文王,累建大功,西退蜀国兵犯,东平淮南之乱,南征北讨,殊功赫赫,魏之江山,若非司马氏力保之故,早已易手他人,此等功勋,曹操岂可比之。”

司马炎欣然地道:“那岂不是说,曹丕可以绍汉统,孤亦可绍魏统?”

贾充拜道:“殿下正当法曹丕绍汉故事,重筑受禅台,布告天下,以即大位。”

司马炎大喜,次日朝会,带剑入宫,剑履上殿。

剑履上殿是晋王司马昭的特权,司马炎继承了晋王之位,自然也继承了这个特权。

曹奂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朝了,甚至从他当上皇帝以后,就从来没有在皇宫大殿上议过事,今天一早就接到了晋王司马炎派来的使者通知他上殿议事,曹奂当即就傻了眼。

自从司马攸进宫威逼讨要了那份诏书之后,曹奂的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心里总是惶惶张张的,尤其是传来了司马攸兵败司马炎重掌王位的消息,曹奂就魂不守舍,惶惶不可终日,当接到司马炎上朝的通知,曹奂便已然明白,大事去矣,他就连这个傀儡皇帝,都坐到头了。

曹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殿的,总之头脑晕晕乎乎地,就连百官向他行礼朝贺,曹奂都傻乎乎地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做,心神恍惚,举止失措。

“陛下,该让大臣们平身了。”身边的执事太监小声提醒着曹奂。

曹奂这才恍然大悟,他从来不上朝,这一套朝礼,都快忘得差不多了,他结结巴巴地道:“诸位爱卿,平……平身……”

殿上的那些大臣都不禁流露出会心的微笑,更有几人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音,这让曹奂更加地手足无措,他想坐下来,却不料拌了一个跟头,差点就摔倒了,这无疑惹得是满堂的哄笑,在众人的眼里,曹奂倒是象一个演滑稽戏的小丑。

堂堂皇宫大殿,威严尽失。

司马炎亦是暗暗发笑,冲着贾充点了点头。

贾充心领神会,立刻出班上前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第591章站错队的代价

贾充是新任的司徒,接替了在洛阳事变中罹难的何曾的位子,不过这项任命却和曹奂无关,晋王司马炎自己就已经做了主,不光是司徒太尉司空这样三公的位子,就连朝中最普通的官吏,曹奂都是无权过问的,司马炎想任命谁就任命谁,根本就无须跟曹奂来商议。这朝堂之上所立的,一大半都是陌生的面孔,有的大臣曹奂根本就不认识。

傀儡皇帝做到曹奂这种程度,也堪称是极品了。曹芳虽然也是傀儡皇帝,但却有着政治野心,阴谋除掉司马师,曹髦虽然也是傀儡皇帝,但却有着一腔的热血,敢于正面叫板司马昭,唯有曹奂,唯唯诺诺,在司马氏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喘,生怕惹得司马家的人发怒,连这个傀儡皇帝也做不成。

听到司马炎大肆处置攸派人士,曹奂早已是芒刺在背,坐若针毡了,那一张敕封司马攸的诏书,让曹奂一直是寝食难安,唯恐司马炎会将他视作攸党一系,而惨遭任恺、庾纯等人的命运。

站错队,是要付出代价的。

曹奂虽然平庸无能,但他却也不傻,司马炎无缘无故地召集朝会,其中的用意,曹奂自然也看得清清楚楚,此刻司马炎的心腹贾充站了出来,让曹奂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哇凉哇凉的。

曹奂直觉得口干舌燥,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道:“准奏。”

贾充立刻打开早已准备好的奏疏,照本宣科地念了下去,贾充的这篇奏疏相当地冗长,而且是骊六骈四,堆砌了一大堆的华丽词藻,却也艰涩难懂,好在大殿之上的,多为饱学之士,可以从贾充洋洋洒洒的万言书中,笼统地概括出一个中心意思来。

其实贾充的奏疏很简单,中心意思也就是一个,那就是请曹奂逊位,将魏国江山社稷让给晋王司马炎。奏疏中追忆了司马懿和司马师、司马昭的功勋,认为曹魏当今的天下,正是司马氏三世保下来的,如今天子平庸无为,而且助虐为纣,洛阳之乱,舞阳侯司马攸正是仗着曹奂敕封的诏书,狐假虎威,致使洛阳兵祸横行,这责任,曹奂至少也得来担三成。天子丧德,理应逊位,晋王司马炎威著海内,功盖华夏,理当继承大统。

曹奂只听了一半,就已经是手足冰凉了,虽然他事先已经有过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仍然让他心有戚戚然,这该来的,终究还是要来的!

贾充刚念完奏疏,陈骞、羊祜、石苞、王济等人纷纷上前,皆奏道:“臣等附议,肯请陛下逊位。”

显然这阵势,是经过了排练,满朝的文武,齐刷刷地站出了至少一半,这简直就是逼宫的节奏嘛。

曹奂无助地看向大殿之内,几乎所有的人都是司马炎的亲信,众口一辞地要求他禅让退位,几乎看不到什么的反对之声,曹奂心中一阵的悲凉,他很清楚,司马炎已经是等不及了,刚刚继位为晋王,就要篡国夺权。

曹奂的目光,打量在了司马炎的身上,不过此刻司马炎却是神色如常,看不到任何的悲喜之色,尽管朝中此刻所发生的一切,都是他幕后导演的,但此刻司马炎在朝堂之上表现出来的那份从容与气度,似乎很难将他和一位谋篡者联系在一起。

最后,曹奂将目光放在了站在另一边最前列的司马孚身上,司马孚几乎是朝堂之上列在前列唯一没有开口说话的大臣了,听得诸臣如此聒噪,司马孚干脆微闭上了双目,站在那儿如老僧入定一般,不言不语。

“司马太傅,不知您意下如何?”曹奂向司马孚问道。

司马孚原本不准备开口的,不过曹奂既然点到了他的名,他也就出班揖礼道:“臣司马孚既为魏臣,终身不背魏也。”

司马孚对于贾充的提议,既不支持也不反对,只是从他自身的角度出发,一生只做魏臣,终身不背叛曹魏,如此大势所趋之下,司马孚自然也完全能读懂形势,他已经是近八十的高龄了,都已经过了古来之稀,对于司马孚而言,再多的权力富贵也是浮云,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虽然他没有能力阻挡司马炎上位的决心,但却可以做到洁身自好,不与之同流合污。

曹奂对司马孚的回答也深欣慰了,能在朝堂之上,听到一点点的不同声音,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就在此时,黄门侍郎张节大喝道:“贾司徒此言差矣,昔日武祖皇帝东荡西除,南征北讨,功勋着著,方有这天下基业。今陛下英明睿智,有仁君风范,有德无罪,何故要让与人焉?”

司马炎不禁是脸色大变,他万没有想到半路竟然跑出一个张节来大唱反调,怒道:“此社稷乃大汉之社稷,昔日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自立魏王,篡夺汉室,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吾今日与汉家报仇,铲除奸恶,有何不可?”

张节并没有因为司马炎亲自出马就心生畏惧,抗声道:“魏之江山,尔来四十五年矣,民心归附,社稷昌隆,晋王此刻迫陛下逊位,与篡国之贼何异?”

司马炎大怒,喝道:“尔敢胡言妄语,不知死活。”立刻下令殿前的金瓜武士将张节仗毙于殿前阶下。

金瓜武士立刻上前,挥舞着金瓜就砸了下去,张节临危不惧,依然是骂不绝口,血染台阶。

曹奂看得是触目惊心,饮泣不止。

司马炎冷哼一声,傲然地看了一眼殿上,拂袖而去。

贾充道:“晋王发怒,朝野俱震,陛下若不想步张节的后尘,还是退位为好。”

曹奂期期艾艾地道:“朕虽不肖,但也知祖父江山等来之不易,怎敢轻弃?”

贾充道:“天下有德者居之,今大势至此,天数如此,陛下岂可逆天行事?陛下何不思高贵乡公?”

曹奂暗叹一声,神色戚惶,满面苍凉地道:“事已至此,又当如何?”

第592章绕道荆州

贾充呵呵一笑,道:“那就要看陛下是想效秦二世,还是汉献帝了?”

曹奂自然也明白,同为亡国之君,秦二世胡亥和汉献帝的命运还是截然不同的,胡亥被权宦赵高所杀,落得死无葬身之地,汉献帝禅让之后,倒也安安心心地做他的山阳公,最终得以寿终正寝,如果真要让他来选择的话,自然是宁可做汉献帝不做秦二世了。

他黯然地道:“做秦二世该如何,做汉献帝又该如何?”

贾充道:“如果陛下想效仿秦二世的话,到也不难,等着晋王发怒将您废黜,到时臣也无法保证陛下命运如何。如果陛下愿效汉献帝的话,重修受禅台,具大礼,禅位与晋王,如此上合天意,下顺民情,臣可保陛下一世为王,安享寿祚。”

曹奂目视满朝文武,唯一敢仗义出言的张节已经死在了殿阶之上,那鲜血淋漓,似乎在警示着曹奂如不从命,这就是他的下场,他悲凉地暗叹了一声,知道曹魏的江山已如那落花流水一般,无可挽回。

沉默了良久,曹奂最终接受了贾充的建议,下召禅国,令贾允监修受禅台,择吉日禅位。

当然,这过程将会经历漫长的几个月,禅位大典是一件极为隆重的大事,光是各项准备工作就得很长的时间,另外受禅台的修筑需要时间,而司马炎也会假惺惺装模作样地谦让推辞一番,曹奂还得再令人草拟诏书再降诏禅位,如此往来,三辞方许,当年司马炎为了这个皇位也是迫不及待的,他也不愿意拖到明年,于是最终敲定了禅让的时间——十二月初一。

曹魏旗帜徐徐地落下,一个新兴的王朝正在冉冉新生,世事沧桑,风云变幻。王朝的更迭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之中的须臾一刻,但强大的曹魏在三国之中第一个亡国的,却是让所有的人都始料未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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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风云涌动,暗流激荡。不过这一切都和刘胤再没有什么关系,此刻的刘胤,已经坐在了舒适的马车之上,乔装成商人巨贾,从容不迫地望荆州而行。

当日穿过长长的秘道。刘胤一行抵达了北邙山的山脚下。秘道的出口就在一座规模不大的农庄之内,与魏军的军营几乎背靠背,只有咫尺之隔,但魏军此刻的注意力都在洛阳方向,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一处荒敝的田庄之内,还会有司马炎通缉的要犯出现。

接应刘胤的,是洛阳司的间军司马褐竹,身材短粗,皮肤黝黑,乍一看。和普通的农夫完全没有两样,不用乔装改扮,魏军也不会把他和蜀国奸细联系到一块儿。

“卑职褐竹参见白杨大人。”褐竹并不知道刘胤的真实身份,他只是奉陈寂的命令在此迎候并将刘胤安全地护送回关中。事实上,此次洛阳之行,除了陈寂之外,洛阳司的人没有一个知道刘胤的真实身份,这也从一个方面保证了刘胤的安全。

张乐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嚷嚷道:“这鬼地方,还真不是人能呆的地!”地道既狭且长。大多的时候,都得人弯腰才可以通行,还有许多狭隘之处,甚至得手足并用。这长达数里的秘道,简直比平地上走几十里都辛苦,蹭的满头满脸都是尘土,张乐不禁是抱怨连连。

褐竹连忙低声地道:“这位大人,请勿喧哗,旁边就是魏军军营。搞出动静来被他们发现了就不妙了。”

张乐抬头一看,可不是,那边军营边上正站着两名魏军岗哨,相隔了只有几百步的距离,就连魏兵身上铠甲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所幸那两名哨兵的目光一直是望向洛阳方向的,否则很容易看到了刘胤一行人。

张乐吐了吐舌头,噤声不言,虽然他一肚子的牢骚没发泄,但轻重缓急,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在褐竹的带领下,离开了这座田庄,进入到了北邙山中,秘道已经暴露,再留在秘道的周围,便是最不安全的了。大家来到了半山上的一处草屋之内,暂避魏兵耳目,等到天黑之后,再行行动。

刘胤现在当然是要尽快地离开洛阳,他现在可是身价一个亿的魏国通缉要犯,一枚五铢钱重三克半左右,一亿枚的铜钱合起来就是三百五十吨左右,乖乖,一个火车皮才拉六十吨,一亿钱至少也得五六个火车皮才能拉得过来,想想这可是肩扛车拉马驮的时代,要运走一亿钱将是何等蔚为壮观的大场面。

现在刘胤的人头就值这个数,姨于许多人而言,不动心那是假的,所以刘胤每在洛阳多耽搁一刻的时间,危险便多一分,陈寂已经下令褐竹专门负责刘胤的退路,保他平安地离开魏国回到关中去。

从洛阳到关中,最近的路毫无疑问地就是走函谷关到潼关的这条道,但这条道狭隘之极,关卡林立,刘胤当初来洛阳之时,就没敢走这条道,现在成为了魏国的头号通缉犯,更是打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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