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2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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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之木,再也掀不起任何的风浪了。
一个苟且得活的舞阳侯,对于司马炎而言,已经失去了为敌的价值,留下他既然顾全对母亲的孝道和对兄弟亲情,何乐而不为?这笔经济账司马炎还是算得很清楚的,如果司马攸还是一个相当危险的分子,司马炎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留下他一条命来。
对于司马攸,司马炎还是要顾念一点亲情的,但对于攸党派系的这些人物,司马炎完全展现出了他冷酷无情的一面。
侍中任恺、中郎令庾纯、河南尹夏侯和、尚书郎刘毅、黄门侍郎向雄、侍中吴奋、中书郎张华等人在事变失败之后,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走,纷纷被捕。司马炎早已是恨及了这些人,在他看来,如果没有这些人的挑唆离间蓄意煸动,司马攸根本就不会举兵叛乱,所以真正的罪魁祸首,自然是依附在司马攸身边的这些人。
当然,最大的“罪魁祸首”非刘胤莫属,司马炎对他是恨之入骨,只可惜已经被他给逃了,司马炎立刻将他的通缉令发往全国各地,悬赏金额还是一亿不变,同时增加了万户侯的悬赏,只有有擒获或斩获其首级的,一律封赏为万户侯。
首恶自然是办不到了,但司马炎对攸党势力绝不容半点情面,晋位为王的当天,他就下达了诛杀令,对攸党派系的这些人一律是斩尽杀绝。
不过有一人还是幸免于难了,那就是中书郎张华,由于张华此前并不同意司马攸的兵变行动,再加上他和羊祜的关系极深,有羊祜力保,司马炎最终还是赦免了张华,将其贬为了幽州长史,逐出了京城。
张华幸运地逃过了一劫,但其他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任恺、庾纯、夏侯和、刘毅、向雄、吴奋等六人被处以了极刑,在洛阳的街头车裂处死,同时他们的家属亲戚也惨遭诛连之祸,三百余人被处斩,千余人被流放到极北苦寒之地。
任恺、庾纯、夏侯和、刘毅、向雄、吴奋等六人在洛阳闹市车裂而死,史称“咸熙六君子”。行刑之时,六人坦然而对,面不改色,天上风云突变,电闪雷鸣,暴雨如注,暴雨可以洗去罪恶的血腥,但却无法洗去人们心头的阴霾。
处决了攸党六人之后,司马炎并没有停手,他继续地扩大着杀戮的范围,曾经隶属于司马攸麾下的禁军成为了司马炎最主要的清洗对象,一大批的禁军将领和除了广阳门校尉伍涛之外的十一个城门校尉,也都被押上了洛阳街头斩首示众。至于中下层的普通禁军官兵,则被勒令开除了军籍,一部分人被流放了边远地区,一部分人被遣返回乡,终身不得录用。
禁军是维护京城洛阳的中坚力量,但这支曾经忠于司马攸的军队无疑受到了司马炎的忌惮,司马炎可不希望自己坐在晋王宫中,时刻要警惕这些护卫军队带给他威胁。
于是司马炎用雷厉风行的手段,分化和瓦解了原有的禁军,用自己的亲信部队来代替,这样一来,整个京城之中,全部都是司马炎值得信赖的部下,他真正地实现了大权独揽。
独裁者的背后,永远都是充满着暴力和血腥的,就在司马攸即位之后的短短几天之内,上千人被处死,上万人惨遭流放,原本让血腥味十足的洛阳城变得更加地浓郁,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冤死的,枉杀的,比比皆是,整个洛阳城内,人人自危,不寒而栗。
第589章裴秀之死
攸党势力被连根铲除,只有这样,司马炎留下司马攸一条性命才真正可以放心,现在就算司马攸活着,都不会再对司马炎的王位形成任何的威胁,一个孤家寡人,失去了羽翼,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
如此一来,司马炎也算是维护了兄弟之间的亲情,也算是给了母亲王元姬一个面子,为有任何威胁的司马攸,他的生与死,司马炎便真的不在乎了。
至于攸党的这些人物,司马炎根本就不会手软,既然他们敢和自己唱对台戏,那就应当有被砍头的觉悟,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个道理司马炎可比司马攸懂得多。
洛阳城血流成河,司马炎根本就不在乎,只有有利于自己王位稳定的事,他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
在司马炎血腥杀戮的同时,在整个事变中罹难官员名单也统计出来了,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司马炎,这一长串的名单,让人看起来是无比地触目惊心。
三公万石级别罹难的官员有太尉王祥和司徒何曾,二千石以上罹难的官员有荀顗、荀勖、山涛、王沈等十余人,至于六百石以上遇害的,竟然多达数百人,六百石以下以及平民的伤亡人数,尚不在统计范围之内,据粗略估计,伤亡人口至少也在万人以上。
可以说,这次的洛阳事变,完全称得上惨烈二字,一部分的高官,如王祥、何曾、荀顗、荀勖、王沈等人,是死在晋王宫的,他们没有机会等到救兵来救援,就被攸党势力残忍杀害。但绝大多数的官吏,却是死在了乱兵之中。在一片混乱之中,自然不乏混水摸鱼,假公济私之辈,许多人莫名地惨死,死因却无从知晓,暴尸街头,甚至都无人问津。
曹魏素来以人才济济称著,但经过洛阳事变的双重打击,就连司马孚都在哀叹,国中无人矣。
尽管是元气大伤,但却也无法阻碍止晋王宫的歌舞升平,为了庆贺司马炎荣登晋王之位,晋王宫里是大排酒筵,奢华而隆重。
酒宴之上,获得升迁的诸臣是笑逐颜开,举杯共庆,唯有一人,默默地坐在无人的角落之中,暗自地黯然神伤。
他就是裴秀,自从离开晋王宫之后,他便显得惶惶不可终日,他到现在也搞不清自己的那份自供状有没有落到司马炎的手中或者曾让司马炎看到过,但他可以明显地感受到来自司马炎的冷落,虽然司马炎表面上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深知司马炎性格的裴秀知道,司马炎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如果真让他知道了裴秀曾经出卖过他的话,绝对不是有好果子吃的。
裴秀等待着属于他的末日审判,这种煎熬的滋味让裴秀是夜不能寝食不甘味,就象现在面前摆满了珍馐佳肴,裴秀连一口也咽不下去。
跟随司马炎的这些死党,或高或低地都获得了一些封赏,尤其是是贾充,因为此次的功劳,俨然已经是坐上了炎党首席的位子。
而跟贾充一道出生入死的裴秀,却是原地踏步,既没有升也没有降,依然还是尚书的职位,原封不动。
要知道,裴秀可是在司马昭跟前大红大紫的人物,就连司马昭临终之前,都把裴秀和贾充一道留在了身边,可以说,裴秀是知晓司马昭遗命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之一,如果单单从功劳上来讲,裴秀和贾充也是不分伯仲的。
但和贾充的如日中天相比,裴秀却备受冷落,这也让裴秀坐若针毡,片刻也不得安宁。
毫无疑问,司马炎是看过裴秀所写的自供状的,最次也知道自供状的存在,裴秀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谅泯灭了。
升不升官对于裴秀而言,并不打紧,现在最紧要的,是能不能获得司马炎的谅解,尽管裴秀很清楚司马炎的性格脾气,但他还是抱着一丝的希望,希望司马炎可以看他往日的功劳上面,能放他一马。
就在司马炎轮桌敬酒的时候,轮到了裴秀,却见司马炎目光闪烁,似乎欲回避,裴秀突地起身,跪倒在了司马炎的面前,举座皆惊。
“臣裴秀罪该万死,请晋王殿下责罚。”
众人都深感莫名,不知裴秀这唱得是那一出,面面相觑,场面顿时静了下来,鸦雀无声,众人都望着司马炎和裴秀,想看看情势的发展究竟如何。要知道裴秀可是炎党一系的核心人物,同司马炎一道做过司马攸的俘虏,在这庆功宴上,裴秀居然会当庭请罪,这让所有的人都莫名其妙,不知所措。
司马炎的目光之中,闪过一道锋芒,不过却是转瞬即逝,他平平淡淡地道:“过去之事,既然已经过去,又何须再言,卿平身吧。”
裴秀一听,大喜过望,既然司马炎说了不予追究,那就说明司马炎已经是饶恕了自己,这对于裴秀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了,他郑重其事地叩了几首,而后起身侍立。
众人都深感好奇,不知裴秀因何请罪,也不知司马炎那几句过去之事意在何指,但当事人不提,他们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什么结果来。
“拿酒来!”司马炎一声吩咐,侍从立刻端着酒上前来,司马炎端起酒杯对裴秀道:“裴卿请满饮此杯,一切之事都已过去。”
裴秀慌忙是接杯在手,一饮而尽。
酒宴的后半程,司马炎再也没有和裴秀说上一句话,甚至没到裴秀的跟前,不过裴秀心情还是相当地愉悦的,司马炎肯如此说,那就证明他已经是原谅了自己,这毕竟是一个好的开端,至于以后的关系,则慢慢地来修复吧。
酒筵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方才尽散,司马炎已经是喝得酩酊大醉,群臣纷纷告退,各自回府。
裴秀心情大好,也喝了不少的酒,走到了洛水桥上,却突然地发觉腰眼发沉,整个身子都沉甸甸的,一个站立不稳,一头便栽到了洛水河中。
第590章篡位
“启禀晋王,尚书裴秀昨夜醉酒,行至洛水桥时,不慎落水,已然毙溺。”司马炎一早刚刚起身,就接到了近侍之人的禀报。
司马炎轻唔了一声,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当然很清楚,裴秀是决计不会活过昨天晚上的,他在给裴秀的那杯酒中,动了手脚,掺入了一些水银,水银有毒,但毒性地发作没有鸠毒来快,只有水银被肾脏吸收之后,才会出现中毒现象,出现头昏眼花,腰眼发沉,步履不稳的现象,也合该裴秀不走运气,偏偏走到洛水桥上毒发,让人误以为是醉酒失足落水,将司马炎下毒杀人给掩饰了过去。
司马炎绝对不是那种宽宏大量的人,任何背叛他的人,司马炎都绝对不会放过,裴秀虽然是在被逼的情况下写的供状,但司马炎也绝不容许这样的背叛行径发生,尤其是他曾倚为左右手的裴秀,居然为了活命出卖于他,所以,当司马炎重夺王位之时,裴秀的命运便注定了。
因为裴秀之事牵涉到了司马昭遗命的问题,所以司马炎无法象处斩任恺庾纯那样将裴秀押到闹市口五马分尸,而且做为司马炎曾经的亲信,如果司马炎真的处斩裴秀的话,也是很容易遭人诟病的。
但无法治裴秀的罪,并不意味着司马炎可以咽下这口怨气,晋王宫酒宴之上,司马炎故意地以言语宽解裴秀,让他放松警惕,然后赐下渗有水银的毒酒,暗地里结果了他的性命。
听到裴秀已经身亡的消息,司马炎很是平静地下令将他予以厚葬,并赐之以公爵,这点表面文章司马炎还是要做的,又着令其子荫其爵。裴秀是罪有应得,死有余辜,不过念在他以前的功劳份上,司马炎没有诛连三族,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早膳之后,贾充晋见。
贾充以前和裴秀俱为司马昭的左右手,但两人的关系却是若即若离的,一方面合作无间,另一方面却是暗自提防,如今裴秀意外身死,倒让贾充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裴秀供状之事原本是一桩秘辛,就连贾充都不曾知晓,但贾充为人狡黠,已然猜到了七八分,但这事关司马炎的颜面,贾充也是故意地揣着明白装糊涂,在司马炎的面前故意表现地又是哀伤又是惋惜,只差一点就落了泪。
司马炎虽然搞不清是贾充是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演,反正也就是心照不宣罢了,软禁了司马攸,毒死了裴秀,将攸党一系连根拨起,司马炎的确干得很嗨,不过他尚有一事耿耿于怀,并不是刘胤逃亡一事,而是魏帝曹奂的事。
洛阳事变之时,司马攸曾手持曹奂的敕命诏书围攻晋王宫,虽然说魏国上下都知道曹奂是一个傀儡皇帝,军国大事皆决于晋王宫,但曹奂还是名义上的大魏皇帝,他发的诏书依然是有效的,司马攸正是捉住了这一点,才敢拿着曹奂的诏书肆意攻打晋王宫,将司马炎都沦为了阶下囚。如果不是王元姬的恳求和司马攸的心慈手软,司马炎是决计活不到现在的。
所以一提及此事,司马炎就恨得牙根直咬,这个曹奂,还真是活腻歪了。
司马炎便问贾充道:“曹操在世之时,曾有云:‘若天命在吾,吾其为周文王乎!’果有此事否?”
贾充何等的聪明,一听司马炎这话,便知司马炎有问鼎之心,当即道:“曹操世受汉禄,恐世人议论其篡逆之名,故出此言,明教曹丕为天子也。曹丕也不孚曹操之望,曹操方死,尸骨未寒,曹丕就篡了汉献帝之位。”
司马炎以言试之,道:“孤父王比曹操如何?”
贾充道:“曹操虽然功盖华夏,然天下百姓畏其威而不怀其德。曹丕继位,差役甚重,民多不堪,后历四世,皆无能之主也。我宣王、景王、文王,累建大功,西退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