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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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上,你坐我位子都坐了十年了,怎么,还没坐够吗?”
司马昭冷汗涔涔地道:“兄长放心,百年之后,我定传位给攸儿,以承兄长之嗣。”
司马师似乎这才略带满意地后退了一步,阴阴一笑道:“很好,我便在阴曹等你,我们兄弟,已经很和时间没有叙叙旧了,莫要让我等得太久了,嘿嘿嘿……”阴笑声中,司马师的身影逐渐地幻化不见。
司马昭悠然转醒,满头都是大汗,围在司马昭身边的贾充和裴秀俱是一喜,连忙道:“晋王醒了——”
看着两个心腹之臣,司马昭张嘴想说什么,但他发现自己已经完全丧失了说话的功能,任凭他嘴唇如何蠕动,却始终无法吐出任何一个清楚的字音来。
司马昭无力地躺在锦枕之上,仰望屋顶,眼神空洞没有丝毫的光彩,虽然他口不能言,但他此刻的头脑却是无比的清楚,他知道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已然到了弥留之际。
司马昭的这一生,是充满着传奇的一生,跟随着父兄的脚印,一步步地踏上了人生的巅峰,虽然他还有没有最后登临九五之尊的遗憾,但司马昭的人生,也可以用完美二字来形容了,权倾四野,执掌天下,整个大魏的江山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站在权力的巅峰,有时候也是一种无言的寂莫,司马昭的内心深处,还是残留着一丝的阴影,打小司马昭就是生活在司马师的光辉之下的,司马师的精明强干、风流俊逸、阴鸷刚狠,都是司马昭所无法比拟的,司马懿对司马师的赏识程度要远比司马昭为重,所以司马懿临终之前,是将大任委于司马师而不是司马昭。
如果司马师不是因为讨伐淮南二叛之时因为惊吓过度导致眼疾发作,很可能司马昭距离这个位置还很遥远,这一点司马昭也很有自知之明,论能力或才干,他都和大哥相去甚远,司马师比司马昭所欠缺的,就是气运差了那么一点点的。
当然,司马师还有一点不如司马昭,就是他生儿子的本事差得太远,司马昭一共生了七个儿子,司马师却只生了一堆丫头片子,最后还得从司马昭的儿子之中选了司马攸来给他承嗣。
所以说,正是因为司马师的英年早逝给了司马昭上位的机会,人大大不过天,人强强不过命,天命如此,也只能说司马师气运不济。但司马昭打小就有对司马师又敬又畏,就算是司马师去世了,在他内心中留下的阴影都无法消除,司马昭此前曾说过“此天下乃景王之天下也”分明也就是他心虚的表现。
一梦醒来,司马师的话仿佛还言犹在耳,越到弥留之际,人便越发信奉鬼神之说,或许也是一种心理暗示,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以另一种方式得以延续下去,司马昭自然对司马师的托梦显灵是深信不疑。
其实对那个儿子继承王位司马昭并没有多大的偏心,不管是长子炎还是次子攸,都是司马昭比较中意的人选,长子炎英特刚断,杀伐果断,有乃祖之风,次子攸聪慧多才,温纯和善,有仁君风范,所以在嗣位的选择上,司马昭一直以来摇摆不定,踌躇未决。
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司马昭无法再拖延了,他很清楚,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必须要尽快地选出王位继承人来。
梦里出现的司马师,似乎是冥冥中的天意,给犹豫不决的司马昭指明一条道,一想到在阴曹地府就要和强势的兄长司马师碰面了,这几年如日中天唯我独尊的司马昭竟然心生一丝的胆怯,无论如何,他也不敢违背兄长的意愿。
这个时候,贾充凑了过来,俯身在司马昭的身前,问道:“晋王殿下,何人当以为嗣?”
第556章遗言
贾充也是看到司马昭快不行了,再不定立嗣之事,恐怕就来不及了,所以他顾不得其他,俯到司马昭的身前,急急地问道。
司马昭喉头嚅动着,努力地想发出声来,但在贾充听来,除了那几声含糊沉闷的奇怪声音之外,实在是分辨不出司马昭说的是什么,他努力地靠近司马昭,想听听司马昭说的究竟是什么。
但结果无疑让贾充很失望,就算他把耳朵几乎都贴在了司马昭的嘴边,还是无法听得清楚司马昭究竟说了什么。
“快拿纸笔来!”关键时候,还是裴秀灵机一动,吩咐宫人拿纸笔过来。
贾充握笔在手,在司马昭的眼前晃了晃,问道:“晋王殿下口不能言,能否写字?”
司马昭微微地点点了头,贾充大喜,立刻将笔塞在了司马昭的手中,扶着他的手腕,将纸塞在了笔尖之下。
司马昭左半个身子已经是完全失去了知觉,但右半个身子还勉强能动,右手提笔,虽然似有千斤之重,但在贾充的帮助之下,还是颤颤巍巍地在白纸上留下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传攸儿来。”
写下这几个字,司马昭如同费尽了平生之力,颓然地扔掉了毛笔,不住地喘息着。
虽然这几个字写得太草太糟,但依然可以辨认得清楚,贾充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整个人立刻呆住了。
司马昭在弥留之际,还是选择了司马攸来做他的继承人。
这让贾充几乎有抽自己嘴巴的一种冲动,要知道,贾充原本就是司马攸的岳父,其实他只要稳稳地坐在那儿,凭借着这层关系,想不上位都难。但贾充自以为聪明,认为世子司马炎赢面很大,所以他才不惜背叛自己的女婿,来投靠了司马炎,准备为自己的前程搏上一搏。
但让他始料未及的是,司马昭在最后的时刻,还是选择由司马攸来继位,这不吝对贾充而言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贾充拿着这页纸,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晋王写的是什么?”裴秀将脑袋凑了过来,当他看清楚纸上的那四个字时,也不禁惊呆了。
虽然司马昭没有写明将王位传给司马攸,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不传司马炎独传司马攸前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司马昭最终的选择还是司马攸。
作为炎党成员,裴秀自然也不希望王位落在司马攸的手中,可以想象的到,一旦司马攸继承了王位,那么攸党的任恺、庾纯、夏侯和等人,势必将会骑到他们的头上来作威作福,裴秀他们一干炎党派系的人物,恐怕仕途从此也就要划上一个句号了。
裴秀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几名站在远处的宫人之外,寝宫之内也就只有几名太医了,这些都是些无关轻重的人,由于他们距离尚远,也根本无从知晓纸上面写的是什么。让裴秀值得庆幸的是,王后元姬因为悲伤过度昏厥过去,已经送到别的宫中休息了,否则这事还真是难办。
他低声对贾充道:“公闾兄,能否借一步说话?”
贾充点点头,两人相随来到了殿外,看到四下无人,贾充这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道:“看来晋王临终之前,最终还是选择了舞阳侯!”
裴秀有些唏嘘地道:“如果真的让舞阳侯继承王位的话,我们这一干老臣可就都遭殃了,仕途黯淡无光,就连身家性命能不能保全都是一个问题。”
贾充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的确,如果司马攸继位的话,那么他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先前他们肆无忌惮地力挺司马炎,无形之中得罪了司马攸,而自从炎攸之争以来,炎党和攸党势同水火,纷争不断。尤其是任恺和庾纯,和贾充视同仇敌,可以预见的是,司马攸上台之后,任恺庾纯这些人必然得势,而得势之后,也必定会疯狂地打压炎党一系,贾充他们的好日子,从此就到头了。
“依晋王目前的状况,这恐怕已经是最后的决定了,现在晋王口不能言,就算是你们前去劝谏,恐怕也是徒劳无功,想要劝晋王收回成命,难呐。”
裴秀眼珠一转,道:“晋王书中所言,是召舞阳侯晋见,并非是传位于舞阳侯,我们只须依令传舞阳侯进宫,就不算是违背晋王懿旨。公闾兄可先走一步,将此间消息传于世子知道,一切由世子来定夺,你看如何?”
贾充眼前不禁为之一亮,裴秀说的尽管有些牵强附会,但未尝没有道理,司马昭的四个字单纯从字面上来看,的确是召司马攸进宫的意思,并无他意,自己只需只需将消息传到舞阳侯那儿,就算是完成了司马昭的吩咐,自然也不算违背司马昭的意思。更何况司马昭现在状况非常地差,口不能言,就算他想拒绝,也是无法张开口的。
至于提前一步通知司马炎,完全可以暗箱操作,就算是司马昭只如召了司马攸晋见而未召司马炎,司马炎赶来拜见病危的父王,那也完全是人之常情,无悖孝道,恐怕连司马昭也无法拒绝吧。
至于司马攸来得迟了些,那就对不起了,路上有些耽搁,消息送的晚了些,这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司马昭命悬一线,谁来的早一些,谁就可以掌握主动权。司马炎来了之后,一切自有司马炎自己做主,他们这些外臣,最多也是依附在这些王子身边的,真正决断的,还是世子司马炎自已来拿主意。
贾充点点头,道:“还是季彦兄足智多谋啊,此计甚妙,就依此行事吧。”
裴秀亦点头道:“事不宜迟,世子那边还是请公闾兄亲自出面,务必请世子速来,不得耽搁半分。至于舞阳侯那儿,公闾兄也只需派人前往,能多走此弯路就多走一些,尽可能晚一些通知到舞阳侯,洛阳道路拥堵,迟上几个时辰也无人可以责怪。”
第557章事与愿违
贾充刚到晋王宫的门口,就迎面撞上了一脸怒容的司马炎。
“殿下不是前去何府参加婚宴了吗,如何这么快就回来了?”贾充有些纳闷地问道。
司马炎重重地哼一声,道:“现在还谈什么婚宴,给事中文川率人大闹何府,抢走了宜阳公主,你说这婚礼还能进行得下去吗?”
贾充不禁是目瞪口呆,这可是洛阳啊,天子脚下,竟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更何况男方是司徒何曾的公子,女方更是公主身份,竟然会遭到当堂抢亲,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这么会这样,何府想来也是戒备森严,如何能被狂徒得逞?”
司马炎脸色铁青,冷哼一声,道:“还不是你的好女婿,带兵包围了何府,强行地把闹事之人和宜阳公主给带走了,闹出这么大的事,整个京城都轰动了。”
“舞阳侯?”贾充微微地一怔,在他的印象中,司马攸向来是性格温和,与人为善的,很少也过激的行为,没想到这回他竟然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司马炎恨声连连地道:“我这个弟弟,还真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表面上看来温纯友善,关键时候,却一点也不手软,这事,非得要找父王理论一番才是。”
司马炎在何府可是颜面尽失,无奈司马攸手握重兵,司马炎虽然职位在他之上,但却也是无可奈何,只能是急匆匆赶回晋王宫,想请司马昭来主持公道。
要知道,宜阳公主的这桩婚事,虽然是司马炎力主促成的,却也是司马昭点头同意的,司马攸在何府婚礼上公然违背父王的谕意,简直就是目无尊上,司马炎当即决定将事情捅到司马昭这儿,保管让司马攸吃不了兜着走。
司马炎急着去见司马昭,也没有理会一脸错愕的贾充,道:“等我先去面见父王,其他事回头再说。”说着,司马炎急风火燎地向着宫门内走去。
贾充这才想起要紧的事来,赶紧地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司马炎,急道:“世子且慢,宫里还有更紧要的事。”
更紧要的事?司马炎一怔,停下了脚步,略带疑惑地看着贾充,道:“宫里发生了何事?莫不是父王……”
贾充点头道:“不错,晋王昨夜突发重疾,病势垂危,恐怕……挨不到今日了。”
“父王——”司马炎望着寝宫方向,心焦如焚,他原本是为了弟弟的事而来,刚到宫门口就听到了父王病危的消息,哪里还顾得上告状的事,急切地呼喊了一声,直向宫中冲去。
贾充急忙扯住了他的衣袖,道:“世子勿急,容卑职把话说完。”
司马炎五内欲焚,如何还听到进贾充之言,如果不是心里对贾充还有一点尊敬的意思,恐怕一只脚早把他踹翻在地了,我家老子都病入膏盲了,谁还有工夫在这儿听你瞎BB。
“父王病重在榻,明公你这是何意?”
贾充忙从袖中取出那张纸来,递给司马炎,道:“世子先别忙着进去,且看看这个,这是晋王亲笔手书的。”
司马炎接过纸张,仔细地端祥起来,费了好半天的劲,才分辨出纸上所写的是“传攸儿来”四个字,顿时宛如一盆凉水浇头,将他浇了个透心凉,司马炎直觉得前心后背都是冷嗖嗖的,哇凉哇凉的感觉。
司马炎何等的聪明,一看到这个四字,就已经明白了父王的意思,这是父王临终要传位给弟弟司马攸啊,司马炎辛苦数载,培植亲信,网罗党羽,为了嗣位处心积虑,不择手段,但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