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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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改观。所以街亭的防守,并不在是上山还是当道的问题,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水源!”
傅佥环视了一下四周,除了白茫茫的一片之外,整个山顶上看不到任何的东西,这座土山孤立高悬,不与四周相通,山上亦没有什么泉水溪流之类的稳定水源,堪称是一片绝地,怎么解决数万大军的饮水问题,傅佥很是茫然。
“山脚下倒是一有条溪流,可是魏军一旦围山,首先要做的就是掐断我军的取水途径,要如何做,才能保证水源不失?”
刘胤笑指四方道:“这满山遍野的都是水,何愁没有水?”
山顶之上积雪不多,只有数寸,但山崖背风之处,积雪可以深达数丈。傅佥当然知道雪融化后就会变成水,但马上就是春天了,积雪消融,化成水后很快就会流失掉,根本就无法保存。傅佥灵光一闪,道:“文宣的意思是将这些雪保存起来,便可以供驻军饮用?”
刘胤微微一笑道:“这么厚的雪,简直就是一座天然的大水库,只要存上一成的雪,也足够两万人饮用数月之久了。”
“可是如何才能将这些雪保存下来,这得需要多少的水桶?”傅佥有些疑惑地道。
刘胤道:“我们比马谡幸运的,就是能提前几个月来做准备,马谡打的是遭遇战,他方至魏兵便接踵而来,当时的局势根本就没有给马谡任何的时间,他只能是仓促应战。现在距离开春魏兵来攻还有一段的时间,足够我们存贮大量的水和粮草了。街亭附近山林密布,有不少的参天大树,伐木做桶用来贮水,很是方便,反正这种桶也无需移动,可以做的大一点,做成三尺五尺的大木桶,这样可以存贮更多的水。还可以砌石为池,这山上石头挺多,召一些手艺精湛的石匠,做成一丈见方的大池子,只要能解决旧渗漏的问题,贮存多少水都不是问题。”
防守土山,最大的难题就是没水,任何人只要三天不喝水,嗓子就会干得冒烟,战斗力就无法保证,继续缺水下去,只能是干死渴死,当然在未等到渴死之前,军心也早就崩溃了。只要能解决掉饮水问题,防守街亭的任务就会变得委轻松,蜀军居高临下,任凭魏军来仰攻,司马望就算是投入再多的兵力,也无法撼动土山的一个山角。
这样的防守难度,比当道立寨要小的多,如果将土山视做一座城的话,简直就是世上最坚固的城池。傅佥不禁有些神往。
刘胤继续道:“现在时间充裕,我们还可以从陇右诸城之中,征调一些盆瓮瓦罐之类的贮水之物,这些器皿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多多益善。总之,无论用什么方法,尽全力在土山之上贮存大量的水,守住街亭就不是件难事。”
傅佥拱手道:“好,文宣,这件事就交给我吧,定保街亭固若金汤。”
在傅佥的主持下,大批的木匠和石匠被征调了街亭,当然也不是义务劳动,蜀军可是支付了双倍的酬劳,就算是冰天雪地,这些匠人们也是笑逐颜开,干起活来也是特别的卖力。伐木取石这些粗活计则是由蜀军来完成的,好在陇山之上最不缺的就是林木和石头,就地取材,还是相当地方便。
陇右各地的陶器工坊也接到军方的大批订单,要求制作大容量的陶罐,同样给出的价格也是令这些工坊主怦然心动。当然,这些订单也是有时间限制的,现在所有的陶器工坊都停止生产别的器皿,加班加点,全力以赴地完成军方的订单。
一车车的大肚陶罐被运住了陇东,虽然这些工坊主整不明白军方搞这么的陶罐要干什么,但只要有钱收,他们自然心满意足。
至正月中旬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候,蜀军已经完成了贮水目标,按每人每天一升水的用量来计量,目前土山上的存水也足够支撑两万大军两三个月的用水需求,如果在这两三个月的时间会有降雨的话,蜀军还可以坚守更长的时间。
贮水的同时,粮草军械的贮存自然也是同步进行的,刀枪箭矢,铠甲装备也是源源不断地运抵了街亭,傅佥亲自督促蜀兵在土山上修筑防御工事,伐木取石做滚木擂石,好在这山顶上林木石头众多,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到了二月初,整个街亭的布防已经是基本上完成了,整座土山,打造的如固若金汤一般,数百具曾装备于陇右魏军的床弩,也被傅佥运抵了山上,这种射程极远的单发弩车可以覆盖和封锁整个的街亭官道,不愧是远程攻击的神兵利器。
“启禀傅将军,魏军前锋已逼近街亭。”斥侯急匆匆地上前禀报道。
“来得正好!”傅佥低沉地道,目光望向东方,凝重而自信。
第370章第二个马谡
与此同时,在距离街亭二十里之外的白沙坡,一位全身戎装的魏国将领正翘首向西眺望。
从这里看过去,高耸巍峨的陇山就如同是一条青色的巨龙,横卧在关中平原的西部。
他就是担任魏军西进先锋官的是广武将军唐彬。唐彬弓马纯熟,腹有经伦,是难得的文武全才型将领,先前曾担任过弋阳太守,此时司马望拜为雍凉都督,特地将其召到麾下,任命为先锋官,率劲骑两万,当先开路。
临行之前,司马望谓之:“此去陇西,必走街亭古道,如果蜀人未在街亭设防,你便可以长驱直入,如果有蜀兵镇守街亭,万不可等闲视之,需等我大军齐至,方可攻取。”
唐彬领命之后,率兵沿关陇大道向街亭而去,看到连绵起伏的陇山之后,唐彬并没有急于地向街亭突进,而是下令在白沙坡临时驻军休整,派出斥侯兵前往街亭一探虚实。
司马望和蜀军打了多年的交道,深知蜀军在山地作战方面经验丰富,尤其是善打伏击战,司马望就曾经几次吃了蜀军伏击战的亏,街亭是通往陇右的咽喉要道,蜀人诡计多端,狡诈无穷,只怕早已在街亭附近设下了伏兵,司马望可不想冒冒失失地一头扎进去,被人家给包了饺子。
所以在先锋官的人选上,司马望并没有选择披坚持锐,悍勇无双的猛将来当先锋,而是选择了智勇双全、为人谨慎的唐彬来当这个先锋。唐彬也没有辜负司马望的期望,虽然是急驰前行,却保持着严整的队形和防备意识,到达街亭之前,更是谨小慎微地派出多路斥侯刺探军情,将街亭的情况了解个透彻。
很快地,斥侯就向唐彬禀报道:“启禀将军,街亭发现大量的蜀军踪迹。”
唐彬心里突地一沉,看来真的不幸被司马望言中了,蜀人早已占据了街亭。他沉声道:“蜀人有多少兵马驻守街亭?领军之将又是何人?”
那斥侯迟疑了一下,面有难色地道:“启禀将军,蜀军全部驻扎在土山之上,小的只能是远远观望,无法上得山去,山上到底有多少人马,却是无法看清,不过蜀军的旗号,小的倒是看得真切,是一个‘傅’字。”
“傅字?”唐彬喃喃自语了一下,蜀军之中,姓傅的将领不多,地位较高的也只有镇军将军傅佥,“看来领军之人必是傅佥无疑。方才你说蜀军全部屯扎于土山之上,可是实情?”
斥侯慌忙道:“小的探得清清楚楚,街亭的两侧大路之上,并无半个人影,倒是那土山之上,营栅齐整,旌旗林立,隐约之间可以看到人头攒动,蜀军的大队人马,定然全部驻扎在土山之上。”
唐彬不禁是大皱眉头,虽然发生在三十七年前的那场街亭之战时唐彬还未曾出生,但这显然并不能妨碍他对那场街亭之战的了解,对于魏国而言,这场战役几乎是如同教科书一般的经典,张郃千里突进,一举攻破了蜀军重兵防御的街亭,轻而易举地收复了陇西诸郡。像这样的经典战例,几乎是每个魏国将领必读的,唐彬当然也不例外,这场战役的始末,唐彬也是很清楚的。
如果说此役于其说是张郃之功,倒不如说是马谡的愚蠢成全了他,自陷于死地,最后导致不攻自破,马谡几乎成为了世人的笑柄。后师不忘,前事之师,唐彬相信,做为反面教材的马谡应该已经给蜀人上了深刻的一课,这代价昂贵的学费也必然让蜀人有所惊觉,至少也不会重蹈覆辙。
但斥侯兵反馈回来的信息却是蜀军并没有当道立寨,反而采取了和马谡当年一样的策略,屯兵于土山之上。
唐彬是深感震惊,他倒并不是不相信斥侯兵的报告,而是觉得太过匪夷所思了。性格谨慎的他决定亲自过去查看一下,难不成几十年过去了,街亭的地貌有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于是唐彬令先锋营的将士在白沙坡按不动,自已亲率几十骑的亲兵前往街亭看个究竟。
街亭虽然是联结关中和陇右的重要枢纽,但由于地处后方,自从蜀人的第一次北伐失败之后,接下来的几十年岁月,蜀人再也没有机会来到街亭,街亭的防卫自然也就松懈了下去,一座简陋的关城在风沙的侵蚀之下变得残破不堪,完全地废弃了。
唐彬到达空无一人的关城,从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土山上的状况,果然和斥侯兵描述的一般无二,整个土山顶上,营垒森严,旌旗林立,似有无数的蜀兵正在往来巡视。而山下的那条被土山一分为二的大道,看不到任何的一个人影。
唐彬不禁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蜀军的所为,的确是颠覆了他的三观,人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然而蜀军的所做所为,不正是再一次地踏入同样的境地吗?
难道傅佥真是第二个马谡吗?
谨慎的唐彬直到此刻,还是不能完全肯定蜀军真的会走马谡同样的路,他派出更多的斥侯,深入到街亭的后方,甚至是周围的陇山之中,继续地刨根溯底,想把隐藏在暗处的蜀军给找出来。在唐彬的考量之中,似乎蜀人应该暗藏后手才是,土山设防只不过是一个幌子,引诱魏军前来攻击,他们好伺机再发动反击。
但斥侯再次探查的结果是,方圆十里之内,完全没有看到蜀军的任何身影,除了驻扎在山顶之上的蜀军,其他地方绝对不会再有蜀军的伏兵。
只到这个时候,唐彬才真正确信傅佥真的就是第二个马谡了,看来蜀人愚蠢的不止是马谡一个,只到三十七年之后,还是无人能汲取血一样的教训,那座土山就是蜀人的埋骨之地,历史再次出现了惊人的巧合。
不过这次成就不世之名的,应该就是他唐彬了——骑在马背上的唐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自信地暗忖道。
第371章庸才还是蠢才
唐彬在街亭附近晃悠了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一幕早在落在了在山顶之上的傅佥的眼中,傅佥极目远眺,早就将街亭内外瞧了个真真切切,看到唐彬一身的甲胄戎装,部下之人对他又是毕恭毕敬,很显然这是魏军的一员重要的将领,至少也是先锋官一类的角色。
“大概他此刻心里在想,我就是第二个马谡吧。”傅佥暗暗地一笑,目测了一下距离,那唐彬倒是谨慎的很,就算是在街亭周围转悠,也从没有靠近过距离土山一箭之地的范围,很显然唐彬是害怕山上的蜀军突施冷箭。
傅佥冷笑一声,这个距离故然是在弓箭的射程之外,但山顶上可是装备着魏国所产的床弩,这玩意射程惊人,唐彬所处的位置,也正是床弩的攻击范围之内。傅佥下令蜀兵抬过几具床弩来,搭上巨箭,绞动绞索至满弦,瞄准了唐彬所在的方向,一齐发射。
这么远的距离,想要射中难度很大,傅佥也没有指望可以一箭就能射死他,不过估计这几支箭射出去,给那些窥视者也是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以后接近土山就得多掂量掂量。
唐彬正在左瞧右看,忽然地听到耳畔有呼啸破空之声,这种声音他并不陌生,不用看也能听得出来是床弩发射巨箭时的声音,唐彬顿时冷汗刷地就流了下来,他一直谨慎小心地呆在距离土山一箭之地外,就是为了防备蜀军的暗箭偷袭。可千算万算,唐彬却露算了对方可能会装备床弩这件事,或许他觉得,将那些笨重的大型床弩弄到这么陡峭的山上很不现实,本能地忽视掉了。
此时冷箭袭来,唐彬是亡魂大冒,刚刚暗叫了一声不好,还没来得及做任何的躲闪动作,势如闪电一般的巨箭就已经射中了唐彬身前的一名亲兵,足足三寸的箭头轻易地就洞穿了那名士兵的身体,如果不是这名士兵挡着,这一箭很可能就会要了唐彬的性命。
唐彬刚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侥幸,第二支巨箭又呼啸而来了,这次直接就射中了唐彬的坐骑,战马负痛,高高地扬起蹄来,将马背上的唐彬狠狠地摔了下去。
唐彬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过他还是很快地爬了起来,狼狈而逃,恨不得一口气跑出个十里八里,逃过那恐怖的一箭。
身边的巨箭还在呼啸着射过来,不过准头比前两支箭就要差了许多,倒也丝毫再未对唐彬造成威胁,唐彬总算是逃出了床弩的射程,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