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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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急召,可有大事发生?”贾充率先道。
司马昭指了一下案上的文牍,道:“倒也无甚紧要之事,不过是荆益二州战事胶着,钟会和羊祜都在请求援兵,孤也是犯愁,能征战的大军都已调赴前线,就连京师一带,驻军都所剩无己了,再派援兵,孤也是捉襟见肘啊。”
现在北方天寒地冻,不宜用兵,但南方的天气还没有冷到无法出手的地步,所以益州和荆州的战事一直也没有停歇,与吴国累战经年,军力粮草都消耗甚大,纵然魏国家大业大,但同时支撑两线远距离作战,魏国国库消耗惊人,如果战争再持续个一年半载,恐怕就连强大的魏国也难以支撑下去。
别看魏国号称拥兵六十万,但伐蜀就已经投入了十八万的军队,征吴又投入了二十五万的军队,近七成的军队被调往前线,就连洛阳一带的驻军都为之一空,更别说别的州郡了,魏国下辖十个州,每个州现在的驻军都只有一两万人,这些兵力已经是最低的保障了,再往前线调兵的话,司马昭的确是深感头疼。
羊祜和杜预对西陵的进攻并不太顺利,尽管投入了十五万的大军,但吴人防守西陵的决心甚大,西陵的得失关乎到进入益州吴军的后路,一旦西陵有失,整个吴军的后勤通道就被劫断了,这对吴国而言,是不可承受之重。所以,吴国派出征北将军陆凯亲赴西陵指挥作战,集结重兵守御西陵,魏军强攻半载,也一直未能有所斩获。
当然魏军也不是全然没有收获的,虽然西陵未曾攻克,但却拿下了西陵以东的当阳和枝江,对荆州重镇南郡江陵形成了威胁,这让吴主孙皓倍感压力。
相对于荆州局势的简单明了,益州局势则可以用犬牙交错来形容,三方卷入混战,广汉郡、东广汉郡和梓潼郡的一些城池,已经数度易手,陆抗死守涪城和雒城不放,但钟会却成功地攻克了锦竹和五城,将涪、雒吴军分割切为两段,首尾不得相顾。不过在南线,吴军夺下了郪城,直接威胁到了魏军所占据的成都废墟。
吴魏双方在蜀中的激战,非但没有停歇的迹象,反而是越演越烈,也难怪钟会屡次上书请求援兵,益州的交锋打了关键的时刻,双方都咬得很死,这个时候只要一松劲,很可能就会丧失吞并益州的机会。
至于姜维,至始至终扮演着一个搅局者的身份,依托蜀中的有利地形,神出鬼没地打起了运动战,不管是魏国还是吴国,逮着机会就咬上一口。姜维以阆中为据点,四处出击,向西攻略了梓潼,向南不断地滋扰江州,让钟会和陆抗皆是疲于应付。
司马昭虽在洛阳而坐,但对天下大局却是有着清醒的认识,不管是益州和荆州方向,魏军在整体实力上面,还是占据着优势,根本就没有增兵的必要。
贾充道:“钟会有兵十五万,屡战经年,虽然多有伤亡,但吴人亦伤亡不小,总体而言,在益州,我们的兵力还是占据着上风的,现在入蜀大军,兵力多寡不是问题,粮草被给才是最在的困难,派去的人数越多,粮草补给便愈发困难,千里悬粮,近七成的粮草却是消耗在半路的运输途中,蜀道难行,汉中大道不畅,粮草的匮乏必定会导致前线的军队困难。臣以为,必须要尽快地拿下汉中的汉城、乐城、黄金三地,打通整个汉中通道,这样从关中运粮到益州,才可能畅行无阻。”
司马昭点点头,年初的时候,他就曾令钟会派人分别去取汉乐二城,只是因为蜀中战事激烈,钟会分身乏术,一直也没有能够打通汉中要道,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败笔。十五万大军的开支用度绝不是一个少数,而蜀地一片焦土,赤地千里,魏军无法就敌于食,所需粮草,均得由关中支付,比起吴国一路顺风顺水的水路运输,蜀军的所有粮草都必须要经过艰险而漫长蜀道,所以说这样的局面必须要得到改善才行。
这时,殿外有人禀报道:“启禀晋王,陇西有急书报上。”
第328章天才还是疯子
“陇西?”司马昭面上明显有错愕的表情,现在他的注意力,都在荆益二州,这个时候突然传来陇西的消息,倒让司马昭颇感意外。或许是陇西的羌胡犯境?这点小事,雍、凉刺史难道还搞不定吗,非得上报洛阳来。
司马昭眉头紧皱,接过书信来,拆开视之,谁知刚看了几行,司马昭的脸色骤然大变,失声惊道:“蜀人进据陇西,这怎么可能?难道他们都能胁生双翅,飞过去不成?”
贾充和裴秀原本正在危襟正坐,与司马昭共议着前线之事,突然听到司马昭从嘴里蹦出这一句,都深感莫名其妙。众所周知,蜀汉的小朝廷已经流亡到了南中,而南中与陇西相隔着蜀地和汉中,蜀人进占陇西?这是一件多么令人匪意所思的事啊!
不过司马昭正在凝精会神地看信,他们也不好打扰,只是默坐在一侧,心中虽然是好奇不已,但也只能是静静地等待司马昭将信读完,才能轮上他们一解心中的疑惑。
司马昭迫不及待地将信读了下去,神色为之数变,这封书信正是青鸟到达陇西之后在第一时间内提供的那封情报,由于大雪封路,书信辗转传到洛阳,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了,不过带给司马昭的震撼却没有因为时效性的降低而降低。
蜀国的镇北将军刘胤率军三万从汉嘉出发,连续翻越了五座雪山和穿过草地沼泽,攻占了陇西郡的临洮县,天!司马昭倒吸了一口气凉气,这刘胤真的是疯子吗,居然敢从从未有人走过的雪山草地进军陇西?
疯狂,简直就是太疯狂了,疯狂地不可理喻!
刘胤进入到司马昭的视线还是阴平小道击败邓艾的时候,不过邓艾本身就是行奇弄险,一旦遭遇伏击,失败的命运便已经注定,此役最多从一个侧面看到刘胤慧眼独具,并不能代表刘胤的军事天赋有多高,毕竟这不是正战。其后魏国大军高歌猛进,蜀国残余势力节节败退,刘胤在抵御钟会进攻方面表现出来的能力也没有高人一筹之处,充其量就是吃掉了冒险突进的庞会,所以司马昭并没有对出身于汉家宗室的刘胤另眼相看,他一直比较关注的还是姜维等一些宿将的表现,司马昭年轻的时候也同姜维几次直接交过手,在司马昭的感觉之中,蜀中也只有姜维算得上是一个对手。
但刘胤奇袭陇西的举动,让司马昭倍感震惊,如果刘胤不是一个疯子的话,那绝对是一个惊才绝艳的人物,比邓艾偷渡阴平小道还要更为地疯狂,现在关陇一带空虚,想要防住刘胤的这一手的确是很难。
“你们也来看看,这个刘胤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司马昭将书信递给贾充和裴秀。
贾充和裴秀急欲知道这封信里写的是什么,当下就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还没有读完,两个人的脸色就陡然变了,太出人意料了,从古至今用兵者,还真没有如刘胤这般疯狂,这完全是不按常理出牌嘛,也难怪司马昭会问,这家伙到底是天才还是疯子。
贾充沉吟一下,道:“晋王,姑且不论这个刘胤是如何到的陇西,关键的是整个雍凉一带几乎无兵可御,刘胤等于是在我们的软肋上插了这么一刀,如果臣所料不差的话,此时此刻刘胤想必已经拿了陇西天水这几个郡,当务之急是必须要拿行之有效的应对之策来,确保长安不失,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裴秀忧虑地道:“方值隆冬,天寒地冻,不宜用兵,如何破敌是一个难题。晋王,是否可以调钟会的军队回师陇西,剿灭刘胤?”
司马昭此刻早已从震惊之恢复过来,做为一代雄主,司马昭的胸襟可比一般人要宽阔的很多,陇西之地虽然也很重要,但和荆益二州比起来,却又轻了许多,毕竟陇西是魏国的边陲,较为荒凉偏僻,得失对于整个天下的布局而言,便不显得十分重要。
司马昭冷哼了一声,道:“三万人马袭取陇右,不过是癣疥之患,又何足道哉。孤以为此不过是蜀人计穷耳,妄图施围魏救赵之计,以解蜀中之危局。钟会的大军一旦从蜀中撤出,再想入川,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入蜀之兵不可轻动,至于陇西,孤自有应对之策。”
贾充道:“反攻陇西,倒也不急在一时,守住长安,才是当务之急。”
司马昭点头道:“关中之地,自然不比陇右,此乃社稷之本也,须得一员重将守之,你们看何人可担此职?”
裴秀道:“骠骑将军司马望此前曾任征西将军,都督雍凉诸军事,熟悉关陇军务,臣以为司马骠骑可以当之。”
司马望是邓艾的前任,担任雍凉都督八年,威化清明,治军严厉,曾多次击退姜维的进攻,在司马宗族之中,是一员不可多得的虎将,在关中陇右拥有极高的人望。后来司马望升任卫将军、中领军之后,才离开了关陇,现在关陇地区烽烟又起,还非得用司马望这般重将不可。
司马昭许之,当即下令由司马望出任都督雍凉诸军事,总揽关陇军务,即刻起程前赴长安,暂时为御敌之计。至于调集大军对陇西的反攻,估计最早也得明年年初。现在魏国的大军主力虽在南方,但调集一些人马对付刘胤的三万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只是现在时值隆冬,无法用兵,司马昭也就只能暂时隐忍。不过司马昭倒没有在意,充其量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刘胤有本事就让他在陇右折腾,等到明年春暖冰消之际,魏国大军一路碾压过去,估计刘胤还得再过草地爬雪山滚回南中。
贾充眨眨眼,道:“晋王,此次陇右之失,与邓艾脱不了干系,身为大魏重臣,邓艾妄顾王恩,卖主求荣,罪在三族,臣请求晋王下令,缉拿邓艾在京的家人,腰斩于市,以正国法。”
第329章谄佞小人
裴秀看了一眼贾充,贾充倒是一脸正气凛然的模样,不过裴秀深知贾充的狠辣在大魏朝也是蝎子拉屎——独一份,当年就是贾充带人弑君,杀了当朝皇帝曹髦,不过有司马昭的庇护,最终只是让成济给他顶了罪,贾充什么事也没有,曹奂当了傀儡皇帝之后,贾充更是步步高升,位高权重。
裴秀和邓艾关系不错,当即道:“邓艾事穷降蜀,乃是迫不得己,依夏侯霸旧事,似乎罪不及家人。”
三国时代,对叛逆投敌者似乎都比较宽容,夏侯霸只身投降蜀国之后,朝廷也没有严惩他留在魏国的两个儿子,更没有夷灭三族,中郎将郭循被姜维俘虏后投降,还做到了蜀汉左将军的位子,曹魏方面似乎也没有刻意地惩治他的家人,反倒是郭循后来刺杀了费祎,让魏国的人喜出望外,魏帝曹芳还追封郭循为长乐乡侯,让其子承爵。就连姜维降蜀之后,他的老母也未曾受到牵连。
不光是魏国,蜀国对待投降者也是比较宽厚的,比如刘备就亲放徐庶,黄权投敌之后,刘备也未追究其罪责。
在裴秀看来,贾充有些小题大作了,邓艾降蜀也并非是主动投降,而是战败后迫于形势,理应受到宽大处理。
贾充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邓艾被逼而降不假,但此番陇西之失,却是他主动前去招降牵弘,用心之歹毒险恶,完全枉顾司马公对其他提携之恩,其心可诛。晋王必当严惩之,以敬效尤,以震慑那些投敌叛国心存侥幸之人。”
司马昭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邓艾的确是他父亲司马懿一手提拨起来的寒门之士,也算的上是他司马家的死士,没想到邓艾居然临阵投敌,而现在更是助敌人反戈一击。如果一个人被一只野狗咬了,未必有多大恨意,但如果被自己养的狗咬了,这个恨意就大了。司马昭这个时候的心情就宛如被自家的狗咬了一口,怨念横生,冷冷淡淡地道:“公闾,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
“臣遵命。”贾充的脸上浮现出谄佞的笑容,有一种小人得志的猖狂。贾充之所以欲置邓艾的家人死地,是因为贾充和陈泰有仇隙,贾充弑君之后,陈泰就曾力主杀掉贾充,而邓艾和陈泰的关系非比寻常,当时邓艾也是竭力支持陈泰的提议,所以遭到了贾充的记恨。
裴秀无言以对,心头一阵恶寒,俗语讲宁可得罪君子,也绝不可招惹小人,看来是千真万确,以后和贾充共事,还得多留个心眼才是,不可亲之近之,也不可得罪之,万一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中,这辈子你都休想再翻身。
接下来的几天,陇右的战报不断地传来,都是些令人沮丧的消息,陇西失守,天水失守,安定失守,广魏失守,南安失守,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陇右的五个郡就全丢了,一时之间,朝野震动,洛阳城内,无人不在议论如神兵天降的刘胤,攀雪山过草地,席卷陇右,说者是唾沫飞溅,神采飞扬,听者是瞠目结舌,如痴如醉。
不过司马昭倒是沉得住气,因为陇右诸郡的失守早在他的意料之中,所有的反击计划也在酝酿之中。司马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