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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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辎重车辆,在运力上面,始终是一个短板。
按刘胤的计划,只要能走出草地,到达陇西,粮草问题自然可以解决,所以带足二个月的粮草,也就足以能支撑大军到达陇西。从汉嘉出发之后,用了二十天的时间,翻越了五座雪山,行程近千里,这个速度不可不谓之神速。
但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临出大雪山之时,发生了意外,遭遇到前所未见的大雪崩,虽然在人员上只损失了数百人,但近万石的粮草损失,却让整个大军陷入到了危机之中。
整个大帐内鸦雀无声,这无疑成为了一个死局,用二十天的时间走出一条前无古人的路来,这绝对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邓朴看了一眼左右,欲言又止。
刘胤的目光锐利,当即道:“邓将军有话不妨直言。”
邓朴迟疑了一下,道:“依末将之见,如果无法前行的话,倒不如暂且退兵,先回汉嘉,筹措粮草,再行北上。”
邓朴的话音刚落,立刻遭来吐槽无数。
张乐率先发难道:“回头再爬五座雪山?这跟脑子进水有什么区别!千辛万苦地爬过来,然后再折回去,难道我们是吃饱了撑的吗?”
傅佥亦摇头道:“翻越雪山之艰辛诸位都深有体会,彼时士气正旺,一鼓作气尚可为之,如今要走回头路,对军心士气的打击可想而知,雪山凶险莫测,谁又能保证不会再发生雪崩?这回头路绝不好走。”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不赞成返回。
邓朴也是大窘,低声嚅嚅地道:“末将也仅是建议而已。”
刘胤摆摆手,并没有责怪邓朴的意思,既然是议事,那就要畅所欲言,何况邓朴虽言的也是人之常情,前方路不通,折返回去就行了。但雪山之路不同于寻常之路,经历了千辛万苦付出了惨重代价才走到这一步,如何能轻易地回头,更何况就算是回头,也须得付出同等的代价甚至是更为惨重的代价才有可能重返汉嘉。
退回汉嘉就代表先前所有的努力化为了无有,更为重要的是,一旦退守汉嘉,很可能偷袭陇西的计划就会为魏国所知,再想出奇不易地攻取陇西就成为了泡影,这对刘胤而言,是不能承受的结果,走到这步田地,刘胤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差点被雪活埋的黄崇此刻也缓了过来,道:“依某之见,退兵乃是下策,我们既然能战胜亘古无人能过的大雪山,区区草地沼泽又有何惧?粮草不济虽然是个难题,但这点困难我们紧紧裤腰带就可以解决,大军能走到这一步已属不易,切不可半废而途功亏一篑。”
刘胤点点头,看来大家的心思和他都想到一块儿了,跨越雪山何其的不易,如果此刻回兵蜀中,恐怕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代价,结果却变成了雪山一月游。这不光是原地踏步那么简单,整个兴复汉室的计划都要落空,后退就意味着失败,而处于风雨飘摇之中的蜀汉王朝,再也经历不起这样的失败了。
前途虽然艰险,但前进就有希望,世上没有走不过去的路,也没有过不去的坎,走到这儿,就必须要咬紧牙关,下定决心,万人同心,众志成城,誓死走出草地沼泽。
“今日休整一夜,明日五更,继续前进!”刘胤沉着地下达了命令。
离开了苍茫巍峨的雪山,大军一路向北,逶迤而进。
在到达草地之前,刘胤下令加快了行军的速度,从之前每天五六十里的增加到了八九十里左右,为了实现这一目标,蜀军必须每天提前一个时辰起身,日落之后再行宿营,而且刘胤也放弃了深壕高垒的扎营方式,一到宿营地,只是简单地立好帐蓬即可。虽然这是大悖行军常规的,但在这荒蛮苍凉渺无人烟的地方,立坚寨安铁营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刘胤只是多派一些轮哨在周围警戒便是。
这样的宿营方式至少可以节省士兵的体力和行军的时间,把多出来的精力和时间都用在行军途中。
雪山以北虽然没有什么高山大川,但都是大片的原始森林,荆棘遍野,穿行在这样荒凉之地上,想寻找出一条快捷的路来,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无当营担任着先登之职,逢山开路,遇水架桥,无当营的士卒似乎都有着永远也不会衰竭的体力,他们的精力永远都那样的旺盛,在荆棘丛中,为大军开辟出一条可以通行的大道来,连刘胤也禁不住地感叹,无当飞军,果然是名不虚传。
第304章住在草地边缘的人
越往北走,便越发地荒凉起来,大片的原始森林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零星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深秋季节,半人高的野草变黄枯萎,大地愈发显得苍凉起来。
在这片区域,野兽都很少出没了,原本以为可以猎些虎豹狼虫充当食物的蜀兵很是失望,运气好一点可以猎得些野鸡野兔,就算是有些收获了。但大军行进的速度极快,除了极个别时间短暂停留之外,其余的时间都在急匆匆地赶路,根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停下来打猎,更何况三万大军每日的开支用度都是一个惊人的数目,仅凭几只野鸡野兔什么的,连塞牙缝都不够。
其实此次大军北进,一直是贴着蜀国的边界向北而行,翻越雪山之时,与蜀国的汶山郡也相隔不过二三百里,此刻行军北上,距离阴平武都二郡,最多也不过是三四百里的路程,如果此时大军转向东北方向而行,便可以绕过草地,翻越岷山,抵达阴平郡的沓中。
可惜现在汶山和阴平都已经陷落了,在其险要关隘之处,魏军都驻守着人马,想要通过,绝非易事,更何况绕行阴平,势必会打草惊蛇,对奇袭陇西的计划有很大影响,所以刘胤只能是率军向正北而行,穿过茫茫草地。
这几天走的路虽然艰险,但好歹它也坚实的路面,有无当营在前面开路,整个大军的行进速度保持的不错,九天的时间,赶了七百多里的路,慢慢地接近了草地的边缘。
松潘大草地处于青藏高原和四川盆地的缓冲地带,为西倾山、岷山、巴颜喀拉山之间的山原,纵横三百多公里,海拔3500米以上,河道迂回摆荡,水流滞缓,叉河、曲流横生,形成大片沼泽,水草盘根错节,结络而成片片草甸,覆于沼泽之上,气候变换无常,就算是在一千八百年以后,这里都是人迹罕至的,是真正意义上的生命禁区。
刘胤在后世走过的的草地已经是修通了公路,虽然徒步而行,但却是沿着公路而走,根本就没有感受到生死的威胁,更何况一千八百年后和现在草地的状况,有着天壤之别,刘胤清楚地感觉到,现在的草地面积,要比后世的范围更广,想要走出草地,对蜀军而言,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大军在草地的边缘地带扎营安寨,为最后的冲刺做着准备。
粮食全部分发到了个人的手中,所有该丢弃的物资都统统地丢弃了,现在的蜀军,必须要轻装上阵,踏上这片生命的禁区。
乘着这个时候,刘胤和张乐赵卓亲自前往草地去查看。
远远地望去,但见前方水道迂回,河网密布,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灰黄色低矮的草甸之外,看不到任何的树木,鸟兽绝迹,荒无人烟,整个的草地笼罩在苍茫的白雾当中,一片死寂。
“哇靠,”张乐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大哥,这前面有路吗?我怎么光看到大片的沼泽地,连半条路都找不出来。”
刘胤目光凝重地道:“草地既是有路,也是无路,只有从这儿杀出一条血路,才可能抵达陇西。”
张乐正想说些什么,忽然他注意地了左侧很远的地方升起一阵炊烟——没错,就是炊烟,虽然草地周围雾气腾腾,但炊烟和雾气还是有明显的区别,雾气是白茫茫的,炊烟则是淡黑色的,特别的醒目,张乐惊讶地道:“唷,这儿居然有人,大哥,我们过去瞧瞧如何?”
刘胤也看见了那道炊烟,不禁是大感好奇,按理说越过雪山之后,一路行来,几乎没有看到半点人烟,没有想到来到了生命禁区的草地边缘,居然看到有人在此居住,实在是大大出乎了刘胤的意料。
为了探个究竟,刘胤等人策马向西,奔着炊烟升起的方向就赶了过去。
很快地几间草屋就映入了眼帘,虽然简陋,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人造的房舍,毫无疑问这里面居往的定然是人,不过刘胤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的有这样的胆量,敢生存在草地的边缘。
急骤的马蹄声显然也惊动了草屋内居住的人,未等刘胤等人接近,他们已经是出了草屋,驻足观看,看其衣着装束,正是羌人无疑,突然地来了这么多骑马佩刀之人,这些羌人很是惊慌。
刘胤跳下马,含笑地道:“老乡勿惊,我们乃是大汉天子的军队,为了讨伐逆魏,途经贵地,多有打扰,还请多多包涵。”
那些羌人根本就听不懂刘胤的话,露出怪异的神色。
还好阿坚懂得羌语,上前和那些羌民交流,将刘胤的话翻译成羌语,转述了一下。
为首的一个羌人将信将疑,又与阿坚说了半天,阿坚向刘胤禀报道:“他极是怀疑少主的话,因为从来就没有军队来到这里过。”
刘胤饶有兴致地问道:“这里既无人烟,那你们是从何而来?”
羌人解释称,他的祖辈们一直生活在雍州陇西郡和凉州西平郡一带,后来受官府的压迫和别的部族的欺凌,他们所在的部族才被迫南迁,从陇西迁移到草地南方。对于刘胤提出的问题为何他们会居住在草地的边缘,而没有选择向南的地方,羌人答曰,临近草地虽然条件艰苦些,但这里绝少虎狼等猛兽,越往南走,猛兽出现的概率便越高,所以他们还是居住在这儿比较安心。
苛政猛如虎,这些羌民之所以居住在草地之侧,显然是因为受到魏国陇西地方官吏的欺凌而被迫搬迁的,他们宁可生活荒无人烟的草地附近,也不愿意生活在陇西、西平等地,显然魏国的暴政比狼虎再可怕。
不过知他们是从陇西郡迁来的,刘胤不禁露出满脸的喜色,他们既然能从陇西跨越草地来到这儿,那就证明他们经越过草地,刘胤的大军正缺向导,能遇到有横穿过草地有经验的人,真是一件幸运的事。
第305章向导
不过听说刘胤要想穿过草地到陇西去,那羌人面露出惊骇之色,连声用生硬的汉语说道:“去不得!去不得!”
刘胤微笑着道:“为什么去不得,你们不就是从陇西那边迁移过来的吗?”
那羌人用羌语告诉刘胤,他叫桑达,他们原本是居住在陇西郡洮水河畔的钟提,魏人挑动羌人之间的内斗,他们的部族在内斗之中失败,被驱逐出了钟提,为了避免灭族之祸,他们首领被迫率全族男女老幼越过草地,向南迁徙。那可怕的草地沼泽,吞掉了他们部族近九成的人命,就连部落酋长也死在泥沼之中,当初他们部族从陇西出发,尚有三百多人,越过草地之后,只有三四十人幸存了下来。桑达说,这草地就是吃人不吐骨头恶魔,人一旦陷到泥坑之中,就会被恶魔吞掉,这草地是万万也不能过去的。
刘胤微微一笑,显然这个桑达是被过草地时的惨状给吓坏了,一提起过草地,脸就变得煞白。不过刘胤倒是认为,不管他害怕与否,他总是活着越过草地的人,其中的经验和教训那是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简直就是无价之宝。
“你告诉他我想请他做向导,需要多少钱只管开价就是。”刘胤对阿坚道。
阿坚用羌语转述了一遍,那桑达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示意给多少钱也不干。
张乐火了,刷地拨出刀来,架到了他的脖子,威胁道:“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你当向导是看得起你,在老子面前摆谱,信不信我一刀剁了你。”
桑达虽然听不懂张乐的话,但张乐凶神恶煞一般的模样着实把他吓坏了,跪倒在地上,不住地叩头讨饶。
刘胤瞪了一眼张乐,现在是有求于人,张乐也居然如此盛气凌人,就算是强迫他来当向导,谁又敢保证万一他起了歹心,将几万大军引入歧途,那岂不要坏事。
刘胤喝退张乐,亲手将桑达给搀扶了起来,道:“老乡勿怕,我这位兄弟的脾气是火爆了一些,但绝无恶意。某乃大汉镇北将军是也,此次统率大军征伐曹魏,途经草地,绝无后退之理,老乡曾走过草地,这方面的经验肯定要异于常人,某诚意聘请老乡来当向导,有何条件你只管提便是。”
阿坚将刘胤的话翻译给了桑达,时又指了指不远处的军营,等于是让确认了一下刘胤的身份。
桑达只是一个卑微的羌族汉子,在陇西之时,他们经常要受到魏人官府的欺凌和杀戮,让他天生就对汉人的高官酷吏很是畏惧,刚才张乐持刀要挟他之时,让他仿佛又回到了陇西之时,吓得他战战兢兢,不过还好刘胤的态度温和,和霭可亲,倒是让他宽慰不少,不过听那个可以讲羌语的同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