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三国-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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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旨的钦差是一名太监,姓张的是黄门侍郎,操着公鸭似的嗓子,高声宣旨道:“应天顺时,受兹明命:今吴逆袭取涪城,成都有旦夕之危,着安西将军刘胤即刻带兵回师成都,以安社稷。钦此。”
刘胤伏地听诏,听到刘禅要他回兵成都,心里面就是咯噔了一下,他本来已经安排好了破敌之计,如果此刻回兵成都的话,岂不就是前功尽弃了?
张侍郎见刘胤不动静,不禁皱皱了眉,将嗓音抬高一度,道:“刘将军,接旨吧。”
“臣刘胤接旨。”刘胤这才回过神来,赶忙道。
张侍郎卷起圣旨,交在了刘胤的手中,这才略带笑意地道:“刘将军,成都危急,陛下是翘首以待,就等将军回援救驾,救兵如救火,还望将军早些成行。”
“诺。”刘胤拱手称是。
张侍郎满意地点点头,道:“既如此,咱家先告退了。”
送走了张侍郎,刘胤便又立刻召众将议事,现在朝廷这边又要求退兵,眼看着进击涪水的计划就要落空,刘胤心情有些郁闷。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授,大哥,暂且别管圣旨的事,等咱们破了吴狗,回京自然可以和圣上交待。”张乐倒是满不在乎地道。
傅佥摇头道:“不妥,抗旨不遵那可是悖逆之罪,文宣,进袭涪水也不急在一时,不如你立刻定上一封奏书,上呈天子,具述破敌之详情,相信天子自有明断。”
刘胤点点头,违抗圣旨那可不是儿戏,现在刘禅那边确实也是火上房,也难怪刘禅心急火燎地催促他回师成都救驾,依刘禅的性格,调走了那么多的御林军原本就欠缺安全感,现在吴军已是进占涪城,不过刘禅吓坏才怪。
但自己这边真的不想放弃,现在陆抗冒险偷袭涪城,漫长的补给线就是他唯一的软肋,只要捉住机会,在他的软肋上捅上这么一刀,蜀军就可以轻易地转败为胜。而如果回兵成都的话,便会放弃歼灭陆抗的大好机会,陆抗没了后顾之忧,只怕对成都的攻势会更为地猛烈。
刘胤即刻令陈寿主笔,将自己的想法都写入了奏书当中,刘胤提请刘禅暂时先不召回郪县之兵,至于成都的防御,还有近两万的御林军把守,依靠成都最坚固的城墙,陆抗就算是兵临城下,也恐怕突破不了坚城。如果后主依旧还是很担心的话,不如增调建宁太守霍弋的部下入京勤王。
建宁太守霍弋主管着整个的南中七郡,虽无庲降都督之名,却有庲降都督之实。魏军寇边,霍弋便几次上书请求带兵接增援成都,保护成都的安全。不过刘禅倒没有同意,南中的局势一直不稳,历来的庲降都督都是以征抚为主,恩威并施,这样才能有效地震慑那些蛮夷部落。
诸葛亮七擒孟获的事迹一直为人们所津津乐道,但似乎有些言过其实,南中的那些蛮夷一直以来叛乱不断,如果不是那几任的都督才干卓识,南中或恐早就脱离了蜀汉的控制。
霍弋并没有因为刘禅的拒绝就断了回援成都的心思,他一直密切地注意了朝野的动向,听到吴人入境的消息,霍弋便立刻抽调出南中的两万人马,北上键为郡,饮马长江畔,霍戈的打算就是封死长江航道,不让东吴有机会从南路进攻成都。为此霍弋特地从南中有限的兵力之中,抽调出两万人马,亲自率领,北上救援成都。
这些消息刘胤也是知晓的,霍弋的兵虽不多,但却是久经善战的山地勇士,必要的时候,可以让这支军队协防成都。
何况刘胤并不认为被截断粮道的陆抗军还有吞并成都的打算,只要自己这边动手成功,陆抗必将陷入粮草匮乏的窘境,实无余力再取成都。
信使飞快离开了郪县,疾马如飞,虽然不能保证今晚刘禅就可以看到奏折,但一切顺利的话,最迟明天刘禅就可以得知,刘胤还是很期待刘禅的做为。对于蜀汉朝廷而言,能否安然地渡过此次危机,成败真的在此一举。
第227章不翼而飞的奏章
接下来的几天,刘胤所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刘禅的态度,将会决定一切。
虽然刘胤并不指望刘禅有多贤明,但最起码他能够审时度势,明白现在蜀汉所处的危机,自己解决危局的方案就算不是最好的方案,也是目前最为有效的方案,只有从吴人的弱点下手,才有机会扭转目前不利的战局。
刘胤估算到,陆抗此去涪城,所携带的军粮,最多可以支撑一个月的时间,就算在涪城能到一些掠夺补充,撑死也只能维持一个半月之久,涪水粮道一旦被截断,整个吴军必将陷入无粮补给的困境之中。陆抗首先要做的,并不是要破釜沉舟到攻取成都,而是要想法设法地疏浚粮道,自己只需在涪水沿线险要隘口之处设防,以逸待劳,便可掌握整个战局的主动。
但现在刘胤只能等待刘禅的旨意,所谓将在外君有所不授,那完全是瞎扯,成都距离郪县不过三四百里的距离,又不是远隔千山万水,天高皇帝远,六百里加急的驿马都用不了一天时间就可以抵达,如果抗旨不遵的话,那可是杀头之罪。
刘胤现在只是安西将军,归自己统辖的军队也只有三个营,羽林军虎贲军和原属阎宇的右军只不过是临时挂靠在他这边的,和他并无直接的隶属关系,就算刘胤违抗圣意擅自行动的话,李球黄崇这些人是不是一定能听从他的命令,刘胤无从得知。
更何况现在大敌当前,要求整个蜀军团结一心,拧成一股绳,才有机会与强大的对手相抗衡,如果各方将领各自为战的话,一盘散沙,整个蜀国就会不攻自破。
这次的朝廷来使倒是没有让刘胤失望,到了第三天的下午,朝廷的使臣便到了,也难得能如此高效率,倒让刘胤有些喜出望外。
此次来宣旨的并不是黄门侍郎,而是秘书令郤正,到让刘胤略感意外。
秘书令是皇帝的近侍官员,典尚书奏事,虽然品秩只有六百石,却是一个无人可以轻视的角色。郤正的祖父在汉灵帝时期任过益州刺史,死于黄巾之乱中,父亲早亡,家境贫寒,但郤正自幼好学、安于贫困,弱冠即具才名,被朝廷征召为秘书吏,转迁为令史,升任秘书郎,官至秘书令。
郤正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之所以特别,是他与朝廷的三大派系都有所牵连,却又游离于三大派系之外。郤正出身于益州,算得上是益州本地人士,祖籍河南偃师,似乎又与东州系也些瓜葛,而他本人则与姜维交好,姜维避祸沓中的计谋就是郤正给出的。
入宫为官三十年,郤正几乎和黄皓打了三十年的交道,也见证了黄皓由一名默默无闻的太监成为炙手可热的权势人物,郤正不为黄皓所喜,亦不为其憎恶,故官职一直不过区区六百石。。
这与郤正的性格有极大的关系,淡泊名利,只醉心于文学,虽处庙堂之高,但却从不参于权力角逐,正是因为他的明哲保身,才得以免祸。
其实刘胤对郤正这号人还是不太感兴趣的,就象温吞水一样,不凉不热,寡然无味,刘胤崇拜的人物都是那种有血有肉,敢爱敢憎,有杀有斩的英雄热血之士,值此国难之时,正是凭借这些热血豪杰,才能撑起国家的脊梁。
不过做为朝廷的使臣,刘胤还是给郤正应有的礼仪,就等着郤正来宣旨了。
此次皇帝的圣旨要比上次略长,肯定了刘胤在郪县的功绩,加封刘胤为安西大将军,兼领右军,协督中军,接旨之日,即刻领军回京,不得延误。
刘胤当即就愣住了,除了晋封官爵之外,这次的诏书和上次几乎没有任何的区别,不过措词更为强烈,要求立刻回兵,并用了不得延误的字眼,而自己所奏之事,诏书中压根儿就只字未提。
郤正不紧不慢,面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恭贺道:“恭喜刘将军,荣迁安西大将军之位。”
刘胤那有闲心逸致来理会加官晋爵的事,他急急地问道:“郤大人,在下前日所递奏章,陛下可曾御览?为何在诏书中只字未提?”
“什么奏章?”郤正是一脸的茫然。
刘胤一头黑线,看到郤正茫然无知的表情,便隐隐有些感觉不对,郤正是可是皇帝的秘书令,所有往呈皇帝的来往奏章表牍首先肯定是要由他过目的,郤正都不知晓,那显然易见刘禅根本就没有看到自己的那份奏章。
刘胤立刻取过副本来,上呈朝廷的奏章刘胤肯定是保留着备份的,他递给郤正,道:“此为奏章副本,郤大人确定没有看到过这封奏章吗?”
郤正打开看了一下,用肯定的口吻道:“没有!绝对没有!在下虽然每日署理的文书不少,但也绝不会记错,肯定没见过刘将军的这封奏章。”
刘胤的心不禁凉了半截,这封奏章对于刘胤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以说它几乎决定着蜀汉王朝的生死存亡,可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这封奏章竟然会不翼而飞了。刘禅没有见到过奏章,自然不可能知道刘胤的想法。
但这封奏章遗失在那儿,难道是在送信的半途中吗?
刘胤轻轻地摇摇了头,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送信的人是刘胤最值的信赖的刘府私兵,而且全程都有人护送。送信的人早一天便已经返回了郪县,刘胤还亲自过问奏章的确是送到了宫里。刘胤相信,这些私兵肯定不会撒谎的,如果奏章在半路上遗失,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隐瞒。
既然半路上没有丢失,那就证明奏章的确是已经送到了皇宫之中,至于经何人之手遗失的,刘胤就不得而知。
“郤大人,每封奏疏都事关朝廷大事,按理说递到宫中,不应该有遗失才是?”
郤正略显尴尬地道:“若是以往,所有的奏疏直接递交到尚书台,经由尚书台备案审阅,再转交秘书台面呈陛下,断不会有所遗失,只是现在宫里规矩变了,出现奏疏遗失之事倒是在所难免。”
第228章附在大树上的蛀虫
“规矩变了?”刘胤眉头紧锁,道:“这封奏疏关系到大汉社稷,何人敢玩忽职守,难道不怕犯杀头之罪吗?”
郤正有些无奈地道:“现在所有的奏疏都是由中常侍黄皓经手之后才转呈的陛下,至于那些奏疏是可以给陛下看的,完全是黄皓一人说了算,先前姜大将军的几道告急文书就是被黄皓藏匿,延误了军情,才导致汉中失守的。”
黄皓?刘胤这时才恍然大悟,敢情自己的奏章并没有遗失,而是让黄皓给阴了。说实话,刘胤对黄皓的印象基本上来源于史书,史书记载黄皓擅权误国,陷害忠良,但刘胤真正置身于朝堂之上的时候,却似乎没有觉得黄皓有什么可怕之处。不光是刘胤,许多的朝臣都有这个错觉,认为黄皓不过是一个谄佞小人,仗着皇帝的宠信为非作歹,但归根结底他终究不过是一个中官太监,影响力颇为有限,离开了天子,他屁也不是。
刘胤也见过几次黄皓,只觉得此人为人城府很深,刘胤也非趋炎附势之辈,自然不会与黄皓有什么交集,似乎黄皓也没有刻意与刘胤为敌的意思,两人之间也一直相安无事。
但万万没想到,在这最关键的时候,黄皓阴了刘胤一把,让刘胤真真切切地感到了黄皓的可怕之处。外表凶恶,张牙舞爪的敌人并不可怕,因为你可以时时刻刻地去提防他,真正可怕的敌人,却是平日里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可在关键的时候,却能给你致命一刀的人。
黄皓!刘胤是恨意滔天,右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狠狠地击在左手的掌心之内。这个时候,刘胤才完全体会到姜维那时在朝堂上欲一剑斩杀黄皓时的那种愤怒。大丈夫快意恩仇,光明磊落,黄皓的如此卑劣的小人行径,背后使阴招伸黑手,直让人恨得牙根直痒,欲将其千刀万剐亦难解心头之恨。
刘胤此刻就是生吞了黄皓的心都有了,那封奏章事关着蜀汉朝廷的前途命运,黄皓居然敢私自扣留,完全不顾社稷的危亡,这等误国乱政的蛀虫,真的就该千刀万剐!
忿恨归忿恨,现在黄皓尚在成都,刘胤如何能奈何了他,更何况黄皓是刘禅身边的幸臣,想要动他,绝非易事,姜维身为大将军,执掌着天下兵马大权,却一样奈何不了他。
刘胤渐渐地冷静了下来,思忖道,自己与黄皓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虽无交集,但却也没有仇怨,为何他会如此算计于自己?黄皓也不过是一条依附在后主刘禅这棵大树上的蛀虫,如果大树倒了,对黄皓显然也不会有什么好处,可是黄皓明知道这是关乎蜀汉存亡的大计却依然选择了藏匿。
这已经是超越了私仇范围的概念,黄皓如此做为,显然是有将蜀汉朝廷推向万劫不复深渊的打算,他这么做,到底是意欲何为?
刘胤腾然间想起了阎宇,阎宇与吴人勾结,背主投敌,黄皓素来与阎宇走得很近,难不成也被阎宇拉下水了?
刘胤被自己的推断吓了一跳,如果黄皓真的已经叛国投敌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