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后-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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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妃这才躺好在枕上,喘了口气,眼目微微闭合,无忧为她盖好绵丝锦被,手及脖颈处,却被韦妃轻轻握住……
“姐姐,其实……那个时候,我是说……在洛阳之时,我与姐姐偶在河边相遇,姐姐将手帕遗落在河边,然后当时还是秦王的殿下,找您至此,我才知道,您……竟会是秦王妃……”
韦妃眼里已再泛不出光彩,说起话来,倒显得由衷:“而我,失了丈夫,独自带着女儿,生活艰难,这……无疑是上天赐给我的良机……”
说着,又轻咳几声,面色越发苍白了:“然后……我便拿了王妃的手帕去见了殿下,殿下很伤心、又很担心的样子,怕我泄露了姐姐行踪,而叫我留在军营之中,再后来,姐姐被王世充抓了,殿下束手无策,喝了一晚闷酒,闯进我帐来时,实是把我当作了姐姐,然后……”
韦妃说着,脸抹一丝红霞,似有回味:“然后,他醉倒了,醉得……什么也不知道了,我……便在他的颈边……留下了你……容易发现的痕迹,到时候,即使姐姐回来,拆穿我也无济于事了,可……殿下这样的英雄,虽知是奢求,但我……也是真心喜 欢'炫。书。网',故,待姐姐回来,我又有所指的暗示姐姐,叫姐姐不好拆穿于我……我……”
韦妃转眼望着无忧,气喘声渐急,无忧忙又抚她胸口,浅笑道:“好了,都是些过去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
无忧淡淡苦笑,可与李世民经历了这么许多、甚至生死相共的她、却真的已经不在意了……
“今晚的刺客……”
无忧清盈水目流转,映出韦妃瞬间惊恐的脸,韦妃身子微微一颤,重重咳嗽起来……
无忧眼眉一凝,心中倏然抖动,看来,她的坦白终还是有所保留的,只是为她也许即将死去、所作的准备而已,若说真心……
无忧心中了然,怕有、也是不多的……
“好了!妹妹休息吧,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想了!”
随着无忧的柔声细语,韦妃才渐渐平静,闭上眼,直听到无忧轻轻关门的声音,才又睁开来,微微锁眉……
第5卷 竟会是你
韦妃的一番话,不及她的表情、来得微妙,无忧细细思量,今晚刺客刺中她时,眼中亦是惊讶的,适才自己提到刺客,韦妃反映也是剧烈,难道……难道竟真与她有关吗?
那么玄武门时,推了承乾的……
无忧心中莫名踌躇,该……不会是她吧,韦妃虽与自己少有往来,但,却时常带着承乾、青雀他们一起玩,承乾对她也很是喜 欢'炫。书。网',她对其她妃子所出也颇为爱护,就算平日里心计再多、城府再深,在孩子面前也俱都没了……
但若不是她……无忧身子倏的一颤,竟自停下了脚步……
“在想什么呢?还不回去?”
一男子声音,突自耳后响起,随而便是熟悉的体热传遍整个身体,可无忧的手心,却泛起凉意……
“没……没想什么,你呢?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早回房了?”
无忧转回过身,依着他健实温暖的胸膛,突然觉得好冷、好累……
“去……见了那个女刺客!”
无忧感到,抚在自己发上的手,微有一抖,停滞住、许久未动……
她抬眼凝住李世民的眼,黑俊的眸子烁如星芒灿亮,却隐有忧虑、久未能散去……
“怎么?她……说了什么吗?”
无忧挨紧他,七月的天里,发自内心的冷……
李世民在她头顶轻吻,一叹,微有瞬间迟疑:“她……是原东宫暗人,据她所说,她们……都是很小便受东宫训养,从前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我也这才知道,大哥自十年前就养了这么些暗人,也就是……我们刚刚起兵之时,看来大哥身边亦有很多能人,便预见到了我家拥有天下后,所会起的争执!”
李世民拥着无忧的腰,向回缓缓走去:“而她,在玄武门那天,随东宫众人来攻天策府,受了伤,她说,一女子将她偷偷救回,便养在长安郊外的民屋,说那女人……”
李世民声音一顿,手上不自觉收紧,盯凝向无忧水清的眸,目光切切:“说……她要皇后之位!”
一声惊起在心里,无忧亦有一抖,手心冷汗冒出些许……
李世民放开无忧的纤腰,转而握紧她的手,目光胜过月色的温柔:“没想到,我看似拥有了一切,却……还是要如此累你!”
语中歉疚,令无忧动容的停下脚步,“如此累她”,恐这四字、不仅指今夜而已……
“哪有累我,日后……你要学着做明君圣主,而我……自也要学做能分你忧的皇后,哪来相累一说?”
无忧目光恳切,眼池微起一丝涟漪:“她……有没有说何人指使?她又为何会听命于她?”
李世民摇摇头,一声长叹、疲惫之极:“她只说受人救命之恩,定要相还,至于是谁指使……她便更不会说了,我若逼她,想她曾为杀手暗人的本性,只会宁愿死去!”
无忧亦是微微一叹,望向天际一沟冷月清淡,也觉累了、太累了:“嗯,说了……只会徒增烦恼,便就……放她去吧,日后,我……也会倍加小心的!”
李世民点点头,紧紧拥她在怀里:“只是……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我想起来,便觉得寒阿,幸好……韦妃救了你,不然……不然我……我纵是拥有这天下,又还有何意义!”
李世民动情处、声音微有一抖,暖流亦自无忧心底倏然腾起,柔细的手,轻抚他强健的背脊,心思却突的一转……
雇人来杀自己,是为了尊荣崇贵的皇后之位!那么……承乾呢……
无忧心底倏的一凉,眼中明月惨白,若是这样想来……
无忧拿出镶点金玉的胭脂盒子,怅然心中——怎么会是你?为什么……会是我如此信任的你……
李世民放走了那名女子,给她钱财,要她好好生活,亦没再逼问她何人指使,如此知恩图报的女子,也实是少见,况且,便真的查了出来、又能怎样?不过突增困扰而已,查出了一个,难保不会有第二个,查出了第二个,难保不会有第三、第四个……
无忧心已了然,亦不会追究,只望经了此次生死,能令韦妃心有认识,只是承乾之事,还令心中久不能安,看来,所谓姐妹也不过如此,待人之心再诚,却也抵不过无尚的权利诱惑……
可是如夕,无忧至今仍不愿相信,难道……自小见惯了后宫厮斗、高贵骄傲的你,竟也会沦为其中之一吗?
无忧不禁心痛,虽不能仅凭一桂花香脂便断定什么,但……无忧涩然一笑,若说韦妃刺杀自己,是有望争到皇后之位,那么……承乾呢?承乾身为长子,如果遭遇不幸,次子李宽又是早亡,得到直接利益的又是谁呢……
无忧想想便是心寒,虽一切只是推测而已,但,确是不可忽略的讯号……
韦妃便如御医所言,一夜未再流血,经了精心调养,不足一月,便是大好;回想当时,怕那女子被抓而供出自己,所以飞身上前,挨上了那么一剑,即使她说,自己也有理辩驳,但,却不想一剑下来,这般深重,竟真差点要了命去,才和无忧貌似认真的坦诚了洛阳往事,可当无忧问起刺客时,她还是做好了两手准备,万一自己幸免于难,说了出来,岂不得不偿失了?
她的严谨果是没错的,这番活下来,得了李世民更多的关切……
第5卷 君临天下
一月的纷繁,搅扰了夏的宁静华美,园中垂枝木槿开了又落、落了又开,便换了八月的景致,金黄粉白、丹红若血,桂花纷纷撒撒、香了满园清风……
八月初九,天空抹了金霞灿烂,明丝华盖浩荡遮天,东宫显德大殿,气势恢宏蔽日,群臣无不华服林立,两旁礼乐彻天宏壮……
玄武门后两个月,太子李世民、头戴十二旒黑色玉制冕,一支玉笄穿过两孔绕了黑色缎丝带,丝带垂下,及耳处、各坠一颗珠玉明灿,允耳不闻之意(1)!
玄色纹龙蟠上衣,绣以金黄色十二章纹图,日月星辰华丽辉映、山石鸟虫奇俊争鸣,圆领对襟龙腾九霄之势,宽袖腰束双龙夺珠之威,深朱色下裳,三色云纹锦绣,豪毅中隐了柔和美感……
李世民一步一步,走向天下至尊极位,迈向人生高峰之巅,挺拔的身躯、伟岸震慑人心,深沉内敛的眸,帝王之气纵横交辉……
他转过身,面向南边俯首一望,殿堂之下,群臣齐身下拜,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上云天夺日,回音久久不息……
“众卿平身!”
李世民双袖挥起,尤似当年指挥千军万马之威,居高临下,亦有高处不胜寒之感……
隋末动乱、兄弟残杀,一幕一幕顿在脑中飞闪盘旋,如今他得到了天下,却突感若有所失……
大殿之下,文臣武将林立,功勋谋士官服官帽威仪,可是……父皇呢?赫赫豪迈的眼中突现一丝感伤……
李世民下令大赦天下,关内及蒲、芮、虞、泰、陕、鼎六州,免租调两年,自余给复一年,天子之令,久旋于大殿上空……
登基大典,繁琐丛遽的一天,李世民心中各种感情交错,尤感疲惫……
“陛下!”
直回到寝殿,微怅的眼、才渐渐明亮,深爱女子柔润庄重的一声,令全身俱是一震;殿堂齐呼、万民山喝,似皆不及眼前女子的一句、来得珍贵……
无忧身着月色白衫绣云裙,发上只轻挽支琉花碧玉簪,清淡怡人如常,目中点泪流光,身边侍女跪了一地……
“无忧快起来,怎也对我外道了?”
李世民忙上前搀扶,眼神温柔似水……
可无忧却仍跪在当地,目中泪光盈盈抖动,似凝了许多感触,彻心的道:“此非外道,而是……自今而后,我的二哥、我的夫君,便是这天下之主、是一国之君,为妻的自由心感动,定要与别人一般恭贺心中才安,也同要……寻找其中的感觉!比如,陛下该自称为朕!”
话到末处,无忧已抹上丝笑,眼中泪水微微结凝;李世民略一错愕,随而亦勾起唇边俊美的弧度,上前搀起无忧,无奈的笑:“一时……还改不过!”
说着,将顺势起身的无忧拥在怀里,引得两旁侍女纷纷垂目……
“说实在话,令我征战沙场,号令千军万马,我……决不会眨下眼睛,可这治国……却终不比平定天下,面对群臣、面对子民,面对……”
李世民突的一顿,拥着无忧的手缓缓滑落,神色微有怅惘……
无忧何其懂他,轻抚他对襟上绣龙纹图案,轻轻一叹:“所以,你才更要做好才行,父皇……会看到的,迟早一天,也……会放下的!”
“做好……”
李世民向有成竹的眼,突然迷茫:“想要做好,谈何容易?我为太子仅有两月,实是没有一点治国经验,怕是……”
“便从……称‘朕’开始!无论在朝堂还是寝殿,你……都是皇上,都是陛下,都是……朕!”
无忧握紧他的手,水目中光耀烛辉:“所谓,‘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强行者有志,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寿(1)’,只要按照此道,再以万民苍生为先,而后是己,那么……以陛下之能,又何来如此患得患失?”
“万民苍生为先,而后是己……”
李世民幽深的眼,光线分明,在无忧脂香凝玉的脸上铺洒一片:“嗯!天下……没有不成之事,只有……不想之事!”
无忧点头轻笑,眉间舒开淡淡秀纹……
新帝登基之礼刚过,宫内上下又忙作一片,皇后之位无可争议,李世民虽没定下具体时日,却令尽快筹备,礼部不敢怠慢,忙得天昏地暗,李世民显得兴致极高,只待筹备过后,即刻举行立后大典……
无忧反复说过不必着急,可李世民却似孩子般、不肯听进去……
“何必那般着急,一桩桩一件件,按合礼仪,慢慢来便是了……”
夜晚的皇宫,退去了耀眼的烁光镏金,沉暮下,片瓦石阶俱静,唯寝殿之中,烛火通明,一双碧人相依,耳语轻细……
“这也是按合礼仪,一件件来的,便是加快些速度,要我仙姿玉骨的妻子,早些成为朕的皇后!”
李世民在无忧鬓丝边细细摩擦,呼吸温热……
无忧觉得痒,向旁略略一侧:“这事急了,旁的事也是要跟着着急,比如……陛下可想好了这众妃位次?可按进门先后吗?”
李世民重又挨紧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