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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一皇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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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你来找过我?”

    李世民平复着烈动的情绪,可眼神却仍是漠然的,寻不到一丝温暖;杨如夕一痛,垂首、却仍是苦笑:“是阿,可我宁愿……从没有见过你……”

    李世民一怔,一时无语,屋内静得,似只能听到杨如夕努力压抑的抽泣声……

    “你……去休息吧……我还无法给你……”

    红烛近乎燃尽,“嗤嗤”的跳动着,竟没一点温度,许久,杨如夕才终是盼来了他冰冷的一句,却冷漠的、无一丝情意;杨如夕心中倏然沉重,碎裂般的疼痛,却木然的无语回他,只是涩涩苦笑,竟皆是自嘲的味道,杨如夕阿杨如夕,你的锐利呢?你的骄傲呢?都跑去了哪里?你怎么可以容忍,它们都在刹那间、融化在了他痛苦的眼中……

第2卷 他要成亲

    金墉城的夜雨,淅淅沥沥,飘冷流香,无忧习惯的倚窗而望,却感到莫名寒凉,漉湿的空气,沾浥着郁郁的心扉,感触之情、荡漾水眸,竟是难解的销凝……

    无忧正感幽凄,却听门声响起,回首望去,见正是柳连端药进来,眼神却是闪躲的……

    “怎么了柳大哥?”

    无忧不禁询问,柳连将药放在桌上,却没有言语……

    “柳大哥,又……出什么事了吗?”

    无忧小心的探问,为柳连倒上了一杯温热的清茶;柳连这才抬眼望她,眼中却尽是疼惜的光色,跃跃而动,在他心里,无忧就似这清茶一般,幽香、淡然、意味深长,可他不懂,她的命运,却为何也要如此,如茶一般、涩涩清苦……

    柳连禁不住一叹,侧过了头去:“没什么……喝药吧……”

    无忧见柳连如此犹疑,似有为难之意,也便不再追问,而是端起了药碗,轻吹着,转开了话题:“柳大哥……我……还要吃多久的药呢?好苦……”

    “不想喝……就不要喝了……喝了也没用……”

    柳连的一语双关,令无忧玉手微颤,浓浓的药汁,溅落在雪白的衣裙上,怔怔看他:“柳大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的伤……好不了?”

    “不!不是的!”

    柳连见她误解,赶忙解释,却吞吐的、欲言又止……

    “那……那又是什么呢?为什么大哥会是这样的表情,还要……说那样的话呢?”

    无忧见他迟疑,心中更感惶急,秀眸盈露,涓涓淙淙,竟胡乱的,猜想到了李世民身上:“那……那是不是……是不是二哥出事了?他怎么了,大哥不必瞒我!告诉我,告诉我他……”

    “他好得很!”

    柳连接近疯狂的打断了她,眸中熊熊的烈火,就似怒浪般、滔滔拍打着眼眶、喷薄而出:“你……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无忧惊惧的摇头,却是茫然的望他……

    “是你二哥的……大喜之日!”

    柳连一字一字、几近咬牙切齿的愤怒、令无忧骇然怔忪,不敢置信的抖动着唇角,薄雾淡目、烟霭燎心,眼前竟是一片灰濛的、浊浊不清……

第2卷 一双人两处销魂

    “你……你刚才……说……什么……”

    无忧断续的话语,就如她断续的思绪般,凸显得那样无依,抖动的唇瓣,紧合成一条幽婉的线,颤颤的,顿失了血色,他在说什么?是在说她的二哥吗?是那个总挂着她,总放不下她的二哥吗?不,一定不是的,即使李世民会纳妾、会爱上别人,又怎会在自己存亡不期、生死未卜之时,去安享风月呢?就算是杳无音讯,就算是以为自己死了,难道忘却,竟真来的那般容易吗?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的!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根本就是柳连说错了!

    望着无忧错愕的脸,柳连却微平了怒气,心疼起,她将信将疑的天真想法,他虽不了解李世民,但在他看来,像李世民那样出身显贵的男人,三妻四妾,又算得了什么呢?他又会真心的,去珍惜哪一个呢?

    “你……不相信,是吗?”

    柳连不觉间、放轻了声音,不再愤怒,亦不再狂躁,生怕再一次,镇痛了这个姻娇的怜弱女子:“你不相信……今天就是大唐国高贵的秦王,和前朝亡国公主的大婚之日吗?”

    前朝公主!

    无忧身子猛然抽动,眸水亦抖动的流流洒洒,杨如夕娆艳风傲的绝美容颜,顿浮于心,丝丝剌痛、凌迟的疼,切割得整颗心、都麻木了……

    “不……不会的……”

    无忧颤拂去脸边冰凉的珠屑,心,却瑟瑟禁疼,冷血倾流:“他……他不会的……他不会这 么 快‘炫’‘书’‘网’、这 么 快‘炫’‘书’‘网’的就忘了我的,一定……一定是你搞错了!一定是……”

    “搞错的人是你!”

    柳连再次激动着打断了她,他不忍看到,无忧到现在,还是那样维护着他:“无忧!你想想,他高贵的出身……如今的身份,就注定了……”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

    无忧亦娇愤的打断了他,噙着泪,倔强的别过了身去:“你……根本就不了解的,你知道他……有多在乎我吗,甚至到了自私的地步,他每次回家,只要未看见我,就会叫人四处去找,还会……对别人乱发脾气,就像是……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就像……就像……”

    无忧最后的声音,已细弱得微不可闻,抑或是根本没能再说下去,往事深浓的甜蜜,似更凭添了眉间的伤寂,咄咄刺心、涩涩凄苦……

    “无……忧……”

    望着如此自欺欺人的无忧,柳连的怨怒似已不觉间渐渐平息,可安慰的话语,却僵冻在嘴边,说不出口……

    “婚礼……很盛大吧……”无忧微微侧目,苦笑着望他……

    “什么……”柳连错愕!

    “婚礼……一定……很盛大,对吧?”

    无忧平和着语气,却哽咽了声音,丝丝哀怜之意,渗溢出苍白的唇齿,泠泠索索,尽是怅茫的伤悴之色……

    柳连紧拧着深眉,惙惙望她,心头翻滚着腾腾的涛浪,忿忿难息:李世民!你这个薄幸的男人,你怎会忍心,舍得下这样的女人而另觅新欢呢?难道你的心,就不会痛吗?就不会难过吗?你可能想到,在你洞房花烛、鸳鸯帐暖之际,还有个女人,正为了你,而饱受着身心的煎熬……

第2卷 一种相思

    “忘了他吧……”

    柳连轻走到无忧身后,靠近着她,心疼着她,却努力压抑着自己:“忘了那样的人吧,他……不值得……”

    “我在问你呢……婚礼……是不是很盛大……”

    无忧空蒙的眼神,飘忽游离、匿匿无依,刺入柳连深黑的瞳眸,霎时,便阴沉了脸色:“这……这跟你还有什么关系!”

    柳连愤然的,用力扯过无忧,痛挤着眉心,盯凝着她惨白脸上剔透的泪珠,连绵,莹彻,汋汋的惹人惜怜……

    “无忧……”

    “唔……”

    无忧兀的惊觉,阵阵的陌生温度,瞬间席卷了冰冷的凉唇,澄澈的水眸,倏然紧收,倒映着柳连眉宇间、如芒裂的道道深痕……

    “阿……”

    无忧悚悚惊呼,用力推搡开他强健的身体,眼中萍池,零零粉碎,冷凝着柳连不知所措的惶惶神色:“你……你……你怎么可以……你……”

    无忧亦惶然的语无伦次,拼命的擦拭着柔嫩的娇唇,纤细的小手,用尽全力的抹蹭着浮绯的樱红……

    “对……对不起……”

    柳连想,自己一定是疯了,怎会意乱情迷到了这种地步:“你……你……别擦了!快……快住手!”

    柳连想要道歉,可无忧却恍若无闻的低垂着墨睫,用力的、用心的、痛痛擦拭着粉嫩的丹唇,慌乱间、竟已流渗出炙赤的鲜血……

    “别……你别这样!是我的错,以后……以后再不会了!你不要这样!”

    柳连急急的、拉住了她疯狂涂抹的小手,灼灼痛心,倾漫至歉疚的眸中,竟是恳求的神色:“你……你不要这样……求你……求你……”

    无忧泫泪的濛然望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唇上撕裂的痛楚,有的,只是入骨的彻彻心痛:“我……我想见二哥……”

    “什么……”

    无忧的话,令柳连诧然怔忪,不解的轻松开了她细弱的手腕,脸上的歉疚之色,却在转瞬之间,抹成了一片绝然的酸楚:“我!我不会让你见他的!”

    无忧一惊,滞凝了眸中溶溶的水流,亦是不解:“为……为什么?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想,你就……”

    “那是以前!”

    柳连眼中,瞬撩过冰冷的层层恨意,刺厉的打断了她:“那是……在他还一心一意对你,珍惜你的时候!可是现在……现在我是不会让你回到……那种人身边去的!”

    “柳大哥!你……”

    无忧话未出口,柳连却冷然的僵沉了脸色,急厉的转过身子,卷着一股烈烈的怒气,竟自仓皇的、夺门而去……

    无忧一怔,柳连的动作,苍急的让她来不及反映,甚至还来不及叫他一句,泪盈的眼,随着门声的重响,茫然无际的空蒙着,怔怔滞滞的呆立在当地,拼凑着零零破碎的心……

    柳连痛倚着房门,紧合上沉重的眼皮,心乱如雨、冷冷飘离,在心中痛打出点点坑晕;他清楚的知道,他再不能那样望着她了,哪怕是一刻也不行,如此抑抑受伤的她,定会令自己丧失理智,甚至乱了心性的!天阿,为什么?为什么这样的女子,偏偏是属于那个男人的呢?那个不懂得珍惜、不懂得品位她的男人……

    夜幕将尽,仍冷如霜,金墉城的一场阴雨,只一夜间,便浇透了两个人的心……

第2卷 两地凄凉

    不管这天下,有多少人在伤心,又有多少人在悲戚,日子总还是要过的;还在新婚燕尔的李世民,频频向李渊主动请战,要去平定前来挑衅的薛举,李世民冷落公主的事情,在宫里,已不是什么秘密,李渊自也知他是带了情绪,但,却也只能无奈的应了……

    征前的夜晚,李世民仍独自呆在书房里,随意的翻看着几本兵书,杨如夕手拿一件崭新的征衣,轻走了进来,静站在他的身侧,眼望着他,却没敢递过去,成亲已有数日,杨如夕面对的,都只是这张会怒不会喜的冷硬脸孔,似已麻木般,不以为然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自尊,亦在不觉间,淡薄了心怀;现在的她,只想要温暖他,只想要安慰他,只想让他知道,这个世上,除了无忧,还有一个女人,也愿为他付出所有,哪怕是压抑自己,哪怕是忘记国仇家恨……

    杨如夕压低着声音,尽量平静的、面对着他有意无意的漠视表情:“一定要去吗?听说那个薛举……可是来势汹汹呢……”

    如料的,李世民只是轻应了一声,淡淡的抬首望去,冷眼相对、面无表情,却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征衣:“这是什么?”

    杨如夕柔然一笑,这才递了过去:“是我……自己做得一件战衣,我看你原来的那件……好像太……”

    “拿回去!”

    李世民脸上瞬间变色,顷刻间,便结了霜的、森冷凝结,令杨如夕惶然,怔怔的、直盯住了他……

    “拿回去……”

    李世民见她不动,厉厉的重复着,生硬冰冷的寒芒,直刺入杨如夕灼切的心:“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东西,我不需要,也……”

    “你就一定要这样吗?”

    杨如夕终是忍无可忍的打断了他,将战衣狠甩在一边,骄傲的她,已被李世民迫逼到了承受的极限;可李世民,却仍是疏冷的撤开了眼眸,轻扭过身去,不想面对杨如夕受伤的眼神……

    杨如夕啜泣着粉泪涟涟,委屈的望他:“李世民!你……你是这天下最残忍的男人!我杨如夕……以后若再做这样的傻事,来讨你欢心,就让我……”

    “忘忧草……你听说过吗?”

    李世民打断了她,并没让她说出诅咒自己的话来,他知道,她只是关心他,只是想爱他,并没有错,错的是自己,是自己那颗仍止不住流血的心……

    “什么……忘忧草?”

    杨如夕轻缓了声音,一时茫然,李世民突带着温暖的一句,反到令她无所适从;李世民轻转过身子,涩涩苦笑,深黑的眼眸,沉暗幽远的一望无际,哽咽了嗓音:“我那件旧的战衣上,就……绣着一株……”

    杨如夕恍悟的一怔,惊凝了眼眸,秀眉轻展着,也似了然了他突如其来的愤怒:“是……她绣的吗?”

    李世民不语,轻点着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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