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侯门嫡医-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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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真不打算做点儿什么?”南宫烈语气微变,像是有些不可思议般。
“你觉得这点儿小事用得着本少出手?”官宴辉也来了气性,纵然上次在国公府画舫的甲板上他醉酒是假,但落湖却不在他的计划之内,顶多是想让宋芊芊在众目睽睽之下表达对他的厌恶和恨意;引来人群,败一下那女人的名声,顺便打消他们家老太君的想法而已;却不想千算万算却是没想到那女人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道;害得他感染风寒被关在府里数日,今日也是偷偷溜跑出来的。
南宫烈摇摇头,却并非说话。
静安太长公主虽然对冯驸马的庶子庶女并不苛待,但对冯素烟的讨厌却是人尽皆知的;以往也只是碍于冯望月的性子,大家也都维持着表面上的平和罢了;现在冯望月已经不在了,听说对冯素烟母女向来亲近的平安和乐郡主也因为一些事情态度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转变,想解决那两母女,的确是用不着官宴辉出手了。
……
马车内,收回视线的洛倾雪心里顿时咯噔一下,面色也隐隐有变白的趋势。
马车内,除了莲子其他都是跟在她身边服侍多年的婢女,对她的情绪变化更是了如指掌,尤其是锦笙,当下就放下手中的活计,略带担忧的看着她,“小姐,您没事吧?”
“没,没事。”洛倾雪勉强地勾了勾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锦笙贝齿轻轻咬着下唇;其他人见锦笙都碰了钉子,便默默地将到了舌尖的话又咽了回去。
瞧着洛倾雪那明显有事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在心中摇摇头,自夫人离开之后,小姐便越发的要强了;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下去,只怕早晚是撑不住的。看来是得找个时间,与公主说道说道,只是心中却免不了有些……失落;小姐现在什么时候都不告诉她了,甚至连锦笙都知道的她也……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能放在心里了。
“吁——”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车厢内一片诡异的宁静,气氛也显得很是压抑;终于长归一声轻喝,而后那清脆的嗓音响起,“小姐,到了。”
坐在最外侧的莲子撩开车帘,就着长归的手跳下车辕,接过银叶递过来的绣墩,然后依次搀扶着阿门下车。
最后出来的是洛倾雪,姜嬷嬷和锦笙两人搀着她。
“奴才参见郡主,郡主您可来了,老爷已经在房里等了好些时候了。”刚下马车,早就候在一旁的冯官家立刻迎了上来,“自大小姐去后,老爷这心里也一直挺苦的……”
洛倾雪两道视线轻飘飘的甩过去。
冯管家立刻收回话头,抬手摸了摸鼻头讪笑着,“是老奴多嘴了。”
“外祖母呢,身子可还好?”洛倾雪的声音清脆,却有些淡淡的凉意,听得冯喜心顿时一惊,而后反应过来,低头俯身,面带恭谨,“回郡主话,公主的身子很硬朗。”
硬朗么?也的确该是如此的……
洛倾雪仔细地品味着那两个字,心中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滋味;她明明知道外祖母最后会去那个地方,她明明知道外祖母心不甘情不愿,可却无能为力。
不是不想做什么,而是不能。
那个人,在整个流云国内呼风唤雨,便是连皇城中至高之位的那人对他都不得不恭谨三分,她拿什么去反抗,去争取;缩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洛倾雪咬着牙,闭上眼,又想起那时母亲的话。
“倾雪,别恨他。感情之事,自古最是难懂,最……由不得人;娘不怪他,你也别怪他;不……不要恨,恨人太难,娘的雪儿要笑着长大……”
那时的母亲,缠绵病榻数年,早已消瘦得不负往日的绝美,可那样温柔的容颜,那样暖和的手,却是她后来直到死,都一直怀念的。
陡然,洛倾雪眼前一亮,顿时像是想起什么,抬手摸向自己的脖子,从中拉出一条细细不知什么材质却异常牢固的黑线,上面缀着一枚镂空弯月状的龙佩;从那精致的雕刻,还有光华却明显的切面,这应该是对玉的其中一枚,那另一枚呢?
对玉,对玉……
母亲快死的时候,分明是悄悄将那玉佩塞到自己的手中,哥哥那里会不会也有一块?
不对!
洛倾雪歪着脑袋,既然是对玉,母亲乃静安太长公主之女,对礼教最是看重;龙凤对玉,寓意龙凤呈祥,鸾凤和鸣却是男女情爱,她万不会将这样的对玉分送给她与哥哥的。
“郡主?郡主?”
“嗯。”洛倾雪回过神来,转头瞧着冯喜那一脸便秘的模样,鼻翼微微抽搐了下转头看向姜嬷嬷,眼神中带着疑问。
“小姐您是先回房还是先去瞧瞧驸马爷?”姜嬷嬷自然而然地开口,好似没有丝毫的尴尬般。
洛倾雪脸上染着淡淡的笑意,“有劳冯管家差人将她们领去房间吧,外祖父忧思成疾,我还是先去瞧瞧外祖父吧,不知外祖母在什么地方?”
“公主听说您要来,也在正院等着呢。”冯管家低着头。
洛倾雪点点头,“嗯。”
待冯管家领着洛倾雪一行来到驸马府正院时;堂屋中,云静安与冯天翔坐在上方主位,左下首勉强算得上是大舅舅的冯吉山,大表哥冯志一,二表哥冯玉一;再下面便是冯素烟;至于冯天翔的小儿子冯吉安早已经在成家那年被分出去单过了;若非云静安一生无子,身为庶子的冯吉山也无法入主这驸马府的。右下首便是所谓的大舅母何氏以及表妹冯清一。
迈步,进入房间;洛倾雪盈盈福身,“倾雪见过外祖母,外祖父。”
“都是一家人,行这些虚礼做什么。”云静安摆摆手。
“母亲在世时常说,礼不可废,就算是一家人也不行。”洛倾雪微微撅着嘴,转头对着冯吉山等人点点头道,“舅舅、舅母、表哥、表妹安好;姨母怎么也在?”
以她的身份,身为庶出的冯吉山一脉的确是没有资格让她见礼的。
冯吉山倒也不介意,摆摆手,“你外祖母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那可不是,几日没见,瞧着雪儿又清瘦了些。”冯素烟起身拉着洛倾雪的手,上下打量着,“哎,是得找个人好好照顾着才行,不然……在这样下去可就只剩皮包骨头了。”
那嗔怪的表情,心疼的语气;若不是她前世彻彻底底地看清了冯素烟的蛇蝎心肠,只怕还会将她当做亲生母亲般敬爱着。
云静安面色陡然沉了下来,“倾雪,你不是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多穿些就出门了?”
说着对立在身旁的赵嬷嬷使了个眼色,赵嬷嬷这才明白为什么自个儿主子,下午非要自己将这粉色滚兔毛边的粉色披风找出来;她上前两步,便给洛倾雪披上,整理着衣衫,手上系着缎带,边说道:“郡主您可得爱惜着自个儿的身子,公主连日来对您可是日夜担忧,又不好总是往镇北侯府去;就算不为了您,也为公主想想,公主年纪大了,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嬷嬷说得是,倾雪日后会注意的。”洛倾雪任由赵嬷嬷动作着,语气却很是真诚、客气。
云静安心中虽然欣喜,可脸上却未表现出来,“让你给倾雪穿件披风,那么多话做什么。”
“奴婢知错。”赵嬷嬷低着头。
“外祖母,嬷嬷可没说错;您到底年纪大了,可不能长期忧思过重;不然若是因为倾雪让您坏了身子,您让倾雪百年之后如何面对母亲。”洛倾雪上前揽着云静安的手笔撒娇着,半晌才回过头来对着冯天翔道,“听闻外祖父身子不适,不知可好些了?倾雪与相国寺清远大师有些故交,不如我请大师来与外祖父诊治一番如何?”
“咳,咳咳。”
冯天翔单手捂着唇,轻轻咳嗽两声,摆摆手,“这就不用了,还得累大师跑一趟;前两日太医方来瞧过,吃过药已经好多了。只是,哎……前些日子病得迷迷糊糊的,竟是错过了你母亲的断七礼,我这心里……我这心里难过啊。”
“……”洛倾雪眼底的不屑和鄙夷一闪而逝,有些事情彼此心知肚明,现在又何必表现得这般悲悲戚戚,好似对她母亲有多在乎般,不过到底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她嘴角噙着清寒薄笑,淡淡道,“外祖父您千万别这么说。”
母亲生前,有父亲跟没父亲似的;这话说的,真真是她担心母亲若是听到,会吓得从陵墓中爬出来。
冯天翔却是捂着胸口,眼中似有雾气氤氲着,捂着唇,“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气,没提上来,竟是有些两眼翻白。
“外祖父,您没事吧?外祖父?”洛倾雪深吸口气强压下心头的厌恶和反感,脸上带着忧色,“大夫呢,冯管家还不快去请府上的大夫!”
冯喜愣怔了下,瞧着冯天翔那难受的模样不似作假,可又担心若是真的大夫来了,只怕有些事情到时候不好收场啊。
“没,我没事。”良久,冯天翔才摆了摆手,努力地咽下一口唾沫,右手捏着的白绢轻轻拭了拭唇,良久才道,“倾雪既然来了,就在府上多住两日……”
话未说完,便又觉得喉头干痒,再次捂着唇,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传来;舌尖品尝到那明显的血气,他顿时愣怔了下,双目通红,手颤抖着放下白绢,入目竟是一片猩红,他顿时目光发直,两眼翻白,最后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外祖父,外祖父……”
“祖父,祖父,您没事吧祖父!”
“太医,快去请太医。”
“爹,爹——”
“……”
一时间因为冯天翔的晕倒,整个堂屋内兵荒马乱的,洛倾雪脸上带着担忧,捏着手绢轻轻拭了拭眼角的泪,“呜,呜呜;都怪我,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点过来探望外祖父的;不然,外祖父也不至于忧思成疾,呜呜,呜呜……”
眼泪一滴一滴的滑落眼角,冯志一清冷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眸色暗了暗,有些不忍。
“别太担心了。”
“大表哥,我,我……”洛倾雪说着,眼泪汪汪的竟是哽咽了,“外祖父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呜,我,我……”
“浑说什么!”云静安面色微沉,垂下的眼睑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波动,但从她那沉稳的气息却能明显让人感觉到她对冯天翔,其实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在乎,“还不快把老爷送回房间去。”
冯喜身子顿时怔了怔,赶紧应声道,“是,是,奴才立刻就去。”
“外祖母,我……”洛倾雪低着头,接替赵嬷嬷的位置搀扶着云静安;云静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臂,“别乱想,你外祖父这也算是老毛病了。”
那淡淡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
洛倾雪心下顿时了然,点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我们去瞧瞧吧。”
当林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赶来时,所有人都紧张兮兮地等在主卧内,只是那或暗,或明,或若有所思的眼神和脸色,却昭示着众人的心思各异。
“林太医,驸马他怎么样了?”云静安的声音,很是温和,很是轻柔,可洛倾雪却听得出来,其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好似那不是她求来的夫君,而是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般。
林太医探脉,收手,深吸口气摇摇头,“肺上有疾,本来不是什么大事,但……哎,太晚了。”
“什么?”冯素烟骤然惊呼出声。
云静安面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乱吼乱叫的做什么,没规矩的东西。”
“祖母,二姨她也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太……”冯玉一瞧着冯素烟那眼眶通红,可怜兮兮的模样忍不住替她开口解释着;可感受到云静安那两道不善的眼刀,后面没出口的话顿时被咽了回去。
冯素烟顿时面色苍白,云静安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她脸,贝齿死死地咬着下唇,面色苍白着;转头看向洛倾雪。
谁知洛倾雪却是倚在云静安的身旁,仔细地听着林太医的教诲,时不时地点点头;他们之间说了什么,她已经完全听不见了,原本她还以为洛倾雪只是如以往一样,与她闹闹脾气;她好好哄哄也就行了;上次明明洛倾雪不是已经答应原谅她们了吗,可为什么这态度却会……
那样前后判若两人的态度和感觉;实在让冯素烟无法相信她就是那个曾经待她宛若亲母般的洛倾雪。
难道是中邪了?
不会是冯望月那个短命鬼知道了什么,告诉了她吧?
这般想着,她又猛的摇头,不……不会的。
冯望月那个短命鬼到死都不知道,把她当做亲生妹妹般疼爱,还特地嘱咐永煦要帮忙照顾她,哼!那副菩萨般的嘴脸,最是让她看不惯的,什么温柔谦顺,贤良淑德,我呸!
她在心中默默地腹诽着,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深吸口气,眼中含着泪滴,泪雨盈盈;“嫡母,我,我……”
“……”
那哭哭啼啼的模样,让在场众人都不由得蹙了蹙眉。
“祖父还没死呢,你这么哭哭啼啼的作甚。”冯志一看不下去,冷声冷气。
“志一!”冯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