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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青山不改-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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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座本是想和老先生比一场,可老先生如今大病初愈,本座若是趁此和老先生比试,那就是乘人之危了,不若老先生诚邀天下名剑客,本座欲与他们在虎丘剑池比试一场,如何?”顾教主不疾不徐地说道。
  李观鱼皱了皱眉,很快就松了开来,淡淡道:“你口气当真不小。”
  顾教主轻轻一笑:“不然怎么能说活老先生你憋死达七年之久的真气呢。”顾青他虽然能舌灿莲花,可单凭历数李玉函的种种恶迹,还是不足够让李观鱼憋死达七年之久的真气给激活,他自是还使了其他的手段,比如说将真气外放,当做悬丝般束在李观鱼手腕上,然后以自身真气去激活李观鱼的,然后再配合着“话疗”,这般双管齐下,才让李观鱼一举突破,重新站了起来。
  李观鱼自是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没办法拒绝顾教主的要求,当即就写信给了几位和他有过命交情的老朋友,邀请他们再来虎丘剑池。
  无花猜不太透顾青的真实想法,又实在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就只有低眉顺眼的问起了顾青:“殿下为何要这么做?”
  “杀了李玉函太过,可我又不想多花心思在他身上,所以不如授之以鱼。”顾青一本正经的解释道,过了片刻后无花才意识到这是个冷笑话。
  嗯……好冷。
  以及无花想知道的可不是这个,而是他们先前不是在调查刺客组织吗,因而要去松江府去拜访薛衣人的,怎么又因为区区一个李玉函,而拐道来到虎丘拥翠山庄?难道是因为拥翠山庄是三大世家之一,所以想要这般施恩给拥翠山庄吗?可若是施恩的话,又怎么会想要去虎丘剑池比剑?
  反正无花左思右想都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不几日后李观鱼所邀请的名剑客陆续到了拥翠山庄,有“玉剑”萧石,“双剑无敌镇关东”的凌飞阁,“摘星羽士”帅一帆,武当派的长老铁山道长,这四位无疑都是江湖中成名已久且剑法卓越的老前辈。
  如今还要加上一个大病初愈的李观鱼,他们再次聚首在虎丘剑池,只是烹茶试剑的主角不再是李观鱼,而是他们从前并不曾听说过的一个无名之辈:
  西方魔教教主。
  除此之外,他们也就知道他姓玉,连全名都不知道。
  这么藏头露尾的,也不知道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其实藏头又藏尾的顾教主站在剑池池畔,池水青绿而冷冽,上面有点点浮萍,又清寒之气扑面而来,那青碧的池水中,竟像是隐藏着阵阵杀气。
  远处容云四合,清风中有暮鼓钟声缥缈而来。
  这是一个适合比剑的好地方,不是吗?


第120章 奈何为贼(12)
  虎丘,山名; 原名海涌山; 在姑苏城外七里。
  但一出城门; 便可遥遥望见那青葱而雄伟的山势,正像是一只猛虎蹲踞在那里; 生气勃勃,头尾岸然。
  只这是一般人要来虎丘山时会看到的场景,对于拥翠山庄的人来说; 他们本就身在虎丘山中。拥翠山庄作为武林三大世家之一; 自是有它的非凡底蕴; 它环抱远山,遥望太湖; 沙屋风帆; 烟云竹树; 便是在虎丘山上风物最美之处。
  萧石; 凌飞阁,帅一帆和铁山道长; 他们四位是被李观鱼请到拥翠山庄的; 他们虽数年不见; 可其中情谊并没有因时间飞逝而淡薄。更有数年前李观鱼在剑池畔烹茶试剑时; 所请的数名名剑客; 如今大多数人已与世长辞,如今还在世的不过尔尔,这种情感无疑更加深了他们之间的情谊; 所以李观鱼甫一发出邀请,他们四位就马不停蹄的来了拥翠山庄。
  李玉函这倒霉孩子,在他可怜的老父亲跟前鞍前马后,不知情的四人见了他后,还和李观鱼夸他来着。
  李观鱼没好气道:“不过一孽障!”
  其他人只当李观鱼在自谦,萧石还笑道:“虎父何曾有犬子?”
  李观鱼睇了李玉函一眼。
  李玉函心中悲伤已逆流成河,心里很清楚这群老前辈们再说下去,他就越没有好果子吃,当下在“摘星羽士”帅一帆开口前,抢先道:“晚辈保证晚辈绝对是犬子!”
  四前辈:“……”
  李观鱼:“……”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最终还是帅一帆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朝向生出犬子的李观鱼道:“你说的西方魔教教主,他究竟是怎么一个人?我等可不曾听闻过有这么一个教派?”
  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李观鱼就没有狠瞪李玉函,听帅一帆说起就沉吟道:“说实话,我也不曾听闻过有这么一个教派,只他是从关外来的,怕是这教派还不曾扬名到我中原来。又他此次来,是想学我等当年做派,在剑池外烹茶试剑。至于他的武功深浅么,虽我不知他年纪到底几何,只足以位列我中原一流高手之列。”
  李观鱼这还是保守估计,到底他只看到一团雾,却不曾见到正脸,但能做到真气外凝如悬丝,必定不是等闲之辈。再退一步讲,对方毕竟是一派教主,武功若是不高超,又如何服众?
  先不说西方魔教它不按常理出牌,目前就只有一个光杆教主,单就来说帅一帆等人听过李观鱼的话后,因是并不清楚李观鱼缘何说他看不出那西方魔教教主的年纪,再加上如今中原可称为一流高手的,大多是中年往上,便是有例外如楚留香,无花者那都是寥寥,因而他们四人无不认为这西方魔教教主是个鹤发童颜的。
  在他们从拥翠山庄去往剑池的路上,几人还思忖并讨论了下对方从西域过来,还要来烹茶试剑到底是什么目的,是否暗藏阴谋诡计。
  这一来呢,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二来嘛,听听西方魔教这教名,历来能被称为魔教的可都不是什么正经门派,甚至于多是邪门歪教,还被人人喊打的那种,所以说慎重对待是不会错的。
  在这种情况下,五人连带着李玉函这倒霉孩子就来到了剑池。
  只见四面林木森森,萧碧幽翠,而池畔上本无雾,此刻却是无端有冷雾弥漫,那冷雾是灰白色的,而他们隐约看到那灰白色的冷雾中有人影,因是被冷雾笼罩,那人影看起来是迷迷蒙蒙,若有若无的。
  不用李观鱼说,其余人就知道那雾中人便是西方魔教教主!
  在有了这样的认知后,他们的脸色不约而同的变得更加凝重:
  来者不善!
  这旁人看不清顾教主,可不妨碍顾教主将他们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他在眼皮底下轻轻翻了个白眼,面上却抑扬顿挫道:“李老先生,相传吴王阖闾冢就在这虎丘剑池下,不知传言可为真?”
  他的声音隔着雾,既听得真切却又不真切。
  偏偏他甫一见面就提起什么坟墓,不知道这是不吉利的吗?还是他在暗示着什么,等会儿会有人葬身于此吗?
  李观鱼对顾教主的观感还好些,他缓缓回答道:“确有其事,阖闾冢就在这剑池下,且他死时还有三十柄名剑殉葬,所以这里才会叫做剑池。”
  “哦——”顾教主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单音节,尔后从剑池畔缓步走下来,朝着李观鱼等人走了过来,而随着他走过来,似将剑池池水中的清寒之气带了过来,又那雾也好像在变淡,与之相对的就是那雾中的人影变得深沉起来。
  诚实来讲,这样的画面本就是有点飘渺而已,可谁让这群人先入为主的认为西方魔教不是什么正经教派,再加上剑池周围环境实在肃杀,以至于这画面在众人看来就变得神鬼莫测,令人可恐起来。
  李玉函都要往他老父亲背后躲了。
  他们越是觉得可恐,顾教主就越是兴致勃勃,他操纵着雾气还玩得有那么点不亦乐乎了,让他们先看到了他的眼睛。
  顾教主的眼睛严格来说并不是金色的,更偏向于琥珀色,可不管它到底是什么颜色,它本就是和中原这边的人眼睛颜色不同的。
  而现在以李观鱼为首的六人,在这一刻没办法形容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眼睛。
  他的眼睛当然是长在脸上的,可是他的脸已融在雾中;他的眼睛当然有光,可是这种光太过于诡谲,更有那光透过雾看过来时候,又仿佛带着什么奇异的魔力,会让被看到的人觉得有寒气从脚底一路上窜,直达天灵盖——李玉函打了个哆嗦,急急忙忙叫了一声:“爹!”
  雾中人停下了脚步,语带疑惑道:“中原的‘爹’难道还能用来称呼客人吗?”
  李玉函:“……”
  李观鱼:“……”
  四前辈:“……”
  当然不能啊!
  这是重点!是男人都不愿意戴绿色的帽子,好吗?
  往好的方面看,顾教主因为这一声爹适可而止了,下一刻那雾随之渐淡渐无,顷刻间就消失不见,顾教主也就现出了原形,并朝着李观鱼等六人微微一笑,端得是丰神俊朗,神姿高彻。
  说好的鹤发童颜呢?
  说好的神鬼莫测呢?
  说好的藏头露尾呢?
  这统统都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场面一度凝滞,还有尴尬蔓延。
  当然了不管是凝滞还是尴尬,统统都是李观鱼这边的,和顾教主半点关系都没有,他神情自若,仿佛刚才故弄玄虚来吓人的不是他一样。最终也是他打破了这几近凝固的气氛,道:“本座有礼了。”
  有礼有礼都有礼,所以说还是把刚才那一段给跳过吧。
  当年李观鱼在剑池烹茶试剑,也就是说并不是在剑池上比剑的,而是在剑池不远处陆羽茶井外的空地上。这陆羽茶井就在剑池旁边,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石井,面阔丈余,井旁还有一个朱栏曲绕的六角山亭,而陆羽茶井是天下第三泉,所以说无论是剑池还是陆羽茶井,都不可谓不是大有来历,在这样的地方烹茶比剑,当得是大雅。
  此时,六角山亭中已有人在烹茶。
  烹茶之人虽面容普通,可一双手却是指如葱根,纤长白皙,执起的茶壶壶身银砂闪烁,朱粒累累,在场之人中“摘星羽士”帅一帆他羽衣高冠,是几人中最为风雅之人,他当下就认出这种茶壶俗谓之抽皮砂者,自是再珍贵不过了。不过这时候可不是管茶壶是什么模样的时候,先不说这西方魔教教主这般做可是喧宾夺主,再说这怎么看怎么都还是鸿门宴啊。
  反正就是让人心中忐忑。
  “请。”
  偏偏顾教主还表现的十分有礼,只好像他这么做是适得其反的。
  可不管怎么说吧,就算是鸿门宴,李观鱼等人也是没有退路的,不然的话他们不就是不战而退了吗?
  等进到六角山亭中,众人纷纷落座,倒霉孩子李玉函是没资格的,他就站在他老父亲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他刚才可是丢脸丢大了好吗!
  而负责烹茶的妙手者自是易容后的无花,这会儿他烹起茶来很是心无旁骛,盖因他先前就已经不动声色的观察过被李观鱼请来的其他四人。
  “玉剑”萧石,萧氏玉剑乃是武林中独一无二的名剑;“双剑无敌镇关东”凌飞阁,他使得是鸳鸯双剑;“摘星羽士”帅一帆,他的剑是一柄如秋水般的剑;铁山道长,是武当派第一护法长老,管束着武当派的玉剑门。
  无花只简单评价着他们,倒不是因为他对他们知之不多,只是在无花看来,他们几人或许在江湖中成名已久,可每个人的武功都只能说是一流,即便是李观鱼他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剑客不假,可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他们恐怕没有一个是他母亲石观音的对手,而王子殿下的武功又高出他母亲的,所以这也是无花并不太懂顾王子为何要来挑战他们的原因之一。
  历来只有强者挑战更强者,没有反过来的道理,不是吗?
  无花七窍玲珑心归七窍玲珑心,他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个侍者,没得侍者胡乱插话的道理。
  无花姿态雅致的烹着茶,一系列动作下来如行云流水,可惜在座的能沉下心来欣赏的不多。
  而待到李观鱼将他的老友们介绍完后,看向不动声色的顾教主,沉吟过后没想要拐弯抹角,而是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教主从西域远道而来,欲在剑池烹茶比剑,不知是为了什么?”
  “为了扬名立万。”顾教主实话实说道。
  只这话儿却让李观鱼等人脸色微变,当年李观鱼在剑池烹茶试剑,被当时的名剑客推举为天下第一剑客,从此声名更为大噪,其他比他打败的剑客自然不能用扬名立万来形容。换言之,顾教主这么一说,就暗示着他一定会打败他们,进而在中原扬名,且还是把中原剑客踩在脚下成的名,这好大的口气!
  顾教主眨了眨眼,似是没看到他们的神色变化,自顾自道:“说来惭愧,本座自数日前成立西方魔教以来,并不曾收到一个教徒,所以本座痛定思痛,找到了症结所在,那就是本座和西方魔教并无甚名气。又恰逢本座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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