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情敌-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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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鬼鬼祟祟的在我房间里翻东西,我就上去给了他一爪子。结果他看见我,居然还挺高兴,一边喊着白珏仙子一边就要来和我握手。我就又给了他一爪子,结果旁边那个不怎么说话的人就出现,他手一挥,我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是刚刚你看的那样了。”
“所以那玫瑰花上的血迹是徼幸的?”
她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听他刚才说的,这个徼幸星君以前该是和你要好的朋友,重华,我抓伤了他,你会不会生我气?”
我顿住脚,看向赤炎,微微蹙起眉道:“这不对。”
若是徼幸并不知道我的出现,那他下凡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会在我和赤炎的房间翻东西?
是天庭察觉了我的存在,所以派了人下来查看,顺便验证我是否重现于世了吗?可若是一开始就有所警惕,派下来的人也不该是徼幸,而是一干战神武将,怎么会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徼幸?
而且,为何徼幸会在把赤炎捉走之后来告诉店小二他的行踪,他只是想验证我到底现世与否,直接来见我便好,那又何必多此一举?
赤炎听完我的话,也有些迷茫:“我还以为他们是直接冲着你来的。但是想想看又不是。我好像听到那个叫徼幸的人说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扶桑帝君,反正来头挺大就是了。”
我顿住了脚步。
赤炎见我没有继续走,连忙回头来看。
顷刻间,天上风起云涌黑云压城,我朝赤炎沉了眉眼,声音不觉带了丝严厉:“你说,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赤炎奇怪的说道:“好像是扶桑帝君啊?既然叫帝君的,都该是有些本事的人,就像东乌帝君一样,好歹是三方天庭的帝君。”
我心底一抽,走了过来,朝赤炎叹息似得笑了一笑:“你可知道扶桑帝君是谁?”
赤炎摇摇头。
我朝她叹息道:“扶桑帝君就是金乌帝君,就是我们头顶上这个太阳。”
赤炎顿时瞪大了眼:“怎么会?怎么会是为了扶桑帝君来的?难道扶桑帝君在人间?”
扶桑帝君,扶桑帝君,这世上,任是哪个神仙,都听过他的名讳,却又谁都不知道他的长相。
十方天庭,九重云霄,他的宫殿永远是在正中央,比天帝的寝宫还要端庄。正阳宫的光芒照亮天地,是这一整个世间所依仗存活的希望。
扶桑帝君,就是金乌帝君。
我自始至终,都没想到过,金乌帝君会出现在人间,而这些人,竟然是为了金乌帝君来到了人间。
扶桑母树是上古神树,树高通天,树干方圆十里,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道分叉的树棘,锋利似剑。金乌帝君是扶桑母树孕育出的一位神明,从盘古开天辟地开始,便入住正阳宫,日升时从东海扶桑树飞入正阳宫,日落时便从正阳宫离开,飞落至扶桑母树上修建的宫殿。
这个世上,如果真有超脱六道孑然于尘的唯一一位神明的话,那便是金乌帝君。
金乌帝君无喜无悲无嗔无痴无怨,这世间的种种皆与他无关,纵使沧海桑田天崩地裂,山岳倾倒海水断流,他也不会动容半分。
若是真说起来,东乌帝君和金乌帝君虽然一胎所生,性格却大相径庭。
金乌帝君是为烈阳金乌,是为凤凰之形,浑身金光灼灼。他日日守在正阳宫,按时落按时升,这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打动他。而东乌帝君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帝君,拥无边之疆土,有喜有怒有情有怨,他爱上白珏,这便是对他尚有情根的最好证明。
纵使西方极乐诸佛讲究无嗔无痴无情无恨,但他们终究还是倡导慈悲为怀,怜悯苍生。
而金乌帝君不是,他连自己的亲生胞弟都没有一丝感情,莫说感情,连怜悯都不会有一分。
他是完全没有感情的无上帝君。
没有任何一丝感情。
我望向日头,天上风起云涌,透过云层却依然有丝丝的明媚日光。
如果金乌帝君真的离了天庭,离开了正阳宫,也许是天帝为了不免声张,让正阳宫的婢女们照常把风,里面用金乌赤炎继续燃烧,也能发出与金乌帝君原本相同的光辉来。
只可惜那只是一时缓兵之计,离了金乌烈焰,终究燃不到天长地久。
金乌帝君虽然是一方帝君,但是也只有浑身燃烧无尽的烈焰这唯一一个优点。若是贸然将金乌帝君出走天宫的事情告诉众仙,仙界必然是要大乱。
金乌帝君沉默内向,鲜少话语,几乎从未在旁人面前出现过。我在天宫呆了十万年,都从未有见过他。
谁能想到金乌帝君离开了正阳宫?
难怪樊篱对我说,这世间不同了。连金乌帝君都能离开了正阳宫,这世上还能有什么不能发生的?
不过,我倒是理解了天帝将徼幸星君派下凡来的苦心。谁都知道徼幸星君在天界是个大嘴巴,他那破锣嘴从来都管不住事情,他在天界想必早就知道了金乌帝君出走一事,若是天帝不找个借口把他赶下九霄,指不定这事第二天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给赤炎说了说我的推测,赤炎在我旁边走着,突然又抬头问道:“重华,你刚刚对那个徼幸星君那么凶,是怕他和你有所牵连后,日后会让他遭受无妄之灾吗?”
她的眼睛亮亮的,我看着她,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柔软的掌心:“赤炎,今早的事,我向你道歉。”
她啊了一声,有些懵。话风转的太快,她显然有些不适应。
我朝她轻轻的笑,抬起一只手抚了抚她的青丝,慢慢道:“赤炎,我是想要好好和你在一起的。”
赤炎嗯了一声,表示赞同,她目光盈盈的看着我,对我美滋滋的笑道:“同生共死,我说过的。”
我朝她笑一笑,拉着她的手往前走去。
她是我的救赎。
她是我的希望。
所有扑所迷离的事情像一张蜘蛛网一般,四通八达,将我紧紧的笼罩其中,却无法看清它的脉络走向。当我从辛夷山醒来的那一天开始,这世上便有什么事,不可控制的发生了。
是我当初的入魔引起了那些事情吗?若是按照时间推测,碧连天恰好就是在我坠入沉睡时开始生长,赤炎所遇到的那个书生,按着人类的脚程,就该是从四万年前从昆仑山一步一步走到了青尢。
如果真的只是由我引起,那为何当我醒来之后,这些迹象却并没有停止?
仙界如今自顾不暇,魔族内乱不息,樊篱也忙着做他的事情,尽管我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事情。
但至少现在,我还能和赤炎在一起。
我握紧了赤炎的手,慢慢的,触摸着那柔软细腻的手心肌肤,轻轻道:“同生共死。”
作者有话要说: 我想说的是,第一情敌的布局很大。。。。。。
明天考试,明晚应该不更新。后天还是晚上八点更新。
第55章 玉阶生白露(六)
赤炎睡得很香。
这山野寂静之处; 四下无人。我用丹青火辟出一块空地来,架了篝火,让赤炎挨在旁边睡了。
我本想打算带赤炎御云飞回古青城找地方住下,但是转念想到,既然天庭能派徼幸下凡; 那古青城里肯定也有其他仙人在。
倒不如先在这山林之中睡一觉,避开那些仙人的耳目,再做打算。
这主意打好了; 还没等我和赤炎分析一下其中利弊; 赤炎先是揉着眼皮说困了,继而爬到了我膝盖上将脑袋搁上去,片刻她的呼吸均匀,已是睡着了。
我的手伏在她的额头上,心中千言万语无法形容。这片刻的静默里,只有偶尔篝火燃烧时柴火爆裂时的噼啪声。
待确定她已经睡熟之后; 我小心翼翼的将赤炎放在了旁边,站起身来,轻跃上一颗枝杈粗壮的树,抱着冲天戟; 在树上看着下面的篝火; 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虽然是闭着眼睛,但是那个躲在不远处一颗粗壮的树后暗中观察的黑影,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徼幸躲在那棵足可环抱的参天巨树后,偷偷摸摸的冒出半个脑袋; 朝这边暗中观察。
他的眸光闪烁,小心翼翼,活像是一只在偷窥狼豹的兔子。
我倒是不知道徼幸会一直跟着我们,跟到这里来。
他还冒个半个脑袋,扶着树朝这边偷偷摸摸的看。我心念一动,神魂分离,魂魄抽身化形落到了他的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冷带出一片杀意:“好看吗?”
徼幸浑身一抖,活像被雷劈了一般。他僵硬的转过头,朝我竭力挤出一个笑,语气是僵硬的故作轻松:“哎呀,重华!许久不见,你还是这么厉害!”
我冷冷的看着他,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九霄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本尊刚刚已经放过你一马了,这次可是你自找的!”
阴冷的月光映着我的眼里一片杀意,我成功的吓到了徼幸,他后退了一步,趔趄两三步没站稳,又摔了一跤。
跟那一日被我推下云端的惨状一模一样。
徼幸吓得不轻,他看着我,看我提着冲天戟一步一步走近,突然大喊了起来:“白珏!白珏来救我啊!”
他鬼哭狼嚎了两声,见睡在篝火旁的赤炎并没有反应,这才反应过来,他的声音被我屏蔽住了。徼幸顿时虎目含泪,两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抱着脑袋,又气又怒的说道:“重华你个没良心的!亏我还当你朋友!你竟然想要杀我!”
我单手持着冲天戟,他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吓得抱头,脸上还是那么一副错看了我的懊恼表情。我抬手将他拎起来,让他站直,无奈的说道:“我放你回去,别再来找我。”
徼幸不敢置信的睁开眼睛,愣了三秒这才反应过来,一副激动的要和我握手的样子:“重华!重华你还是重华吧!”
我撇他一眼,这话实在问的可笑。我虽然由仙堕魔,却至始至终从未变过半分心性。若我真当心性大变,那在水流山他们早就成了冲天戟下的一缕冤魂。
徼幸伸出的手眼见着要来捞我的手,看到我手上的冲天戟那冰冷森寒的光芒,顿时又瑟瑟的缩了回去。
我看着他,徼幸星君兴奋的搓着手,朝我高兴的说道:“重华,我就知道你还是当初的重华。这些年,我始终不信你死了。堕魔的人大多数都是性情大变,但我知道你一定不会!”
我斜斜的看着他,在旁边风凉道:“你这般过来,不怕天帝知道你和我有勾结,让你跳一回诛仙台?”
徼幸呆了一呆,他思索了片刻,这才愁眉苦脸的说道:“也是哦?”
片刻之后,他又舒了眉毛,眉开眼笑的朝我说道:“不会,我这个人啊,整个天界都知道,是一个闲散神仙。天帝知道我没那心思勾结魔族,我不过就是来见个故人,他要责罚我,不过就跟上次一样,给我禁个几百年的足而已。”
我哦了一声,冷冷道:“自便。”
说罢,便转身往回走。
徼幸在后面傻了片刻,立刻又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他一边跟在我后面,一边兴高采烈的同我说道:“哎呀重华你这一走走了好几万年,一直也没个音信的,今天见了你,我可真是又怕又紧张!几万年没见,你眉心那个啥还挺好看的!”
我冷冷道:“这是魔纹,要不要我给你纹两道?”
徼幸连忙摇头,美滋滋道:“我一个大男人,纹那玩意多损我的英气?!等我实在心痒痒了,下次纹胳膊上试试。话说重华你去了这么多年,都是在魔界做什么?鸿雁现在在天界做了个文璃星君,从你去了青尢那天之后,他就再也不碰兵器了。他还说,权当你死了。”
我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只朝他低声问道:“鸿雁很恨我吧?”
徼幸星君见我停下脚步,猝不及防的刹住脚,又低声嘀咕说道:“恨倒也说不上,他就是后悔那日没发现你的意图。你知道的,那一日我们都以为你要出嫁,都去了云上城,想去看看你做新娘子的模样——哪里知道,你会撕了嫁衣提着冲天戟去了青尢。”
我回头朝徼幸看,眸光泠泠:“他怎么可能不恨我?我是他的半个师傅,半个家人,他敬我戴我尊我从我,我却抛下他一朝堕落成了魔尊,他心里只怕恨不得生啖我的血肉。”
徼幸星君顿住脚,他脸上神情讷讷的,半响挠了挠头,才说道:“重华就是重华,魔尊也好,战神也罢,只要你还认得我,你与我都是朋友。”
他往篝火那里偷偷瞅了一眼,小声的朝我问道:“鸿雁就是想不通这一点,他就觉得仙魔不两立,他还说。。。。。。。。。。。”
徼幸似乎觉得再说去不太好。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篝火旁蜷在青色衣裳下的赤炎,冷笑继续着他没说完的话道:“他还说,等见到我了,要亲手取了我这个魔头的性命?”
徼幸星君有些尴尬的点头道:“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