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干部与虫首长-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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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宁从不会在工作时间内擅自离岗这么久。
“奥宁去了一趟医务室。”厉注意到言的视线方向,在言询问之前便开口道出了答案。
言注意到厉方才还露着愉快之色的神情冷硬下来:“有谁让他受了伤?”
“对,但并不是身体伤害。”厉的声音里带上了恼火,他捏了一下拳头,指关节发出“咔吧”一响,“他今天早上在转区时登上了一台有问题的运载机,机舱内部被恶意改造成了厄尔加斯的孕卵肢内层,那当场激发了他的应激反应,他几乎没法自己出舱。”
还是候机平台附近的卫兵注意到运载机内的对象迟迟没出来,疑惑的过去查看情况,才把处在应激反应内浑身僵硬的奥宁扶了出来,送去医务室。
言在听到“厄尔加斯”一词时,脸色便也沉了下来,他面沉如水,声音冰冷的说:“查过监控了么?对着公共运载机做出改装,动作必然不会小,查过监控就能大致定位到目标对象。”
“不用,我们甚至不需要去定位目标对象。”厉摆了摆手,他神情里的冷硬忽然减缓几分,表情变得有些一言难尽,“第四军团的一只虫主动站出来举报,说他亲眼看见了第三军团的成员携不明包裹进入运载机养护仓,出来时所携的包裹便已不见,他还给出了具体时段——监控画面和描述内容都对得上。”
言微微一顿:“第四军团?”
厉回给他一个耸肩,确认自己半分没说错。
与此同时,正驾驶着飞行器回家的齐斐终端“滴滴”一响,他趁等候变灯时调出悬浮屏,发觉自己收到了一条来自未知用户的文件传送申请。
病毒侦测软件并未就待接收文件发出警告,齐斐盯着那串未知代码看了数秒,按下了接收。
接收数据的进程条当即弹到了屏幕最上,齐斐才留心看了眼变灯剩余时长,他的终端又响起来。
这次是一条视频通讯申请,来自他的雌父。
“你在驾驶途中?”左卅自视频窗口内注意到齐斐这头的背景,他皱了下眉,“我过一会再联络你,你先专心操作飞行器。”
“没关系。”齐斐为雌父的关心微笑了一下,他将飞行器调整至自动驾驶模式,把预设航线导入系统,随即道,“您现在就和我说吧。”
左卅在窗口那头看完了齐斐的操作全程,他微微颔首,这才放心继续开口:“我看完了你发来的资料,先就终端问题解析了一番,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实。”
很有意思?
齐斐在心底重复了一遍雌父的用词,表示洗耳恭听。
“戴光的终端的确存在问题。”左卅说,“他拥有两台完全相同的终端,就连激活地址和型号条码都一模一样。”
第一百五十五章 结婚的老干部 七
若是等概念代换,型号编码和激活地址可看做是终端的“居民ID”和“户籍地址”,它们前者具有唯一性,不可复制,不可二次套用,后者虽然不具备唯一性,同一地址可应用于多台终端,地址后期也允许二度变更,但每个地址所对应的终端数量,终端每次变更前后的地址变化,这些都会被实时记录在数据系统内。
“我请虫取回了戴光当初交上去接受检查的那台终端,发觉它的确没有任何问题,终端内收录的大量使用痕迹也能证明它就是戴光的常用终端,在终端收录系统内检索它的型号编码,也只能搜索到这一台终端的资料,然后我尝试更换了系统,动用更高级权限检索激活地址,才发现同一激活地址下还链接着另一台与它完全相同的终端。”左卅一边将自己搜索到信息整理发送给齐斐,一边简述着自己的发现过程。
型号编码具有唯一性,一机一号,如果有第二台编码完全相同的终端存在,必然是有谁动用了私权,进行了违规的套号操作。
“使用相同型号编码的终端只会在收录系统内生成一份资料,这么说来,戴光在收录系统内成功建档的那台终端是做了它下落不明的“复制体”的最佳保护伞。”齐斐将雌父带来的信息量理了理,注意到前方即将进入下行轨道,手动打开了下行提示灯。
“不仅仅是保护伞。”左卅停顿了两秒,等齐斐完成操作动作后才继续说,“如果这次不是协会派专虫对葛南的家进行了大翻检,很难有谁会想到房屋安全防护系统也会出问题——还是以这种形式。两台终端名义上的机主都是戴光,办理房屋转赠事宜时也是以戴光的名义与葛南接触,一经事发,终端造假和违法窥探他虫生活这两顶帽子首先便要扣到戴光头上,他是当仁不让的第一嫌疑虫,更是块鲜明招摇的活体盾牌。”
不管这块虫肉盾牌的防御能力如何,是血厚防高还是一击就透,它至少能让潜在背后的对象警觉到事态变化,为后撤及时作出准备。
“您直接排除了这一切都是戴光本虫独自所为的可能。”前视窗外已可以看见自家悬浮停机坪的机库顶,齐斐指出雌父完全没准备提及的另一个分支选项。
“嗯。”左卅应了一声,语气平淡的说,“能够想到另辟蹊径的监控方法,做到悄无声息的给终端套号,这多少需要动一点脑筋,有些本事。出于只虫偏见,我觉得这超出了那位戴少爷的智商和能力范围,毕竟他是会轻易受虫鼓动,把道听途说都当做事实真理拿去举报的对象。”
获悉戴光就是曾让自家幼崽刚回星就卷入流言风波的当事虫之一,左卅对于该虫的印象十分不佳。
黑发雌虫虽然不如他的金发伴侣那般时时刻刻把“崽”挂在嘴边,高调在社交场及公众网上声援幼崽,但他对于齐斐的爱护之心不会少奥齐半分。
骤然听雌父提起已经过去挺久的事情,言辞里还满是对于自己的维护之意,齐斐朝视频窗口另一头的左卅微笑了一下,他不期然想起当初在背后撺掇戴光的柯曼,眉心轻轻一皱:“雌父,我还想请您再帮个忙。”
“帮忙调查这桩事是否也与柯家那位有关?”
左卅一语道破齐斐当下所想,他迎着幼崽略带惊诧的目光弯了弯唇角,示意齐斐放心:“我已经把调查令发了下去,要求二十循环时内给我反馈。有关戴光转赠给葛南的那套房屋的详细资料也正在调取中,戴光看起来并不像是会主动与葛南这类虫接触的对象,他自持世界子弟身份,在家里又受宠爱,觉得和家族规模不及戴家的小世家成员做朋友都掉价,让他主动做出要和葛南接触,并赠送房屋的决定,恐怕是有些困难,房屋转赠背后多半也有推手。”
齐斐原本只是想再拜托雌父一件事,剩余调查事项则由自己来完成,然而左卅早已提前把各方各面考虑好。
“麻烦您了。”齐斐说。
左卅在视频对面的笑容一顿,他看了自己的孩子半晌,叹了口气:“你永远不用对我和你的雄父说‘麻烦’。”
意识到自己方才那句话可能哪里触动到了雌父,齐斐还没想好该怎么接话,左卅便把话题自然的转开了。
“你是不是快到了?”左卅问。
“嗯。”齐斐顺着话头岔开了话题,他朝窗外扫了眼,在主屋外的花园里看见了听到动静出屋迎接的“贝小黑点”和“齐小小黑点”。
小雌虫和小狗崽挨在一块,都是伸长了脖子,正在朝悬浮停机坪张望。
“正在入库,我已经到家了。”
左卅在视频那头点点头,扫了眼进度已经攀至九十九的传送条:“文件传送也就快完成了——还有一件事,柯家最近的态度似乎出现了转变,不准备再继续保持中立,你和言都需要多加注意。听说今早在军部就已经发生了件事情,第四军团的虫员主动揭发第三军团成员恶行,站出来维护第五军团成员的利益。”
齐斐一顿:“我才从军部回来。”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确认自己方才送言时没有听见相关事件消息。
“二十循环分前传到我这里的消息。”左卅核实了一下时间,“你为了不多耽误言的工作,送他去军部时通常是即送即走,不会久留,他那会刚刚到达办公处,旁虫见你俩还在一起,事件没紧急到需要打断长官和伴侣相处的地步,他们也不会贸然冲上去报告,多半是等你离开后再做汇报,言那边忙完一阵后应该就会主动联系你。”
齐斐:“……”
虽然说的基本都是事实,但听见雌父条分缕析的梳理了一通自己和言的相处细节,齐斐莫名觉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眼见飞行器已在机库内停靠稳当,文件传输也已经完成,左卅正要中止通讯,让齐斐快去忙自己的事情,扬声器内蓦地传出“滴”的一响,视频两头的亲子齐刷刷查看自己的终端。
是左卅那边收到了新信息。
“唔……”左卅盯着自己的信息屏幕,发出声意义不明的声音,不知道他是看见了怎样的内容,神情居然变得有些古怪。
“雌父,出什么事了么?”齐斐停住自己伸去关闭通话窗的手,关心的问道。
“不能说是出事,只是这里又多了一件事情需要你去留心。”左卅从自己的信息屏上移开眼睛,看向齐斐,他斟酌了片刻,修改了一下自己的用词,“……不,也不能说是让你去留心,你只需要转告给言,然后让他代为关注一下就好,顺便再让他通过一下奥宁的材料审核申请,我这边需要一份奥宁的履历。”
“奥宁?”没料到左卅会忽然提起奥宁,齐斐愣了愣。
“奥宁最近似乎和你的舅舅走的很近,已经引起了不少虫的注意,左家有高层旁敲侧击过你舅舅的想法,但他……”左卅短促停顿了一下,省去一句“但他自己单身多年,感情的事自己都琢磨不清”,只说,“但他态度模棱两可,把询问搪塞了过去,却又同时推掉了几大世家发来的联姻申请,因此多数左家高层认为他可能还是对奥宁更感兴趣,他们找到了我,托我为兄长的婚姻大事留一份心。”
左卅是左鸣的亲弟弟,左鸣感兴趣的对象又是亲外甥的伴侣的副官,心系本族最高长辈的虫生大事,左家高层措辞恳切的请求左卅关注此事,助他为帝国做了无数贡献的单身兄长顺利找个伴。
齐斐听完,只觉得像听了场八卦,并且八卦主角还是自己的舅舅和熟悉的虫,他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可如果‘走的很近’只是有心虫的捕风捉影,是有色眼镜下被刻意放大的正常互动行为,他们之间实际上没有什么。那这样的撮合就会让双方都很尴尬。”
“你说的很对。”左卅赞成了齐斐的看法,他想了想,直接把自己的信息屏幕展示给了幼崽,“刚刚收到的最新消息——你的舅舅在听闻那起恶性事件中的受害者是奥宁后就赶去了军部,他走时连实验进度都没保存,据说看起来还挺生气。”
能够让一名平素总是笑脸迎虫,亲和力天生满点的对象看起来还“挺生气”,那他必然是真的已恼火至极,而匆匆出门,连辛苦了大半天的实验进度都忘了保存,足以说明他对这起事件的重视。
第五军团总办公处内,言理完了运载机事件的整个脉络,浏览过所有涉事虫员资料,又亲自去查看了那架作为“现场”还被保留着,目前已停运的运载机。
本该简洁干净的机舱已面目全非,看不出里面原来是什么模样,黏糊糊的不明液体粘附性极强,地板、墙壁、窗户、乃至天花板上都覆盖有厚厚一层粘液,它们不光柔软粘稠,还颇具有弹性,一脚踩下去先是感受到重力作用下的下陷,继而便有一股阻力在将脚往回推,仿佛是脚下的地板成了活物,在里面呆的时间稍微久一点,甚至能产生周围的墙壁正在随呼吸起伏的错觉。
在那厚实柔软的粘附层外,还有大量淡色丝状物或粘或坠的散落在机舱内,它们交缠在一起,环绕着原本应是运载机座椅的位置四散。那本该是座椅的地方椅子已完全不见原形,它被这淡黄色的丝状物紧紧包裹了起来,乍一眼看去,就像是运载机内多了硕大一个淡黄色的茧。
座椅的靠背支在茧里,它的棱角在淡黄丝茧的外壁上撑出几个凸点,衬着那恍然给虫起伏感的地面,第一眼极容易让虫看成是有谁被困在了茧内,定格成了拼命挣扎的姿态。
这就是奥宁清早走进运载机时看见的场景。
那个被包装成丝茧的座椅醒目到扎眼,言盯着它足足看了三循环分,他看上去还是面无表情的,可落在丝茧上的眼神凌厉如刀,周身气势慑虫。
站在他身后的其余几名第五军团成员神情也同样极不好看。
将运载机的机舱恶意改造成厄尔加斯的孕卵肢内层,这场景对于其他虫来说至多只是引起恶心,对这满室粘稠产生视觉及生理上的不适,但它对于奥宁来说,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