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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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打算如何处理?”魏紫问道。
容嫣脸上的笑颇为诡异,阴恻恻的说道:“暂且先留着。”还大有用处呢!
……
谢桥坐立难安,来回踱步,等着明秀传递芙蓉居的消息。
“小姐,小姐!”明秀从外走来,长吁口气道:“哑婆被带去审问,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放了出来,相安无事。”
谢桥提着的心落了下来,仍旧有些不安定,仿佛会有什么事情将要发生。
“最近盯紧点。”谢桥望着桌上跳跃的烛火,漆亮的眸子明明暗暗,令人猜不透她此刻在想什么。
明秀不知谢桥是信了,还是在担心着哑婆?没有再搅乱她的思绪,安静的退出去。
翌日,容姝、容凝一同来找谢桥去给容嫣送添妆礼。
管家带着柳氏按例给老夫人订下的燕窝送到重华楼,恰好在院门口碰见预备出门的几人:“大小姐,二夫人带着二少爷去寺庙还愿,这几盏给老夫人的燕窝,您登记下来给老夫人送去。”
“可以晚些处理么?”谢桥接过燕窝,极品血燕,大手笔!
“老夫人那头在催。”管家为难道。
谢桥将自己准备添妆的物件交给容姝,让她帮忙带去给容嫣。
回到屋子里,把东西登记好,吩咐白芷把血燕送到福寿堂。
事情忙活完,辅国公那头传她过去水榭一趟。
水榭建造在湖中央,上下两层,飞檐翘角,红柱碧瓦。
谢桥带着白芷来的时候,水榭里玉倾阑坐在石桌前浅酌。温润柔和眉眼,此刻深邃幽黑,身上冷漠疏离的气息与他平时不相符。
“女子不得私见外男,辅国公怎么让我与你独处?”谢桥将白芷留在外面,就着他身旁的位置坐下,夺去他手中的酒壶:“借酒浇愁愁更愁。”
玉倾阑微微一怔,倚着红柱道:“我与他说你是我同门师妹。”转而压低声线道:“昨日宫中的事情,多亏秦蓦相助。只是,我还听到一些传闻,你是他未来的郡王妃?”
谢桥沉默片刻,皱眉道:“你觉得可能吗?”
“小桥,你是有主见的人,也很聪明。我并不是干涉你的婚事,而是只想告诉你。郡王府里的水太深,你一旦搅进去便无法再抽身。不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希望你是在很清醒地状态下的决策。”玉倾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随即轻叹一声:“我不想你后悔。”
谢桥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怕她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受到胁迫。他关心的话,令她心头温暖。看着他的面庞在熹光下如玉生辉,散发着细碎光芒的眸子,布满忧色,不禁微微笑道:“师兄,你多虑了。我们当初可是说过,待一切事了,便远离世事,闲云野鹤。收一两个徒弟,传承医术?”
玉倾阑不置可否,清雅地说道:“世事多变幻,一切定论尚且过早。”言外之意,并未将那番话放在心上。“你回京之后,可有拿到与你母亲有关的东西?”话一出口,玉倾阑有些后悔了。
不该将她牵扯进来。
谢桥眸光微暗,许许多多的往事浮上心头……师兄仍旧是她的师兄,他谨记师傅的话,对她颇多照顾。只是,离开神农谷,回到京城之后,一切都发生转变。
他变了,她也变了!
都不再纯粹!
微风吹散她的发丝,一缕拂过她的眼角眉梢,眼睛一闭,再次睁开又是一片清明:“我说笑而已。”顿了顿,目光悠扬的望向远处的景致,声音极轻的说道:“有啊!师兄要问的是什么?”
玉倾阑仿佛感受到她心绪变幻,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温煦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都是你的师兄,永远都是!”却是没有再继续之前问的话。
他想要的那封信,可若是当真在她手里,他拿走,恐怕就当真将她卷入是非之中!
谢桥低笑,是啊,他永远都是。
只是再也回不到过去无话不谈。
望着那抹胜雪的白,一点一点的远去,最终消失在她的视线里,眼睛微微刺痛。
师傅曾对他们说,今后二人便相依为命。
可,到底他们各自都背负着不同宿命。
谢桥心里有些失落伤感。
静坐在水榭良久,白芷不安的进来,小声唤道:“小姐?”
“若是你曾经最亲密可依的人,对你说话都带有试探,是不是就要变成陌路了?”谢桥深吸一口气,吐出胸腔里的浊气,笑道:“只要他直言,我都会毫无隐瞒。”
白芷一愣,还没有听明白,谢桥已经起身离开。
——
过了两日,明秀匆匆的进来,面色凝重道:“小姐,哑婆出事了!”
啪——
谢桥手里的管素落地,倏然抬头望来:“你说什么?”
明秀焦急的说道:“小姐,哑婆奉二小姐的命令给周姨娘送花,不知怎得,把周姨娘撞倒,动了胎气。原来孩子可以保住,后来不知怎么回事,孩子没了。大老爷发怒,派人抓了哑婆过去。”
谢桥面色冷沉,快步去往月银阁。
还未靠近,便听到周姨娘的痛哭声。
谢桥走进院子,就见站在容阙身边的容嫣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而哑婆趴着躺在长板上,身上血肉模糊。
谢桥瞳孔一缩,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踉跄的后退几步。
晚了!
她来晚了!
怔怔的看着长板上血肉模糊的哑婆,猛然推开明秀搀扶她的手,跌跌撞撞的走过去。伸手扳过哑婆的脸,双目圆睁,面色因痛苦而狰狞扭曲。手指颤抖的替她扶脉,渐渐的感受到哑婆的手从余温到冰冷。
谢桥双目酸胀,眼睛里仿佛蒙上一层水雾,眼前的一切都模糊起来。
“怎么,这样就受不了了?”容嫣蹲在谢桥的身旁,缓缓地说道:“真是可惜你没有看到刚才精彩的一幕,你不知道,这贱奴倒是忠心耿耿。千刀万剐呢,她都没有承认和你们母女之间的关系。这一刀一刀的割下去,啧啧,我看着都疼。明明不哑不聋,为了掩护你,双耳被铜锣敲了一夜,生生震聋……抱着头痛苦的满地打滚,就是不肯求饶。”
她原来没有想就这样除掉哑婆,只是抓到她在院子里鬼鬼祟祟,担心她做什么不利她的事情,把院子来回翻找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东西,审问也嘴硬不开口,便别怪她心狠了!
谢桥双拳紧紧攥着,几乎要握出血来。容嫣的话如魔咒一般击溃她的心智,似被浇了油一般,心里的怒火几欲迸发而出。生生的克制下来,胸腔被被翻涌冲撞的怒火挤压的生痛。
看着哑婆肿胀的嘴,扳开她的嘴,内唇被针线缝合起来。许是因为受刑过程太过痛苦,有些线已经挣破皮肉,血肉翻飞。
“针线还不错吧?我给过她机会,她不领情。既然喜欢装哑,我便让她说不出话来。”容嫣呵呵笑道,眼底闪过畅快。
“住嘴!”谢桥冷声喝道,狠狠的闭上眼,五内俱焚。
容嫣哈哈大笑,眼底闪过重重诡谲幽光,充满恨意的说道:“怎么?这就承受不住了?还不够!谢桥,这只是刚刚开始而已!”霍然起身,走到容阙面前,挑眉道:“父亲,你看见了吧?哑婆的确是她的人,不——应该说是李氏的人。”听着屋内传出周姨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容嫣悲悯道:“真是可怜,亏得周姨娘将她当作自己人,无话不谈,亲自下厨做点心给她吃。结果,换来的是什么?”说到最后,摇了摇头。
容阙面色铁青,容嫣那句‘无话不谈’激怒他!
开始还怀疑谢桥如何手眼通天知晓周姨娘有孕!竟是因为周姨娘将她当作友人相待,却是没有想到谢桥如此狼心狗肺,连一个无辜的女子和孩子都不愿意放过!
怒火勃发的伸手照着谢桥的脸掌掴过去。
谢桥横手挡住容阙的手,眼底冷光摄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再敢对我与身边的人一分一毫,我绝不会放过你!”狠狠的推开他。
容阙后退几步,脸色几近扭曲。
“哑婆何时害周姨娘腹中的胎儿?她昨日夜里撞倒,据我所知大夫说胎儿无碍。为何今日胎儿没了,你就追究她?容阙,莫说一个周姨娘,以你的脑子,莫怪你没有任何庶子、庶女!”谢桥目光似箭,口吻极为的不敬、不屑。
容阙面对咄咄逼人的谢桥,无言以对。
他只是在容嫣的提醒下,想到撞倒周姨娘的哑婆,这才抓人来审问!
可没有想到是个嘴硬的,便动了刑……
“不是她还有谁!”容阙不肯在谢桥跟前服软,一口咬定道:“除了你们,还有谁会害周姨娘?这下你如意了?”
谢桥震怒,声音冷凝成冰:“若不是她,你在哑婆墓前磕三个响头赔罪!”
容阙面色骤变,这贱人在折辱他!
他给一个卑贱的奴仆磕头赔罪?简直是笑话!
气氛陡然剑拔弩张。
容嫣忽而咯咯笑道:“大姐姐你多虑了,我断然不会冤枉任何一个人。已经找大夫来确认,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正在这时,大夫提着药箱出来道:“周姨娘吃的燕窝有毒。”
燕窝?
容阙一怔:“怎么可能,这是我从老夫人那里拿来的!她怎么会害周姨娘腹中孩子?”
容嫣眸光微闪,似乎也有些不相信:“父亲,这其中若是有什么误会呢?您还是去问问祖母。”
容阙怒气匆匆的赶往福寿堂。
容嫣勾唇笑道:“大姐姐不一起去看看么?”
谢桥冷睨她一眼,吩咐白芷把哑婆带回重华楼,拂袖而去。
容嫣毫不在意,紧跟着过去。
福寿堂里,朱氏正闭目养神,曹嬷嬷跪在地上给她捶腿。
嘭——
容阙撞开门进来,惊吓得朱氏猛然睁开眼,目光凌厉的看向容阙,怒道:“何事如此莽撞?”
“母亲,您为什么要害周姨娘?她哪里得罪你了?”容阙一来质问上朱氏。
朱氏诧异到极点,随即,眸子里布满冷嘲与阴冷。将手中的团扇掷在他的脚下,冷笑道:“我生的一个好儿子!我若要害周姨娘,还会给你燕窝就给她调补养胎?”
“燕窝有毒!”容阙被朱氏震慑住,气势上瞬间矮一截。
朱氏怔愣住,面色陡然一沉,吩咐曹嬷嬷将燕窝拿出来:“这是前几日送来的燕窝,一直锁在柜子里头,怎么会有毒?”
曹嬷嬷拿出几盏燕窝。
容阙带来的大夫,立即上前验看,点头道:“的确有毒。”
“什么?”朱氏霍然起身,皱紧眉头道:“燕窝是老二家的购买,一直好好的,没有过任何人的手。”顿了顿,目光冷厉道:“唤柳氏过来!”
红藻立即去了。
片刻,柳氏过来。
屋子里气氛沉闷,柳氏望一眼众人,目光落在桌子上摆放着的燕窝,微微皱眉:“母亲,这燕窝有哪里不对?”
朱氏冷声道:“燕窝有毒。”
“怎么可能?”柳氏上前拿一起一片对着光线照了片刻道:“我一直是在一个地方买的燕窝,这次的燕窝品相并没有那么好,像是次品……燕窝送来的时候,我恰好带着生儿去寺庙还愿,您查查有谁接手过燕窝。”
朱氏抬眼看向红藻,红藻立即跪在地上说道:“昨日里是白芷送过来。”
白芷?
众人齐齐看向谢桥。
谢桥心念如电,目光看向柳氏,柳氏眼底闪过担忧。清冷的说道:“管家给我登记好,立即吩咐人送来。”
“我记得那日妹妹们给我去添妆,大姐姐并没有去,就是在处理这燕窝的事儿。登记并不费多少功夫,我们姐妹等你半晌也不见你来,着人去问你也不在屋子里。”容嫣颇有意味道,暗指谢桥有替换燕窝动手脚的时间。
谢桥看向容嫣,容嫣毫不掩饰,目光阴冷宛如毒蛇。见朱氏要发作,接话道:“辰时末管家把燕窝送来,巳时三刻送到福寿堂,这短短的时间里,我恐怕来不及替换罢?”心中一阵冷笑,她真是一箭双雕!利用哑婆撞掉周姨娘腹中的胎儿,然后借容阙的手除掉哑婆。煽动容阙问朱氏要燕窝,推动这一切。
不但拔除眼线,除掉自己,还能替大夫人斩断周姨娘这个隐患!
红藻颤抖的说道:“大小姐,燕窝是申时送来的!”
谢桥面色一变。
处理好哑婆的事赶过来的白芷,听到红藻的话,目光微微躲闪。
谢桥冷眼望去。
白芷抖了抖:“小姐,奴婢……奴婢送的时候肚子痛的厉害,恰好春竹在我身旁,奴婢怕耽误了,就让春竹替我送过来。”
谢桥来不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