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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章

国色医妃-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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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一听朝堂之争,颇为头大。
      她心中是赞同西伯昌的决定,明哲保身。
      即便她的女儿是宫妃,外甥是皇子、
      “外祖母,自古以来,富贵险中求。若是敢赌,成功了姬家便飞黄腾达。如今的伯府爵位,已是不得世袭。外祖母,您也不忍看姬家落魄。”燕王画一张巨大的饼,利诱老夫人。
      老夫人摇了摇头:“昭儿,许是外祖母年纪大了,失了野心,只求稳。”
      燕王心中恼怒,他都已经放低姿态,他们仍是油盐不进。
      “昭儿只是给外祖母建议而已,并不会强人所难。我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与命运,生在皇家,不做人上人,便只有死。我与母妃早已看透,左右不过一死,何惧之。若是牵累到外家……”燕王苦笑一声,起身,拱手,窮身行一礼,拂袖离去。
      老夫人看着他洒脱的离开,眸子一暗,原是以为他想说服他们支持他,却不曾想到他并不执意强求。
      “去请伯爷来一趟。”老夫人心里不高攀那泼天富贵,只求儿孙平安。她不会做燕王说客,劝服西伯昌支持他,只会在最后保燕王与淑妃一命。
      只看他是否当真对那个位置无争!
      显然,他若无争,便不会来西伯府说这样一番话。
      老夫人叹息,她后悔了,将女儿送进宫。
      可有些事,并非你不愿,便能够不去做。
      ——
      荣亲王府。
      书房。
      桌案上,匣子打开,里面装着一叠整齐的纸张。
      最面上的那一张,内容赫然是他与朱氏合作时来往单据,谁会相信他一个闲散王爷,会有如此庞大一笔银子。
      果真,下面都是他给的粮食单据,上面清楚标注多少石粮食。
      荣亲王面上波澜不兴,朱氏告诉他,这些东西流落在谢桥的手中。
      他勃然大怒,想要将朱氏发落了。
      理智克服他的冲动。
      朱氏留着还有用处。
      想要从谢桥手中夺回这些证据,他只能派人潜进郡王府。
      为昨夜的行动,他计划已久。
      好在成功了。
      倏然,手一顿,下面另外几张纸上面,可不是谢桥运往军营药材的清单?
      荣亲王淡淡一瞥,并不上心,突然,耳边传来郡王向皇上禀报军营中药材的用量,分明与单据上不符!
      荣亲王眼中闪过诡谲的光芒,这张单据上面的数量可与郡王相报的天差地别。
      少一半。
      说明什么?
      郡王谎报,多出的只怕进了谢桥的腰包!
      荣亲王低笑几声,果真是天助他。
      拿回自己落在谢桥手中的把柄,顺便拿回谢桥的把柄。
      睨一眼自郡王府带出的画像,那是为了混淆视听,随意扔进火盆里。
      荣亲王将单据收好,写好奏折,进宫。
      ——
      郡王府。
      谢桥与秦蓦正在用午膳,端起一杯水给秦蓦漱口。
      便见蓝星禀报道:“主子,宫中有动静,您先准备好。”
      秦蓦落在谢桥单薄的衣裳上,抚了抚她的头:“你去换衣裳。”
      “进宫?”谢桥见秦蓦点头,立即去内室更换衣裳,裹着银红水纹绣遍地金大氅。
      秦蓦取来墨色斗篷,便听到管家进来通传。
      谢桥抿唇一笑:“你说的好戏登场了?”
      秦蓦握着她不安份的手,睨一眼地上湿泞的青石地砖,抱着她上马车。
      刘公公直接领着二人去往兴乐宫。
      大殿融暖。
      谢桥解下大氅,对襟短袄镶一圈白色兔毛,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庞愈发欺霜赛雪,殿内的暖气熏染她面颊泛着霞色。
      秦蓦接过她手里的大氅,递给一旁的宫婢。
      宫婢捧着大氅,挂在木架上,退出大殿。
      大殿内一片静寂,兽炉里袅袅馥雅熏香漂浮,空气中流动,殿中愈发沉闷。
      谢桥胃中不适,朝秦蓦身边靠了靠,他身上透着一股子冰雪气息,沁人心脾,心中燥热之气尽消。
      明帝手里拿着荣亲王的奏折,还有那几张药草单据,眉头一蹙,漫不经心询问道:“蓦儿,你上回报了军中收购多少药材?”
      秦蓦斜睨一眼荣亲王,道:“大多是伤药,共二十石。”
      明帝眉头紧皱,单据上只有十石。
      “可有单据,拿来朕过目。”明帝放下手里的纸张,靠在龙椅里,目光冷然,落在谢桥娇俏的脸庞上。
      谢桥吩咐蓝星去取。
      明帝耐心等待。
      秦蓦扶着谢桥在一旁坐下。
      明帝眸子一紧。
      秦蓦一贯目中无人。
      明帝以往能忍,如今却是越来越无法忍。
      几息间,方才压下心里翻腾的怒火。
      荣亲王心中冷笑,倒是让他嚣张。如今多嚣张,后果便有多惨烈!
      半个时辰后,蓝星将东西带来,递给刘公公。
      刘公公呈递给明帝。
      明帝粗略一阅,‘啪’地一声,面色紧接着阴沉下来,叱道:“大胆!燮郡王,枉费朕对你一片信任,以为你会赤诚相待,却未曾想过你会辜负朕对你的期望!分明运送军中只有十石,为何到你这里成了二十石?”
      手一扬,纸张纸纷扬飘落在秦蓦脚边。
      秦蓦捡起来,淡扫一眼,冷声道:“敢问皇上你手中的单据从何而来?”
      明帝目光凌厉,落在谢桥身上,冷笑一声:“燮郡王,这两张单据,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谢桥素手拿过单据,轻笑一声:“皇上执政多年,国泰民安,有勇有谋,一些小伎俩,只怕瞒不住您。”
      明帝面色阴冷,并未因她的话而缓和。语气加重几分,痛心疾首:“容华,你的医术登峰造极,朕很赏识你,同样信任你,才会将军营中、宫中的药材由你供应!你即便想要赚钱,也得看看是哪种钱财!军中将士保家卫国,你却在这里面大做文章,你的良心可在?”
      秦蓦、谢桥缄默不语。
      明帝沉声说道:“你们夫妻令朕十分失望!”
      荣亲王看着勃然大怒的明帝,上前一步,一副长辈苛责做错事的晚辈:“蓦儿,你也当真糊涂,如何也不能利用将士动手脚,这是不义之财!将士们对你忠心赤胆,你却如此待他们,恐会令他们寒心。”
      “皇叔,我们开始预计是十石。一入冬,雪不断,将士们多有冻伤,便多加十石。”谢桥看向明帝,将两张单据的不同指出:“十石并未盖印章,说明是一张废纸,而这后面的单据上面有印章,还有签字。”
      荣亲王冷笑道:“燮郡王的声誉,放眼京城谁不知?他所管的虎卫营,皆以他马首是瞻,区区印章、签字,岂会在话下?”
      谢桥反唇相讥道:“如皇叔所言,我何必还留下这十石的单据,陷自己不义?”话音陡然一变,质问道:“我很好奇,这张作废的单据,如何会在皇叔的手中?昨夜,郡王府失窃,丢了一幅画,还有一个木匣子。匣子里,便是装着作废的单据,还有一叠……”
      “郡王妃这是想说明什么?本王夜闯郡王府的宅子?我一个闲散王爷,何德何能,能够闯入郡王府盗窃!”荣亲王急急截断谢桥的话。
      谢桥嘴角一样,带着讽刺:“正是因为皇叔一个闲散王爷,能够安然从郡王府盗出东西,我才感到颇为费解。不说郡王府固若金汤,可也非寻常人能来去自如。”话音一顿,看向明帝道:“想必皇上深有体会。”
      明帝面色一僵,看向荣亲王。
      荣亲王心一沉,明帝向来多疑,就算是空穴来风,他也会心生猜忌!
      满目阴戾,咄咄逼人道:“东西在本王手中,便说明是本王在郡王府盗窃?”
      “同理,皇叔不会迂腐得不知临摹二字?你手里拿着形似我字体的单据,又能说明什么?莫要忘了,前镇国公的字体被人临摹,上百条人命搭进去。”谢桥眸光一转,嘴角含笑,眼底却寒彻如雪:“还是说……因为我手里有皇叔一些见不得人的物事,所以效仿?”
      “你休要血口喷人!”荣亲王知道谢桥向来牙尖嘴利,他在军营里可是打听过,的确只有十石药材!满面阴霾,讽刺道:“你口口声声,本王污蔑你,本王定让你心服口服!”荣亲王拱手,向明帝请命:“皇上,微臣请您下旨命人前往虎卫营,清点药材!”
      谢桥面色一变。
      秦蓦眸光闪过暗芒,转瞬归于平静。
      可二人细微的变化,并不曾瞒过荣亲王的眼睛。
      荣亲王心中冷笑,眼底闪过阴毒,谢桥拿捏着他的把柄,定是不安好心,妄想寻机给他重击!
      既然为敌,莫怪他心狠手辣!
      先一步斩草除根!
      明帝也未曾错漏二人的反应,摆手道:“刘公公,传朕口谕,命锦衣卫千户带人去彻查!”
      谢桥欲言又止。
      秦蓦倒是面无表情,坐在谢桥的身旁,阖着眼,令人窥不透他此刻的表情。
      这一等,便等到天色黑沉下来。
      谢桥坐得腰背酸痛。
      秦蓦替她按捏。
      这时,锦衣卫千户,风尘仆仆而来,禀报道:“回禀皇上,入冬前军中还剩下半石药材,入冬后,登记有二十石药材入仓库。微臣查清对数,除去入冬后发放下去的伤药,还剩下二十石。”锦衣卫千户看一眼秦蓦与谢桥,“今冬一共有二十零半石,仓库还有二十石多一点,可账上登记已经发放下去三石,微臣担忧账上记假账,便走访营帐调查,每一位将士手里都发放有伤药,份量相同,与登记的数量相差不大。”
      荣亲王惊愕的看向锦衣卫千户,他知道,这是忠于明帝!并非秦蓦的人,所以他去查,心里很放心。
      却不曾想过,会是这种结果!
      他的人调查,的确是十石!
      “千户大人,其中是否有误会?”荣亲王的意思很清楚,会不会似本来仓库便还剩下十石!
      而且,谢桥怎么可能还自掏腰包,白送三石?
      锦衣卫千户冷硬道:“王爷,你在质疑微臣办事能力?”
      荣亲王一滞,他质疑锦衣卫千户,便是质疑明帝。
      “千户大人莫怪,本王忧心将士们处境,方才失言。”冷静下来,荣亲王便拱手赔礼。
      此时此刻,荣亲王如何还不明白哪里出问题!
      这根本就是一个局!
      等着他跳下!
      或许,从谢桥从朱氏手里拿到他的证据,便开始布局。因为她不相信朱氏,朱氏一定不受她威胁,向自己告密。而他得知东西拿捏在谢桥的手里,必定会有所行动。所以,她故意将她自己的‘罪证’放在匣子里!
      那个匣子装着他的罪证,他自然而然的会认为重要东西都会存放在里面!
      他疑心东西的真假,命人调查。军营里,也被他们放出假消息!
      他得到秦蓦想让他知道的消息,便忘形进宫,着他们的道!
      非但没有将他们除之,反而为他们扬名!
      果真,锦衣卫千户道:“药材都是上等,多出的三石是郡王妃所得的利钱,赠予将士。”
      明帝也很诧异,可他却是很相信千户。
      当听到谢桥不但不贪墨,反而将自己所得利钱,兑换同等价值药材赠予军营,眼中目光复杂。
      谢桥颇为不好意思,腼腆的说道:“将士们用他们的鲜血、汗水,给我们一片安宁,我一介妇孺,不能为他们做什么,便略尽绵薄之力。”看一眼面色铁青的荣亲王,微微浅笑道:“就像皇叔方才所言,我不能为他们分忧,也不能利用他们赚钱。”
      荣亲王只觉得气血翻涌,拢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压制住几欲迸发而出的怒火!
      谢桥对着他柔柔浅笑:“皇叔我不怪你冤枉我们,你也是担忧心切。只是,皇上日理万机,这等闲杂之事,日后还是查清楚之后,再上奏,免得耽误皇上处理国家大事。”
      荣亲王听着谢桥明朝暗讽的话,喉间涌上一股热流,又腥又痒,拼命咽下去。
      明帝目光变幻,一脸慈爱温和:“你们这两个孩子,这等事,有何好遮掩。”说罢,看向荣亲王的目光透着冷冽寒气。
      荣亲王心中凛然,低垂着头,心中想对策。
      他被明帝盯上了!
      心中又气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谢桥既然等着他入网,足以证明,她手里仍旧还有他的证据!
      他拿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这个认知,使得荣亲王面色青狞。
      看着谢桥宽大袖摆,露出半截纸张,露出猩红方印,荣亲王瞳孔一紧,脸上肌肉颤动,眼中闪过嗜血!
      谢桥仿佛并不知,手指一收,纸张收回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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