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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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体己话,解解闷。”
“诶!”柳嬷嬷欢喜的应声。
“咳……咳咳……”
秦玉捂着突然刺痛的心口,断续咳嗽几声。
“郡主,您怎么了?”柳嬷嬷看着秦玉面露痛苦,脸上愈发的苍白,焦急的问道。
秦玉张嘴想要说话,腹部一阵绞痛,一股腥甜涌上喉间:“哇——”
一口鲜血喷吐而出。
“郡主!郡主!”柳嬷嬷大惊失色:“来人啊!快来人!郡主昏倒了!”
……
谢桥刚刚躺下,又被人从被窝里拽起来,塞进马车直奔郡王府。
玲珑阁已经乱作一团。
谢桥闻着屋子里刺鼻的血腥味,顿时一个激灵,睡意全消。“怎么回事?”
她走之前还好端端的。
秦蓦面色铁青地站在床边,紧绷的脸庞隐忍着怒火,冷硬道:“这就是你说的有所好转?”
谢桥看着床上面色青白的秦玉,不由得眉头一蹙,切脉后看向柳嬷嬷:“郡主可是服用我开的药?”
柳嬷嬷眼珠子四处乱瞟,手紧紧的交握在一起。硬着头发点头:“都是按时吃你给的药。”
谢桥收回视线,将人摒退,替秦玉施针。
不过片刻,秦玉幽幽醒转,面色仍旧异常苍白。
谢桥沉着脸,冷声道:“性命是郡主你自己的,若信不过我,大可直言,免得浪费我时间。实在不想活,您请继续糟践你的身体!”
这一番话刻薄且不留情面。
秦玉动了动唇瓣,眼眸黯淡,看向谢桥的身后:“哥哥……”
谢桥回头,只见他阴晴不定的站在珠帘处,浑身散发出迫人的森冷之气,令人心中凛然生寒。
“玉儿,你好好休息。”秦蓦低声说道,替秦玉掖好被角。转身,大掌紧拽着谢桥皓白的手腕,大步朝外走去。
谢桥觉得手腕要被他给捏断:“撒手!”
秦蓦充耳不闻。
谢桥怒了。
一甩手,挣脱开来。
看着手腕上一道深色红痕,笑容冷然如冰,讥讽的说道:“我只救活人,救不了死人!”
秦蓦漆黑如墨的眸中带着近乎冷戾的锐意,额角青筋跳动。
谢桥破罐子破摔道:“真是烦够你们了!老娘不想伺候,要杀要刮随便!”
心里陡然泛酸,在这拿权势说话的古代。人格、尊严,通通都是什么鬼?
没权没势,就是命攥在别人手里的蝼蚁!
谢桥挺直腰杆,倔强的瞪视着他。
她也是有骨气的人!
“她为什么吐血?”
呃?
谢桥怔愣的看着他。
秦蓦抿紧薄唇,不耐的说道:“她不配合?”
谢桥有点反应不过来,她做好准备伸出脖子给他掐死算了,他反而……
秦蓦淡扫她一眼,对上她愕然的目光,仿佛洞悉她的心思。视线落在她晶莹剔透,玉色入骨的纤细脖颈。
谢桥脖子一缩。
秦蓦讥诮道:“怎么,怕死了?”
谢桥摸了摸刺痛的手腕,讪笑道:“哪能呢!”还是将自己心底的存疑说出来:“这些天的治疗,郡主的身体有所好转。只是脉象极为的奇怪,我怀疑她没有服用我给的药。就算服用了,即便不对症也不会出现吐血昏迷的情况。”
秦蓦颔首。
吩咐蓝星送走谢桥,秦蓦去往玲珑阁,蓝月伺候秦玉在服药。
秦玉虚弱的笑道:“哥哥,让你忧心了。”
“没有好好吃药?”
秦玉睁大双眼,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转而泫然欲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哥哥这是不信我?谢姑娘是你找来的,我怎会不信她?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我有多渴望拥有健康的身体。自从泡药浴之后,心口一直隐隐作痛,怕哥哥担忧,这才一直瞒着没有说。”
第三十一章 孽障
翌日。
燮郡王府抬两口大箱子送到重华楼,蓝星将一瓶跌打药油给谢桥。
谢桥毫不客气的收下。
权当他送礼是为昨日的失礼,赔礼道歉。
容三奉辅国公的命令,请谢桥去福寿堂。
谢桥来的时候,福寿堂坐满了人。朱氏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她只见过名义上的父亲大老爷容阙和大夫人,还有一旁的柳氏。柳氏身旁的二老爷容誉与最下面坐着的三老爷容霖、三夫人邓氏,谢桥第一次见。
另一边的少年、少女中,她只见过容嫣,其余都不认识。
朱氏没有发话,谁也没有自作主张的替谢桥介绍。
谢桥不以为意。
邓氏今早从娘家回来,辅国公将谢桥唤来,便是商议认祖归宗的事宜。
辅国公端着茶杯饮一口茶水道:“今日请你们过来,有一事要说。当年走失的嫡长孙容华,已经找回来。下个月初十是黄道吉日,让她认祖归宗。”对冷沉着脸的柳氏道:“你负责宴请各府夫人,将容华带在身边周旋。”
算是让谢桥在各位夫人面前露脸儿。
柳氏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我看此事暂且放一边,府里刚刚出事就大办喜事儿,我这心里头膈应得慌。再说,生哥儿生死未卜,我衣不解带的照顾他,哪里有空张罗宴客?莫要到时候有疏漏,叫人看笑话!”
柳氏过门三四年不曾有孕,将庶女抱养在膝下,这才生下容生。
容生是柳氏的命根,往日里全因容生而处处忍让。如今容生出事,她便也毫无顾忌。
“认祖归宗是大事,怎能耽误?”邓氏细声细语道:“生哥儿病重,二嫂难以分身。正好我闲来无事,也能替二嫂分担一二。”
心里却是很不服气,她才走多久?府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谁管家也没差,只是这样大的事,该知会她一声罢?
柳氏冷眼斜睨邓氏。
邓氏细长的眉眼一挑,笑意涟涟道:“说不准这喜事儿一办,生哥儿病就好了?”
朱氏一记刀子眼射向邓氏,正欲多说的邓氏立即噤声。
“等生哥儿好了再说。毕竟不是多光彩的事,宣扬出去徒惹笑话。”朱氏一语双关,抚了抚袖口精美的缠枝绣纹,慵懒的抬眼看向卫氏:“你说如何?”
才经容晋的事儿,卫氏正夹着尾巴做人。即便心里不愿谢桥认祖归宗也不敢多言,眼下朱氏的话正中下怀,哪里会有异议?
“但凭父亲、母亲做主。”
朱氏看向辅国公。
辅国公如何不知她们心中所想?
一意孤行,固然可行。
只是,家宅怕会不宁。
一时心中难以决断。
谢桥仿佛局外之人,冷眼旁观。
“你们说完了?”
众人齐齐看向她。
“方才你们都发表完自己的意见,也该听听我对认祖归宗的想法。”谢桥环顾一眼众人,无奈的摊手道:“我眼下也没有这个打算!”
“你说什么?”朱氏意外的看着谢桥。
卫氏亦是难以置信。
“我不愿意。”谢桥清冷的面容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若无其他要事,我先走一步。”
开玩笑!
她娘都没有葬进容家祖坟,祠堂也没有牌位,她认哪门子的祖宗?
容阙握着茶杯的手指发白,面色铁青,将茶杯掼在小几上。怒道:“孽障!”
谢桥笑意盈盈:“莫不是您想我认祖归宗?”
“你——”
谢桥讽刺的睨他一眼,转身,触及容嫣复杂的神色,勾了勾唇,拂袖离开。
众人看着爽利离开地谢桥,缓不劲来,这超乎他们的意料。
她不是该费尽浑身解数认祖归宗,成为名正言顺的名门闺秀?
他们拒绝、推诿,她不是该委屈、难过?
还是……以退为进?
想到此,朱氏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
……
重华楼
春雨偷偷打开两口箱子,俱是满满的药材。
并不是她认为的金银玉器。
抬脚踹了几下,并没有发现谢桥主仆站在门口。
“绑了!”
谢桥忍耐春雨到极限,若规规矩矩,她倒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未免替换掉春雨,重新安插进不知是谁眼线的人。
如今她协助管家,自然有权选婢女。
春雨一惊:“你敢!我是大夫人送来的人!”
谢桥冷笑道:“大夫人昨日里抬一口箱子送来,里面有绫罗绸缎、金银玉器、头面首饰。我的财物都是你在看管,这些东西在何处?不是你这刁奴昧了去?”
春雨瞪圆双眼,面色涨得通红。
大夫人哪里会有这么大的手笔?不过是想要误导二夫人,这才做做样子罢了。那口箱子从院门口抬进来,立即从后门抬走了。
“把她送到牡丹院去!”谢桥可不想脏自个的手,哪里来,哪里去。
“大夫人是你的嫡母,我是她的人,你不能这么做!”春雨见谢桥动真格,惊慌的喊道。她被送回牡丹院,哪里有好日子过?
明秀嫌她聒噪,随意扯过八仙桌上的抹布塞进她的嘴里。
“唔……唔唔……”春雨胡乱踢蹬挣扎。
提着食盒进来的春竹,瞧着明秀捆绑春雨拖走,面色变了变。
做起事来,愈发谨小慎微。
“小姐,二小姐在外求见。”春竹声调发抖,到底是春雨的事吓到她。
谢桥皱眉,这位是抱养在柳氏膝下养大的庶女。
“请她进来。”
容姝身着白色对襟双织暗花轻纱裙,头戴两朵紫色绢花,清丽脱俗。一颦一笑,令人赏心悦目。
“大姐姐。”容姝福身行礼,柔声道:“阿姝唐突拜访,望大姐姐莫要见怪。”
她的一举一动都怡然得体,并不做作,令人反感。
谢桥摇头:“不会。”容姝她的温柔并非装出来的,而是从骨子里流露而出。
可见她有极好的涵养,在这辅国公府里算是难得一见的一股清流。
“母亲她今日的话,希望大姐姐不要放在心上,她心里也很苦。生哥儿出事,到底是牵涉到你,虽然解除误会,母亲心里怕是一时难以释怀。”容姝替柳氏说一番好话,这才道出今日来的目地:“我听闻大姐姐医术了得,特地来请你给生哥儿治病。母亲请的名医、太医都说准备后事。只有你说还有一线生机,我相信你定能治好生哥儿。”说罢,容姝跪在地上。
谢桥赶忙将她搀扶起来:“生哥儿的情况很棘手,我也没有太大的把握。”看着容姝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苦笑道:“我尽力。”
容姝破涕为笑,带着谢桥朝听风阁而去,却碰上怒气冲冲,来兴师问罪的大夫人。
第三十二章 降爵、兵权
“春雨她犯了什么天大的错,竟让你如此扭送到牡丹院!”大夫人怒容满面,眉眼之间一片冷肃。莫怪她气得失去理智,跑来找谢桥质问。而是明秀去的正不是时候,邓氏正明里暗里的嘲讽她,明秀偏就这时候将人绑去,没凭没据的说春雨手脚不干净,让她在邓氏面前落得个没脸。
谢桥冷冷一笑,目光晶莹不可逼视:“您昨日送来的金银玉器,我都不曾见着影儿,便被她给昧去。若不是今儿个她打燮郡王送来的东西的主意,被抓个正着,倒叫她愈发奴大欺主了!”
大夫人面皮如被针扎,生疼。
面色青白交错。
而谢桥仍旧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样,似兜头一桶冰水从她头顶泼下,浇灭她满腔翻涌的怒火。
次次交锋在她跟前败下阵脚,无非是自己太过沉不住气,一再留下把柄。而谢桥太过冷静,寻着她的痛处,给予重重一击。
事到如今,她怎就不知长进?
大夫人似泄了气,睨一眼容姝,温声说道:“这几日乱糟糟的,我竟没有问清楚事情始末,险些被这刁奴给欺蒙。若是如此,倒是母亲错怪你。”心中虽有不甘,可到底是忍气吞声:“你身旁没有几个伺候的人,春雨用不惯,我寻思给你再拨几个人过来。”
谢桥见大夫人突然转变态度,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拒绝道:“不必了。晋哥儿眼下也不大好,你还是多看顾他。”
大夫人拢在袖中的手缓缓收紧,牵强的笑道:“你生母的忌日快到了,你可要去祭拜?”
谢桥眼底闪过寒芒,缄默不语。
大夫人又道:“你大约不知晓在何处,改日里,你去问问你父亲。”
谢桥微微眯眼,容阙恐怕连她娘的姓氏都忘了,如何会记得她葬在何处?卫氏如此提议,不过是想要她与容阙翻脸成仇。她若不知晓事情始末,瞧着她娘一座孤坟随意葬在野外,定会生怨。若是要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