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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国色医妃-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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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萧只感受到空气的波动,一道残影掠过,穆林脸挨一巴掌。待他反应过来,拿到残影已经离开。
      南宫萧目光犀利的望着一个方向,倏然看向谢桥,眼底涌现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暗神色。
      这女人,不简单。
      身边的人,藏匿气息,他若不仔细,都发觉不了。
      谢桥面目冷清,沉声道:“这里不是你能够撒野的地方!”
      穆林捂着脸,干瞪着谢桥,似乎没有料到她敢动手!
      仗着南宫萧的势,他在大庆谁不巴结讨好他?以至于,不轻易将人放进眼里,哪知在谢桥这里踢到铁板!
      南宫萧并没有替他讨公道的打算,穆林识时务,极有眼色的退到他的身后。
      “容小姐,打狗也得看主人……”
      南宫萧话未说完,谢桥一口截断:“这句话也该是我对王爷说,你来我的医馆,二话不说打砸了,我是否要问王爷要个说法?”
      他的眸子微眯,凝聚着狂风骤雨,满面阴霾的扫一眼医馆,满目狼藉,几乎没有落脚的地儿。似乎意识到理亏,南宫萧阴沉的脸色稍霁:“你想要个什么说法?”
      “医馆里的损失,这个数。”谢桥伸出四根青葱白纤细的手指头,指着林大夫道:“林大夫一把年纪,被你们如此折腾,伤筋动骨,几个月都不能替我掌管医馆,这里头的损失这个数。”另外伸出五根手指头,细细一算道:“两千两纹银。”
      “狮子大张口!这破医馆,顶了天一百两,你这是讹诈。”穆林忍不住站出来说道。
      谢桥目光微凉,淡淡扫过他一眼,嘴角笑意不减。仿佛在说:讹诈你,你又能如何。
      南宫萧举手挥退穆林,换了个姿势,如俯卧的雄狮,双眸幽邃森然,身上气势摄人。
      谢桥毫无畏惧,目光不躲不闪,直视他。
      就在她以为南宫萧要发怒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你是这家医馆的东家?”问完,南宫萧蹙眉道:“这里的东家不是姓谢的大夫?”他来大周之前,派人来调查姓谢的女大夫,探子告诉他青石巷这间医馆便是姓谢的女大夫,年纪、模样都与他要找的人相似。
      他直接找来,但是这里的人并无眼色!
      谢桥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未回答。
      南宫萧摸透谢桥的性子,吃软不吃硬。颇有耐心的再次问道:“你这里有一位姓谢的大夫?能让她过来一趟?”
      谢桥端起叶舟递来的茶水,浅饮一口,眼角余光看向他:“你找她做什么?”
      南宫萧自袖中掏出两张一千两面值的银票,放在谢桥的手边。
      谢桥挑高眉梢,将两张银票分别给叶舟与林大夫。“谢大夫已经离开京城,回祖籍去了。”
      “撒谎!”南宫萧豁然起身,袍子上绣着的海水暗纹在日光下汹涌肆意,与他脸上腾腾怒火,好似下一瞬爆发出来!
      谢桥是位孤女!
      她来自大周京城!
      京城便是她的祖籍,她能够去哪里?
      谢桥无奈的说道:“我实话实说,至于王爷信不信,与我无关!”转而吩咐叶舟,将地上清理干净。
      “容小姐,你若有谢大夫的消息,告知本王。”南宫萧说罢,带着人离开。
      谢桥望着南宫萧的背影,若有所思,他找她做什么?
      “小姐,您为何不告诉他?”明秀疑惑不解,南宫萧手里头的象牙绳链让她有些熟悉:“小姐,您手里也有一个象牙,与战王手上的那个很像。”
      “嗯。”谢桥不想与南宫萧有任何的往来,自然不会袒露身份。
      “您的那个象牙呢?奴婢许久不曾见您戴过。”明秀随口提道。
      谢桥一怔,她的那个赠人了。
      ——
      淮阴侯府
      黑漆大门紧闭,铁环映着金阳生光,一丈多高的围墙延绵数十米远,墙内一颗颗高大的树木倒映着阴影。
      兰阳站在墙下阴凉处,仰头望着这颗茂盛的大树。阳光自树叶间隙细碎的洒在她的脸上,刺得眼睛睁不开。
      这颗树,她与褚明衍一同种下。
      八岁那年,长在这个位置的老树被雷劈倒。那一日正好是淮阴侯夫人的寿辰,她与褚明衍有婚约的缘故,便跟着母妃来府里做客,一同栽种。
      那时候她知道自己长大要嫁给他,对褚明衍格外的上心。随着年纪渐长,她看着这棵树心中份外的甜蜜。日后定要告诉儿孙,这是她与褚明衍的‘定情树’。
      这一切幻想,在婚期那一年终止。
      “郡主,您来了?少爷游历回来,您要见他么?”侧门婆子这两年对兰阳很熟络,无论天气好坏,时常见她站在这里发呆,有时候也会与她说上几句。
      兰阳压下心中的冲动,抿了抿唇:“不了。”
      看见她,他又要躲,何必呢?
      追逐的这些年,她快要累得跑不动了。
      婆子心中叹息,多好的姑娘,他们少爷不知晓珍惜。抓着一捧瓜子放在她的手心里,“郡主,外边日头大,仔细晒伤脸。”说罢,关上门去当值。
      兰阳望着手里的瓜子,怔怔出神。
      “喂!外面那么大的雨,你不知道躲廊下?小心染上风寒。”
      兰阳嘴角轻轻上翘,那时她手里拿着的是褚明衍塞的糖。
      她说:吃糖会长虫牙。
      他说:吃这颗糖不会生病,你这么笨,生病会更笨,我可不要笨丫头伺候。
      她被吓得立即将糖塞在嘴里,鼓着腮帮子,傻乎乎的看着他说:“我吃了,不会变笨!”
      他盯着她看半晌,说了句:“果然是笨丫头!”
      兰阳轻轻一笑,她是真的笨。
      笨的没有给自己一点退路。
      听了他那句‘你这么笨,还是跟紧我,别被人给骗了’。
      一直牢牢记在心里,紧紧跟着他,追着他,使他对她耐心用尽,直至厌恶。
      缓缓走到淮阴侯大门前,最后看一眼高悬的牌匾,兰阳朝着她的马车走去。
      吱呀——
      府门打开。
      兰阳脚一顿,侧头望去,四目相对,他的眼睛里染着点点笑意,她几乎被感染,嘴角缓缓上扬……
      “你怎么又在!”褚明衍收回踏出来的脚,伸手要关门。
      兰阳脸上的笑容被他的举动击碎,握在手里的瓜子哗啦洒落一地。
      褚明衍关门的动作一缓,视线落在地上散落的瓜子,嘴角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最终抿紧唇。
      兰阳手指僵硬的抚了抚袖中的东西,在大门即将要合上的瞬间,深吸一口气:“等等!”
      “有事?”
      褚明衍蹙眉看向兰阳,踏出大门。
      嘭——
      厚重的府门在他身后合上。
      兰阳抬眼看着他,从他的眉眼到他的唇,每一眼,都很用力的刻在心底。
      “阿衍,你真的那么讨厌我?”兰阳不知道她做错什么,突然之间,他就转变了,判若两人。
      她氤氲雾气的眸子,一瞬不顺的盯着他。
      褚明衍别开头,望着别处道:“你知道,还问什么。”
      兰阳很想说,即使你讨厌我,这辈子也只能娶我为妻。既然你回来了,我们便成亲。
      可是当你全心全意的喜欢上一个人,心里眼里都只有他的时候,要么自私的占有他,今后成为一对怨偶。要么不舍他为难,今后的苦痛都独自承受。
      她,并不想他迫于无奈娶她。
      “阿衍,将那颗树砍了。”兰阳突然手指着那颗承载她所有美好记忆的大树,明艳的脸上洋溢着淡淡浅笑,仰头看着他道:“我放了你。”
      话音一落,兰阳已经坐上马车,眼底的晶莹还未滚落被她狠狠的擦掉。在他的面前已经那么不堪,不能再丢掉她最后的尊严!
      褚明衍负手站在门口,望着奔驰而走的马车,手里的扇子开了又合,合了又开。
      直到马车不见踪影,清隽的脸上笑容缓缓地敛去。侧首望着那颗树,信步过去。
      守在门内的婆子,听到动静,开门道:“郡主,您怎得又来了?这天快要下雨……”最后一个字,在见到褚明衍的瞬间,吞咽在喉中。脸上的笑容僵硬,恭敬的喊道:“少爷。”
      “她经常来?”褚明衍抬头望天,明丽的天空,宛如洒了墨汁,晕染着棉絮般的白云。
      婆子想了想说道:“这两年郡主经常来,无论天晴下雨……下雨天郡主从来不带伞,浑身都淋透,那张脸苍白的吓人,老奴送伞给她也不接,就问一句‘她是不是很笨’……”
      褚明衍眸光幽黯,点了点头,摸出一个钱袋子扔给婆子,看一眼那颗树道:“让陈叔砍了。”
      婆子一怔,欲言又止。主子的事情,不是他们做奴才可以置喙,只得按照吩咐照办。
      天气不好,褚明衍坏了出门的兴致,又回到宅门内。
      不过半个时辰,那颗树已经不见了。
      兰阳身边的婢女,看见大树倒下的一瞬,跑回荣亲王府,告诉兰阳。
      闻言,兰阳淡漠的说道:“知道了。”
      “郡主……”紫竹担忧的轻唤一声。
      兰阳手里拿着褚明衍的庚贴,目光落在一旁的野史上。
      她一直没有还给柳是清,而他也没有问她要过,这本书搁在这里。
      “紫竹,把书送到柳府。”
      紫竹捧着书,轻咬着唇瓣,她想要劝郡主。既然褚明衍不稀罕咱们,咱们何必抓着他不放?
      郡主就算如愿嫁给他,想必也不会幸福。
      而柳公子不同,话不多,却极为细心。
      那日郡主被褚明衍伤的落泪,柳是清给郡主擦泪,可见是个会疼人的。
      “郡主,柳公子他很好,您……”紫竹忍不住开口相劝,话未说完,便被兰阳接过话茬:“嗯,他很好,不能再胡闹。你代我与他说声对不起,这段日子打扰他了。”
      “不是……”紫竹见兰阳误会她的意思,连忙要解释。
      兰阳却是拿着庚贴去外书房找荣亲王。
      紫竹只好去柳府,将书送还给柳是清。
      ——
      明秀将谢桥的话转告给秦蓦。
      秦蓦立即进宫,请钦天监择选出最近的日子。
      早在赐婚圣旨下来的时候,他就一直在筹备聘礼。即便日子提前,也不会匆忙。
      下个月初六是一个黄道吉日。
      秦蓦拿着红纸上的日期去辅国公府,递给她道:“会不会太匆忙?”
      谢桥睨他一眼:“我说匆忙了,你会将日期推迟?”
      秦蓦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二妹出嫁本就不符合规矩,你身为长姐未出嫁,下面的姐妹比你先出嫁,极为不妥。正好,我们的婚期在秦隐的前面五天。”
      “会不会太赶了?”谢桥皱眉,容姝在婚礼前一个月过文定,再过几日便要过大礼。而他们连三书六礼都还没有开始,要赶在容姝前面成亲,恐怕柳氏不会同意。
      “我如今二十五,这个年纪孩子都该有七八岁,你忍心要我再等三年?”秦蓦知道自己是心急,若无长公主的事,半年他等得起:“我们情况特殊,大家会理解。”
      “我问问二婶娘。”谢桥倒是无所谓,让他在这里等上片刻,她带着蓝玉去问柳氏。
      柳氏听到谢桥的来意后,还未开口,容生第一个不答应:“长姐,婚期既然选定在年底,断然不能更改提前。离下个月初六,还有二十三天,如此匆忙,礼数都不到位,旁人会瞧不上你,只会说郡王府不重视您。”
      这句话说到柳氏的心坎上:“姝儿提前,那是没有办法的事,你是府中的长女,不能再胡来。就算长公主出事,等三年便等三年,也要将你体面的嫁出去。”
      不知为何,谢桥不想看他失望的神情,提出心中的忧虑道:“二婶娘,我也想过,可是他如今二十五,再等几年,只怕他三十,我也十九,那时候是老姑娘。长公主之意,她想在瞑目前见到郡王成亲,若是年底,她肯定等不到,到时候他先纳妾,生下庶子女,更打我的脸。”
      柳氏、容生愁眉不展:“你说该怎么办?”
      郡王成亲,从三书六礼开始着手,这二十几天便会忙的抽不开身。
      “郡王的意思,我们是宫中赐婚,直接从过文定开始。”谢桥自己胡诌。
      柳氏眉头舒展:“宫中赐婚,八字定然合过。从过文定开始,时间上也不匆忙。”柳氏忧心的说道:“华姐儿,我们只怕郡王将你轻易娶回府,不会好好待你。”
      谢桥莞尔:“二婶娘,不必担心我,我心里都有数。”真到那一天,她也不会再留在郡王府。
      “你已经拿定主意,那便按照你的意思做。好在姝儿的婚期将近,府里都准备得差不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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