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色医妃-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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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却偏偏却找了林太医。
淑妃微微皱眉,心里不安,总觉得哪里不对。可那种感觉,又说不出来。只得叮嘱燕王道:“你切不可太信任她,母妃心里有种她在帮你,可却是为了利用你的感觉。”解她身上的毒,她感激谢桥,可后面的种种,不得不令她多想。“宫中催促季云竹尽快供药,张榜寻药商之事,皆是你所为?”
“母妃中了他的下的毒。”燕王冷声道:“儿臣不过还击罢了。”
淑妃叹息一声:“你小心为上。”
“儿臣明白。”燕王心里何尝不知谢桥与季云竹不对付?只不过他们都是聪明人,互利互惠罢了!
季云竹财力雄厚,帮扶太子,对他是大大的不利。
更何况,季云竹帮助太子谋害淑妃,他不能容忍。
谢桥利用他对付季云竹,倒不如说他也利用谢桥。谁利用谁说不清,只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目地即可。
他十分清楚,谢桥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他!
——
季府
季云竹闲情逸致的煮茶。
洪水退后,他的人便去沉船的地方将船只打捞上来。
这时,石琴匆匆过来回复道:“主子,船打捞上来,里面装箱的药材全都不见了。”
季云竹手一顿,猛然看向石琴:“什么叫……不见了?”
“新造的货船与其他几条船不同,装着的货物,绝对不会被洪水冲走!”石琴十分笃定,面色很凝重:“主子,您让属下调查船是被谁动的手脚,并没有查出来。属下认为,船只启程的时候,人就已经藏在船只上,目地正是这批药材!”
季云竹目光阴戾,除了谢桥,想不出有谁会与他做对!
谢桥?
她有这么大的本事?
季云竹闭目,不能轻敌。
这时,管家来报:“公子,宫里头来人,皇上传您进宫。”
季云竹一怔,目光变幻,换一身衣裳跟着刘公公入宫。
兴乐宫,明帝一袭明黄的龙袍,端坐在龙椅上。而高阶之下,大殿之中,摆满大大小小的箱子,并未盖上,里面装着的珍贵药材,赫然是他半个月前送进宫中。
不同的是他送进来,完好无缺。如今,却是发霉的发霉,腐烂的腐烂。
季云竹瞬间联系起石琴回禀的话,面色冷沉。他购买的压根就不是西域商贾贩卖的药材,而是沉在水底被打捞上来的药材!
一阵气血翻涌,喉间腥甜,季云竹生生吞咽下去。
搁在扶椅上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
只这一船药,挖空他一半的家底。
宫中并未结账。
眼下出这等事,后果怕是不止如此。
今后宫中定不会购买他的药材,这些损失他得认了!
“这是你供应的药材,你看看。”明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指着下面的一排箱子,示意季云竹细看。
季云竹垂目,双手搭在萎缩的双腿上,无意识的捏拿,缓声说道:“不必看了,草民心中已经有底细。今年这些珍贵药材,草民全数收走,其他的药材,全当做赔偿!”
明帝并未立即回答,盯着季云竹半晌,开口道:“药材还未出问题,各宫贵人都服用,若是出问题……”话音陡然一转,厉声说道:“你担待的起么?”
“草民有罪!请皇上责罚!”季云竹一味认罪,并不开脱。
明帝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恨恨的瞪着他。之所以愿意让他成为药商,供应宫中,全都是看在季仲的份面上!
“你是看准朕不会对你如何?”明帝拍着龙案站起身,倾身瞪着季云竹。
“草民不敢。”季云竹何尝不知明帝不发落他,念在祖父帮他一场的情份上?
嘴角不禁苦笑,他受祖父蒙荫,得明帝宽恕。可他是不孝子弟,未能替他们报仇!
“宫中的贵人服用过,有个好歹,提头来见!”明帝拂袖,重新落座。季云竹犯的错,足以令他丢命,也算他尝还季仲的人情!
季云竹拱手谢恩,滚动着轮椅退出大殿。
一旁的大使、副使傻眼了。
原以为,季云竹会抵死不认,可他却轻易的认罪。
原以为,皇上会大怒,治他欺君之罪,可却不痛不痒的警告一番。
连忙吩咐人将这些箱子全都搬出去,给季云竹处理。
‘噗——’
季云竹退出大殿,喉间涌上一股腥甜,喷洒而出。
“咳咳……”
季云竹捂嘴轻咳,一双眼睛,仿佛被地上的鲜血染红。紧握着扶椅的右手,力气大的几乎要捏碎木块。
他输了!
输给一个女人,输的彻底!
“主子!”石琴惊慌的看着季云竹,他虽然体弱腿残,可这些年的调养,身子早已好全,除了不能行走之外。
可,今日却吐血了!
“我无事。”季云竹举手制止他上前,气血郁结于心,致使他吐血。
石琴了然,主子被气得吐血了。
“主子,皇上不曾惩罚您,这件事算平息,我们只管查动手之人?”石琴松一口气,也算是一件好事。
季云竹冷笑几声,脸色愈发的苍白难看。
平息?
未必,只怕是开端!
皇上最后一句话,提醒他,这件事还没有完!
果然,他出宫之后。
皇后、太后皆不同程度的上吐下泻,好不容易服药止住,却是高烧不退。
太医们束手无策。
皇上勃然大怒。
季云竹戴罪之身进宫,率先给太后医治。扶脉后,季云竹原本轻松的面色陡然沉凝,目光寒冷,如凝结一层冰霜。
冷笑一声,谢桥啊谢桥,为了对付他,无所不用其极!
这么阴毒的手法也使出来!
可他心中有数,却是说不得,不能说!
只因,他没有证据!
“季公子,太后娘娘如何了?”宁姑姑见状,心沉下来了。
“我回去后想法子。”季云竹出宫,沉声说道:“去辅国公府!”
石琴一惊:“主子,是容小姐?”
季云竹脸色阴沉,缄默不语。
石琴驾车去往辅国公府。
——
谢桥占站在院子里晒切掉的草药,白芷在一旁搭手,比起以前伺候起谢桥更加用心。
“白芷,你去休息一会,日头落下去,再收进去。”谢桥将晒干的药丸收进去,吩咐明秀十颗一瓶。
蓝玉通传道:“小姐,季云竹求见。”
谢桥拍了拍手,终于来了!
“带他去前厅。”谢桥拔下簪子,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倾泻下来。随意绾成髻,就这样去往前厅见季云竹。
季云竹看见谢桥的瞬间,捏紧手中的茶杯,几乎把手里的杯子当作谢桥,恨不得将她掐死。
谢桥仿佛感受到季云竹的怒火,呵呵笑道:“季公子身体孱弱,不适宜饮浓茶,这淡茶特地为你准备。”
言外之意,她早就等他上门。
季云竹垂目敛去眼底的情绪,再次抬头,眸子里平静无波。
“你早就知道我会找林太医。”季云竹平息怒火,淡漠的询问道。
“胡乱猜测罢了。”谢桥谦虚的说道。
她早已摸清楚林太医的心性,对她的恭敬与相助,不过是做给秦蓦看的罢了。当真有把柄落在他的手里,被人威逼利诱一番,自然将她出卖得一干二净!
当她得知季仲与他之间的关系时,更加确信这一点。她相信,淑妃的毒,太子见西伯府有对策之后,定不会就此罢休,还有会有后招。所以,她故意找上林太医。
果然,季云竹找上林太医,之后拿淑妃的毒在大做文章。
而燕王得知是季云竹给淑妃下毒之后,二人合计针对他那一批药材动手脚。
天时地利人和。
季云竹冷笑一声:“何至于谦虚?你何时做没有把握的事?”
“过奖。”谢桥靠在椅背上,微眯着眸子看向季云竹,忽而笑道:“我一直很好奇季公子为何处处针对我?若说我在虎口夺食,你也不必像对待死仇一般……置我死地!”
季云竹目光阴鸷,冷厉的射向谢桥。
谢桥嫣然浅笑:“我猜猜。”眼风扫过季云竹手背上狰狞的青筋,冷笑道:“你将祖父与你父亲的死,记在我师傅头上。而我师傅死后,你满心的恨意全都对向我。虽知我无辜,亦是毫不手软。怕没有执念,难以支撑你活下去?”
季云竹面旁急剧的抽搐扭曲,仿佛被谢桥猜中他隐秘的心思。
谢桥红唇微启:“懦弱。”
“闭嘴!”季云竹将茶杯重重的搁在桌子上,阴冷的说道:“你无辜?”像是听到笑话一般,嗤笑道:“神农后裔,被人传的神乎其神,宛如救助一般,可谁知内里如此阴毒腌臜。蛊毒,你为了对付我,手段如此阴毒。这就是人们口中的神医?我若说出来,你焉有命在?”
谢桥面色陡然沉冷:“季公子何时如此菩萨心肠?你恨不得要我的命,哪会如此慈悲?你不说,无非是没有证据是我,否则哪会找我讨杯茶喝?”弹了弹袖子上沾染的药草,冷声说道:“季公子莫要信口雌黄,我们都是好人,说话讲良心,讲证据,脏水可别乱泼。”
“你——”季云竹哪知谢桥这么厚颜无耻。
但,他的确没有证据,拿她无可奈何!
谢桥眼中如覆寒霜,一片冰冷。季云竹终将是祸根,再也留不得。她知道季仲对长公主下毒,受明帝指使,对季仲定是感念一丝恩情。所以她刻意让这些捞上来的药材受潮,有些甚至注水,外面的药材全都是好的,并未动过手脚,就是瞒过季云竹。
药材一旦进入宫中,他们定会小盒子妥善装好,不透风的情况下,受潮的药材必定长霉、腐烂。
这算是抵了明帝心中季仲的人情!
接下来,因为药材而指使贵人病倒,甚至垂危,他如何保命?
而她知道季云竹一手医术亦是出神入化,难不倒他。所以,她种下的是师傅养的蛊虫。不会要人性命,只是病症反复,将要垂危之相。
“推己度人,季公子无缘无故多一个仇敌,想必你心中也不爽快。”谢桥看着他嘴角溢出一丝殷红,啧啧几声,可别气死了:“我心里很不痛快,不希望再看见你。”
“所以,你要如何才收手?”季云竹知道谢桥动了杀心,她眼里的戾气毫不遮掩,赤裸裸的呈现在他的面前,仿佛他已经是一个死人!不足为惧!
她未免太小瞧他!
谢桥这一击,的确是下死手,一击必中!
就算要不了季云竹的性命,也让他脱一层皮!
师傅年轻时去过南疆,对那边的蛊虫极为感兴趣。只是师祖并不喜欢这些阴毒的玩意,他便偷偷的养,后来他时常离谷,无人照顾他的那些宝贝,便传授给她。
除了她与师傅,无人知晓。
所以,她并不怕季云竹查出端倪。
“你说,若是国母薨了,你该何去何从?”谢桥云淡风轻,脸上的笑容浅淡,仿佛与季云竹讨论今日的天气如何。
“你疯了!”季云竹牙龇目裂!
她这是狠了心肠!
季云竹何其了解谢桥,她恩怨分明,不会迁怒无辜。所以他才上门与她商谈,哪知……狠狠闭上眼,他算失策了!
未曾料到她要皇后的性命,逼迫皇上对他下杀手。
他之前只是猜测谢桥拿捏太后与皇后的性命要挟他——
季云竹再一次,体验到无能为力,一股寒凉之气从心底窜上头顶,浑身冰凉“我很清醒,疯的人是你,季云竹。”谢桥心中冷笑,恐怕在季云竹的心里她一直是好拿捏的:“你说皇后死了,太子知道是吃了你的药所致,会如何对你?你谋害国母,季仲于皇上的恩情,是否能够保全你的性命?”
谢桥起身,抚弄着微皱的袖口道:“白芷,送客。”
双目通红,紧紧的盯着那道将要离开视线的倩影,季云竹咬牙道:“我离京!离开京城!”
谢桥脚步微顿,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够!季云竹,只要你活着,我这心,难安!”
不死不休。
这是他们现如今的局面!
“啪——”
季云竹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瓷片扎进掌心,血肉模糊,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
不!
他不甘心!
不会轻易的人命。
蛊!
不就是蛊?他不信他解决不了!
——
皇宫里,仿佛陇上一层阴霾。
宫婢、内侍公公,都噤若寒蝉,走路小心翼翼。
三天了,季云竹丝毫办法也无!
高烧褪去,不过半个时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