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该死的旁白-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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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了玛丽苏们杰克苏们在的学校,和平常一样的宁静而悠然。阮啾啾坐在大树下发呆,她抬起头,斑驳的阳光洒落在脸上。
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
校长难得白天出来散步,不过撑着伞。一个上了年龄还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撑着小花伞,模样看起来有些怪异。他坐在阮啾啾的身旁,收起伞,跟阮啾啾一起看天空飘的云。
“哎呀,天可真漂亮啊。”
“校长。”
阮啾啾双手合拢,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视线,低声问:“你们——一直都要如此吗。”
永永远远地禁锢在这个学校,实在是太痛苦了。学生们毫无目的的狂欢,刻意的强颜欢笑,对一切的漫不经心,本质都是痛苦的。
“如果我能做到什么的话,希望能帮你们。”
“这个啊。”
校长揉了揉发面团子般的胖胖的脸颊,朝阮啾啾露出笑容,白日的阳光下,他的身体有些透明:“走不了了。除非,把这个学校毁了。”
没有怨念的聚集地,自然,也就没有他们的存身之处。
“大家的怨气实际在第二年就消散得差不多了,但是,现在是这片土地在束缚着大家。”
“原来如此。”
阮啾啾叹了口气。她的眼眸低垂着,说:“大家都很辛苦地活着。”
“谢谢体谅。做个鬼也很不容易的。”校长哈哈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哎呀,如果还活着的话,我的孙女大概也这么大了吧。”
阮啾啾揉了揉眼睛,低声咕哝道:“不要占我便宜啊。”
正说着,突然,旁白君的声音响起。
【几人回到了家中,决定了一件事情。
“樱落,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那些鬼,还有那个女人……不能留在这儿!”
君陌露出冷傲的表情,哼了一声,说:“我有办法。”】
阮啾啾听到这儿,旁白君忽然没了声。
她猛地站起身来,抓狂地问:“办法?什么办法?你倒是继续说啊!”
旁白君依然寂静无声,倒是校长被吓得一个趔趄,小花伞掉在地上,被他急忙捡起,遮挡住头顶燥热的温度。
“呼……还好还好。”一瞬间,他真的有种要被烤化的感觉。
阮啾啾急了:“校长,我还能出去吗?”
“你想出去?不行了啊,得等下次。”
“我等不及了!”
“怎么了?”
阮啾啾来回踱步,秀眉紧紧拧在一起。她看起来有些焦虑,睫毛快速眨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有人或许要对你们动手。”
“这有什么怕的,我们可是鬼啊。”校长嘿嘿笑了一下,还有些得瑟,“巴不得找好一点的大师帮我们超度呢。”
阮啾啾的脚步戛然而止:“……说的对哦。”
只是,他们的决心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在他们的眼中,这个学校的鬼是恶鬼,根本不可能被超度,如此可怕的存在,唯有——
傍晚,阮啾啾正在吃饭,周围的学生们大张着嘴,有出手比较阔绰的,手里拿着一小碗香灰,阮啾啾舀一口饭,对方就跟着抓一把香灰,嚼得津津有味。
阮啾啾:“……”
这场景可真诡异。
围观场面还没持续多久,突然,上空传来嗒嗒嗒的响声,鬼的听觉灵敏,纷纷探出头,望向窗外,一个个惊叹道:“哇,飞机哎。”
“打算做什么?”
“打广告吧?”
正说着,黑点停在学校的上空,伴着温柔的晚霞,一瞬间仿佛火烧云从天空坠落,如流星般美丽,洒向地面。
时间瞬间凝固。随后,伴随着学生们旧伤被掀开,昔日的血淋淋的黑暗的记忆涌上心头。他们忽然尖叫着哭泣着朝门外跑去,还不忘拉着阮啾啾朝外面逃。
“快跑啊!是火!”
噩梦再一次重新降临在他们的头顶,不过,这一次的学生们逃得很快,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教学楼、宿舍楼熊熊燃烧,却无能为力。
学校没有救火措施,楼层老旧,根本没有救火的能力。
阮啾啾冲到校长面前:“校长怎么办?”
“不用担心啊。”校长不但没有恐惧,反而笑了,“还得感谢他,我已经感觉到这片土地的束缚变轻了。”
阮啾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火熊熊燃烧中,站在空阔的操场上的学生们一个个脚步虚浮,渐渐离开了地面。他们的惊慌过后,随即一个个露出震惊和惊喜交织的表情,感受着新的变化。
对于他们来说,只要消散了束缚,就能投入轮回,转世为人。
大家尖叫着,相拥哭泣。
阮啾啾松了口气之余,还没能露出微笑,忽然,目光落在一栋白色的小楼上。
“校长……”她面色煞白,“越庭安,能出来么?”
“对了!庭安!庭安他——啾啾你要去哪里!”
阮啾啾飞快地朝小白楼跑去。她的势头是如此地急,跑得脚步踉跄,大口大口地喘气,拼尽全力直到小白楼面前才停下。肺就像被灌了风,火辣辣地疼,阮啾啾一出声,嗓子都是哑的:“越庭安!庭安!”
白楼的房顶开始冒烟,火不知道烧到了哪里,剥落的墙皮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甚为可怖。
追上来的学生和老师们都劝她不要过去。
阮啾啾又叫了一声:“越庭安!你快出来!”
一楼的大门还没有关,阮啾啾冲到门前,忽然刹住脚步。
少年双手抄兜,穿着宽松的黑色卫衣,静静地站在门口。这一次,他摘掉了帽子,露出柔软的黑发和秀美的轮廓。
脸上的神情,不用说,阮啾啾也懂了。
他是来跟她告别的。
阮啾啾站在和他距离一米的位置。她轻轻走上台阶,已经能嗅到呛人的烟,轻声道:“可以转世吗?”
“……”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答,心一下子沉入了深不见底的沼泽里。她咬咬牙,颤抖着伸出手:“你试试吧,说不定能出来的……我接着你,好不好?”
“啾啾……”
“听我的话,就试一试吧!”
“抱歉。”
越庭安第一次露出微笑。像个拘谨的大男孩,他揉了揉鼻子,说:“帮我个忙吧。”
“你说。”
“告诉那个叫阮棉棉的男人,二十年前做的事情,永远不可能被原谅。”
阮啾啾惊骇地瞪大眼睛。
“他……”
“谢谢你。”
门啪地被关上。
浓烟滚滚,眼看楼就要塌了,阮啾啾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身后的鬼魂们竭力想拉她回去,无奈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得越来越透明,几乎要消失不见。阮啾啾听见他们的呼唤,这才反应过来,朝空旷的地方跑去。
她还得活着出去,把剩下的事情做了!
“轰——”
伴随着众鬼的惊叫,白色的楼在轰隆声中倒塌了。阮啾啾飞快地向前冲了几步,滚落在一旁,又听一声爆炸,灼热的烈焰喷涌而出,依稀能嗅到头发烧焦的味道。
剧烈的冲击力使她向后滚落几圈,只是一直有一股温柔的力量保护着阮啾啾,避免她受伤。
她急促地喘着气,抬起头,看到一道虚幻的影子,模模糊糊之中能看出那张秀美的轮廓。越庭安凑到她的耳旁,低声地、无奈地笑着说:“我们上辈子是不是认识?总觉得很熟悉……可惜,我来早了,来错了。”
“什么意思……”
“下一次见面,请一定要记得我。一定要爱上我啊。”
他沙哑的声音飘飘忽忽,阮啾啾看到他的脖颈处有一道红色的痕迹也在慢慢消散。她急切地试图抓住他,却伸手扑了个空。
眼底一阵发黑,晕晕乎乎的时候,阮啾啾倒地昏死过去。
……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医院。
没有人来看望阮啾啾,只有病院的护士还有几名等待已久的记者。看她醒了,立即涌过来:“请问当晚到底是怎样的情况?”
“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闪光灯刺得眼睛疼,阮啾啾一手挡住视线,还好医生和警察来得及时,将他们赶了出去。这一次的案子实在惊人,向南中学居然是空无一人的鬼校,只有烧焦的建筑物,但等消防员上前救援时,却发现了埋存多年的尸骨,上达数以千计,令人毛骨悚然。
唯一留在学校的生者昏迷不醒,他们的关注点居然从纵火犯是谁,转移到了学校到底是怎样的情况。这其中当然有金钱势力作祟。
家人躲着记者走进来,看他们愁眉不展,大概过得也不太好。
阮啾啾了解到,苏璃樱落玩脱了,不仅丢了孩子,还被几家的家长发现,现在正在要死要活地拆散中。好不容易攀龙附凤的梦就这么没了,阮棉棉的表情看起来有些阴沉,这和他平日表现的慈父形象完全不符。
“丢了孩子真是值得庆幸。”阮啾啾漫不经心,“你没有做母亲的资格。”
“你!”
“啾啾!你过分了!”
面对阮棉棉愤怒的表情,阮啾啾的面色苍白,但一双眼睛静静地盯着他:“有人要我转告一句话:二十年前做的事情,永远不可能被原谅。”
“什么……”
阮父的脸色陡然铁青,他瞪大眼睛,像一条濒死的老狗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你看到了什么?警告你,不要胡说!”
阮啾啾的脑海里浮现那张青涩的脸。他永远沙哑的声音,还有喉咙的血痕。阮父当初曾在向南中学任职过,做过什么助纣为虐的事情,也只有当事人清清楚楚。后来迅速辞职,成为一名商人,还有着不少的资金作为周转。
他今天的地位和金钱,可是一条命换来的。
阮啾啾扯唇,目光灼灼。
“你放心,我不会胡说的。我会亲手将你送进监狱。”
阮父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本?”
她当然有资本。就在手能摸到的位置,一千万的存款,纹丝未动。
……
七年后。
昔日的女学生,早已变成了成熟的职场女性。别看阮啾啾这个名字让人发笑,她现如今可是庭安律师所的创建人,汇集了一众优秀精英。
几年前,他们打赢了两个案子——纵火案,还有一件更早,是杀人案。
虽然早过了起诉时间,但民心所向,在全国的关注中,总算真相大白,虽然残忍,但他们必须知道。
几家欢喜几家愁,君、晓、欧阳等几家因为卷入丑闻资金链出现问题,纷纷破产。昔日的公子哥儿沦为了贫民窟的贫穷子弟,还一无所有,一时间哪还能顾得上爱情。
苏璃樱落更是凄惨。养父锒铛入狱,母亲生下弟弟后改嫁,看她没了依仗,也撇清关系。那些宠着她捧着她的男人们自身不保,过得相当凄惨,她习惯了衣食无忧被宠着的日子,一夜之间,全没了。
阮啾啾是凭着意念坚持到现在,几乎隔三差五,她的身体就痛得厉害。模糊中仿佛记起了一些画面,只是,她完全不知道他们是谁。
直到某天,她坐在办公的椅子上,忽然一阵眩晕。周围乱糟糟的惊呼中,阮啾啾晕倒在地。
恍惚之中,混乱的记忆塞到脑海,她痛苦地抱住头,蜷缩成一团。
……等等。
“我都记起来了!”
快穿是为了早点回家啊!还有,还有他们……
旁白君提示下一个世界开启,混乱的记忆挤得大脑一阵阵发胀,疼痛不已,阮啾啾倒吸一口冷气,脑海突然浮现越庭安的叮嘱。
下一次见面……
请一定……要记得我……
一定……要爱上我啊……
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仿佛在刻意拼命唤醒她、提示着她。
阮啾啾忽然惊醒。
【新世界已开启!】
*
A市。
夜色渐浓,路边招牌上的霓虹灯亮起来,整条街宛若一条墨色深海中的金色游鱼,灯火璀璨。一拐弯,原本朦胧的灯光骤然放大,刺得人眼睛生疼。
盛乐宾馆的大门处围了一堆人,乌压压的一片,全都被警戒线拦在外面,一双双眼睛带着惊惧和好奇盯着宾馆三楼东侧某扇玻璃窗。
“这是跳楼了吧。”
“哪有,死在房间里好几天了!是谋杀呀!”
“我的天,尸体都该臭了吧……”
议论声被阻拦在外面,隔着一层玻璃窗,被解剖过的尸体被横放在地上,因为时间过久,加上室内温度高,腐化比平常要更快,屋里酝酿着一股刺鼻的恶臭。
房间里的人员基本被清空,唯有一位年轻女子蹲在尸体旁,守在门口的几名警察都屏息等待他的结果。她身穿手术衣,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面容,弓着背,像被绷直的琴弦,稍一用力就会断开。
“阮女士,是看出什么结果了吗?”一旁的警察小心翼翼地问。
她沉默着,突然冲到角落。胃里一阵阵酸水翻涌,控制不住地拍拍胸部。
“呕……”
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