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狠-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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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那男生也终于走了出来,冷哼道:“高裴是吧?这傻逼名字我真是久仰了一个暑假。”
高裴气得半死,抬手怒指他:“欠揍吧孙子!”一声怒吼完,身边的跟班儿围上来就要动手。
却被程涣不耐烦地叫住:“行了!”说着把单肩包一拎,边朝外走边道,“记得把我作业弄好。”
高裴见程涣要走,暂时没顾上那气焰嚣张的男生,瞥头看向男厕门口,追着那身影:“哎,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说着又要抬步追上去,“作业我给你送过去,还是……”
程涣走出那间充斥着油漆味的男厕,隐约听见沉闷地甩门声,似乎应该是——打起来了。
……
躺在床上的程涣睁开眼睛,唇边带着抹笑意,陈厉到底还是说错了,毕竟没有亲历过,只是听了个传闻而已,事实上邵峋老早之前就是个硬骨头,不过当年运气也是太烂,偷偷抽根烟而已,还撞上这种事。
显而易见最后打了一架,打没打赢程涣不知道,但他和邵峋当年有了那样一个不甚愉快的初次碰头,对掐了整个高中时代也不奇怪。
想到此,程涣又忍不住自问,这种一塌糊涂的开头,到底是怎么发展到如今的?
邵峋到底喜欢他什么?
程涣理不清邵峋这根头绪,也理不清自己心里的头绪,但他不需要骗自己,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些直觉——即便现在给不出一个明确的是或否,但他如今非但不讨厌邵峋,还很“享受”这种相处。
就像身边忽然多了位瞧着特别顺眼的朋友。
——
赵勉也看出来,程涣最近心情很好,不但好,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精神劲儿。
赵勉不便问程涣,私下拉住张小承,问他:“你涣哥最近都见什么人了?”
张小承一脸莫名:“什么人?没什么人啊。”
赵勉想了想:“邵峋没来?”
张小承:“邵总?没啊,没见他。”
赵勉暗暗嘀咕,这吃了什么神丹妙药了,程涣整个人带了光一样焕发起来了,又暗自猥琐地琢磨,男人这种东西还能因为什么容光焕发,还不就那点爽快事儿呗。
虽然张小承一口咬定邵峋没来探过班,但其实赵勉是不怎么相信的,他总觉得,那位爷又是签人又是捧的,不可能这么淡定地按捺住。
而赵勉毕竟跟在后面很多年了,撅一撅屁股程涣就察觉了不对,他问赵勉:“你最近又瞎琢磨什么?”
赵勉自从网络剧之后,来见程涣就带报纸,随时随地准备跪着讲话,闻言过来,把报纸往地上一摊,滚圆的屁股朝报纸上一压,一屁股坐下,语重心长道:“程涣,我今天跟你说句掏心掏肺的话。”
程涣扬眉,瞥他:“你跟我说句掏心掏肺的话还用拿报纸当道具?”
赵勉盯着程涣的表情:“对对对,就这个神态。你不觉得你最近和以前不太一样吗?”
程涣懒得理他:“可能又经过21天,浑身上下都是全新的细胞吧。”
赵勉一脸震惊:“哇塞。”
程涣指了指自己面前:“是不是打算掏心掏肺和我聊一个晚上,来,还是跪着说吧。”
赵勉却探究道:“你最近真的不太一样,你自己没感觉到吗?”
程涣稳稳地坐在椅子上,掀眼皮子:“感觉到了,”顿了顿,接着道,“感觉自己可以徒手拆牛,你觉得现在我要收拾你,一只手够不够。”
赵勉浑身的肥肉跟着心肝同时颤了颤,火速站了起来,忙不迭把摊着的报纸收起来,收完就滚:“够够够。”要了老命了,照这趋势是要回道高中时代啊,那还是赶紧滚吧,高中涣可比演员涣可怕N多倍。
程涣在《南城往事》剧组两个多月的拍摄日程这天终于彻底结束,圆满杀青,好歹是男一,剧组十分给面子的包场办了个杀青饭局,安若思、许康瑞等主要演员都到了,连因为身体状况如今不常出席这种场合的卫导演都来了。
邵峋因为有项目评估会,时间上冲突,只能赶后半场,电话里再三和程涣保证:“你放心,我晚来绝对不是因为外面有人。”
程涣:“你外面有条狗也没关系。”
邵峋感叹:“哎,你们属大哥的总是这么薄情。”
程涣捏着手机笑。
饭局包了酒店一个大厅弄自助餐,程涣和邵峋打完电话回来,转身却听了个墙根——
“哎,听说了吗,八卦圈教主又爆猛料了,这次是湛影帝的。”
“什么什么?我才刷他微博啊,没什么东西啊。”
“六分钟之前才出来的!说是湛临危悄悄弄了个孤儿公益基金,砸了上亿的钱,说是把自己的个人资产都填进去了。”
“我靠,哪儿有艺人这么做慈善的,假料吧?教主也不是每一个料都真凭实据啊。”
“好像是真的,看呢,这个是内部流传出来的什么内幕。”
……
程涣只当没有听到,从那群人旁边走过,而再大的八卦也不影响无关人士的吃吃喝喝。
饭局到中旬,程涣看了看手表,安若思意味深长地逗他:“等人呢。”
程涣淡定地撒谎:“没有。”
安若思撇撇嘴:“哼,假话。”
程涣唇角轻轻勾了一下,像温柔地风缓缓浮过面颊。
可没等到邵峋,赵勉率先匆匆过来,他拍拍程涣的肩膀,抬手掩住唇,低声道:“出事了。”
程涣看他。
赵勉很匆忙的样子,都不避嫌,当着安若思的面,只是继续掩唇,压着声音说道:“湛临危的律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要联系你。”
程涣朝安若思一点头,站了起来,领着赵勉到角落:“什么事?”
赵勉吐了口气,缓了片刻,似乎自己也在消化,重新定住神,才道:“湛临危似乎得了什么病,他的律师想要联系你做遗产公正。”
程涣愣住了,抬眼,姗姗来迟的邵峋刚好进门,迎着他沉默的目光朝这边走来。
赵勉手心有汗:“涣哥。”这个称呼,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了,院长病逝,孤儿院搬迁,孩子们各奔东西,好像只有这声称呼是当年唯一的留存,承载着很多记忆和很多过往。
程涣抬眼,敛去眼中所有的神色,静静开口:“我知道了。”
邵峋正朝这边走来。
赵勉:“那律师那儿……”
程涣冷静道:“联系那边,湛临危欠我的,凭什么不拿。”
邵峋刚好走到他们跟前,没注意两人在说什么,只朝程涣挑眉一笑,又瞥了眼赵勉:“悄悄嘀咕什么呢。”
在这样热切注视的目光中,程涣的眼神带上了不可见的温柔,面容带笑:“嘀咕你来这么晚,看来外面人还不少。”
邵峋感慨:“哎,不敢啊,怕被大哥打断腿啊。”
第26章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
白色的床单、充斥着鼻腔的消毒水; 湛临危躺在病床上,神态安详的好似一只素色的花瓶。
程涣没什么表情地看他,说不意外是假,但心里却很麻木,他看着湛临危,忽然就想起了他那位院长妈妈……
湛临危心情似乎很好; 朝程涣轻轻一笑,但却逃不过病症的魔爪; 刚笑完,咳了起来,越咳越厉害; 止也止不住; 他的经纪人给他拍背:“你慢点慢点; 我给你倒杯水。”
湛临危好不容易止住咳:“没事; 你先出去吧。”
经纪人有些不满; 却也不便说什么,离开病房,把空间留给程涣和湛临危。
这一幕有些眼熟,程涣想起来,对了,他妈病逝之前也咳得格外厉害。
眼前的一幕与记忆中的场景其实没有什么可重叠的地方,可面对如今的湛临危,程涣还是禁不住想起了从前。
想起何蕾毒瘾复发,身体每况愈下; 精神涣散;想起湛临危为了孤儿院的那块地,逼新院长签字搬迁,孤儿院被迫迁到满是工厂污水排放的郊区;想起他欠下满身债务才填完了孤儿院的窟窿,湛临危却想趁着他落魄的时机逼他就犯。
程涣抬眸看了看窗外的明媚日光,心里却近乎冷漠地想,他这半辈子也是倒了血霉。
但湛临危却误以为程涣这副神态,是因为他的病重生出了怜悯,他眼中隐约带着期待地看着程涣。
程涣回过神,走到床头柜前,倒了杯水,递过去。
湛临危如临大赦般的惊喜,接过水杯,想去拉程涣的手却还是忍住了。
程涣倒是很平静,没走,也没说什么,拎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湛临危看着他,想了想:“律师那边你去过了吗?”
程涣抬眼看他。
湛临危神态诚恳:“我要是死了,遗产继承人也只能是你。”又不待程涣开口,继续动容道,“我年纪小的时候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不管是赚来的抢来的还是争来的,只要进了我的口袋,都是我的,我有了,就是我的。但我现在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
程涣打断他:“别想那么多了,先把病治好。”
湛临危:“你现在不原谅我没关系,但如果我死了,你能忘掉我做的那些事情吗。”
程涣淡然地看着他:“那些事早就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湛临危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程涣,他怀疑自己是不是领会错了意思,但程涣还是面孔平淡地说:“先治病吧。”
这之后,程涣差不多隔一段时间就去看一次湛临危,一开始是一周一次,然后是五天一次,四天一次,接着就是两天一次。
每次都是张小承当司机把程涣送过去,于是没多久,赵勉就知道了。
他去找程涣,全然没了之前说个话也要带报纸随时跪地的大大咧咧,反而是满腔怒火:“你疯吗?蕾姐怎么死的,孤儿院怎么搬迁到那个破地方的,你又为此差点倾家荡产,这些你都忘了吗?”
程涣好像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沉默话少的平淡的样子,只是看看恼羞成怒的赵勉,什么也不说。
赵勉见他不答,一个人气急败坏原地跳:“他湛临危死不死和你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可怜他同情他,你那点好心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还不够吗?他就是要死了也得把你所剩无几的那点好心压榨完?你就任凭他这么干,不能不管他吗。”
程涣掏掏耳朵:“你给我扯什么嗓子。”
赵勉抬手指程涣:“那你有种别管他啊。”
程涣警告地看了眼赵勉,赵勉那点当面张牙舞爪的胆子瞬间缩成了芝麻大,哽了下脖子,声音瞬间小了下去:“涣哥,你又不欠他湛临危的,院长死的时候你把大半的遗产都给他了,他带着钱一走了之,他害何蕾染上毒瘾,他给房地产商当走狗逼孤儿院搬迁,他没做过一件好事,现在他生病了,你却还是心软去看他,我真的不明白。”
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好像背后有什么人又借了他三个胆子似的,声音洪亮了起来:“还有,你不是已经和邵总在一起了吗?湛临危那边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天天去看他,邵总怎么办?”
程涣本来已经有点不耐烦了,懒得和赵勉多废话,但听到邵总两个字,他愣了下,抬起眼睛看赵勉:“我说你怎么嗓门儿这么大,邵峋给你当靠山了?”又拧眉,“还有,我什么时候和邵峋在一起,又什么时候天天去看湛临危了?”
赵勉结结巴巴:“啊,你没和邵峋在一起吗?不,我的意思是,邵总对你那么好……”
程涣:“哦,你这是又成了邵峋的走狗了。”
赵勉百口莫辩,心里大喊:槽槽槽!怎么提起邵峋就没完没了了,不是在说湛临危那鸟人吗?
程涣却轻轻一哼:“行了行了,我知道我在干什么。”
赵勉赶忙又道:“你别去看湛临危了,明明我们都知道他不是好人,他现在这样,不管立多少遗嘱示好,说白了都是在利用你的好心。”
程涣不理他,赵勉心里气得不行,看着程涣离开的背影,一把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心里愤愤地想:还就不信没人治得了你。
电话一通,赵勉对那头嚷嚷:“邵总,我是赵勉。”接着不带停地一口气说了个天花乱坠,“我涣哥现在天天去医院陪湛临危,一陪就是一个晚上。”
“噗……”
电话这头,原本正在开投资分析会的邵峋一口咖啡全喷了出来,喷完了,在同事们诧异地目光中抬手掸了掸西服前襟,又漠然对电话那头简单说了句“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助理递过纸巾,又挪开邵峋面前的文件夹,帮忙擦桌子。
邵峋擦完衣服,把纸巾一团,神色惴惴地撇头看了看窗外,回眸,轻哼一声,对满桌人开口道:“你们看看我。”
同事们原本就在看他,闻言齐齐露出疑惑的神色。
邵峋接着开口:“我刚刚染了发,你们看我这发色如何?”
目光上挪,同事们又对邵峋那头黑发行起了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