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第3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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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儿出口,世子暗呼自己蠢笨。
宫里闹出意外,瑶儿作为未出阁的女儿,十有八九要被选入宫,倘若母亲没有万全的准备和安排,这种情形下父亲怎么可能一面不露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
他真是笨!
心头懊恼之际,耳中就传来老太君咬牙切齿的声音,“你父亲同人斗猪去了!”
顾玉青正端着茶盏喝水,忽闻“斗猪”二字,登时一口姜丝红枣茶梗在嗓子间,不上不下,险些脱口喷出。
听说过斗鸡斗鸭斗蛐蛐,这斗猪,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平西王府老王爷,前半辈子戎马铮铮,同她外祖和祖父乃莫逆之交,皆是沙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凛凛将军,只一场战事中,他身先士卒却不幸被敌方流箭射中小腿。
当时战事当紧,我朝大军连连溃败,好容易抓到一丝反败为胜的机会,为不延误战局,他只做不顾,照样奋勇杀敌,冲刺在最前端,鼓舞了满军将士略带靡靡的势气,全军上下,如饿狼猛虎般扑向敌方。
结局当然是我朝凯旋得胜,他却是错过最佳治疗时间,腿上留下不可医治的腿疾,走路有些跛。
最初那些日子,因着腿疾不能再上战场,老王爷着实萎靡了数月。
后来,被老太君指着鼻子骂了半夜,突然开窍,再不萎靡了,却是性子大转。
原本叱咤风云的威武将军,一夜之间成了跑马走鹰的老纨绔,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在这条吃喝玩乐的路上,越走越远,甚至走出了自己独特的风格,惹得满京城那些纨绔子弟,不分长幼,皆以其为楷模,争相学习。
起初,皇上得知他一向倚重的大将军竟然变成享乐之徒,还痛心疾首将其唤到御书房一番耳提面命谆谆教导,结果,皇上上面训斥,他倒好,直接同萧煜在底下挤眉弄眼,商量起一会离了御书房是去吃烧烤还是去打兔子。
差点没把皇上气的吐了血,自此也就任其所为了。
好在,老王爷玩乐归玩乐,却是从不伤天害理,更不殃及百姓,只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同那些“志”同道和的玩友今儿骑个驴明儿烤个兔子后天斗个蛐蛐……
这群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畏妻,不管怎么胡闹,绝不沾染色事。
老太君倒也想得开,只要老王爷日子过得舒心,随便他怎么闹去,一向不多过问,今儿怎么倒是说得咬牙切齿,顾玉青不由疑惑。
正举起手帕擦了嘴角水渍,朝老太君看过去,就听老太君恨恨对世子道:“正还想和你说,他既然把他的那些猪牵走了,你让人把东院的墙补上吧。”
顾玉青顿时……
那些……猪……东院的墙……补上……
平西王府有自己的小型圈养场,一些家中常吃的猪牛羊,狍子兔子,他们府中皆是自己个养着。
老太君这话音儿……是老王爷为了此次斗猪,养了不少猪?那些猪还把东院的院墙拱塌了?
脑补那个百猪齐拱墙的画面,顾玉青不由嘴角一颤。
世子正因为洛瑶婚事一事,心头尴尬的难受,闻言,当即领命,转头出去。
待他前脚一走,老太君便向顾玉青开始抱怨老王爷的斗猪大业!
顾玉青听得哭笑不得。
为了此次斗猪能夺魁,老王爷买了五十几头猪亲自培训,不仅请了驯马师斗鸡师,还在临近比赛那几天,号称为了安抚参赛猪的情绪,将那猪抱回卧房休息。
惹得老太君一拐棍朝那猪打去。
老王爷惹不起老太君,又舍不得猪,干脆自己抱了铺盖行李,搬到猪圈去,与他的猪队员,同寝共食。
后来闹出皇后殡天,因为要去宫门前跪灵,老王爷担心家中下人对猪照看不利,甚至打算带着猪一同去跪灵。
还好老太君机智,一句“你也不怕这猪被鬼附身”吓得老王爷才将这念想打消。
只是虽不执意要带着猪去跪灵,却是在跪灵期间,无时不刻在惦记着他的猪,好几次朝中官员同他寒暄打招呼,话不到三句,他就要同人家说起他的猪。
惹得那些官员纷纷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满目愕然看着他。
甚至有人托了家中女眷,偷偷问老太君,老王爷是不撞客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气的老太君牙根痒。
昨天夜里,宫里递出话来,说了皇后一事,老王爷激动地围着猪圈转了大半夜,一个劲儿的碎碎念什么:苍天有眼,你们再不用吃苦了!
那一刻,老太君只想一板砖将他拍晕过去!
宫里闹出那种事情来,你围着自己家的猪念叨苍天有眼,这话若是传到皇上耳朵里……
直到从平西王府出来,一路回到赤南侯府,顾玉青嘴角的笑都没有散去。
老太君抱怨老王爷的“苍天有眼”,殊不知,她那句“你也不怕这猪被鬼附身”把顾玉青笑成内伤。
宫里没了的人可是皇后!
这猪被鬼附身,就是被皇后附身……老太君,您确定,这话说的没毛病!
第七百五十六章 能力
洛瑶的事,因着老太君的主意已定,顾玉青略略松下一口气,只还是心头不踏实,及至回到赤南侯府,干脆吩咐了周秉德,让他即刻前去保定府一趟。
上一世,洛瑶所嫁商户,乃保定府首富,涂家。
那一世,洛瑶是在中秋节前从杭州回到京都,回京路上,遇上涂家外出收债的嫡出三公子涂文川,涂文川对其一见钟情,自此结下一段良缘。
可这一世,眼下已经入冬,洛瑶却还在杭州未归,并且按着眼下局势,只怕皇上一日不立后,洛瑶就一日不归京。
那洛瑶与涂文川的姻缘岂不是要因着这些变故而被耽搁。
迄今为止,所有的这些变故,皆因着她的重生,倘若因为她重生一世为自己为家人报仇,就连累洛瑶不得良缘佳配,顾玉青心头实在难安。
自周秉德离京,第二日夜间戊时左右,顾玉青正心头难宁的同吉祥如意盘算,此时周秉德大约到了什么地方,就听得彩屏在外间隔着门通报,“小姐,周秉德回来了,此刻正在花厅。”
顾玉青闻言,心头一跳,登时起身,穿了外衣就直朝花厅疾走过去。
她进去的时候,周秉德正垂首而立,此时的他,已全然褪去猎户气质,俨然一副大户人家行走管事的做派,反倒是顾玉青,不知因为走得急还是心里灼灼不安,额头渗出一层细汗。
扶着吉祥在高位落座,接过如意递上的热茶,一口入喉,压下一路行来的寒气,才略略平息了些许心头激动,朝周秉德看过去,“如何?”
周秉德抱拳作揖,回禀道:“启禀小姐,奴才按着小姐吩咐,前往保定府打听,早在端午节之前,涂家三少爷就被派出到济南收账,可他只在中秋节之前,派了涂家在济南商号的掌柜将所收银钱并账目一同送回,他自己却是至今未归。”
“另外,原本涂家有意同保定府做马匹生意的金家结亲,听说,是自那济南商号的掌柜到京之后,不知是传达了三少爷的什么话,涂家同金家的亲事,就搁置了。”
“金家久不见涂家有动向,还专门询问过,涂家人却只是说,三少爷年纪还小,让他再历练几年再成亲不迟,这话,就是推却了,三少爷历练的几年,金家小姐却是等不得几年,平白耗了年纪。”
上一世,涂文川与洛瑶就是中秋节之前相遇,这一世,中秋节之前,洛瑶未归京,而涂文川未归保定府,还托了商号掌柜给家里捎信儿,不与金家结亲。
他突然改变主意不与金家结亲,是因为遇上心仪的姑娘了?还是如何……若是因为遇上心仪的姑娘,那这姑娘会是洛瑶吗?
涂文川从端午节离开保定府,至今未回,他如今在哪……
这些不确定因素让顾玉青心头越发惴惴,“打听出来,涂文川如今在哪里么?”
周秉德继续道:“听涂家的管事说,涂三少爷自离开济南府,就一路南下,去了江浙一带,如今就在杭州,涂家在杭州有自己的宅院和商号,前一阵子,杭州商号掌柜为了奉承涂家家主,还专门来了一趟保定府,说一定把三少爷照顾好,绝不出分毫意外。”
先前还惴惴不宁,闻得此言,顾玉青登时心口一松,嘴角抿出几丝笑意来。
洛瑶在杭州,涂文川从济南不远万里去了杭州,中秋前后去的,现在未归……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顾玉青再清楚不过。
只是,纵然心头有了十之八九的把握,到底不敢掉以轻心分毫,毕竟涉及洛瑶一辈子的幸福。
心绪渐稳,疑惑又起。
涂文川当时从济南府到杭州,显然是有目的的直奔而去,那他当时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在济南府见到了洛瑶?
还有,倘若涂文川当真是为了洛瑶留在杭州,那洛瑶的姐姐,洛冰,会一点察觉没有?
顾玉青心下摇头。
洛冰所嫁乃杭州当地名门望族,她嫁过去,又是嫡长孙长媳,在家中的地位自不可言,听世子妃提及,洛冰眼下掌管阖家中馈,能担当此大任,可见洛冰手段能力,洛瑶若当真与涂文川有私下联系,她必定不会坐视不管。
既然洛冰插手,洛瑶作为待嫁女,不管出了什么事,洛冰都该同京中父母联系,可为何平西王府对于洛瑶的事,就一无所知呢?
还是说,涂文川此去杭州,根本就不是为着洛瑶……
好容易踏实下来的心,又因着这些疑惑,再一次惴惴不宁,此刻顾玉青只想起身直奔杭州,去看个清楚。
偏偏因着京中事务,她去不得,而这些话,又同平西王府说不得,一颗心,如同被人用细绳死死勒住又高高悬起,难受的发慌。
经过这么久的历练,周秉德对于察言观色,早就炉火纯青,瞧着顾玉青一脸难色,周秉德抿唇片刻,道:“小姐,要不奴才再去一趟杭州,眼瞧要年关将至,府中总要置办些年货,往年从江浙来的年货,都是老管家不辞辛劳亲自去定下,今年不如交给奴才。”
在此之前,顾玉青原本是打算,今年府中管事到江浙置办年货,给江浙一带她父母一辈的好友恩师送礼拜节时,让周秉德一同跟去,学学见识长长历练。
眼下周秉德提出此言,顾玉青不由心动,眉眼微动,似有若无朝周秉德看过去。
方才周秉德话中提及,他此番去保定府打探涂文川的消息,竟然是同涂家管事搭上了话,许多事情,是从涂家管事口中得知,能有这份本事,可见周秉德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他所缺的,也就是机会了。
再听他话说的妥当,便当即点头,“也好,早一日晚一日,总是要去的,你今日且歇一歇,明日一早去管事那里,问清楚所有事项之后,即刻动身……”
说罢,语气略顿,又补充道:“把小宝也带上把,让他见识见识也好。”
周秉德闻言,当即满心感激,举拳道:“奴才谢小姐大恩。”
第七百五十七章 沧澜
行礼过后,忽的想起一事还未回禀,便又道:“奴才在保定府遇上了沧澜人。”
顾玉青正因着吩咐了周秉德前往杭州而心下略松一口气,忽闻此言,不由一震。
从皇后殡天消息传出,至今,不过六七日功夫,沧澜距离我朝却是万里之外,仅仅六七天的功夫,他们就赶来了?
按距离,只怕日夜兼程快马加鞭,也难。
“你确定是沧澜人?”顾玉青深吸一口气,敛了神色,将洛瑶与涂文川一事暂时拨至一旁,道。
周秉德当即道:“确定,奴才原先打猎,曾与沧澜人做过野味生意,沧澜话,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是能闻音辨的他们就是沧澜人。”
“你在保定遇上他们,他们公然说沧澜话?”顾玉青又道。
周秉德摇头,“奴才因为约了涂家管事在保定府最大的酒楼吃饭,涂家管事上楼时,奴才从雅间出去迎接,那些沧澜人,恰好在奴才所定雅间隔壁吃酒,路经门口,听到里面有人用沧澜语说话,不过,他只说了几个字,就被旁人喝止,然后改作我朝京都话。”
“同涂家管事聊天之余,奴才问及过他,保定府可是来了沧澜人,他却是说不知。涂家乃保定最大商户,若有沧澜人或明或暗到来,他们应该比官府得到的消息都要早,可隔壁明明坐着沧澜人,他却说不知道,若不是他在说谎,就是那些沧澜人实在隐瞒的紧。”
将自己揣测分析之语,连同当时情形,周秉德一一回禀。
顾玉青听着,心头思绪顿如雷滚,待他言落,当即转头对吉祥道:“方才周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