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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名门长女-第3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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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不能扳倒顾臻和萧煜,他也要留着青山在。

    眼下情形,随着顾玉青的猛然一击,几乎将所有的局面全部逆转,那些所谓的有力证据,也成了可笑的存在。

    逼着自己将精神振作,萧祎几个深呼吸,抬眸对上皇上的眼睛,做出一副幡然悔悟的样子,道:“父皇,永宁侯一事,的确是儿臣所为。”

    皇上闻言,登时一声冷哼,“算你还有胆量承认。”

    “儿臣眼红萧煜受父皇偏爱,同样是父皇的儿子,儿臣却得不到萧煜所得的一半,儿臣心头委屈,儿臣嫉妒萧煜,故而才在永宁侯那里做手脚,儿臣所想,也不过是让永宁侯闹出几次大篓子,给萧煜扯一扯后腿,让父皇厌弃萧煜些,多分些爱给儿臣。”脑中飞快旋转的结果便是萧祎打起感情牌。

    他这样的解释,于情于理,都是说得通。

    既与顾臻一事,朝政一事彻底分开,又向皇上陈明他心头所愿,他的一切举动,不过是个得不到爱的孩子为了得到爱而做出的鲁莽举动罢了。

    虽然所做之事的确是不地道损阴德,可他的初衷,却是为了分得那不公平的爱。

    皇上就算是要惩罚,想必也不会太过如何。

    顾玉青闻言,心头冷哼,她怎么会让萧祎的如意算盘得逞,他构陷父亲,谋害萧煜,这两个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男人,她怎么肯让他得意。

    “既然殿下毒害永宁侯府的三小姐只是为了让陛下厌弃四殿下,那我是否可以认为,在三殿下眼中,所有的人命,不过是你手中儿戏,任由你拿捏操控,就连尊贵如永宁侯府的嫡出小姐,在殿下眼中,也是毫无分量的草芥。永宁侯府与慧贵妃娘娘一脉相承,殿下尚且如此,那普通百姓,在殿下眼中,岂非连草芥都不如?”

    随着顾玉青的话,萧祎胸膛剧烈的起伏,这个女人,他只想一刀戳死她,让她闭嘴,“你休要给我扣帽子,永宁侯府一事,我承认是我心中嫉妒萧煜才失去理智而为,这于黎民百姓有何干系,朝野上下,谁人不知我惜民爱民,哪一次发生天灾人祸,我不是冲在最前面,这些事,父皇都看在眼里,不是你几句挑拨就能抹杀。”

    说罢,萧祎转头,看向皇上,“父皇,儿臣有罪,儿臣愿意领罪,可眼下,顾臻一事,蹊跷颇多,儿臣以为,无风不起浪,还是应该先派人到辽东一探究竟,无事最好,有事也好从速应对,至于儿臣的事,儿臣任由父皇发落。”

    “是啊陛下,纵然这封信函是假,可从战场传来的那两封,却是真的,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一直沉默不知如何插话的公孙牧立刻接话道。

    人人皆知皇上的疑心之重,一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可谓诛心。

    “对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公孙将军和三殿下一致认为,应该派人到辽东一探究竟,臣女无异议,不敢辩驳,可臣女也有请求,臣女方才说,有道理怀疑这一切都是三殿下和公孙将军的蓄意陷害,既是如此,陛下既然让禁军搜查了赤南侯府,是否为了公平起见,也该让人搜查三殿下府邸和公孙将军府邸,毕竟,那两封信函,是出自他二人之手。”

    顾玉青提起搜府一事,萧祎顿时心跳一顿,“父皇,儿臣所收到的那信函,是昨日夜里,王道生连夜送去的。”

    皇上闻言,顿时只觉体内血气翻滚。

    王道生……分明是你传唤的王道生……

    顾臻谋逆一事,从头到尾,皇上之所以迟疑不定,一则是因为对顾臻人品的信任,二则,也是因为昨日夜里禁军统领回禀之言:三殿下的贴身小厮引了王道生过去。

    且不说萧祎三更半夜传唤王道生作甚,单单他出口之言与事实相悖,就让皇上心头的疑心愈发浓重。

    这个儿子,手段有多阴毒,他还是了解的。

    更何况,此事之前,永宁侯府那桩事,皇后通敌那桩事,所有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在一起,绝非巧合!

    皇上心头翻滚之际,顾玉青又道:“既然是出自王道生之口,那臣女便求陛下对王道生用刑,纵然重刑之下易有冤屈,可重刑之下,更多地是实话。”

    皇上眼波微动。

    萧祎与王道生昨夜到底密谋了什么,他从萧祎口中不好得到答案,可这王道生……抬手一挥,皇上道:“拉下去,审问。”

    王道生闻言,顿时腿就软了,当即砰砰砰磕头,“陛下饶命,臣只是把自己所发现的东西交给三殿下,臣对朝廷忠心耿耿,难道就因为是臣发现了顾侯爷的通敌密函,臣就要被用刑吗?”

    顾玉青冷笑,“不对你用刑,难道对三殿下用刑吗?”

    王道生登时心头一个激灵,顾玉青一句话,犹如一道醒神汤,让他忽然意识到,如果三殿下所谋之事败露,那他,将会是那个给三殿下背黑锅的人,毕竟,这信函源于他,只要三殿下一口否认他自己所作所为,咬定就是他将信函主动送去,那三殿下便撇清一切干系,而他……

    一瞬间的醍醐灌顶让王道生面色倏忽如土灰,转头朝萧祎看过去,“殿下给臣说句话,臣实在……”

    萧祎恨不能立刻与王道生划清界限,又如何肯替他求情,明知王道生扛不住重刑,萧祎还是道:“父皇对你用刑,也是对你忠贞的考验,你只实话实说就是,更何况,本王怎么知道,你给本王的那封信函,当真就是从文抵中发现,万一……”

    眉眼微动,萧祎道:“万一本王受你蛊惑蒙骗!”

 第七百零九章 相咬

    顾玉青心头冷笑,他这话,便是提前铺路了。

    一会,即便王道生受不住重刑,吐出真相,有了这句话做底,他纵然不能十分撇清干系,可对于颜面大于天的皇上来说,只怕也是明知萧祎有猫腻,也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所有罪过全部堆在王道生身上,来保住皇家颜面。

    萧祎此言,只怕也正是利用了皇上这一弱点。

    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那就要看,你这算盘是否经用结实了。

    王道生没想到,萧祎翻脸竟然翻的这样快,他还什么都没有说,他就急着同自己划清界限,这分明就是已经开始朝他身上扣脏水,当即挣扎开拉扯他的内侍,朝萧祎道:“殿下当真如此无情,我替殿下做事,殿下却是连求情的话都不肯替我说?”

    萧祎眉头一皱,怒道:“你少胡言乱语,你为朝廷做事,怎么就成了为本王做事,本王可不敢担你这名!”

    说着,萧祎转头,向皇上举拳,“父皇,这王道生,说起话来奇奇怪怪,只怕当真有问题。”

    眼见萧祎如此,王道生原本因为头一次在御书房面见圣驾而颤抖畏惧的心,顿时被怒气填满,当即后背一挺,直起身来,道:“臣当真有问题,臣的问题,便是三殿下将臣妻女绑架,威胁臣帮他诬陷赤南侯顾侯爷,那封所谓的密信,根本不是臣从边疆发来的文抵中发现的,至于那文抵的夹层,也是三殿下提前找能工巧匠做好交给臣的。”

    “臣先前所有的话,都是三殿下吩咐下来的,臣此时所言,字字真言,还望陛下明察。”

    随着王道生说话,皇上看向萧祎的目光,便越发的阴毒粘稠。

    绑架朝廷官员妻女,威胁其诬陷构害正在边关苦战的赤南侯……这居心……

    怒不可遏,皇上一把将手中捏着的手串朝萧祎门面甩去,“孽障,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萧祎不妨皇上的怒气爆发的如此突然,来不及躲避,那手串便直直打在他的鼻子眼睛上。

    鼻血登时喷出,他却是因着眼睛的剧痛而无心去管鼻子,登时抬手抚眼,扑通下跪,“父皇明察,儿臣冤枉,永宁侯府一事,是儿臣做的,儿臣供认不讳,可这构害朝中大将,却绝非儿臣所为。”

    “顾臻此刻正在辽东作战,若是构害他一旦成功,那边意味着给辽东敌国大开过门,此等行为,与通敌叛国有何区别,儿臣是父皇的孩子,是本朝的皇子,说句大不敬的话,儿臣有实力一夺皇位,儿臣为何要做这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父皇,定是王道生受人唆使,诬陷儿臣……”

    萧祎急急切切辩解,皇上却是不及他语落,抄起手边湖笔泄愤般又朝他砸去,“住口,你个孽障!朕就一直觉得奇怪,好端端的,顾臻怎么会谋逆,煜儿怎么又参与其中,先前所有证据直指顾臻,若非朕心头笃信顾臻人品,险些被你蒙骗,此刻你还有脸称冤屈。”

    萧祎几欲要哭,“儿臣当真冤屈。”

    皇上“啪”的一拍桌案,“你冤屈个屁,你若冤屈,昨儿夜里,深更半夜,你把王道生叫到你府里做什么,你说是王道生主动寻你,可为何朕知道的,是你主动寻了王道生,你倒是给朕解释解释!”

    萧祎眼见皇上连这个也知道,登时吓得身子一软,瘫坐一侧,脑中如有惊雷轰炸,只他到底是城府深重精于世故,转瞬便是调了呼吸,又跪直起来,继续诡辩。

    “昨儿儿臣的确是唤了王道生到儿臣府邸,那是因为,先前王道生将这密函送给儿臣,儿臣正在歇息,是儿臣贴身小厮接了这密函,他不知轻重,便将王道生打发走,儿臣夜间醒来,忽见密函,打开看了,才知密函上的内容非同小可,故而又派了小厮去传唤他来问话。”

    萧祎做事,一贯慎重,他所谋的,也早就将退路铺好,这番说辞,早在未进宫之前,便于骆志松商量定。

    此刻切切说出,心头不由感叹骆志松的机智,若非他相助,只怕这些辩解的话,他也不会说的这么妥帖到位,滴水不漏。

    说着,缓出一口气,脑中思绪越发清明,口齿越发伶俐,继续道:“父皇,儿臣纵然再怎么嫉妒萧煜得您厚爱,也绝不会做出有损皇室颜面和利益的事情来。”

    皇室颜面四个字,他咬的格外重。

    顾玉青心头冷笑不知,如同看跳梁小丑般,嘴角噙笑,斜昵萧祎。

    他此刻越是情真意切,越是淋漓尽致,越是椎心泣血,越是能将皇上打动,等到一切真相大白,皇上便越是无法饶恕他的欺骗。

    平常百姓都不能忍受被人玩弄于股掌,更何况一代帝王。

    萧祎此刻玩弄的,可是帝王那本就薄凉且又脆弱的信任。

    任由萧祎辩白,顾玉青只低头不语。

    皇上却是微微动眉,“你当真是不知情?”

    萧祎眼见皇上如是开口,当即心头一喜,忙道:“父皇英明,儿臣的确不知,儿臣只是昨夜接到王道生送来的信函,就信以为真,今日一下早朝就急急赶来。”

    说着,萧祎忽的转头,对向王道生,“你说,你为何要诬陷本王?”

    王道生被萧祎颠倒是非黑白的话气的浑身发抖,指着萧祎鼻子就道:“我冤枉你?你以为我有病,我好端端的和你八竿子打不着我来冤枉你!若非你绑架了我妻女,我又怎么会做这种有损阴德的事。”

    “你说他绑架你妻女,你有何证据?你说着文抵上的夹层,是他所为,可有证据?先前你一口笃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自己发现的,现在却是又反口直指萧祎,你的话,朕究竟该信哪一个?”皇上一双鹰眼带着杀气,看向王道生。

    听皇上此言,顾玉青知道,皇上这心里,是信了萧祎几分,缩在袖口的手微微捏拳,吸一口气,道:“陛下,既然王道生口口声声说,他是因为三殿下绑架了他妻女才不得不受其威胁,而三殿下又喊冤屈,不如查一查王道生的妻女是否被绑架,不就真相大白!”

    王道生闻言,顿时点头,“臣的妻女被三殿下绑架于他的府邸,陛下只要让禁军统领大人带兵去搜,一定能搜到,臣不敢胡言乱语。”

 第七百一十章 亲笔

    几乎不及王道生语落,萧祎就急急张口,“既然如此,儿臣也请父皇下旨,让禁军统领前去一查,还儿臣清白。”

    王道生的妻女,早被他转移,府邸之中怎么搜查的出来。

    一旦查不出,便是王道生在诬陷构害他,那所有这一切,便再于他无干,至于陷害顾臻的幕后主使,查到最后,也唯有公孙牧了。

    只是,谋划了这么久的事情,竟然只落个自保的结果,萧祎心头,到底意难平。

    意难平却也只能压下,留得青山在,才会有柴烧。

    心头沉沉吁一口气,萧祎捂着眼睛的手才从眼上挪开,去擦鼻子里还在汩汩不断流淌的鼻血。

    皇上对萧祎的鼻血视而不见,抬手一摆,对着禁军统领到:“你带人去查,记着,不要大张旗鼓,只悄悄从他后门进去,到了府中,在大肆搜查。”

    毕竟是皇子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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