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第3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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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董渊反应之大,萧煜心头默默翻过一个白眼,“把人带进来。”朝着守在书房门口的明路道。
明路得令,当即伸手推开书房木门,“咯吱”一声响,木门大开,董渊就瞧见一张灰若死人战战兢兢颤着嘴皮的脸。
“你怎么又来了?”一眼瞧见方才的大夫,董渊瞪着眼珠子道。
大夫满心流泪,您以为我想回来啊!
这三千两银子我不挣了,我还回来行不行啊!
先是被你家管家一同威胁,逼得我连夜就要离开京都,我这前脚还未将箱笼收拾利落,后脚就被四殿下的人绑了来。
一脚深一脚浅,跌跌撞撞行到董渊跟前,大夫颤着眼角朝萧煜看过去,萧煜嘴一努,道:“说罢,知道什么,就都说出来。”
大夫颤颤巍巍迎上董渊瞪得圆溜溜的眼睛,抿一抿干裂的嘴皮,道:“我收了府上姨娘三千两银子,给她配了一副服用之下口吐鲜血的迷魂药,府上三小姐和那位丫鬟都是中了鼠药而亡,那位姨娘,是吃了我配的药丸,才……”
他“老实”招供的话未说完,董渊已经听得浑身发抖,“你说那位姨娘,是谁?”
萧煜坐在一侧,正要端起茶盏喝水,猛地听到董渊这样一句问,顿时手一颤。
舅舅,你够了!
大夫错愕看向董渊,莫非这位侯爷失忆了?“就是方才那位姨娘啊!”
董渊……
只觉浑身血液一瞬间沸腾,横冲直撞,冲的他头顶嗡嗡作响,“你说……你说是婉晴收买了你,你方才在屋里,是与她做戏给我看?”
大夫心头一颤,原来没有失忆啊……喉头干巴巴的口水吞下,点头,“嗯。”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既然他注定没什么好结果,怎么也要拉个垫背的。
一吸气,道:“府上管家察觉了这些,送我出府的时候,一番威逼,我已经一五一十都与他说了,侯爷可以寻他一问。”
董渊本就要炸裂的头,忽闻此言,轰的一声,彻底炸开。
惊愕看向大夫,“你说……你说管家已经知道了?”
大夫心头滑过幸灾乐祸,面上点头,“嗯,他全都知道了,难道没有告诉侯爷?”
董渊只觉耳边有无数只小虫振翅,吵得他耳朵眼疼,嗡嗡嗡的声音让他只觉头晕目眩。
他的婉晴……他的管家……
一时间经受不住这个剧烈的打击,董渊脚下一软,身子重重跌坐在背后椅子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萧煜眼见如此,挥挥手,让明路将大夫带下去。
“有心害无心,舅舅也莫要太难过。”待屋门再次被合拢,萧煜道。
董渊摇头,喃喃道:“我竟是当着雪若的寒骨,毒打白氏,维护婉晴……”
提到婉晴,董渊一瞬间咬牙切齿!
第六百九十章 叮嘱
“那个贱人……不行,我要把她杀了!”一股气游蹿心头,董渊再次拍案而起,怒不可遏道。
萧煜摇头,“舅舅不必费事,大姐已经……或许这个时候,婉晴已经被大姐打死了!”
纵然心头怒火喷天,可猛地听萧煜说雪仪把婉晴打死了,董渊还是不由自主心尖狠狠一抽,错愕看向萧煜,“你说什么?”
萧煜蹙眉,“怎么,难道这个时候,舅舅还舍不得她?”
心头情绪被萧煜揭穿,怒气中,董渊不由有些讪讪脸红,萧煜瞧着默默叹一口气,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果然不错。
气息略缓,董渊道:“……毕竟,还没有听她解释过,万一是有什么误会,就这样打杀……”
萧煜果断摆手,“没有误会,我寻舅舅来之前,已经见过她了,她自己也承认是受萧祎指使。”
董渊面上刚刚散去的错愕一瞬间又弥漫而上。
“之所以背着舅舅审问她,就是怕舅舅在,她有指望有靠山,什么都不肯说。”萧煜觑着董渊面上流露出来的愤怒之外的惋惜,沉沉一叹,“舅舅该不会舍不得吧?”
董渊当即恼羞,“胡说!她毒杀雪若,我怎么会舍不得她!”却又忍不住的嘀咕,“可她到底也是被人利用才迷了心智……”
萧煜听他提起这一茬,一瞬间什么话都不愿在同董渊说,可有些话,不说又不行,轻轻挑眉舒气,只觉满心无力。
“舅舅,如果你休了白氏,不管续弦娶谁,都难免被人做手脚,一个婉晴,才来府上多久,就让人利用将好端端一个府邸祸害成这般样子……这白氏固然有些犯浑,可却是休不得,舅舅若是实在厌恶,把她送到庄子上静养就可。”
作为晚辈,如是指手人家家事,还这样直白点评白氏,的确有失妥当,可……有失妥当也比事发之后追悔莫及强。
“更何况,休妻乃大事,白氏也并没有做出什么触犯律法之事,你若强行休妻,怕是那些御史们又要闹,到时候,麻烦事又是一堆。”
董渊靠着椅背长长叹气,“就依你的,送到庄子上静养好了,如此,我也能把雪仪接回来,让她帮着管家。”
“大姐?舅舅这话说的奇怪,如今董策已经娶妻,白月棠是正儿八经的世子夫人,这府里的中馈,按着规矩,从她进门儿起那日,就合该交给她的,现在送走白氏,舅舅点了大姐回来主持府中大局,只怕一则大姐不肯,二则伤了董策和白月棠的心,舅舅里外不得好。”
董渊神情一顿……他倒是把白月棠给忘了,“月棠?她一个庶女出身,她知道如何管家?”
萧煜道:“她和大姐相处的那样好,如果不会,想来大姐一定会出手帮忙。”
董渊又一次叹气,“那就白月棠吧!”话语里带着浓浓的无力,说的气若游丝。
他都不知道,此刻难受,是因为婉晴毒死了雪若,还是因为婉晴被雪仪打杀,只觉得心头有热油烈火在烹烧,烧的他五脏六腑都是疼的。
董家的家事帮着董渊理顺,可这件事,却不能因着婉晴的死就此打住。
萧祎能把手伸这么长,先前不觉无所作为是一回事,可眼下既然知道的清清楚楚了,不给他一个反击怎么行。
“舅舅,这件事,你还是要到父皇面前哭诉一下的。”
董渊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缓不出神儿来,闻言,叹气道:“哭诉有什么用,他可是皇上的亲儿子,就算我哭诉了,皇上就能把他仗杀了!”
萧煜听着哭笑不得,只好耐着性子道:“舅舅难道就这么算了?表妹难道不下葬了?表妹下葬,势必惊动整个京城,到时候人家问起来,你要如何作答,难道就说是被萧祎害死的?”
董渊瞪他一眼,“胡说,怎么能那样说!”
“不这样说,舅舅如何解释?”
“就说……”董渊顿时语噎,是啊,该如何解释。
说是府中小妾作乱,为了上位陷害当家主母,才给雪若下毒,可如是说,旁人会如何看他,只会觉得他无能吧,连个妾室也管不住。再说,他毒打白氏,可是被许多人都瞧见了,明日一早,定是要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
董渊只要一想到因为此时那些同僚看他的眼光会是如何鄙夷嘲讽,心头就是一颤。
刚刚还有些惋惜婉晴的死,此刻就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若非她,自己怎么会面临如此窘境。
该死的贱妇!
双目喷火,不由捏拳,呼吸间鼻翼张弛,气息粗重起来,“依你的,该怎么做?”
浑然不觉,这个素日里被他瞧不上的纨绔外甥,此刻已经成了他拿主意的主心骨。
“表妹要停灵三天,之后发丧,算下来怎么也要五六天,舅舅势必不能早朝,明日进宫请假,舅舅就在父皇面前说,府里姨娘被人买通,毒死表妹嫁祸给白氏,旁的,就不要提了。”
董渊纳闷,“难道不提她是被萧祎买通?”
萧煜当即果断摇头,“不提!这个万万不能提,舅舅只说,婉晴宁死不肯说出究竟是谁指使她,别的你就不要再说,什么娶刑部尚书家的庶女做填房之类的,更是绝口不提。”
“为何?”董渊越发不解。
对于舅舅的糊涂,萧煜只觉口干舌燥,这件事,他另有安排,可这安排,却是不能对董渊说,只搪塞道:“父皇性子多疑,舅舅说的越多,反而不好。”
董渊听着,不由点头,“这个倒是,好,就听你的,明日一早我去说。”
萧煜嘱咐,“千万莫要说多,多说多错!”
被萧煜这样丁宁嘱咐,董渊心头只觉别扭,横他一眼,道:“知道了,你管好你自己就是,你舅舅我官场纵横十几年,难道这点事也做不好,还用得着你叮嘱!”
萧煜苦笑点头,心头默默祈祷,您可千万别处什么岔子。
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实在太过不合时宜,眼看他要对英国公发难,又要揭穿萧祎偷换军用物资,若是因着这件事,让父皇疑心大作,那可不妙。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在同一人身上,纵然不是多疑,也会觉得蹊跷,更何况父皇那个性子。
第六百九十一章 循循
从董渊的书房出来,看了董雪若的遗体,同董策相谈几盏茶的时间,萧煜匆匆离开,一出永宁侯府的大门,便直奔皇宫。
永宁侯府发生这样的大事,他作为一个“乖张不羁,纨绔浪荡”的皇子,莫说此时已经将近卯时,纵然是深更半夜,他冲进皇宫,也是理所应当,理直气壮。
每每这种时候,萧煜就无比庆幸自己头上顶着的这个可以让他为所欲为的光环。
谁让我“乖张不羁纨绔浪荡”呢!
一路直奔慧贵妃寝殿,他冲进去的时候,慧贵妃正服侍皇上更衣,眼瞧着他一脸急色这个时辰奔来,慧贵妃不且张嘴,皇上就急的蹭的坐起身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一面说,一面上下打量萧煜,看他身上有没有伤,眼见并无能看得见的外伤,才略略松下一口气,他的儿子,出了天大的事,只要人无事,便所有的事都不是事。
萧煜顶着发红的眼眶,道:“父皇,母妃,三妹妹没了。”声音带出哽咽,一面说,一面兀自一屁股在皇上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满面神情哀哀凄凄。
慧贵妃闻言,不觉抬手抚胸,一颗心重重一跳,与皇上错愕间一个对视,从彼此眼神中看到自己的惊骇,嘴皮微颤,慧贵妃道:“你三妹妹……”
明知萧煜这个三妹妹指的是董雪若,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去想,这个三妹妹,也有可能是三公主。
“就在今儿夜里,三妹妹让人给毒死了,舅舅派人到我府上送信儿,我去永宁侯府的时候,三妹妹脸都是黑的,嘴角一大片血,尚未擦拭干净。”打断了慧贵妃心头仅存的一丝侥幸,萧煜说道,一面说,一面朝慧贵妃递去一个眼色。
慧贵妃闻言,心狠狠一抽,当即腿上一软,只觉头重脚轻,整个人朝后趔趄的栽去,皇上忙伸手去扶,一把揽了她的腰,扶她在床榻上坐定,伸手替慧贵妃捋着胸脯顺气,转头对萧煜说:“你慢慢说,瞧把你母妃吓得。”
萧煜一脸悲恸,“这怎么慢慢说,三妹妹让人给毒死了,父皇,母妃,我舅舅家的三妹妹,让人给毒死了,毒死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每每提及毒死了,那个毒字,萧煜咬的分外清晰。
慧贵妃纵然心头震惊骇然悲伤哀恸,可到底是在宫中摸爬滚打过后的胜利者,方才接到萧煜眼神的一瞬间,其实就已经竭力压下满心情绪,脑中飞快的回转,萧煜的眼神,究竟是何意思。
眼见他一个劲儿的强调这个毒,便扯着帕子抹泪问道:“谁这样大的胆子,这样狠的心,竟然给她下毒,她不仅仅是永宁侯府的三小姐,更是我的侄女,就算没有永宁侯的面子,那我呢,难道我的身份也震慑不住那狂人。”
慧贵妃说的咬牙切齿。
萧煜心头一松,和母妃说话,简直要比和舅舅说话轻松一万倍不止,舅舅但凡有母妃一般的头脑,也不至于是如今这样。
心思浮闪,萧煜道:“是婉晴。”
慧贵妃闻言,登时身子猛地站起来,略略几步向前挪了脚,震诧道:“婉晴?”
这份震诧,是实实在在的震诧。
不仅慧贵妃惊骇,就连皇上也眉头一抖,“婉晴,就是那个皇后生辰宴上去的那个婉晴?”
这话由皇上亲口问出,萧煜心头略略一松,当即重重点头,“就是她,想不到吧,儿臣也想不到,年纪不过与儿臣相仿,长得也是温婉可人,当日舅母不知受谁蛊惑,还非要让她给儿臣做妾室……”
嘀咕出这一句,萧煜语气略顿,觑着皇上神色,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