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第2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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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们换好衣裙,奴婢送她们出了宫门,只觉她穿着奴婢的宫装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反应过来是错拿了佟妃娘娘的衣裳,直到奴婢回屋,一眼看到,奴婢的宫装端端正正放在那里,而原本放在托盘中,佟妃娘娘的那件,却是不见了。”
待她说及此处,青红登时满面恍然之色,“你说她穿的那是佟妃娘娘的衣衫?难怪我帮她穿上的时候,只觉不对劲儿。当时也没有细想,却竟是犯下如此大错。”
说着,青红亦是磕头认罪,“奴婢该死,是奴婢亲手帮着她换了衣裙,竟是都没有察觉。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青红与那宫女就着拿错传错宫装而惴惴难安,惊恐不已,不断磕头领罪。
皇上却是面色大变。
沉默一刻过后,又问那宫女,“你说,她今日这身衣裙,原本是佟妃赴宴要穿的?”
那宫婢慌忙点头,“是!”
得了她再一次的肯定回答,皇上覆在扶手的拳头,便紧紧捏起,阴翳的眼底,汹涌起一团黑雾,浓稠且带着戾气。
满座之人,登时被陛下的这份盛怒震慑的一动不敢动,就连萧静毓,都结结实实打了个激灵。
张了张嘴,想要将话题再次引到顾玉青身上,却是发现,在陛下威怒之际,她心头竟是怕的口不能言。
“朕问你,这衣裙,你是直接从浣衣局拿回的?一路只你一人经手,可曾有旁人接触过?”
宫女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发问,却是嗲着胆子,道:“是奴婢直接从浣衣局拿回,一路直回佟妃娘娘寝宫,并未遇上他人。”
得了她的话,皇上便将那双锋芒毕露的眼睛转向青红,“你拿了这裙子给她换上,之后你们何时分开?分开之前,遇到过什么人?”
青红满面懵懂,老实回答:“因着她要帮皇后娘娘寻东西,从佟妃宫殿出来后,一路奴婢都与她一路,直到白寻无果,她入宴席大殿复命,奴婢才与她分开。”
“寻东西?”皇上心头那份惊疑早就笃定,却还是忍不住的再次确认,“寻什么?”
当皇上此言一出,一直气血不通瘫倒一侧的皇后很想挣扎着起来威胁青红几句,只是她还不及动一动手指,青红便脱口说出答案,“寻猫,一直通体发白的白猫。”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样,皇后只觉,青红这一句话,说的格外的用力,那声音,将她双耳贯彻。
青红话音儿一落,大殿之内,登时空气骤然冷却凝结,所有人都被怔的倒吸冷气,唯有萧静毓,腾地起身,一步跨出身前桌子,蹭蹭几步行至青红跟前,抬脚朝着她的心窝就是一脚,“贱婢,你胡说什么!”
惊涛骇浪一样的怒气,早就让萧静毓仅存的理智烟消云散。
分明就在方才,一切证据都是指向顾玉青的,是顾玉青给猫儿吃了橘子,是顾玉青的手链内有机关……
可之前种种,怎么也抵不过青红此时一句。
这猫,是皇后娘娘所有。
怎么可能,母后分明是极其厌恶这些宠物的,怎么会豢养猫!
萧静毓只觉满腔火气在血液里游蹿,直冲头顶,越想越气,抬脚朝着青红又是一脚,满面狰狞,五官都在颤抖,“你说,到底顾玉青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帮她说话!”
青红经不住萧静毓一连两下卯足力气的怒踹,登时整个人瘫倒一侧,嘴角挂着殷红血迹,落在她素白的面上,格外的刺目。
捂着胸口,青红几乎是连滚带爬,跪起身来,磕头道:“公主明察,奴婢一直尽心尽力服侍公主,公主方才所言,奴婢实在不懂!”
“不懂?不懂你为何要说,那猫是我母后的!”萧静毓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道。
青红满面茫然,“是她说的啊!”指了那被猫抓伤的皇后的贴身宫女道。
萧静毓正要在发作,只听得“啪”的一声茶盏落地的刺耳响声传来,接着,便是皇上一声怒斥,“够了!你还要胡闹什么,她是你的贴身宫女,与皇后自是一体,她若是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怕就算是朕打死她,她也断然不会说那猫是皇后的。”
“父皇难道信这贱婢的话?”萧静毓满面匪夷所思,瞠目结舌道。
皇上无力叹息一声,皱着眉头朝皇后方向瞥过一眼。
不是他信谁不信谁,实在是皇后自己都已经吓得失禁,哩哩啦啦地上湿了一大片,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第五百七十六章 逼迫
一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也算是按着顾玉青皇后萧静毓所言,当众给谁一个清白了。
至于究竟是谁请谁白,谁污谁浊,明眼人早就心中有数。
皇上一个深吸气,徐徐叹出,道:“今儿的宴席,就到这里吧。”
身为帝王,他本是有着绝对的权利让这一幕丑闻避免暴露在人前,又怎么会被谁的话左右,更何况,在他心里,其实早就有了答案。
可就是因着顾玉青被指婚萧煜,在皇后的清誉和萧煜的名声之间,皇上心头一杆秤,早就在他不自觉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偏移。
他宁愿牺牲皇后,也不愿萧煜受人半分诟病,尽管这个儿子,在众人心中,名声并不怎么好!
皇上亲口下了逐客令,谁敢多留。
一众宾客,当即做鸟散装,乌泱泱离席。
随着众人离开,“咯吱”一声,沉重的木门被内侍徐徐合拢,细碎的阳光瞬间被阻断在门外,门里,殿内,气氛骤然愈发凝重。
萧静毓满面寒霜立在青红一侧,双目含怒,看着皇上,心里简直失望透顶,悲愤交加!
为什么,为什么父皇就这样偏心顾玉青,方才父皇一番话,纵然没有明着说什么,可那意思,分明就是已经给母后定了罪。
认定今日一切,皆乃母后安排布置,是母后用自己的猫攻击了自己的宫女,上演一出苦肉计。
父皇也不想想,母后又没有疯了,好端端的,她布置这个做什么,就算是母后布局,她总要有个目的,而眼下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根本就与慧贵妃和顾玉青无任何关系!
萧静毓心里想不通,她更加不会相信,一向厌恶猫儿的母后,当真会豢养一只小猫去布局。
“父皇当真就要为了顾玉青这个贱人,将这盆污水泼在母后头上吗?难道在父皇眼中,他萧煜是父皇亲生,儿臣就不是!”随着质问的话出口,萧静毓满是幽怨的面上,泪流如柱。
皇上当即面色一黑。
且不说如此质问皇上已经是以下犯上,堂堂嫡公主,身份血统何等尊贵,却是张口闭口的“贱人”,成何体统!
萧静毓却是无心理会皇上的面上情绪,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凛凛说道:“父皇今日若是执意不肯给母后一个公道,儿臣便撞死在这金柱之上,让天下人都知道,是顾玉青逼死了儿臣。左就父皇宁愿相信顾玉青,宁愿相信一个贱婢,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结发妻子,臣女活着,还有何意思,不如了去此生。”
说着话,萧静毓目光几次三番落向一侧金柱。
自己的女儿,什么性子,皇上还是了解,她若铁了心的寻死,还真就做的出来,再说,自从沉香阁一事之后,她的精神又总是恍惚,若要再闹出点别的什么……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上本想息事宁人,等顾玉青走后,再细查此事,可眼下被萧静毓逼得无法,只沉沉叹一口气,咬牙切齿说道:“你当真要让朕彻查此事?”
萧静毓目光咄咄,点头道:“彻查!”
“你就不怕查出来的结果与你想的不同?”
“儿臣相信母后,更知道顾玉青为人!”萧静毓说的十拿九稳,双眼赤红,几欲喷火。
皇上却是无力一叹,身子靠在椅背上,心里知道结果如何却不挑明是一回事,可若将这结果赫赫然抛掷阳光之下,就是另一回事了,转头看向皇后,“你也要朕彻查?”
皇后起先因着青红说出寻猫一事,被吓得身下失禁,可到底也是历经了大风大浪的女子,几盏茶的功夫,面上已是缓出一口气。
虽说她苦心安排的计划被搅乱,甚至没有一个环节是按着她的计划而呈现,可骄傲如皇后,到底是不相信,顾玉青有能力将她这计划缜密的布局彻底扳翻。
只要顾玉青不是做了彻头彻尾的安排,她就有机会反败为胜。
至于失禁一事,虽实在丢脸,可一句惧猫足以掩过。
更何况,若是她此刻点头说不必再查,那岂不是等同于不打自招,眼睫微动,冰冷蓄着阴毒的目光拂过顾玉青精致的面颊,皇后气若游丝的点头,“查,臣妾恳求陛下彻查此事,事关臣妾名誉,臣妾不愿担这莫须有的罪名,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臣妾,臣妾乃一国之母,身上不容有一点污渍。”
说着,皇后长吸一口气,又道:“臣妾与皇上,荣辱一体,臣妾的不是,落在外人眼中,就是皇上的不是。”
皇后自诩最后一句话说的精妙。
却是不成想,在她语落一瞬,皇上眼底有厌恶之色闪过,这么些年,她只记得皇上最好颜面,可到底忽略了一点。
堂堂一国之君,岂能由人威胁。
皇上的厌恶之色,她没看清,一直恬静沉默的慧贵妃却是看的真切。
“既是娘娘与公主都要陛下彻查,陛下还是彻查好了,以后大家总要经常见面,心头留下什么误会罅隙,总是不好。”慧贵妃的话,说的算是体面。
萧静毓却是不领她这一份情,当即一声冷“嗤”,白眼翻过,含恨说道:“你少在这里装好人,今日的事,纵然是顾玉青脱不得干系,可她又有何手段,能在宫中布局!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就无人能查出你的真面目吗?”
萧静毓的态度,可谓毫不客气。
慧贵妃当即眼底氤氲雾气,却是垂眸低眼,一句多的话不肯再说。
她如此,皇上瞧着,自是心疼,“放肆,怎么和慧贵妃说话,她虽非你生母,但到底是你母妃!”
萧静毓身子一横,梗了脖子道:“父皇难道就不疑心,今日之事,乃顾玉青与人合谋而为?这满宫上下,除了她,谁又能与顾玉青合谋!顾玉青手腕的手链,可是佟妃所赐,佟妃怎么旁的不给顾玉青,偏偏把这条有机关的手链给了她呢?”
萧静毓说的气势汹汹,待她言毕,顾玉青不急不躁补充一句,“公主许是不知,这手链,当年还是皇后娘娘赏赐给佟妃娘娘的,若就因着这手链有机关,公主就咬住我是真凶,那我到想要问问公主,当年皇后娘娘为何要赐给佟妃娘娘一条有机关的手链呢?”
第五百七十七章 不救
一 当年这手链究竟是为何下赐,因着当日慧贵妃与佟妃地位根基不稳,皇上压根就不知情,后来慧贵妃虽是强势压倒皇后,一举成为这后宫最为得宠的宫妃,这件事,到底还是被她尘封起来。
可皇后自己却是一清二楚,害怕萧静毓因着纠缠这手链问题,反倒是揪出当年旧案,将形势越发变得于自己不利,当即便阻了萧静毓正要张口的话。
“好了,说这些有何用!如今既是青红一口咬定,这猫儿就是本宫所有,猫儿已死,自是死无对证,还是将青红交由慎刑司审问一番的好,本宫倒要看看,她到底是受何人指使,如此污蔑本宫!”皇后给萧静毓递过一个眼色后便是双眸迸射着恶寒之光,看向跪在地上的青红。
心头一吁。
她自是知道青红说的就是事实,可不过一个宫婢而已,怎么能因为她是静毓跟前的得利人就心慈手软,若是不如此对青红,白猫一事,她百口莫辩。
眼下,唯有牺牲青红保全自己。
皇后此言一落,顾玉青微垂的羽睫蓦地一颤,眼中就倏忽蓄满寒霜。
慎刑司……还真是心狠手辣薄情薄义,这就是本朝母仪天下之人!
青红是她的人,顾玉青怎么会由得皇后如此毒害她,眼下情形,自然是不能求情更不能拒绝。
缩在衣袖口里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强压着心头怒火,面色平静,甚至状似浑不在意,说道:“既是要送慎刑司,不妨将她一并送去!”抬手指了瘫跪在地上被猫儿抓伤的那个宫女,意味深长说道。
那个宫女乃皇后多年贴身婢女,不知为皇后做过多少伤天害理之事,皇后纵是有一万个胆子,也绝不敢将她送到慎刑司。
慎刑司流水的刑具一上,纵是铁骨铮铮的男子,也难逃一劫,何况她一个女子。
果然如顾玉青所言,待她言落,皇后当即拒绝,“她是本宫跟前的人,自然是清清白白,何况她已经被猫儿抓伤,怎么能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