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第2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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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券二字出口,传到皇后耳边,眼见不错,就看到皇后放在膝头的手一抖,转瞬捏成拳头,清白的骨节处,发出咯咯的声音,本就素白的面上,更是眨眼间不见一丝血色。
胸口处剧烈的起伏,彰显着她心底深处汹涌澎湃的怒气。
因着是立在皇后身侧,她眼底的波涛澎湃,滔天恨意,那宫女看不见,顾玉青却是看的真真切切。
挺了挺脊背,顾玉青与萧静毓拉开一个距离,毫不退缩的直视皇后,道:“陛下既是已经将臣女赐婚于四殿下,纵是这婚事还未举办,可圣旨所言,必定是一言九鼎,不可更改。”
“更何况,臣女今日进宫,于太后、陛下、慧贵妃处,皆以磕头谢恩领赏,那臣女无论从哪方面讲,都该是公主殿下名正言顺的皇嫂,她却一口一个贱人的唤臣女,臣女纵然不才,却也不禁猜测,这是公主殿下对陛下圣旨的挑衅和不满。”
说着,顾玉青语气越发清幽,“娘娘对此,却是无动于衷,臣女想问,难道娘娘也对陛下将臣女赐婚四殿下,有所不满?”
顾玉青此问,便是直接将皇后架到两难的位置。
承认,那便是违抗圣旨,挑衅圣意,不承认,那便是落实了萧静毓的罪名。
只皇后到底不是寻常人,怎么会被顾玉青的问题禁锢,冷眼看着顾玉青,眼中迸射着淬了毒的冷光,“你当真以为,得了一张铁券,本宫就拿你无奈了吗?”
顾玉青冷笑,“至少,目前而言,的确如此,因为人人知道,臣女是来娘娘宫里问安来了,臣女若有个好歹,必定和娘娘有关,更何况,臣女从太后娘娘处离开前,太后娘娘左右嘱咐,让臣女早些回去参加宴席,若是回的晚了,太后必定是要派人来寻的。”
皇后眼中怨毒幽恨的冷光更浓一分,“你是在威胁本宫了?”
“只是陈述事实而已,威胁谈不上。”说着,顾玉青朝萧静毓瞥过一眼,“更何况,此时谈威胁,娘娘也知,为时尚早。”
既然慧贵妃与皇后,早就是冰炭不同炉的死敌,她身为慧贵妃的准儿媳,自然没有道理在皇后面前示弱。
有些人,你示弱,她只会觉得你好欺,变本加厉。
而皇后,正是这样的人。
顾玉青的理直气壮,甚至带着气定神闲的咄咄势气,让皇后的胸口被那浊气冲的铮铮直疼,不禁抬手抚胸,怒目直视顾玉青,“你敢如是对本宫说话,难道就不怕本宫告到御前,治你一个大不敬的忤逆之罪?”
顾玉青冷笑,“娘娘你不敢。”
顾玉青微扬的嘴角将将翘起一个弧度,萧静毓终是从刚刚挨打的震惊愤怒委屈幽怨中缓出一口气,抬手指着顾玉青,“你未免也自大的有些可笑,我母后乃堂堂皇后,你说她不敢!”
说着话,萧静毓鼻间冷声哼出一笑,怒气伴着高傲,并步朝顾玉青行过去,“你方才打我的巴掌,我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让你知道,什么叫敢,什么叫不敢,这天底下,还没有我母妃不敢的事情!”
说话间,她人已经行到顾玉青面前,只是不及她扬起巴掌,顾玉青却是一把取了收好的铁券,偏头含笑,目光奕奕,看着萧静毓,“你敢打吗?”
赫赫的挑衅,不加一丝掩饰。
一眼看到顾玉青手中的铁券,萧静毓刚要抬起的手顿时僵持,悬在半空,气息徒然加重,几乎是颤抖,眼睛一瞬不瞬凝着那铁券上泛着金光的游龙,满目酸涩的惊诧,“铁券!你从哪弄来的?”
萧静毓此言,顾玉青不禁失笑。
“难道公主以为,这是我偷来了?公主也太高抬我了!陛下的御书房,可不是鼓楼大街,随意任人进出。”嘲蔑之意愈发浓郁在脸上。
萧静毓受不住这个刺激,登时双眼赤红,妒气冲天的盯着那铁券,片刻,不甘心的转头,朝皇后看去,“母后?”满目询问,“为何儿臣没有?”
皇后顿时……
静毓素日被她调教,虽谈不上心机城府深厚,可也并不差,此时此景,她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来,被顾玉青刺激的本就怒气横冲直撞的皇后,此刻更是心生无力。
目光似有若无的瞥过角落里的香炉,深吸一口气,几近央求一般,对萧静毓说道:“你听母后的话,且去后殿等着,这里交给母后,母后定然让你满意。”
萧静毓却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满心满脑充斥的,都是那闪着耀眼金光的铁券,铁券上的金色游龙,仿佛活了一般,直直游到她的心口脑尖。
凭什么,凭什么顾玉青就有,她向父皇求了好几年,也得不到。
父皇未免也太偏心。
萧静毓已经心中愤愤,嫉妒与恼怒叠加,冲击的她仅剩的一点理智,顾玉青却是偏要火烧浇油,不温不淡,闲闲说道:“公主殿下方才不是一副要打我的模样吗?怎么不动手了?方才被我甩了两巴掌,难道公主就咽的下这口气?”
说着,顾玉青犹觉不够,啧啧一叹,“该不会是忌惮我手中这铁券吧。”
萧静毓顿时浑身一个激灵,面色素白犹如宣纸,抖着嘴皮,眼底波光大颤,眼睛看着顾玉青,满眼情绪纷沓而至,“母后,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激动之下,萧静毓挥舞着双手,却又不敢朝顾玉青靠近,只声嘶力竭歇斯底里的喊道。
第四百五十八章 扬威
立在她身侧的青红,目光从顾玉青身上挪开,落回萧静毓身上,深吸一口气,“公主,公主。”焦心的唤道,却是一面唤着,一面将萧静毓向后拉,步子眼见不差的朝着角落处的那香炉靠拢。
夜风透进门窗,纵然吹得香炉中的香气四散,可香炉四周,那味道,到底浓郁。
再加上,萧静毓从进门到现在,一直处于激动亢奋的状态,呼吸急促,血液喷张,一呼一吸间,那丝丝缕缕的气味更是尽数的钻进她的鼻孔,快速的渗入到五脏六腑,只待时机一到,发作起来。
顾玉青冷眼瞧着萧静毓,继续火上加柴。
有些人,绝是不能对她略微仁慈一星半点,她们不会觉得,你这是好心仁慈,只会当你无能,当你好欺,当你软弱。
“杀了我?”声音仿似天山上融化的冰泉,带着沁骨的寒意,“杖责尚且不敢,又怎么敢杀了我。公主莫要忘了,上次,仅仅一个沉香阁事件,皇后娘娘就遭受禁足,此时公主说出此言,难道是要置娘娘于死地!”
此言一出,不仅仅刺激了萧静毓,更是直戳皇后心口最深的痛。
堂堂一国之母,竟被禁足数日。
这事虽已过去,可到底在她心头,是永远不能碰触的伤痛。
“顾玉青,你以为得了一张铁券,你当真就可以在这宫中目无王法,肆意横行?你铁券在手,本宫是不能责罚你,可你不要忘了,本宫乃皇上发妻,静毓乃皇上嫡女,你责打静毓羞辱本宫,难道你以为,皇上会坐视不理?”
“纵然陛下宠溺萧煜,可也断然没有为了你,就置本宫与静毓不顾!”
皇后说的气势汹汹。
待她言毕,顾玉青却是不急不躁,甚至悠悠抬手,扶了鬓角的珠花,道:“娘娘既是如此说,为何不立刻就谴人回禀陛下呢?臣女将公主殿下打的面颊生肿,不堪入目,陛下眼见如此,说不定就真的如了娘娘的愿,将臣女仗杀。”
皇后素手握拳,浑身气的直打抖。
立在她身后的宫女看着心惊胆战,多少年了,她还从未见过皇后娘娘动这样大的气,更是从未见过,有谁在皇后娘娘面前,敢如此嚣张放肆。
纵然一直是死敌的慧贵妃,也只是在昨日,才彻底和皇后撕破脸皮,形成明面上的对立,可这顾玉青,却是一进宫便如此。
所记不错,以前顾玉青进宫,对皇后娘娘还是百般尊敬的,怎么今日,就像是换了一个人,哪里来的那些勇气胆量,敢对威严犹如皇后,如此无礼!
久居深宫的人,又是在皇后跟前做事,思绪飘摇间,不自觉的便想到了夺嫡一事。
皇上深爱四皇子殿下,这才刚刚赐婚,就赏了铁券给顾玉青,难道皇上是有意要将皇位传给四殿下?
如此思绪拂过心头,那宫女眼底波光,便是不禁一动。
倘若当真如此,那她就要早做打算,师傅死前的遗愿,她不能不完成。
这些年,之所以甘心屈居皇后身边,做一个听人差遣任人责打辱骂的小宫婢,不就是为了师傅临终前的遗愿嘛!
心头沉沉一叹,那宫婢再看顾玉青的目光,便带了些许不同,只是这抹光泽一闪而过,无人发觉。
顾玉青缓一口气,凝着皇后如铁的面色,道:“因为娘娘你不敢,至于为何不敢,想必不用我当着公主的面说出吧。”
皇后闻言,顿时呼吸一滞,眼底瞳仁微缩,看向顾玉青的目光,犹如再看一只女鬼,“你知道本宫的计划?”满目不可思议的震诧。
顾玉青勾了嘴角,“娘娘素日不喜熏香,今日却偏偏添了香炉,臣女一向心思重,不禁多想了几分,恰又在公主进门一瞬,看到娘娘紧张震惊之余,不住的朝那香炉看去……”
声音恰到好处的断住,顾玉青挺直脊背,冷眼看着皇后,“臣女奉劝娘娘,有心思在这里谋害臣女,不如先花花心思,把公主嫁出去,免得陛下再动心思,拿了公主去和亲,真到那个时候,皇后娘娘只怕后悔也来不及。”
“哦,对了,提醒娘娘一句,似乎娘娘每次害我,结果都要报应在公主身上,也不知,这次如何!”
说着话,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顾玉青则是身子微微一福,“太后娘娘那里的宴席,臣女不敢迟到,今日向娘娘问安,收获颇多,先行告退。”
语毕,起身。
也不理会皇后神色,更不理会萧静毓,转头就朝外而去。
早就候在门口的吉祥如意立刻扑身向前,前去迎住她,正及此时,萧祎穿过回廊,行至她面前,顾玉青一眼不看萧祎,抬脚就朝外走,以至于尚且什么都还不知道的萧祎登时瞠目结舌,朝室内主位之上的皇后看过去。
待到顾玉青身影消失,萧祎才央央回过神,抬脚进屋,作揖行礼,“娘娘?”满目询问。
只话音才落,不及皇后回答,立在他身侧不远处的萧静毓,面颊绯红,呼吸急促,一眼看到萧祎,眼底闪了闪亮光,几乎不及人反应,便冲了过去。
一把环腰,将萧祎抱紧,嘴里嗓间发出嗯哼的蚀骨喘息声。
萧祎登时被萧静毓这一举动吓得脸都白了,皇后更是身子一个打颤,嚯的从椅子上弹起身来,“快,快去把公主拉开,将门关上,窗户也关上。”
一面吩咐,一面急急从上位下来,朝萧静毓走过去。
那香炉中的药物,药效有多霸道,她一清二楚,莫说萧静毓与萧祎乃兄妹,纵然不是,也断然不能发出这样的丑闻!
登时殿中一个团慌乱。
只可惜,青红去扯萧静毓的动作,到底迟缓了半拍,她抱着萧祎嗯嗯哼哼的样子,早就被守在殿外的宫人瞧见。
时值此刻,萧祎也后知后觉,恍然明白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本,这时窝在他怀里,紧紧抱着他不松手的人,该是顾玉青,可顾玉青却是就在刚才,气定神闲呼吸不乱的与他擦肩而过,而萧静毓……
被萧静毓紧紧抱着,萧祎只觉满心恶心。
第四百五十九章 离开
从皇后寝宫一路出来,直至行到门口,看到守在门边的明路和萧恪,顾玉青心头紧悬的那条弦才松下,夜风拂过面颊,吹落一头的冷汗,捏着丝帕的手,掌心处一片湿滑。
在皇后和萧静毓面前,她做的气定神闲,一丝不乱,甚至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可心头砰砰砰的跳动究竟有多快,却唯有她自己知道。
皇后到底是皇后,统领六宫,尊贵无比。
她今日赌的,不过是皇后心头的那份忌惮罢了。
有了上次沉香阁一事的教训,皇后纵然要害她,必然是要做的悄无声息,在所谋之事,事成之前,绝不肯闹到皇上面前,吵得人尽皆知。
而这,恰恰就成了顾玉青的资本。
太后设宴,陛下,太后,慧贵妃,皆等着她从皇后处请安问礼过后,回去赴宴,若非皇后所谋之事已然成了,必定是不敢将她留下太久。
所以,尚未进宫前,顾玉青就做好准备。
皇后究竟要用何种手段对付她,她不得而知,也不愿去做无畏的挣扎,胡思乱想,能做的,唯有将自己所谋一局,布好。
进宫之后,她便托了萧煜的人给青红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