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长女-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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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人群里的议论声,似乎不禁京都的人前来围观,十里八村的,凡是得了消息又有能力的,都赶来了。
扫了一眼乌泱泱的人群,顾玉青不禁勾嘴冷笑。
萧祎的手段,当真不一般。
昨日才得了陛下的圣旨,一夜之间,竟然就能将消息传播的这样远,甚至连比真定再远的沧州,都有人赶来瞧热闹。
萧祎也算是雷厉风行,今日不仅问斩萧铎,更是将何家上下,陆久政一家皆绑缚刑场。
看样子,昨儿是一宿没睡,今儿才能折腾出这样大的响动来。
玉兰阁的伙计与周秉德一同牵了马去后院,顾玉青则是提裙登上门前台阶,刚上不过两三步,听得背后人群忽的爆出哇哇大叫声,顾玉青不禁蹙眉,好奇的回头去看。
就见原本松松散散的人群,呼啦啦朝着刑场中央围上去。
此时离午时监斩尚早,这些人,激动什么……
“三殿下让人将二皇子这些年犯下的罪状一一列出,此刻刑部的大老爷正拿着这罪状读着呢!”
正疑惑,耳边传来声音。
顾玉青不禁回头,就见玉兰阁的店老板拱手含笑,立在一侧解释道。
“方老板如何知道呢?隔得这样远,难不成方老板听得见。”顾玉青笑着转身,抬脚朝玉兰阁内走去。
方老板紧随其后,笑道:“小的又没有顺风耳,哪里就听得见,不过是刑部的几个官老爷方才在小的店里坐着喝茶,言谈间,小的恰好听到了。”
方老板亲自引路,直上三楼,直接将顾玉青引到了昨日管家来定下的那间雅间门口,伸手推门,做了请的动作。
顾玉青却是顿步不前,指了旁边一间,问道:“这间可是包出去了?”
方老板显然没有想到顾玉青会发问,顿了一瞬,笑道:“包出去了,今儿一早就包出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顾玉青一瞬不瞬瞧着他,眼见他眉眼笑容毫无异色,又道:“不知是谁家与我相邻,若是熟悉,一会还是要去打个招呼的好。”
方老板闻言,摇头道:“来定雅间的人,是个面生的管家,他也不提主子是哪家,小的也不好多问。小姐若是想知道,一会等他家主人来了,小的再来回禀小姐。”
顾玉青闻言,眉眼间绽出笑意,提脚进屋,“不必了,我自己去瞧就是了。”
方老板自然应诺,待到顾玉青主仆三人进了屋,他亲自将门合上,才转身下楼。
听着他脚步声下楼,如意一面拉开椅子,扶着顾玉青落座,一面感慨,“没想到,这个周秉德真有两下子,竟然没有提赤南侯府的名号。”
吉祥就道:“你别忘了,他手里有一千两银子呢!”说着,吉祥转头看向顾玉青,“小姐,他若真的拿着这一千两银子都定了房间,怎么办?”
赤南侯府再有钱,一千两银子也不是小数。
顾玉青闻言,笑道:“他若当真如此,那他也只能就是个马夫了。”
顾玉青话里的意思,吉祥如意不明白,只是瞧着顾玉青目光已经投向窗外人群,便闭口不言,只立在一侧等着吩咐。
不过片刻,方老板果然亲自端了热茶上来。
清香的碧螺春,是今年的新茶。
顾玉青来的早,待她数盏茶喝罢,陆陆续续才见楼下有马车停下,出来的大多却是男子,纵然是女子,也绝无像她这样尚未出阁的小姑娘。
眼见没有平西王府的车,顾玉青收了目光,安心等着萧铎被押解而来。183
第四百二十九章 鸡蛋
方老板一下楼,还不及招呼进门的贵客,就被方才牵了赤南侯府马车去后院的伙计拽到一旁。
瞧着伙计一脸神秘兮兮的样子,方老板蹙眉,“怎么了?”
伙计环顾左右,瞧了一圈,才缩着脖子说道:“今儿一早来定雅间那面生的管家,您还记得不?”
听他说起这一茬,方老板被他搞得有些紧张的心送了半口气,“他怎么了?”
那伙计又是眼珠一圈扫,朝周围溜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道:“他是赤南侯府的。”
刚刚松下一口气,方老板顿时便惊得眼睛圆睁,死死盯住面前的伙计,像是要将他看透一样,“他是赤南侯府的?”
那管家定的是三楼第三间雅间。
可方才赤南侯府的大小姐还问他,是谁定了那间房。
……怎么有点乱。
“你确定他是赤南侯府的?”方老板吸着冷气说道。
眼见方老板如此反应,那伙计面上表情越发活灵活现,“方才小的不是牵了赤南侯府的马车去后院吗,您才怎么着,驾车的马夫,就是今儿一早那个来订房间的管家,小的瞧得真真的,一点错没有。”
方老板本有点凌乱的思维一瞬间仿佛豁然开朗,可细想,却似乎又不大明白。
赤南侯府顾大小姐的马夫今儿一早来定了雅间,然而顾大小姐本人似乎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而那马夫,言谈举止,还像足了久经世事老辣厉韧的管事。
这……这怎么越明白反而就越糊涂呢!
深宅大院的事情,一向波云诡谲,这一点,他却是深知,半天没有想出一个头绪,方老板干脆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对小伙计说道:“今儿这事,千万莫要说出去,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免得给我惹麻烦。记住了吗?”
眼见老板如此,小二立刻点头,“小的记着了!”
本就觉得蹊跷,此刻更是被老板一脸表情吓得不敢再去想这件事,只一双眼睛呆呆愣愣,无神的立在那里。
“行了,别在这里杵着了,看不见贵客登门啊,赶紧牵马去!”方老板催促道。
因着他略略抬高了声音,伙计身子一打抖,忙点头朝外走去,脑子里依旧有些浑浑噩噩。
方老板在背后忍不住的再三叮嘱,“记着我的话,别给我惹出麻烦来!”
这话,像是叮嘱伙计,更像是叮嘱自己,话音儿落下,不禁抬头朝着楼上方向看了一眼,眼底波光微颤,瞳仁缩了缩,只因着又有订了三楼雅间的客人登门,才慌忙敛了心思,抬脚去迎接。
午时将近的时候,押解这犯人的牢车终于从刑部大牢方向摇摇驶来,打头的便是关着陆久政。
此刻,他绑架顾玉青以及贪墨事情,已经被昭告天下。
比起他绑架顾玉青,百姓们更在乎的是他那巨额的赃款,那可都是民脂民膏啊!
一路走来,不断的有人指着陆久政又骂又啐,生鸡蛋,烂菜叶,雨点般的朝他砸过去。
不知是不是从刑部大牢出来,他就一路被砸,总之顾玉青见到他的时候,陆久政已经有些奄奄一息,吉祥瞧着,啧啧唏嘘,“这样子,再这么打下去,怕是不及问斩,他就已经被打死了。”
如意跟着感慨,“也不知百姓到底有多恨他,这鸡蛋不要钱啊,都朝他砸过去,小姐,您瞧,单单是蛋壳,都密密麻麻堆了半车了,这还不算落在地上的。”
“能不恨吗,他贪污的那些东西,哪一项不是从百姓身上克扣来的。原先藏着掖着,百姓被蒙在鼓里,他又长着一副清官的样子,谁能想到竟然是那么黑的心肠,现在所做之事被昭告天下,百姓用鸡蛋砸他,都是便宜他了!要是我,直接用白薯!”
如意闻言,偏头略略思忖,“好像白薯比鸡蛋便宜。”
吉祥……“所以就更要用白薯了,而且白薯还能多次利用,一个人砸过去,白薯滚落在地,另一个人就能捡起来接着砸。不像鸡蛋,一次性的,杀伤力又小!”
“那榴莲岂不是更合适!”
吉祥嗤的就笑,“你傻啊,榴莲多贵,而且又不是寻常百姓就能买得到的,咱们府上,也就每年吃个一两次,尝个鲜。不过……要是有榴莲就好了,不砸陆久政,专门砸二殿下。”
“我记得府里好像正好有个榴莲。”如意闻言,立刻就道。
说罢,两个人双双转头,朝顾玉青看过去。
顾玉青原本还心情凝重,耳边听着吉祥如意一唱一和,顿时嘴角打颤,眼见她们两个那祈求的小眼神,不禁含笑点头,“如意你快去快回。”
如意得令,欢快的“哎”了一声,转头就朝外奔去。
陆久政的马车渐渐逼近,从顾玉青面前经过,驶进刑场,原本围观的人群,自动散开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顾玉青这才看见,刑场当中,刑部的一个掌律令正手捧宣纸,朗朗宣读。
随着押解陆久政的马车行驶进去,散开的人群有围拢住。
刚刚为合,人群中有人喊出一嗓子,“何文岳来了!”
何文岳三个字一出,人群顿时犹如炸了雷,轰的一声,议论声就爆开。
顿时,几乎所有人都不再去看陆久政,而是转目投向何文岳。
因着何文岳做出那天地难容的事情,如今又是被昭然揭出,满天下的人,尤其是那些已为父母的,心头简直恨毒了他,还有那些被他毒害了的孩子的爹娘,几乎恨不能食其骨髓。
押解何家马车的队伍,要比陆久政家的足足多出三五倍去。
也难怪,何敬中乃兵部尚书,家大业大,他家里妾室就是一大堆,更不要说子女,不过,嫡子却是只何文岳一个。
何文岳能有今日,归根结底,还是何家上下宠坏了他。
太过的宠溺,便是对他变相的残害。
不知是不是萧祎的蓄意安排,何家的队伍中,何文岳首排第一,其后才是何敬中与其发妻,在同一辆车上。
再后面,是他的妾室极其庶子庶女。
皇上恩德,赦免了何家老夫人的死罪,只是软禁起来。183
第四百三十章 消散
说是恩德,不过是笼络人心的幌子罢了。
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举家皆被或是问斩或是流放,独独剩她一个,能活多久。
何须软禁!
思绪扰扰,押解何家的队伍渐渐逼近。
一路走来,愤怒的人群不断的朝何文岳身上砸东西。
不知是不是大家心照不宣的刻意而为,整个何家队伍,他们只是打何文岳一人,鸡蛋,白薯,白菜……凡是手里有的,统统招呼上去,甚至有人直接将盛菜的箩筐砸了过去。
何文岳的父母就在他的后面,眼睁睁的看着儿子,临死之前还要遭这样的罪,心疼的脸色发白。
何敬中到底是男人,又是官至尚书,虽心头难受,可还能忍住那口气,他母亲却是哭的像个泪人,不断的央求两侧人群,何文岳还是个孩子,求他们不要再打何文岳,要发泄,要撒火,冲着她来,让她儿子安安生生的走完这最后的一截路。
天底下,谁又不是爹生娘养的,谁的父母心又不是肉长的。
她心疼儿子,那些被何文岳毒害过的孩子的父母呢,难道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
不知是不是被她言辞刺激到,本就愤怒的人群,更是哗然,议论声纷纷而起,皆是讨伐何文岳的禽兽行为,随着口中谩骂声的涨高,手里朝他砸去的东西,越发的是抄起什么用什么。
何文岳的母亲心头经不住这份难受,还未至刑场,便昏厥过去。
玉兰阁三楼的雅间,顾玉青双手握着一盏热茶,冷眼瞧着底下缓缓而行的队伍,心头浊气翻滚。
上一世,她对陆久政知之甚少,可对萧铎的舅舅,何家,因着一路辅佐萧铎的缘故,着实打了不少交道。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也难怪何文岳会变成那个样子。
何敬中,单单养在府里的,名正言顺的妾室就有十二房,彼此之间勾心斗角阴诡毒辣自不必说,何敬中偏偏好色,十二房的妾室加上一个正房,也满足不了他的禽**望。
何文岳母亲身边的丫鬟,几乎被他糟蹋个遍,在家行事,根本不避讳任何人,就算是当着何文岳母亲的面,一些轻浮的举动,照旧不加掩饰。
至于何文岳的母亲,自从因着何敬中的不尊敬而大吵过几次却毫无用处后,彻底心灰意冷,私下与家里的账房先生好上。
不过,这件事,在上一世,何敬中是从头到尾也不知道。
但何敬中不知,何文岳却是他母亲的亲生儿子,所谓母子连心,他却是察觉出了端倪。
从小长在这样的家庭,他能学什么好!
他好幼男,何尝又不是因为对正常男女之情的心里畏惧。
上一世,何敬中倒是给何文岳娶了一房妻子,还是礼部侍郎家的嫡女,长得柔媚至极,可谓尤物。
结果如何,洞房花烛夜,听闻何文岳整整哭了一夜,声音如泣如诉,犹如鬼魅游魂。
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