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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名门长女-第1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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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侧,坐着的是个方脸剑眉黑衣人,闻言,吸了吸鼻子,“哪有味道,我怎么闻不见?”说着,又吸了吸鼻子。

    长脸黑衣人就道:“你他娘的伤风了好几日,鼻子里就跟堵了两坨羊粪似得,能闻见个屁!”一面说,一面抬手在鼻子前挥了挥,似乎是要打散那味道一般。

    说着话,前面驾车的黑衣人就道:“是药味。从那宅子出来就有了。”

    后侧长脸黑衣人闻言,顿时心口一缩,惊慌翻身而起,嗖的跃起身来,踏着马车顶箱,纵到前侧,坐在驾车黑衣人身侧,“你既是知道怎么不早说,万一有人跟着这味道寻来怎么办?”

    驾车的黑衣人“嗤”的一声冷笑,嘲蔑道:“就你事儿多!哪有那么夸张,这药味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朝后努嘴,示意车厢里的顾玉青,“想是身上受了伤,敷了药粉的缘故。”

    “我们离得她近,故而一路闻得到,夜里风大,这点味道,你觉得浓,可被风一吹,早就散了,谁还能寻了这味道跟来不成,快别杞人忧天了!”扬鞭给了马儿一边,驾车的黑衣人说道。

    长脸黑衣人依旧一脸不安,可细想他的话,又觉得有道理,兀自哼哼两声,朝着车厢内又骂骂咧咧几句,复又起身回到后侧。

    刚刚落座,就被这呛鼻子的味道刺激的“阿嚏”一个喷嚏打出,抬手揉揉鼻子,骂道:“娘的,这风也怪,不往前吹往后吹,前面几乎一点味道没有,偏偏老子坐的这个地方,味道这么大!”

    嘴里虽是骂着,心下那点惊疑却是散去。

    前面没味道,后面味道大,可不就如他所说那样!

    浑然不觉,在车厢的底部,随着马车一路颠簸,有药粉不断被洒在地面上。183

 第三百六十一章 药味

    马车里,顾玉青轻轻合上的眼睛,羽睫随着思绪翻飞而不住颤抖。

    过了这么久,萧煜应该已经到了祖宅了吧。

    她留下那样明显的线索,以萧煜的头脑,一路寻着药味跟来应该不是问题,顾玉青心头亦是笃定,萧煜,一定会跟了来寻她。

    一定会。

    之所以敢冒这样的险,用火药引炸来牵制住吉祥如意的注意力,将一众歹徒悉数灭掉的同时,她羊入虎口,主动被“绑架”,就是她心头始终坚信,她不是一个人,萧煜,始终与她同在。

    否则,再怎么念弟心切,她也不会做出这样鲁莽的事情来。

    马车遥遥而行,一路疾驰,车帘被从外面死死钉住,看不得外面情形,可凭着马车的颠簸,顾玉青可以确定,这马车,并没有朝着京城驶去。

    车厢倾斜,她后背死死抵靠着车厢,而脚面却是被抬高,显然,马车此刻正在爬坡。

    陆久政绑架他,自然是为了报上次的牢狱之仇,顺便夺回那些黄金,,只是他大概还不知道,他不过只是萧铎计划中的一个挡箭牌罢了。

    这件事,萧铎所谋若是成了,则罢,若是败了,恐怕他也早有万全退路,只会拿了陆久政出来顶缸。

    那萧铎谋的,又是什么呢?

    从重生后的几次接触来看,萧铎恨她,那是必然,可这份恨还不足以让他丧失理智到公然与赤南侯府为敌。

    要知道,不论是谁执政,文官可换,这武将……在没有得力的人做替补前,是万万换不得的,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朝每代,新帝登基,对武将更为忌惮的原因。

    可当初父亲沉溺寻丹问药,萧铎都没有对自己动手,如今父亲重回朝堂,他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动手呢?

    想到那批黄金,顾玉青心下摇头,一定不仅仅是这一个缘故,一定另有其他。

    心头千回百转,她竭力的思索,可脑中纷纷扬扬一片,却是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回路,另外,完成天机给她的这次任务,她会见到弟弟吗?

    比起萧铎的阴诡计谋来,顾玉青更在乎的是这个。

    正思量着,身下马车忽的戛然而止,惯性作用,身子向前一探,顾玉青睁开眼来,那一瞬,面前车帘被人掀起,露出黑衣人一张怨气冲天的脸。

    车帘打开一瞬,黑衣人忍不住,鼻子一皱,一个结结实实的喷嚏打出,“娘的,还真让你说对了,就是她身上的味道!马车里的气味更大,这那里像是擦了药,分明就像是抱了个药罐子。”

    身侧黑衣人嘿的一笑,催促道:“那么多废话!赶紧点,殿下还等着呢!”

    顾玉青手脚被捆着,自然是不能自己下车,那长脸黑衣人便探了半个身子进去,一把拽住顾玉青小腿,将其拖了出来,如同抗麻袋一般,直接扛上肩头。

    顾玉青心头苦笑庆幸,还好他是把她扛上肩头,而非就那么一路拖在地面上拖着过去。

    刚走两步,陆久政从马车里出来,皱眉问长脸黑衣人,“你们方才说什么,什么殿下等着呢,哪个殿下,等着什么呢?”一脸疑惑警觉。

    三个黑衣人一路朝前走,不理会他。

    顾玉青倒是不介意趁机再刺激刺激陆久政,告诉他你不过是在为别人做嫁衣,萧铎当日在皇上面前费尽心机保你一命,为的就是利用你。

    只可惜,她被人扛着,脑袋冲下,耷拉在那黑衣人半腰上,实在难受,自顾不暇,哪还有力气理会陆久政,反正一会等他见到萧铎,自然有一场好戏看,顺便还能在拖延拖延时间。

    话音落下,除了凉风吹过,拂动衣袂,发出猎猎响声,便再无其他,陆久政登时心头疑惑更重,不禁面色一沉,摆出当官的架子来,“本官与你们说话,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置若罔闻,难道就不怕本官到二皇子殿下跟前告你们一状!”

    顾玉青顿时心头“噗”的一笑,您老人家可真有意思!

    顾玉青只是心头一笑,可那三个黑衣人却是忍不住,直接就“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一个年长一点的,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态,笑过之后,转头看向陆久政。

    “陆大人动这么大的气做什么,您的这趟差事,兄弟几个已经完成,接下来,兄弟几个也不必再听陆大人差遣,更何况,为了您这事,我们还折了一个苟胜德,他在殿下跟前,可是比我们几个得脸,只怕殿下知道了,还要与您计较这个,您当真有功夫,还不如琢磨琢磨如何向殿下交代。”

    不知陆久政听了什么感觉,顾玉青却觉得他这话,酸里带了几丝幸灾乐祸,似乎对苟胜德的死,乐见其成一般。

    上一世的记忆里,倒是没有发现他们几个暗卫私下不睦,各自分管不同的任务,素日根本没有什么共同的交集,更谈不上利益冲撞,哪里来的恩怨!

    顾玉青心头思绪点点,陆久政却也是在他话音落下,只不甘心的哼哼几声,到底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所走的地方,是一出较为平坦的丛林。

    脚下杂草丛生,长势极密,高的地方,草尖儿已经到了人的腿腕处,纵是矮的,也到了小腿肚。

    林间树木颇高,枝叶又繁茂,将月色阻隔在外,几乎透不进光来。

    顾玉青不动声色的从袖口处将一个小药瓶拿出,塞子早就在马车戛然而止的一瞬被她拔掉。

    药瓶儿倾斜,也不用她刻意的去抖洒,随着身体颠簸,其中药粉飘飘而落,被风吹散的同时,落向地面草上。

    那扛着顾玉青的黑衣人顿时喷嚏一个接一个打响,寂静的林子里,他这巨大的响声惊得树顶栖息的老鸦呱呱乱叫,扑腾着翅膀离开。

    陆久政事败前虽在兵部任职,到底只是文官,不禁被这场面吓得毛骨悚然,缩了缩脖子。

    好在这地方他早就来过不下数百次,一草一木皆是熟悉,否则,还不知要被吓成什么样呢!183

 第三百六十二章 木屋

    大约走了半刻钟,战战兢兢的陆久政终于看到林间一处小屋,心头悬着的那口气呼的舒出,胆子也跟着大了许多,不禁加快步子,兀自朝前走去。

    顾玉青则是不动声色的将药瓶收好。

    随着木屋逼近,却没有看到里面燃着通明的烛火,漆黑的木屋在银霜月色下,带了几分死气沉沉,顾玉青心头不禁疑惑,难道萧铎没来?难道是她多心了,根本就没有萧铎参与?

    疑心刚刚浮起,就被她断然否决。

    不可能,萧铎一定是背后最终的主谋。

    陆久政一马当先,伸手从腰间摸出钥匙,分明是一幢风雨飘摇虽是都可能被八月秋风掀翻屋顶的破旧小屋,可大门上的锁却格外的锃光瓦亮,一看便是时常有人开启。

    而且这锁,是时下最新型的巨大防盗铁锁。

    联想上次在陆久政的密室发现的那些金银珠玉,顾玉青心头微动,瞥了一眼身侧的黑衣人,就在陆久政将钥匙对准锁孔的一瞬,顾玉青嘴角抿出一个笑容来。

    “陆大人,这地方,该不会又是你的一个密室吧,看似破败不堪,实则别有洞天,其中机关暗格,藏满黄金珠玉,价值连城。”

    顾玉青有意将声音说的极具渲染气息,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陆久政手中的钥匙。

    话音方落,就见那原本都要塞进锁芯的钥匙因着他的手剧烈一抖,“哐当”落地。

    顾玉青跟着“噗嗤”就笑出声来,“看把陆大人吓得,手软的连钥匙都拿不住,看来……还真是被我说中了。上次陆大人的那金窝银窝里的东西,我记得……”

    “够了!”陆久政迅速弯腰,将钥匙拾起,冲着顾玉青咆哮一声,阻断了她的话,目光却是不自觉的去看身侧三个黑衣人。

    这三个人可都是二皇子的贴心暗卫!

    二皇子有多贪婪,那些年跟着端王做事,他们早就将二皇子分析的透透的,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此次能够保下一命,还继续留京做官,全凭给他送足了礼。

    而这送礼的金银珠玉,古画古玩,则皆来自这林中小屋,这地方,连端王都不知道呢!

    原想着这里僻静少人,将顾玉青一番逼问之后,杀之灭口,也少些麻烦,扔至山林,全做野兽为之之态。

    此刻却是觉得,将她带到这里,简直是最大的失误。

    这屋子虽不及那间被顾玉青发现了的密室内东西珍贵,可到底也不差,当年布置这屋子,为的就是以防万一。

    随着陆久政一声怒吼,顾玉青感觉到将她抗在肩头的人,身上微微一抖,心知她要的目的已经达到,当即抿嘴笑意越发明显,却是真的没有再说话。

    目的都达到了,谁还愿意再费口舌!

    铁锁终是被打开,铁链抽动,哗啦啦从门栓上落下,掉在陆久政脚边,他却没有什么心思去捡,只将锁头捏在手里,伸手推门。

    微微用力,“咯吱”一声门响,在寂静的密林里,显得格外的突兀刺耳。

    轻车熟路,借着流淌进木屋的月色,陆久政翻出火折子与蜡烛,数十根蜡烛火苗灼灼,室内登时通明。

    果然还是陆久政的变态手笔。

    这屋子破落的几乎不能被称之为屋子。

    合屋不分内外,只四四方方一间房,木板墙壁长满了青苔,绿油油一层,让人看了头皮不禁发麻。

    屋里除了靠着窗子的墙角处有一张缺了腿的破烂红漆木三门柜子,其上红漆斑驳,所剩无几,余下的也只有在面对大门的那堵墙下,摆着一张木桌,左右各一把木椅。

    桌上倒是摆放了茶具,却是最最粗糙低劣的那种。

    左边椅子旁,堆放了许多干稻草,却是不知作何用处。

    不知黑衣人是何心态,竟然没有将顾玉青一个甩肩直接扔到地上,反倒弯腰将她放置木椅之上,动作还算温和。

    顾玉青刚庆幸,免遭地上寒凉之苦,眼见黑衣人拿了一根粗壮的绳子朝她而来,顿时心头庆幸烟消云散。

    几个麻利的动作,她就如同一只粽子,被结结实实捆在了木椅之上。

    “陆大人,至于如此吗?难不成你觉得我会跑了?”顾玉青低头扫了一眼胸前绳索,目露嘲讽。

    陆久政在她对面那张椅子上坐下,也不嫌茶壶中茶水冰凉,兀自倒了一杯,送至嘴边,寒凉的液体划过喉咙,他面上竟露出一个享受一般的笑容。

    顾玉青不禁嘴角一颤,心头涌上两个字:变态!

    茶杯放下,陆久政才幽幽看向顾玉青,“人人都说你聪明,及笄礼上能给南越皇子楚天锗那样一个意外惊喜,连我都敬佩你巾帼不让须眉之姿,可……”

    随着话音儿被他长长拖起,陆久政的自负表露无遗。

    “你可只有十三岁,哦,不,怎么能说你只有十三岁呢!十三岁是祁北旧习,如今及笄礼都办了,该是十五岁了!”陆久政不嫌啰嗦的自我纠正,“十五岁的闺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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