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第1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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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家伙也够可怜的。”破完案件的白马探来到卡诺恩身边,这样说。
为这种事就能杀一个人,不觉得那个人的神经也太过于纤细经不起刺激了么?这句话卡诺恩只是想想,并没有说出来。或者说,既然知道理念不同,她就懒得说。
霍然,卡诺恩微微侧过头,视线在另一位副馆长的身上错过。
一瞬间的杀意。
卡诺恩站在一边,看向骄傲地接受着警察赞扬的白马探。
就这样一直拖到天黑了下来。白马探和卡诺恩才离开了博物馆。彼时,白马探家的姆妈已经在车子边等候多时。
“进来吧,我让姆妈开车送你回去。”白马探说,“女孩子走夜路不安全。”
某位绝对有能力一拳头弄死一头蛮牛的女孩子挑了挑眉,没说什么,和白马探的姆妈打了声招呼,进到了车里。
白马探和卡诺恩家的别墅都在伦敦郊区一点的地方,途径一条没什么人烟的公路的时候,车子忽然就熄火了。
“怎么回事?”白马探感受到车子忽然一颠,猛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怕是有人找你麻烦了,小朋友。黑暗中,回过头看后边的白马探没有注意到身边女孩似笑非笑的神情。
“一个有趣的定时装置,很有意思不是吗?小侦探。”当白马探下车从车子的轮胎上拿起什么东西,发出了惊讶的叹声时,一个有点低沉的声音传来。
树边的阴影处,似乎有个人一直就站在那里,只是在黑夜中,实在不好辨认出来。
白马探回过头,黑洞洞的枪口在不远处冰冷地对准他的额头。
“啊——!”
“砰——!”
姆妈的惊叫声在一声示威一般的枪响声中嘎然而止。
白马探在一怔之下后,立刻冷静了下来,他眯起眼睛,冷冷地注视着持枪者。
“真是不错的胆量。若是成长起来,以后也会成为了不起的人吧。”对方这样感慨了下,此时,月光透过云层洒了下来,露出了一张不陌生的脸孔。
“……你是……博物馆副馆长……”
“……为什么要拆穿呢?”他低低地说。眼中透过一丝迷蒙,一丝狠辣。
说到底,7岁还算是稚龄,即便能够做到大人也不能企及的逻辑推理,但那便是极限了。面对生死一刻,白马探的额头泌出细密的汗水,神色慢慢变得惨白。
见白马探似乎想说什么的样子,那位有点微胖但看上去很忠厚老实的副馆长抢在之前开了口,“杀了你,然后我再去自首,反正……他也……”
话已至此,便再无回旋余地。
会死……
白马探有一瞬间,是认真的这么想的。
卡诺恩在车里面,安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切。
她尚且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是白马探自己招惹的因果。
“你可以杀我,但是……”白马探握了握拳,强迫自己没有回头看向车里。“放过我的同学,她是无辜的。”
“可以。”对方点头,显得冷静也安静,“冤有头,债有主。”
“不,你杀了我吧!你有什么怨气就冲着我来,他还是个孩子啊!”姆妈尖叫了声,在连白马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拦在了他的身前。
“放过他,他本该过着锦衣玉食的一生,他的头脑乃至家室都注定他会有一个景秀前程。”姆妈哀求道,“你不能就这样毁了一个孩子!”
“那么,他毁掉别人就是对的吗?”这位副馆长这么说着,拉开了保险闸。
“毁掉别人?将一个莫名其妙的杀人犯扔进监狱,这叫什么毁掉?既然敢做,那么也要想到会有这一天才是。”明明是清亮带着丝稚嫩的童音,说出来的话却似乎根本没有顾忌对方手持凶器一样。
“莫名其妙!?你居然说他莫名其妙!?”立刻的,那位本来看上去还算冷静的副馆长被一句话挑得激动到了声音都有些变调,怒吼道,“你知道什么!?文物就好像是他的孩子一样,他热爱着那些文物,但是那个该死的馆长,竟然背地里干倒卖的勾当!他……”
“所以才说莫名其妙啊。”从车上拉开门下来的女孩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对方,不顾白马探焦急的脸色,轻蔑地说,“如果说是为了国家利益而这么做,这样的原因,还勉强能够接受。理由居然是‘文物是孩子’,因为这样的恋物癖而杀人,我还真生不起一丝一毫的感动来。再加上,普通这种事情,收集证据上交到相关部门,才不是最明理的方法吗?”
月光下,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在副馆长看来仿若恶魔般的冷酷又嘲讽的神色,“他的脑袋没问题吧?”
“你在激怒我,女孩。你会后悔的。”因为那些话的缘故,枪口对准的对象换了人,副馆长的神色显得有点狰狞。“谁也不能侮辱他,不能侮辱他对文物的热爱!”
“根据统计,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的杀人犯本来就是有精神上的问题,俗称‘AbnormalPsychology(心理变态)’。显然,你的心理和精神也不那么正常。虽然你可能是因为是个同性恋的关系。顺带一提,还是科学报告,同性恋心理问题中最常见的就是偏执,并且同性恋的行凶几率比一般人还要高。”
“……卡诺恩……”白马探听到这一席话下来,简直哭笑不得的心都有了。
明明是这么紧张的氛围才对,偏生对方的样子,让白马探再也感受不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恐惧。
奇迹般的,看到卡诺恩的脸,就能冷静下来一般。
“我要你死。”副馆长说,然后,扣动了扳机。
“等……!”
在那一瞬间,白马探脸色霍变,本能地冲向卡诺恩,似乎想挽救什么。
没人知道,副馆长的那句话,在卡诺恩听来,除了好笑,再无他想。
黑夜中,有什么亮光闪过。
白马探猛然顿住脚步,他看到卡诺恩仿佛是看到了子弹轨迹一般偏了偏头,甚至没有挪动脚步。子弹就呼啸着擦过她几缕发而过,然后,她抬手一气呵成地甩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就是一声惨叫。
那位副馆长另一只手捂着之前拿枪的手,发出了声嘶力竭地凄厉惨叫声。
有那么一刹那,白马探甚至觉得比那之前面对生死之时更让人头皮发麻。
枪落在了地上,可是副馆长无法再拾起。或者说,他的痛楚让他连用另一只手拿起枪都做不到了。
趁着姆妈打报警电话,白马探本想上前抢过枪以防万一,但是看了一眼后,他陡然回过头,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地上,除了手枪以及那之前被卡诺恩甩出去的、用来防身的小巧匕首,还有被切断的手指。
他看向站在原地,完全不为所动的女孩。那对黑色的眼眸,与此时的黑夜,如此的融洽;那女孩的身影,仿佛也与夜色融为了一体。
一点点的凉意,从白马探的心头蔓延了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抽搐,无法回复留言Orz坑爹啊,技术总受你妹的,你又被三哥攻了吧!
再然后,我欠了一孩子一篇双更,但是这两天实在忙,于是……继续欠着吧,嗯(喂!)
嘛,更新会有的,就好像面包也会有的。但是要先耕地、再播种,然后插秧、浇水,施肥,收货,进厂磨麦,再……
第四章 无视法则的生物(上)
想要成为无视法则的存在的话,要怎么做才好?
***
“你也真是奇怪。”
结束了警察的笔录,回去的路上,卡诺恩看着因为之前的状况干呕的不行,脸色有点苍白的白马探,难得主动地说了句话,“对于死人,比大部分大人都要冷静的多。怎么之前那点小场面反而这么大的反应?”
“……你还敢说……”白马探的样子似乎很想暴跳起来摇晃卡诺恩,可终究都变成了一种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调子,“死人和活人哪里一样……好端端的一个人在面前被切掉手指这种事……”回想起那鲜血淋漓的场面,白马探觉得他的手指都微微有点痉挛起来,“总之,好吧,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关于我这种反应你就别理我了!”
“明白了,你早说只不怕死人,我就直接割断那家伙的咽喉了。”
“这是杀人!”白马探跳起来,结果狠狠地撞到了车顶,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我以为这叫正当防卫。”
“胡扯,这绝对可以归类到防伪过度。”
“你确定?”
捂着脑袋上巨大的包,白马探眼泪汪汪地不吭气了。
好吧,他怎么就忘记了呢,和眼前这个有过目不忘能力的家伙比记忆这和自己挖坑活埋自己有什么区别?
“不过,我之前可是担心死了。你在武力方面也这么厉害,我完全没想过。”白马探侧过头,“你要是早些出来多好,我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死定了啊。”他抱怨地说。
卡诺恩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风景,平静地放了一个雷,“本来我没打算出来。”
“啊?”白马探一时以为自己听错了。
顿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卡诺恩的意思,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是自己理解错了。
“卡诺恩,你说你没打算出来是什么意思……?”
“你听到的意思。”
“……你……要见死不救?看着那个家伙杀掉我?”
“给我一个救你的理由。”这一次,卡诺恩回过头来,黑色的眸中印出了男孩难以置信的神情,“虽说我对对方没有好感,不过他来找你,不也是你早就该想到的吗?”
“什么意思?”白马探迟疑地问。
“因为是你先干预了应该和你不相干的事情,干预的那一刻,你就要承受可能的结果——比如被报复。”
“你这是什么逻辑啊!”白马探大叫起来,“杀人本来就是不对的,我只是揭发真相了而已!”
“所以你觉得杀人是不对的,而你是正义的英雄。你为你能拆穿一个不认识的人的把戏,感到得意。即使冒着让自己和其他人受到牵连的危险。你觉得是对的,所以怎样你都站在所谓‘正义’的一方,即便有人因为你如此做而死,顶多你也只会去愤恨罪犯,认为死者,甚至你自己是在为正义牺牲。”卡诺恩难得一下子说了很多的话,但她也觉得到此为止了一般,停了下来,用最后一句话做了总结,“你要逞英雄哪怕被弄死我都没有意见,但是拜托你不要让无辜的人因为你的这种任意妄为的行为而承担本不必要的风险。”
白马探张了张嘴,他看到卡诺恩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视线是落在了前座的姆妈上,忽然他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卡诺恩的话或许残酷又残忍。但是她的语调太过平静。她甚至没有说白马探是‘错’的。她只是很旁观地点出了白马探不应该连累其他人。
为了他自己的行为。
也许如果不是姆妈拼死保护自己而触动了卡诺恩,或许卡诺恩真的会如她所说,眼睁睁地见着那个寻仇的杀掉自己吧。
“……我……依旧不觉得我错了。而且你说的那种逞英雄什么的,我从来没这么想过。是你对我的偏见!”
“我从来没有说你是‘错’的。”卡诺恩的目光中似乎闪过了什么,“曾经我的一位老师告诉我,‘拿起了蛇头仗的一端,就等于拿起了另一端——必然的结果’。如此而已。”
因果。
那是三千世界没有任何有生命的东西能够逃过的,最至高的法则。
从蝼蚁到神明。
白马探神色微黯,没有再说话。
回到自己的别墅后,忠心耿耿的姆妈见白马探一连几天都精神不佳,本想着若是白马探能收敛那性子对他自身有好处的姆妈也终于不忍心了。开口劝说道,“少爷,您并没有做错什么。既然有能力,自然要为社会做一份贡献。若什么事情都想着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结果,这样的人生,也太无趣了,也太可怕了。”
“我没错。”白马探看着姆妈,回想起那一天她挡在他身前的样子,他知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