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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逆妃重生:王爷我不嫁-第2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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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夕颜站在原地,神色那样不安。她的眸光不再像从前专注地停留在他的身上。央染辰轻声一叹。该来的终究还是会到来。

    很快一卷明黄色的圣旨由央染辰递到了她的手中,苏夕颜接过之后,迟疑了一瞬才打开。圣旨上的字迹内容,与在许珑鸢那儿看见的一般无二。只是少了将许珑鸢打入冷宫之事。

    苏夕颜放下手中的圣旨后,抬眸朝央染辰看去,“染辰哥哥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慕容玄月到底在做什么打算?他没有回鸿城,将皇位也拱手让人。天下江山。他都不要了吗?

    这双眸如清潭流转,深深浅浅地映出他的身影。央染辰竟不敢直视她的眼眸。

    他不想骗颜儿,他从未对颜儿说过谎。

    “染辰哥哥,你看着我!”苏夕颜捉住了他的衣角,语气也变得慌乱起来,“慕容玄月不让我见你,这些日子他到底做过些什么?”

    “染辰哥哥我不想欠他的。你一定要告诉我!”

    央染辰侧过面容望着她,温润的眸泛着不忍,闪烁的光泽宛若伤口沁出的渗液。他抬手轻轻抚摸过苏夕颜的头顶,指尖滑落蒙住了她太过明亮的眸,“颜儿,白月飞霜没有解药。”

    他能清楚感觉到手心下人儿的一颤,她心口像是被谁重撞了一下。苏夕颜缓缓牵出笑意,“染辰哥哥你在骗我,你在骗我是不是?没有解药,你又怎么……”

    “颜儿,”他的眼中同样泛着痛色,“解白月飞霜的方法只有一个,用命去换。”

    “你说什么?”到底是什么在嗡嗡乱响。让她听不清染辰哥哥说得话,“我不信,染辰哥哥你不能这样骗我!”

    温润的眸眯起,那般不忍,“皇上将我体内白月飞霜的毒吸出,但任何人唇齿碰到毒血就会中毒。这样做……他体内的白月飞霜会发作得更快,更凶猛。”

    掌心中柔软的睫毛划过,泛着冰凉。

    苏夕颜拿开他的手,睫羽上粘着细碎的水珠,她紧紧地抿着嘴唇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想从染辰哥哥的脸上看到一丝说谎的痕迹。

    慕容玄月怎么可能这样做?一定是染辰哥哥在替他说话!他是南国的帝王,这样年轻,他俯瞰着大好河山,享受人间唾手可得的一切,没有理由要这样做!

    但染辰哥哥脸上唯有认真,伤人的认真与难以掩饰的不忍。

    是她错了,错的这样离谱!

    慕容玄月在赴边塞之前留下那道圣旨,根本早已做出一命换一命的决定。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想再逼她回去,而是想成全她,为她铺好身后所有的路。

    他每一步进行得周全细致,像是一张网,将所有人都蒙在其中。这样缜密的帝王心术,没有用在江山社稷上,却用在了她这个无足轻重之人身上。

    冷情如他,多情亦如他!这样沉重的爱,让她如何能接受?

    昨日他让自己将他送出营帐之外,是想自己陪他走完最后一段路吧?她却半点没有察觉不对,所有的心思都在染辰哥哥的身上。

    这些天。自己对他只有冰冷仇恨,甚至想与他同归于尽。

    她说过多少伤人的话?

    她说过,“慕容玄月你此生最适合的结局是孤独终老,失尽所有!”

    果真,他倾尽天下,甚至自己的性命,去了无人能寻到的地方孤独终老。任由白月照落,飞霜满头。

    她想笑,为何笑不出来?硬生生挤出的笑,却让她痛弯了腰,捂在自己的胸口前。这个动作似曾相识,原来他当日当时心痛如此。

    “颜儿……”他从未见过夕颜脸上露出这样复杂又难过的表情。明明这样痛楚,你何苦再逼自己去笑。

    “染辰哥哥为什么你不告诉我?”如果早点知道。她不会咄咄逼人的对他,不会用最伤人的方式恨他。

    央染辰沉默后道:“他想让你恨他。”

    只有一句,却如万箭穿心。苏夕颜忍着喉咙间的甜腥,依旧笑着。

    “丫头!”央染辰失色伸手去扶她,她还是半跪在了地上。

    他的心还真是石头做得,就算爱一个人,都用这样尖锐刻骨的方式。让人感觉不到一点温柔暖意。

    前一世,她得不到他的一眼留恋,纵火而尽。这一世他用如此方式,还了她一命。两生两世,再不相欠……她连恨他的理由都没了。

    无怪许珑鸢听了她的话,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她。人世最可悲的是,你深爱之人。对你恨之入骨。

    “颜儿你别这样,你怀着孩子不能太过悲喜。如果你实在痛得难受,我就陪你一起去找他。”有谁在她耳边轻语,温柔关切。

    她半跪在地上,看不清自己脸上的神色到底是哭还是笑。与其天涯相思,不如相忘江湖。两不相欠,她还有什么理由去找他?

    他若想躲在一处终其一生,又怎会让她找到?

    “染辰哥哥我不痛,”她浑身软绵无力地靠在央染辰的怀中,“我只是觉得累,恨一个人累,爱一个人却更累。人心若能成石,一世不会动情该有多好。”在情字面前,生死不过是最肤浅的痛楚。

    ……曾经沧海难为水,故人长辞两相忘。

    烈马逐风,有谁跨越千里只为与你道别?

    第一世的烈火,第二世的风雪。

    蝴蝶飞不过宿命中的沧海。

    铭心刻骨的爱恨,也渡不过时间的长河。

    那些记忆,会被风雪收骸。

    夏日的蝉鸣,冬日的寂雪,此处的黄土埋着爱我的人。

    百年之后,我会伴你长眠。


尾声:降生与封后

    开元四年年初,边塞下起了一场大雪,碎雪漫天,边塞内外一夜恍若白首。

    辽国皇城内同样银装素裹,枭王手刃了自己的亲哥哥,成为了辽国新的主人。

    宫殿之中传来丝竹靡音,帘帐层叠,彩带如霓。而在舞姬的穿梭歌舞之下,隐藏着金戈利刃的杀气。

    辽国新王拥着紫色的貂绒,坐在玄铁鹰王座上,辽国信奉的图腾是苍鹰而非金龙。

    戴着宝石戒指的手指抬起端起金樽朝王座下的人示意,“慕容玦,没想到你还会再回辽国,孤王敬你一杯。”

    “孤王与你也有了多年的交情!”

    王座之下一袭风华白衣,白衣下的面容修眉微勾,俊魅天成。比起白衣,他更适合风华潋滟的红衣。

    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酒盏,轻轻摇晃。里面盛着塞外的葡萄酒,凝沉的紫色看不到底,“臣不敢与王妄论交情。”

    枭王方生大笑。阴柔的脸露出杀意,“原来你还记着自己的身份?既是臣子,被你盗走的虎符,你也该还回来了!”

    他虽登上了王座,却无法调令辽国的军队。被人威胁的君王,还能称为王吗?只能算是傀儡,所以他一定要杀了慕容玦,从他手中拿回辽国的虎符。

    慕容玦抬起凤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虎符已经毁了。”

    “什么?”枭王陡然色变,这样重要的东西竟然被他毁了,“你真是疯子!看来留你也没用了!”

    雪白的衣袖挥过,桌上的酒樽倾倒,暗紫色的液体溅落白烟腾起。

    “你本就没有打算留我性命,又何必惺惺作态?”慕容玦收回目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枭王脸色骤然铁青扭曲,抓起酒盏重重地掷在地上,“给孤王杀了他!慕容玦你不过是孤王那废物哥哥养得一条狗,现在也敢噬主?是他太心软了,竟让你活到了现在!你再回辽国的那一日起,就是你的死期!”

    “狼心狗肺,连亲哥哥都能杀的人,或许连畜生都比不上。”那抹银白色的身影,不急不缓地优雅走近。

    凤眸异常漆黑冰冷,配上唇边嗜血玩味的笑容,惊惧的同时却又难以移开目光。

    宫殿之中多出了三百御林军,持刀对着他。只有枭王一声令下,就能将他刺穿成血葫芦。

    随着白色无垢的锦靴踏过,他身上笼罩起一层无形的冰冷罡罩,所过之处,金戈铁刃迸出星火光芒,全部都被折断掉落在地。

    惊呼的声音此起彼伏,三百兵甲只能往后退去。

    看到这一幕,枭王拿出了藏在案几下的弓箭,慌张地对准了慕容玦,臂膀上的肌肉拱起,接连不断地对慕容玦射出。

    雪白的锦袖间多了一条长鞭,长鞭携带冷厉的风拂过,长鞭每一次落下都会击落一根箭羽。

    所有的弓箭已用尽,却没能伤到他分毫!

    长鞭一卷而过,冷冰如蛇信般缠上了枭王的脖子,将他从案几后拽过拉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将一把匕首扔在了枭王的面前,唇角勾起玩味残酷的笑,“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来?宫门外三万骑军已在等候攻城。”

    慕容璃珞逼宫借用了辽国八万大军,不曾想竟没有逼宫成功,全部葬身在了南国。这才使得辽国元气大伤,枭王趁机谋反夺权……

    剩下的军队兵甲全受慕容玦一人调度,三万骑军所向披靡,宫中的御林军不足五百人,他们根本无法抵抗。已是必败的局势。

    枭王狼狈地滚落在地。酒水淋了满身,他两手抓住缠绕在自己脖子上的鞭绳,不住咳嗽起来。事到如今,他还敢露出嘲弄的笑容,“看来美人乡没能将你腐蚀彻底,你竟将驻扎在南国边境的军队调集了回来……咳咳,你怎么舍得?舍得她成为别人的宠妃?”

    “你在说什么?”慕容玦将他狠狠拽到自己的面前,上挑的凤眸变得森然愠怒。

    枭王在笑,“孤王听说你为了那个女人吐了血,还中了一箭,没想到你还是活了下来。驻扎在南国边境的辽军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战,你都忘了吧?”

    “探子回报说你失忆了,孤王还不信,眼下看来你真的是全忘了……”

    慕容玦手背青筋凸显,“你以为你说得话,我会相信?她就算成了别人的宠妃,我也会夺回来!”

    “慕容玄月那样宠爱她,会拱手相让吗?”枭王脸色青紫,唇边沁出了血,“你选择与孤王回来争夺天下,就已失去了她……”

    慕容玦忽然松开了鞭子,捡起地上冰凉的匕首,没有任何停滞地刺入枭王的胸膛之中。

    “折磨你实在没什么意思,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每一句都是他最不想听到的。

    枭王躺在他雪白的锦靴旁,沉声喘息,他费力抬首望着自己胸膛间的伤口。血水从刀刃间蜿蜒滴落,他的身子在一点点变冷。

    慕容玦垂下不起波澜的凤眸扫视了他一眼,“我能从修罗场活着出来,不是因为你哥哥的仁慈。只因我想活下去,活着报仇。这是你们辽国欠我的,我颠覆了你们的江山,这很公平!”

    枭王挣扎着看向他,“你为了这一天……到底在背后做了多少事情?”

    慕容玦侧过面容,露出妖冶冰冷的笑意,“很多,可惜很多我都不记得了,只隐隐记得一件事。促成南国皇后与辽君的密谋,让八万辽军顺利踏入南国,在那全军覆没。”

    “枭王论心智才能,你远不及你哥哥。你唯一比他强的是你够心狠。他顾忌兄弟手足之情,你却是不顾的。你这样的草包比他那只老狐狸对付起来更容易,这就是你能逼宫登基的原因。”

    倒在地上的男人,眸光已经涣散,他嘴唇轻轻动了两下,终究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他一直都不是辽国的王,他一直都是被人操控着,戏弄着的小丑。

    慕容玦……他在心底重复着这个名字,他与哥哥都只是他手中的猎物,而他才是真正的猎人。

    在身子彻底变得冰冷之前。他用最后的力气发出笑声,“辽国与南国之间世代为敌,慕容玦你确实得到了天下……却永失所爱。”

    “是吗?”他不以为意地反问,子夜般的凤眸闪过嗜血的光芒,“世上没有武力得不到的东西,南国若是亡国,天下尽归辽,她也只能归我所有。”

    开元四年春,辽国易主,新皇登基。铁蹄剑锋直指南国。只为了一个女人。

    军队重新驻扎回了南国边境,战争的硝烟隐隐可闻。

    苏夕颜在军营之中等了他三个多月,没有等到慕容玦回来找她,等来的却是他称王的消息。

    在慕容玦登基的同一日,苏夕颜临盆了。一直只有央染辰陪在她的身边。

    这一日源城中最好的产婆都被请入了军营,央毅让人清出营帐周围,不许任何士兵靠近踏入。

    苏锦昭,央染辰,央毅都守在了营帐外。三个人目光齐齐地盯着营帐内的动静,或是脸色发白绷紧。或是手心冷汗粘腻。

    产婆进进出出,里面传来女子阵阵痛呼声,“痛,啊……”

    声音打破了军营中的安静,央毅脸色冷肃,绷紧的面容显得格外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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