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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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在比赛结束，球员乃至绝大多数工作人员都放假回家的时候，就显得低调了很多。
　　“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伊纳西奥先生。”斯科拉里是一个友好而坦诚的人，这种友好不仅表现在那张总是挂着笑容的脸，更体现在他的言语和举止上的每一个细节：“如果没有您的帮助，我想我试图管理好球队的计划，无疑会更加困难。”
　　“这没什么，虽然我不是葡萄牙人，但作为葡超联赛的主教练，我也很荣幸能够为这个国家的国家队做些什么。”伊纳西奥一边说着，一边转过了拐角，与此同时，从不远处的球场上传来的碰撞声也传入了他的耳畔。
　　出于好奇的心理，伊纳西奥停下脚步，向球场望去。
　　宽阔巨大的草地上，一颗黑白相间的皮球在草丛间疾速滚动着，迟暮的阳光静静的掠过碧绿的草地，伫立的球门和鲜红的跑道，落在球场中心不断奔跑而汗如雨下的两个少年身上。
　　尽管相距不近，但对于自家弟子的熟悉和比赛中难以磨灭的印象，让伊纳西奥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球场上的两个少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以及波尔图的西里尔·斯莱德。
　　就像中午比赛时解说员说的那样，伊纳西奥不是那种喜欢赌一把的主教练，比起冒险尝试，他更喜欢稳打稳扎，也正是出于这样的原因，比起克里斯蒂亚诺，他更倾向于用夸雷斯马，一来后者技术更强，二来夸雷斯马年龄上也占优，总的来说会更加让人放心一些。
　　可要知道，西里尔·斯莱德比克里斯蒂亚诺还要小，即使如此，穆里尼奥还不是把他放上了场吗？
　　相比之下，自己对克里斯蒂亚诺的使用，是不是也太过谨慎了一些呢？
　　在伊纳西奥反思这个问题的时候，斯科拉里也留意到了球场上的那一幕。
　　在刚看到球场上的两个人影时，斯科拉里最初的想法是“大概是两个努力的球员在加训吧，不愧是里斯本竞技，球员真素质不错”，但在他随意了瞥了几秒后，斯科拉里很快认出：这两个人，似乎在练习传射配合？
　　这让斯科拉里来了兴趣，转而认真的观察起两位球员的配合起来。
　　似乎是……过顶挑传？
　　这个发现让斯科拉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他一眨不眨眼的盯着球场训练的两个人，一边在心里做着评判：过顶挑传难度不高，传球的那个没问题。接应者的角色虽然难度很高，但场上的那个前场球员不论是跑位还是速度都基本达标了，看得出来两人已经建立了初步的默契。
　　除此之外，那两个球员，看上去似乎还挺年轻的？
　　“伊纳西奥先生，冒昧的问一下，请问球场上正在训练的那两位是……？”斯科拉里好奇的询问道。
　　“穿球衣的那个是我们一线队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另一个是波尔图一线队的西里尔·斯莱德。”伊纳西奥有些意外，索性玩笑一般的说：“怎么，斯科拉里先生不会是想把他们带到国家队去吧？”
　　斯科拉里心中若有所思，面上却只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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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前感觉似乎差不多了……只是不知道，在比赛中能不能做到了。”在太阳彻底下山之前，两人及时结束了训练，一前一后的走在通往阿克契特球员宿舍的道路上。
　　按照原定的计划，西里尔本是打算在附近找一家酒店暂时住下，直到u21国家队集训的，然而偶然路过的里斯本竞技队的主教练却热情的表示球员宿舍空床多多，随意住一晚不碍事。
　　考虑到首都酒店的费用和彼时的夜色，西里尔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蹭一下死敌家的床铺，这才有了克里斯蒂亚诺在前面带路，西里尔在后面跟着的情景。
　　此时此刻，回想起自家主教练面对西里尔时如沐春风的表情，克里斯蒂亚诺还有点不敢置信，毕竟，放一个波尔图球员睡里斯本宿舍什么的，简直是俱乐部史上第一遭：“西里尔，你说，伊纳西奥先生忽然对你这么好，不会是想挖你吧？”
　　“这个啊。”西里尔认真的反问道：“你觉得里斯本竞技买得起我吗？”
　　克里斯蒂亚诺：“……”
　　虽然内含一些讽刺和罕见的自恋，但克里斯蒂亚诺也知道西里尔说的是事实——并不是说西里尔有多贵（虽然也不便宜），而是里斯本竞技队的财政，的确已经到了一种相当危险的时候了。
　　“如果我们能够在一起踢球就好了。”克里斯蒂亚诺忍不住道。
　　西里尔奇怪的看了好友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五天后我们就要一起踢欧青赛的总决赛了？”
　　克里斯蒂亚诺抿了抿唇：“我说的是俱乐部，不是国家队。”
　　尽管在最开始认识的时候，克里斯蒂亚诺对西里尔有过不少偏见，但在扫去了那些偏见之后，克里斯蒂亚诺不得不承认，和西里尔配合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虽说两人在球场上的配合来说，目前只能算是初步建立起默契，但是那种不需要刻意示意，只是一个对视就明白彼此是真行动还是假动作的感觉，的确很棒。
　　西里尔偏过头，看向克里斯蒂亚诺。
　　里斯本少年此时依旧目视着前方，但微微暗下的眸色却也隐隐透露出了其主人失落的情绪，西里尔眨了眨眼睛，趁机在他向往已久的黑毛上揉了一把，然后在克里斯蒂亚诺反应过来的之前，自然的接过话题：“没关系啊，我们总不会一辈子待在葡超。”
　　“总会有机会的。”
　　昏黄的灯光落在少年郑重其事的脸上，他说得那么认真，仿佛那不是一句安慰，而是一种承诺。
　　自从在联盟杯的资格赛里战胜朗斯后，外界对他的评价一次比一次高，但西里尔却清楚的明白，自己其实并不是那种特别有天赋的球员。
　　远超同龄人的球场意识更多的来自大脑天生对于各种信息的处理能力，这也是他作为组织中场最大的优势。但是事实上，在此之外，论防守，他比不上同为中场的德科，论射门，他同样距离克里斯蒂亚诺和夸雷斯马有着一定距离。
　　哪怕是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也都是他倾尽全力，用大量的时间，精力和艰辛换来的。
　　比起那些只需要适量的训练，就能在球场上成为所有人焦点的球星，西里尔的天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克里斯蒂亚诺不同。
　　尽管整个葡萄牙上上下下似乎都更加看好夸雷斯马，但西里尔却不那么觉得，坦率的说，令他在天赋和努力上感到双重挫败的反而是克里斯蒂亚诺，很难说是为什么，但西里尔就是有那种感觉——站在他身前的这个少年，总有一天，会站在世界的最高处，万人崇慕，光芒万丈。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西里尔垂下眸子，微微一笑，加快两步走在了少年的身侧。
　　哪怕前途荆棘丛生，泥沼密布。
　　——我总会追上你的。


第32章　032：总决赛（二）
　　在与英格兰u21的比赛过后，欧青赛再度恢复了平静，这种平静一直到最后总决赛葡萄牙对阵捷克，也只是稍微变得活跃了一点而已。
　　捷克在本赛季的欧青赛中是个不折不扣的黑马，再加上捷克人本身就不怎么高调，自然不会在赛前拉开口水战，葡萄牙也不是英格兰那种骄傲的队伍——自信是有，但也不至于赛前还特地在报纸上损人家一顿。
　　因此，在比赛开场之前，两国的媒体可谓是不能更和平，也不谈论对方如何，只埋头低调的在自家里发表一些战术想法，讨论一下如何赢得比赛之类的。
　　于是，在绝大部分报纸都忙着分析战术阵容的时候，一些场外花絮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里斯本街头惊现，c·罗纳尔多与西里尔·斯莱德街头足球比试！是敌人还是朋友？是惺惺相惜还是彼此不服？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们能在接下来的欧青赛上好好配合吗？”
　　为了增加可信度，报刊还特地把偷拍的两人在球场边上一对一的照片登了出来，球迷们对此各执一词：有人觉得两人应该是朋友，只是踢完比赛后小聚一下顺便踢个球而已，何必大惊小怪。也有人觉得应该是克里斯蒂亚诺私下与西里尔·斯莱德矛盾已久，为了避免在重要的欧青赛中产生矛盾，于是提前约一次较量，来一个男人之间的对决（……）。
　　不管外界是怎样议论纷纷胡思乱想，反正西里尔是回俱乐部之后被自家主教练劈头盖脸的给骂了一顿。
　　没错，就是骂。
　　“禁赛，两个星期。”穆里尼奥面无表情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道，他的神色有些冷，也有一些讽刺：“如果不是因为时机不合适，我现在就想带你去医院挂一个脑科——踢完国家德比后不走人还光明正大的在里斯本街头踢球，万一哪个激进的里斯本球迷带来一堆人揍你怎么办？”
　　西里尔默默的低下了头：“抱歉，先生，是我考虑不周。”
　　在从里斯本回来之后，西里尔自己也反思过自己的行为，在那种情景下还留在里斯本本就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更不必说现身街头，没有遇到死忠的里斯本球迷，只能说他运气好。
　　“今天的训练翻一倍。”穆里尼奥没有再多说什么，他相信西里尔不会再干这种蠢事，只是该有的惩罚还是得有的：“别在让我觉得我可以对你放心的时候，做出一些愚蠢的举动来。”
　　“是。”
　　结束了被主教练教训的意外日程，西里尔偷偷的松一口气，重新回到了训练场地。
　　和以“吹风机”著称的曼联国王不同，穆里尼奥其实并不是那种大声训斥球员的类型，西里尔虽然没有在那位大名鼎鼎的苏格兰老头手下踢过球，但他真诚的觉得——相比之下，穆里尼奥低缓的讽刺之语，其杀伤力也绝对不比“吹风机”要弱多少。
　　这还不止。
　　在接下来的整个下去的训练中，西里尔的名字再一次成为了穆里尼奥口中出现得最多的词汇——
　　“西里尔，你今天是没吃饭吗？速度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如果是在比赛中，你的球早就被人抢走了！”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出脚要果断，不要犹豫，你是一个组织中场，是球队的指挥官，如果你都犹豫了，整支队伍都会散！”
　　“见鬼！西里尔·斯莱德先生，能不能请告诉我，为什么从升上一线队到现在，你的射门还是烂得跟狗屎一样？再加五十组定位球训练，如果一会儿我回来不能看到你的球网里躺着至少二十颗足球，那么就再加五十组。”
　　西里尔默默闭口不语，少说多做才是硬道理，和穆里尼奥进行言语上的对决绝不是一件明智的举动。
　　科斯塔则是偷偷瞥了一眼场地边上，双手插在裤兜里，就差对着西里尔指着鼻子骂了的穆里尼奥。这位主教练虽然平时训练时也十分严格，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那种严格和对西里尔之间的严格是不一样的。
　　同样的训练项目，同样的成绩，其他球员做到的，穆里尼奥或许会点点头，表示过关了，但若是换做西里尔，过不了关不说，指不定还要被穆里尼奥一顿训。
　　还有不少人留意到，每天的训练结束后，穆里尼奥甚至会不时抽出一点时间，和西里尔谈谈各种临场战术理解；西里尔在球队里的体能训练是独一份，由体能教练法里亚亲自监督……
　　大家都是成年人，自然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味，波尔图一线队大部分人充其量都只能算是他的球员，一旦穆里尼奥离开了波尔图，可能彼此再次相逢就是赛场上，但西里尔却是穆里尼奥一步一步精心培养起来的，说是嫡系弟子也不为过。
　　对此，除了科斯塔几个同样年轻的球员暗暗羡慕之外，绝大部分一线队球员都对此毫无怨言，一方面他们和西里尔并没有利益上的纠葛，再加上毕竟都是二十五六的人了，早就明白足坛里从来都没有绝对公平，对于混迹了不少俱乐部的球员而言，会有某个本土年轻球员得到主教练的额外重视，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以队长里卡多·科斯塔为首的本土球员更是对此喜闻乐见——主教练重视本土球员，着重培养自家青训营的天才球员，没毛病啊！
　　唯有被西里尔抢走了主力位置的佩德罗，紧握成拳的指尖不觉陷入了掌心之中。
　　禁赛两个星期？乍一听好像还真是惩罚，可要知道，再过两天西里尔就要去u21国家队了，等他经过集训，踢完最后的总决赛回来，正好就是整整两个星期！
　　这算什么惩罚？听上去好像还真像那么回事，实际上却不过是个口头警告而已！
　　兀自沉浸在自己低落情绪中的佩德罗没有看到的是，里卡多·科斯塔仿佛不经意一般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
　　足坛是个讲究实力的地方，除了绝对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