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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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笙道着:“太子,十几年前我便与湛郎许下一个约定,您本就不喜欢我,只不过是为了要和湛郎争夺罢了,还请您莫要再说这等胡话了。”
景彰正视着她道:“本宫是真心喜爱你的,早在你我初见之时。”
“殿下请自重些。”佘笙怒瞪着景彰道着。
景彰看着她手腕间的镯子道着:“哪怕你不愿,可否将这镯子留给本宫做个留念。”
如若她不应承,母后明夜便会伤了她的性命,佳人即逝,他甚至有些嫉妒顾延能与她实在一处。
他握住她的手道着:“佘笙,本宫要你落胎留在本宫身边!”
佘笙挣扎着铁链叮铛作响着,实则她的力气难以抵抗景彰的力气。
“太子哥哥,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这佘笙真是好不要脸,亏得顾相爷当朝说死相随,小王这就待她离去让顾延一定要休了她!”景阳进来拉扯着佘笙道。
佘笙忍耐着,真如顾延所说日后这小孩子还要叫她一声岳母大人,这会子便让他诋毁几句吧。
“端阳世子!”景彰看着景阳怒道,“何时东宫亦是你端阳王府的后花园了?”
“本宫要景阳小世子进门来的,太子可有意见?”张大妞双手抱腰地走到佘笙跟前道着,“你连我家爹爹都保不住也就算了,如今还想怎得,还想娶个灾星入门?也不问问本宫的意见?”
“张大妞!”景彰气的牙痒痒,可这张大妞病好之后的力气他实在难以斗争,且她又有太子妃之名,他怎得也得多熬些时候。
张大妞对着佘笙道着:“还不快走。”
佘笙褪下了手中的玉镯给了张大妞道着:“这玉镯权力极大,我亦无旁人可托付,牢你看在你我相识一场且又是表姐妹的份上,照顾好我日后的孩儿与寻荇。”
“你放心便好。”张大妞拿来便想要戴在手上,却被景彰夺了一个先。
景阳连着拉佘笙出了东宫之门,入了刑部的囚车,景阳恼道:“多亏了陛下晓得你进了东宫要小王进来,你可真的对得住顾延哥哥?真替顾延不值,好好得应了你入狱。”
“阳儿,胡说什么呢?夫人与你有恩呢!”端阳王妃过来也丝毫没对佘笙存轻视之意。
“何恩之有?”佘笙还记不得起来,要说往日端阳王妃待她恭敬尚且有顾延之缘故在里头,可这会儿却还是极恭敬的。
“取名之恩。”端阳王妃笑道,“多谢您当年吉言。”
“取名?我何曾给小世子取过名?”佘笙想着她应当也不会不避讳的让小世子撞了父王的名讳。
端阳王妃道着:“您许是忘了,阳儿,送你嫂子回天牢去。”
佘笙想着实在记不得起来也便不想了,可当年端阳王妃也不该听一个小小庶女之言呐?
总是苏相爷文采一流,可她终究是女儿身。
一路回到了牢中,她也是想不通透。
“哥哥,真替你不值,你许她生死相随的誓言,她转身则又勾搭上了太子,这太子寝殿之中还有她的画像呢!”
“景阳,莫要胡说,她并非如此之人。”顾延则是戴着镣铐都给佘笙把着脉,怕她又受了惊。
☆、第三百四十三章 顾延我恨你
“你又在忧虑着什么呢?”顾延见佘笙归来后皆是一言不语地问着。
佘笙摇头道着:“也未曾想什么,只是端阳王妃方才对我极恭敬地说感念我取名之恩,且还说借我吉言,我不记得当时取过什么名了。”
“你自然不记得了,幼时胡乱做的诗,你那时如此大胆也难怪会去花月楼之中。”顾延笑着。
佘笙看着顾延一脸了然便问着:“你是不是晓得些什么?”
“你想想你可又作过什么陛下难容之诗?”
“多了去。”佘笙低头道着,“当年年幼又气盛,难免做出些出格之事来。”
“当年你便给景阳小世子做了首反诗,脚底七星的。”
“记得了,原来那人乃是端阳王妃与景阳呐!”佘笙了然道着,“你瞧着人人都言我乃灾星,实则我却还是有福之人呐。”
顾延轻笑道着:“误打误撞罢了。”
她对灾星还是如此看重,如若她晓得她本是不可为灾星的,皆是因他而起,会是如何?
……
宫中,顾皇后已备妥了一切,她在东宫小灶房内亲手熬着金丝燕窝羹汤,她拿起一旁的瓷瓶思虑了即久倒入了锅中。
“皇后,还是没有找到九皇妃的踪迹。”
“废物,继续找。”顾皇后轻啐道着,好在今夜她大事既成,哪怕苏珍仪出来也坏不了她的大事。
“母后,玉镯子已拿到。”景彰扶着灶台说着,与张大妞抢一个镯子实非易事。
顾皇后搅着汤手有些发抖,回忆着与景议初见时,那一日她与妹妹一起逛上元灯会,因着爹爹与兄长的原因他们与宫中走动的并不近,遂对景议是不识得的。
那一日景议以平民公子哥儿的身份出现,与她一道解了好些灯谜,临了时还送了她一个灯笼。
第二回遇见是她见着爹爹因思念兰妃而殴打娘亲之时,她气愤不过跑到林子里要练武,却被景议见到。
“卿本楚楚柔佳人,奈何要舞刀弄枪。”
此话她到今日还记得,一来二往间,景议便日日来教导她习武,日子也到了她要寻婆家之时。
景议与她表露心意,她却说要嫁便嫁当朝太子,因着她要报仇。
第二日便有圣旨到,她是成了太子妃不只是太子妃,而且还是皇后,大印的皇后,大婚日她见着是景议便觉得被骗了,景议却应承她会替她报仇。
可这仇一直未报,只因景议心中顾念着的还是一个孝道,先皇去了还有太后在,还有他最疼爱的长乐妹妹在。
“景议,你不要怪我,该怪的是未曾替我报了仇,兰妃害了我的娘亲又害了我,而如今我已杀了延儿遂我只能也杀了你,你放心,待彰儿登上大统之日,我便替你去守皇陵,我会杀尽后宫妃子为你陪葬。”顾皇后端起锅来轻声道着。
这声音皆传入梁上一人耳中,绣龙袍天下也只一人敢穿,景议摸向眼眶竟有些湿润,许是和顾延的赌输了吧。
那时是南翼往西梁前,顾延说如若顾皇后能在他死后便一了百了,他便就算是死了,与佘笙二人到个清净的地方躲着,一壶茶坊的产业与顾家的权势兵权皆数给陛下,任陛下处置。
如若顾皇后还存了要逼宫篡位弑君之心,此回他不愿再放过顾皇后,而且也要肃清这朝堂贪污弄权的弊端。
延儿呐延儿,到底还是你比朕要了解你的姑姑。
近三十年了,景议以为她已放下,其实她一直便未放下过,嫁给他亦只是为了太子或陛下这个身份罢了。
……
天牢之中。
苏珍川端着一壶酒而来,身边还有两个皇后身旁之人。
“阿姐,珍川来送你一程。”
“怎得?连我的孩儿出世都等不了了?”佘笙与顾延在纸上画着棋子道着。
白袁肯给纸笔却不愿给棋子,她二人只好在纸上落棋。
“苏珍川,你做什么呢?”苏通拄着拐杖进来道着,“府中你调度了十万两银子用到何处去了?这顾延与佘笙陛下已定罪你何必还要来加害于他等!”
“苏相爷还是请进宫护驾去吧!”顾延轻声道着,“陛下如若死了,不只十万两银子,阖府上下皆不会有好下场。”
苏家之人该留的他都极力留着,一些不该留的,那便也无留着的必要了。
留苏夏氏只因她未曾亏待过佘笙,也挽留了佘笙一命。
而无论他与陛下的赌局胜负如何,太子得了白凤阁的玉镯之后必定饶不了苏家。
“护驾?”苏通气的胡子直抖地望着苏珍川。
苏珍川点着头道着:“祖父,你该歇息歇息了。”
“好好的何必要护驾?原来这两日的长安武馆官员调动并非是为了隔去顾延权势,而是你们要逼宫?”苏通气的连拄着拐杖往天牢外头而去。
佘笙拧眉道着:“湛郎,想不到他如此忠心。”
“我与你说过世间最忠心之人莫若苏通,只是你不信罢了。”
“真如此,他又为何要助西梁?又为何要让万俟……”佘笙看着顾延,瞪大了眼睛。
她手中的笔落在地上。
“当年太宗既让苏通杀了兰妃之子,如若苏通是忠心的,定会遵从之意,这也便就是那个侍卫与我讲苏老相爷给娘亲下堕胎药之事。
如若先皇当年在你出生之时有意要将皇位留给你,那么比顾皇后更不愿见到的便是苏通。
那么苏通在第二年时假冒北漠皇室,设下如此大局其实不是为了谋朝篡位而是为了有权利不让你登基,而我与万俟微端午日出生实则不是为了苏家。
而是为了你!我乃端午日出生的灾星也是,也是,因为你!”
佘笙颤抖说着,原来是他,如若不是他她本就不会那个日子里出生。
顾延颔首道着:“笙儿,我一直瞒着你不与你说实话,也就是怕你晓得此事后会怨我,会离我而去。”
“顾延,我恨你!”佘笙拿起桌上的砚台便朝着顾延砸去。
她走到苏珍川面前,拿起酒盏来根本没按机关就将毒酒一饮而尽!
“笙儿。”
“三姐!”苏珍川手中托盘摔落在地,连连抱着佘笙,“三姐,你何必这么傻呢?”
“顾延,我一开始便说的无错,你便就是我的灾星。”
佘笙的眼眶处落着泪虚弱地说着,一切他待自己的好许都是为了补偿是他让她为了灾星。
☆、第三百四十四章 皇后下毒
顾延接过佘笙连对着苏珍川说着:“愣着作甚,杀了你身旁两个宫人去请太医,快!”
苏珍川连连往外边而去,而顾萦儿与顾意前来将顾皇后的两个人皆杀了一个干净。
“血,女主子的下体全是黑血。”顾萦儿发抖着道。
顾延抱紧着佘笙道着:“笙儿,笙儿,你千万别离我而去,你忘记了吗?你说过让我别快死了的,我答应了你,你必须也给我活着。”
“顾延,我的心结皆因我是灾星而起,而如今,我可解脱了,我只是,只是未曾想到,是你!”佘笙轻声地说着。
顾延看着她青紫的眼色说着:“那你应该寻我报仇,而不该你先离我而去。”
“你晓得你是我在这世上头一个感到给我温暖之人,可如今我有的只是冰凉,顾延,你本不该瞒我的。”佘笙虚弱地说着。
顾延看着怀中人眼睛紧闭,痛哭出声来,“笙儿,笙儿,如若你走了,我亦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太医来了。”苏珍川连声道着,看着在顾延怀中僵硬了身子的佘笙,他眼眶之中也有了泪意,“三姐,三姐!”
“姐夫,您还请节哀,这宫中还有事要您去主持大局。”
“笙儿那么畏冷,如若她一人到了阴曹地府必定走不安稳,我要去陪她。”顾延从顾萦儿手中夺过剑来。
太医探了佘笙的脉搏连声道着:“顾相爷且慢,有救有救,只是这夫人的孩儿许是保不住了。”
顾延连扔下剑说着:“有救?她脉搏气息皆已无了。”
“是有救,请这两位姑娘帮个忙,给夫人将体内的内力都给散出来可好?”太医道着。
顾萦儿道着:“我虽有功夫可也难散他人的内力。”
顾意也道着:“我亦然,有此等本事的该是世上功夫数一数二之人,女主子体内的内力又是沙飞扬给的,沙飞扬的内力一般人也散不出去。”
“她体内的内力护着两颗延年丹的药效,如若没了内力延年丹岂不是无用?”顾延连盘腿坐着打算给佘笙散着内力。
“顾相爷且信老夫一言。”
顾延凝气便出掌将佘笙体内的内力散了一个干干净净,同样的他体内的内力也全然散了一个干净。
沙飞扬的内力不是一般人可承受得了的。
顾萦儿与顾意皆看愣了眼,最看愣眼的当属苏珍川,“姐夫你的功夫如此之好?那你在朝堂上的柔弱皆是装的?”
“那并非柔弱。”顾延道着,“你在此处看着佘笙。”
他听着外边的打杀声必须得去,而如若佘笙真的没了,等他归来他定会随其一道上路。
……
理政殿中。
佘锦正为姐夫姐姐忧虑着,对南翼她更是伤透了心。
不肯救阿姐也便罢了,还作证让姐夫都入了狱,实乃是气煞人也。
“顾皇后到!”
佘锦连着出去迎道:“微臣见过顾皇后。”
“陛下不在里头吗?”
“陛下半个时辰前出去的,未曾回来过。”
顾皇后端着燕窝皱着眉头,她的眼线来报陛下并未出过理政殿,他又会去哪里呢?
“皇后。”
顾皇后听得身后传来之声,连行礼道着:“臣妾见过陛下,陛下,臣妾感念您劳累,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