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请自重-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佘笙也明了,他这次回长安,再要来江南怕是不易了,再见一面又是何曾容易?
可得书信来往便是已足够。
“湛郎还是向陛下长公主告罪,另娶她人吧,若是要和离书我等去趟府衙,若是湛郎烦忧会有损你的官威,我可让张大妞替我等瞒着张武得了府衙的印章。”佘笙冷声道着。
顾延面上含着一层怒意地说着:“笙儿,你定要如此吗?待太子登基之后我便可归来,你等我些时日便好。”
“湛郎,在普陀那边看到凌阳先生让我想透了一事,这世道怀才不遇之人甚多,能得知己伯乐之人亦是甚少,湛郎能到今日这地位不易,你本该青史留名而不该做一个被世道唾弃的商户之夫。”佘笙对着顾延道着。
顾延道着:“花烛夜的诺言你又忘了不成?”
“未曾忘却过,但我也知只要湛郎将心思放在朝堂政事之上定也不会有无趣之时,锦儿扶阿姐回房,今日湛郎睡你往日里暂住之时那客房罢。”佘笙冷声说着。
顾延立在原地,望着佘锦扶佘笙而离去的背影。
南翼吸了吸鼻子道:“你说这佘笙是怎么想的?她是不用交待,你可要交待呢!”
“说到底,她终究是不够爱我。”顾延语气里头难掩着失落之意。
“你在朝堂这些许年了,你早已不是你一人,更有顾家党派官员依你为尊与苏家一党对抗,若是你不回长安顾家现下亦无人撑得起现今这局面,你难不成眼睁睁地瞧着苏家一府独大?”南翼劝着。
顾延明了了过来,佘笙她终究还是躲不了忌惮苏家,“你何时去考功名?”
“总也等兄长建功立业之后再说。”南翼回着。
佘锦扶着佘笙回房后道着:“阿姐,您又何必那么对姐夫呢?即便不与他一道回长安,也不该这么赶他呐,这端午时日也只十余日的功夫,你索性与他一起过完端午再分离也好。”
“当断则断。”佘笙搀着拐杖便上了床,“你出去吧,等下让芳儿给我带碗羹汤与药进来。”
“阿姐……”佘锦还想再劝,在佘笙的目光之下连着关上房门下楼而去。
在楼下她便见着了顾延道着:“姐夫,阿姐打定了主意怕是不会轻易更改。”
“我自晓得。”顾延直往楼梯而上着。
开了门,他见着佘笙已轻睡了过去。
顾延坐到床边扶起来佘笙,见她面上还挂着两行泪痕,“怎得哭了?”
顾延心疼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珠。
佘笙眨着眼睛泪水流的越发的多了些,她索性也抱紧了顾延道着:“我没你想得那般绝情,我亦舍不得你,可我知晓终是要离别的,你还来作甚?”
见到他,她方才伪装出来的凉薄散了一个干干净净。
顾延低头吻住她的唇,混着她咸涩的眼泪,顾延此次丝毫没有温柔,只有攻掠。
“既是舍不得我,为何不与我一道去呢?”
“你有顾家,我难不成就可不管这一壶茶坊了?我去了长安也是有一日要分离的,去那个让我伤心之地不如不去。”
顾延拉着佘笙的手,解着她衣裳上边的结扣,俯身吻着她。
暖日还未下山,轻纱帐内佘笙随着顾延带她沉沦于仙境之中。
……
花月楼里头,苏珍川过了这些日子总算是躲避过了长公主的人见到了晴丹。
苏珍川走进她房内便闻到许多药味,原本该开着的窗户尽数未开,他进了里头便要去推窗。
晴丹连道:“侍郎爷,在月子里头不能受风,你还是莫要开窗的好。”
苏珍川要推窗的手一愣,将窗户阖上道着:“晴丹,你可有事情瞒着我?”
“侍郎这叫何话,奴家怎得敢有事情瞒您呢?”晴丹手卷着被子,他应当不会知晓寻荇是他的孩儿,不会知晓的。
“喜公主可是你的孩儿?”
“是。”晴丹这没瞒他,佘笙到底有无身孕苏珍川那时候也在江南又岂会不知?
“那可是我的孩儿?”苏珍川握紧着手问着。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生离
晴丹听着苏珍川的话卷着被子之手一停,“侍郎,这孩儿可是顾相爷的呢,长公主都应下了。”
“晴丹!”苏珍川厉声说着,“那孩子可是我的?”
“不是。”晴丹垂眸说着。
“当真不是?”
“不是,若是你的长公主又怎得会让她姓顾?”晴丹言着。
苏珍川走到她的床边,伸出手来掐着她的喉咙说着:“晴丹,倒这时候你还有瞒我?你知不知晓因你的自作主张让我遭受了祖父多少的折磨?”
晴丹虚弱地起身,抓住苏珍川的手,艰难地发出声来:“川,川郎。”
苏珍川连着将手放开,“你终于又肯唤我一声川郎了。”
晴丹大口喘着气,伸手解开了苏珍川的上衣,看着他背上又是一条条怵目惊心的伤痕,“苏老相爷下手怎得如此狠?”
“你为何要自作主张怀上孩儿!”苏珍川又问着。
晴丹抿了抿唇说着:“侍郎,孩儿已出生且还是高高在上的公主,现下说什么也是徒劳。”
“我的女儿要叫顾延爹爹佘笙娘亲,你可有想过我是何感受?”苏珍川说着。
“他二人在茶事上摆了我一道,他二人是我的仇人,你要让我的孩儿认贼作父吗?”
陛下与皇后碍于长公主的面子只道让二人来长安再说。
顾皇后前日里召见他探问江南之事,得知她年岁她有重病,早已对佘笙有了恨意,怕是皇后也绝不会饶了佘笙。
不管如何他都不会让佘笙安然无恙的进长安。
晴丹微微出声道:“若是没有相爷,侍郎又怎得会留下这个孩儿?即便是侍郎留下了苏家的人又能留得下她吗?那毕竟是我的女儿,我只望她并非会和我一样命苦。”
苏珍川怒目圆睁道着:“那是因为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世上,晴丹,我本觉得这世间至少还有你可交真心,如今是不是连你也要抛弃我了?”
晴丹连说着:“我爱你,不论如何你是赢是败,我都在你的身后头,对你永不会离弃的。”
“那一壶茶坊今年送来花月楼的新茶里头要是出了人命,你也是愿意做了吧?”
“珍川,不要。”晴丹连声说着。
“晴丹,你没有说不要与要的权利,只有你听不听话?听说刑部的钱侍郎日日来花魁的房里,你便把那这药和越茶给刑部钱侍郎喝下。”苏珍川扔下了药粉说着。
晴丹摇头着说道:“不行,我不干。”
“你不干自有人干,只是我亦不会让你活着。”苏珍川眼底里有嗜血地光芒。
晴丹哆嗦着接过,说着:“我干,我干。”
“你要是胆敢将这事说出去,我便禀告陛下那喜公主是你的孩儿,到时候你也活不了。而那孩儿若不是顾延的也就是犯了欺君,陛下一怒之下会如何惩治孩儿我可不能保证。”
苏珍川满满地威胁着。
晴丹捏紧着药粉,堂堂侍郎之命,她逃不了干系,佘笙也逃不了干系,可是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不忍去告发苏珍川,那背上的鞭痕她觉得心疼。
苏小姐,对不住了。
……
端午临近,一壶茶坊里头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可佘笙已是好几日不来茶坊里头。
五娘又在杭州城,这茶坊里头多是王燕云守着。
年轻寡妇出来做生意,调戏的人不少,有都是些读过书的文人才子,取笑起来的段子打油诗是一套套的。
王燕云倒是随着他们,只要张大妞一来,定会帮她好好教训这帮子才子。
“这佘坊主好几日未见她来茶坊了,不会成亲之后在家裹粽子吧?”张秀才问着。
“裹粽子这等子粗事用不着我东家,她近来在家中盘着新茶的产量呢。”
“哈哈哈,王管事的,这张秀才说的可是坊主与你家姑爷子在被子里裹粽子呢。”与张秀才一道来的王举人说着。
王燕云脸上一红,因着这二人说的也是对的,这几日里姑爷和东家恨不得用红绳将二人绑在一道呢。
笙园主屋里头。
佘笙瘫软在顾延的怀中说着:“明日便是端午了,你该走了,替我向长公主告罪。”
顾延不舍得在她额上亲了一口道着:“萦儿与小剑我留下跟着你,我的书信若是到了你得立回,莫要耽搁呐。”
“好。”佘笙应着,“我送送你。”
“我再留一日吧,索性我骑千里马回去便好。”
“你身子也不大好,这几日你也没个节制的。哪里可骑马?你且缓悠着归长安好,也可与我讲讲这一路的风光如何。”佘笙起身套着衣裳。
顾延起身将她抱紧了说着:“笙儿,若是真的很想我便来长安。”
佘笙也抱紧着他道着:“湛郎,再会。”
“不是说要送我吗?”
“恩。”
“那就先别说再会。”顾延真怕这声再会会变成再也不会。
笙园门口,左相爷的仪仗已经备下。
佘笙送着顾延上了轿子,说着:“来时没这副仪仗,回去便是如此威风。”
顾延拉着佘笙进了轿子道着:“陪我出城门可好?”
“不了,还有些帐要算。”佘笙挣脱着他的手道着,搀着拐杖往外走着。
南翼坐在马车之上说着:“阿姐照顾好佘锦,我送完姐夫便回来。”
“恩,你也要照顾你姐夫。”佘笙缓步慢行进了笙园里头,头也不回地让门房将门关了起来。
顾延见着她连头未回,也进了轿内吩咐了仪仗起步。
佘笙进了笙园里边,便立即瘫坐在了门口。
丝毫不顾往日里一直端着的庄严礼仪,埋头流着泪水耸肩哭泣着,泪意沾染了她的袖子。
“东家。”
“小姐。”
笙园里面的丫鬟婆子与小厮纷纷地过来,却也碍于佘笙往日的威严不敢上前去劝慰,只得站在一旁。
小黑猫也在一旁喵喵地叫喊着。
佘笙从未有尝过这等生离之苦,哪怕当年被苏家赶出门她都是只有委屈与气愤,从未有这种肝肠断裂之苦。
她的眼前是一片模糊,咳嗽得紧。
离别的滋味是这般的难受,早知这般我就不该爱上你。
生离死别,这生离比死别一丝都没得好受。
她又该要回到以往无人可付诸心思的日子了。
咳得厉害了些,她嘴角便是一股鲜血而出。
“女主子。”萦儿上前扶起来佘笙,“小剑,快些去请大夫。”
顾剑说着:“请大夫哪有请主子来的好,我这便去让主子回来。”
“站住,我咳血之事你二人不准告诉顾延。”佘笙搀扶着顾萦起身,说着。
多让他担忧忧虑也是不好,她早就过惯了一人的日子,伤心也不过就是一两日的功夫,何必要牵累顾延那如锦的前程呢?
☆、第一百九十四章 刑部来人
端午后几日,佘笙日夜忙于茶坊之中的生意,自个儿管着笙园前边的一壶茶坊,也早已脱了相思的念头。
茶馆之中小曲幽幽,她如同回到了顾延不曾出现过的时日里一般,只不过是多了顾剑与顾萦儿二人一般。
还多了每日里前来的一封信。
顾延的暗卫全成了她二人的信使了,旁人寄信总是有寄才有回,可这左相爷寄信是不顾有无回信每日都有一封传到。
“东家,长安来信。”王燕云匆匆进来说着。
“算路程,湛郎应当也未到长安才是呐。”
王燕云回道:“乃是王公子传来的信。”
佘笙心下略有些些忐忑,王浩宇给她寄信是甚少有的事。
“东家,还有一封信,刑部左侍郎传来的。”佘飞连着进来手中藏着书信禀着。
佘笙先拆了刑部左侍郎的信封,瞧着里头的内容,她的面上布着一层薄薄的冷汗,果真这苏珍川哪里肯这么轻易得放过她。
“刑部右侍郎钱邑死于花月楼中,经查乃是越茶出事,陛下震怒,已特派刑部尚书来江南一壶茶坊要押坊主上长安。”
“坊主亲启,浩宇感念坊主恩德,特将此事告于坊主,望坊主早作准备,刑部右侍郎钱邑在花月楼之中因越茶而死,陛下大怒。”
两封信内容皆是焦急恳切。
佘笙纤细的手指缓悠地在金算盘之上敲着道:“七嫂子,劳烦你发令下去,请各地各分号管事的尽快来绍兴一趟。”
“是。”王燕云连着下去禀告着。
佘笙将两张信纸用火石烧着放在了脚下,任由它烧成了灰烬。
这二人已是冒着丢官的危险来给她通风报信,她定是不能留有证据。
只是她未曾想过,十年间,在世间茫茫人海她唯独只信她一人的晴丹,如今却会这般待她。
婊子无情,戏子无义。
此话还真是不错,她早该料到在花月楼之中能做到如今地位的女子,趋利避害该比她要更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