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皇后乱江山-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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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的听到自己姓氏的时候,单擎啸不由激动的嘴巴微微张起,似乎一点也不相信的样子,脸上也升了一点温度,目光烁烁,五官的线条看上去明显也柔和了许多。
珠帘内。
单擎啸触及江小牧那紧闭的眸子,心砰然的一痛,单擎啸紧紧的吸着口气,趁着皇上不注意的时候,静静的盯着那一脸的苍白,几乎没有什么血色,白的就像从天上飘下的一张白纸,两腮深陷。
心痛的呼息一窒,头上的白布……单擎啸的目光不由的锁定在江小牧额头的那一块白布上,她受伤了?还是?心中剧烈的疼痛起来,就像被万针扎过的心痛,连呼吸的每一口气都带着丝丝的心痛,一吸一入,大手扑的一下子抚住胸口,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一切安格雅尽收眼底。
不由的,单擎啸的心头害怕起来,他不止一次见过江小牧受伤的样子,却没有像现在江小牧身上隐隐透出一种让他猜不到的气息,一点也不像之前,她受伤,他亲自照顾她,他还能感觉到江小牧的坚强与求生欲。可是现在,自己却不能见她,不能知道她的好与坏,一切都不能看到,只能听闻!让他情何以面。
安格雅似乎猜透了单擎啸的心思,小声向前,施礼浅问,“见过皇上,江娘娘额上的伤?”她担心江小牧现在的状态,她看得出是极其不佳的。到底是怎么了?让平时活蹦乱跳的江小牧变成现在这厢样子。
“前几天夜里,好像有黑衣人要夜袭江爱妃,恰好被血衣卫发现,当血衣卫一喊抓刺客的事候,就听到屋只传来扑的一声重重的撞击音,都是那个可恶的刺客,否则爱妃也不会受得如此的伤势。”皇上濮阳连华一边一边叹气,恨恨的语气,故意朝着单擎啸的方向看瞟了过去。
不过安格雅向前探望江小牧的身子前倾,却刚好挡住单擎啸的那一张人神共愤的容颜。
啊!安格雅微微张口,眸子不由自主的斜一眼旁侧此时低下头去的单擎啸。
听到皇上的描述,那祸手不是自己吗?他心中一万个自责,心海刹时变成了一片血肉模糊的深海,他深深的恨着自己,若不是自己的莽撞,心爱的江小牧怎么可能变成现在的样子。
“皇上!”此时,青红正端着一碗茶盏过来,示意另外的宫婢扶起江小牧,单擎啸与安格雅身子赶紧向后一闪—让路,远远的注视着病榻之上的江小牧,身子削瘦若骨,简直不像样子,弱柳扶风,病如西子却胜似三分,一场大病,却一点没有减去她的风采,反倒让人看上去,她多了一分病态之美,犹如西子蹙眉之美。
一挥长袍,“过来!”皇上命令青红等宫婢递过参汤,自己则一偏腿就坐到了江小牧躺着的软榻上,紧挨着江小牧风雨飘摇的身子,接过青红递过来的茶盏,倾身低语,“由朕亲自喂爱妃吃茶!”
单擎啸刚刚垂下的眸子立刻又抬起,怎么回事?刚刚的那一丝自责与不安,一下子变成了恨意重重,双手又不由自主的握起,盯着皇上的侧颜,那副得意的侧颜……
安格雅柔弱无骨的小手紧紧拽上单擎啸的大手,身子也亲昵的向着单擎啸靠近了几分。
“爱妃!”低沉、深情的呼唤,皇上知道江小牧刚才醒了,只是入病太深,无气力睁开眸子罢了。
单擎啸的心底气流从深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之末,一点点爬将上来,一股脑儿的赌在他的嗓子眼,卡着,呼吸难耐,拧眉悄望。
江小牧如游丝的缝隙再次强瞠开,一丝光亮再次闯入江小牧的眸中,倏的,眼皮又合上,如此反复几次,她才玉手变换成掌,搭在眉梢,芒然的望着身前影影绰绰的人。
双眸无力,越撑越大。
蓦然,一道熟悉的身影一下子映入她的眼帘。
单擎啸,怎么可能?她不是与安格雅大婚了吗?不觉间心中一种巨大的疼痛,袭卷了所有的思绪,一点点,一片片,一会儿整个心都被千万只蚂蚁吞噬着,麻、疼、恨、毒,她自己都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为什么突然之间,她会如此的恨他,一方面他的海誓言山盟瞬间都成了泡影,山无痕,无影,落花已辗成尘,流水却冬去春来,她不是一朵去年的落花吗?而安格雅现在才是那朵最灿烂的山茶花,摇曳多姿,倚在单擎啸这颗大树上。
落花!江小牧想到这两个字却是悲剧……
她恨单擎啸,恨得他咬牙切齿,现在她终于知道现代的婚姻保卫战中,老公被闰蜜抢走的事实,知道什么才叫揪心揪肺,什么才叫痛彻心扉!
她恨他极了,眼角的泪水充盈着眼眶,晶莹剔透,刹那间,泪水就要崩溃决堤的势头……赶紧把眼别开。
“爱妃!”一见到江小牧瞠开眸子,皇上濮阳连华就迫不及待道,赶紧把茶端到江小牧唇边,浓意深深,爱意切切,温暖的气息围绕着江小牧。
皇上的右臂腾出来,一揽将江小牧的整个身子抬起,紧拥入怀,青红赶紧又把茶盏递给皇上。
一手端碗,一手执汤匙,皇上濮阳连华一脸的温柔与宠溺,
单擎啸的牙齿咬得咯咯吱吱直响,大手松开又握上,握上又松开,眼中的寒气一点点的溢向了江小牧的眼角。
可是江小牧却浑然不觉,她故意抿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呢喃着,“皇上!”浮上着一脸的笑,带着甜意,可是眸角却不经意的朝着单擎啸的方向迸发出一丝绵绵的恨意。
安格雅一看皇上与江小牧如此和谐,伉俪情深,不由的深深吐了口气。
见皇上放下茶盏,“皇上,安格雅能不能说几话对江娘娘?”她十分小心的问着,担心惹恼了正在兴头上的皇上。
人人都看得出,皇上是极疼江小牧。说出来的话情真意切,做出来的事情此乃夫妻之间才有的动作。
安格雅不禁十分感动看着皇上疼惜江小牧样子,稍稍感觉有了一份安慰,不管如何,在她看皇上对江小牧确实是情真意切,疼爱江姐姐的,看来皇上真的没有变,心中一直有着姐姐的位置,单擎啸娶了自己不也是成全了姐姐?
突然间,安格雅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抬眼一看单擎啸那张发青的脸,安格雅的那颗不稳的心又提了起来。
不过她安格雅却有妙招,伸出绵绵玉手,一下子粘胶般的缠环在单擎啸的臂弯处。整个身子倚在单擎啸的胸前,扬着满脸的幸福。
江小牧的眼角余光一下子瞥到了单擎啸与安格雅无限亲密的模样,水眸更加润起,强撑眸子,浅罢,“皇上,臣妾累极!请公主回吧!”说罢右手的长袖一掩额头,一大滴泪,瞬间浸染在绣着牡丹花的云袖上,墨染一般晕开了……
这个时候,恰巧皇上正注意观察单擎啸的动静,而忽略了江小牧那一滴流出的泪,可这滴泪恰巧又被单擎啸看了一个正着。
他的心砰的一声好像被什么炸开了,装做下的平静,再也装不下去,心脏拍的裂开了一条深深的沟壑。
单擎啸的大手抬起就要用力拂去安格雅环着自己的臂弯,可是安格雅好像看出了单擎啸的意思,扑的一下子笑了,手臂不但没有撤去,反而握得更紧了……
噬骨的痛与恨一点点像生了毒一样,向着自己每一根神经,每一根发丝,每一个小小寒毛孔,每一条小小的血管,浸透着自己的整个身体,漫天血色,无力攀附,全身的巨痛,轰然凝结在心底。江小牧微阖上双眸,缓缓由皇上搂着腰肢躺了下来。
“得知江娘身体欠安!安格雅特来携夫婿前来探望!”安格雅最后得到皇上微点头之后,才拽着单擎啸来到江小牧的榻前,还是在走之前道出自己的那句话。
“恭喜安公主大婚,恭喜单将军娶得美眷!”江小牧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迸着,字字清晰,平滑,听不到一丝涟漪在湖心荡来。
平静、淡漠、疏远!单擎啸的心又被刺痛。
江小牧胸口的气息一起一伏,脸色更加苍白,额头鬓角的冷汗已浸湿了发丝,一缕缕不听话的垂粘下来。
皇上一见,立刻大惊,连忙一摸江小牧柔弱的玉腕,“爱妃,勿多言!休息便好。”
回头脸色一沉,“安公主,爱妃身子虚弱,还是请回吧!”皇上很快的就下了逐客令,这是安格雅与单擎啸没有预料到的,如是此短短的功夫,他们还没好好的劝上一劝江小牧,怎么现在皇上就厌恶的想赶他们走人。
此时单擎啸知道江小牧内心的冰冷,他再也嗅不到一丝相知的感觉,哪怕是渴望的一点恨,他都感觉不到。他宁愿江小牧来恨他!
包括在外厅的慕容萧一也听懂了皇上的意思。
踌躇之际!
江小牧如此聪明,怎么不明白皇上的意图,分明就是在替自己说话。
就在皇上话音刚落的时候,江小牧气喘息息,云袖从床上伸起!无力的摇晃着,“且慢!”声音非常轻,就像飘来的一丝柳絮,轻飘飘,转眼就要飞走似的,一点也抓不住。
几个人的身子一下子怔住了,纷纷朝着江小牧的方向聚去。
“臣妾,还未送亲礼物,况……且安公主与附马来一次宫中不易!”江小牧提着胸口的那口气,断断续续,抬手一指青红!“青红!”连喘带歇!
“奴婢在!”青红赶紧绕到榻前,眸子带着询问。
“去把本宫柜中那一对东晋进来的玉如意,送于才子佳人!”江小牧的声音渐渐淡了下去,眸中的那一丝暗光,也最终被眼中的黑暗所吞食。
单擎啸的眸子黑了又黑,身子有几分的发悚,那不是自己赠于江小牧白头到老的玉如意,是人间极品,是自己的信物,她怎么能够?他的心再次被生生的撕裂了,被江小牧无情的扔了一地,不屑,对自己的讽刺、失望,还有什么?她竟然这样对待自己?他身子微转,欲离开这个令他一点也透不过来气的地方。
“将军稍等!”青红端着银盘,上附一个保蓝色的锦盒,华贵无限,镶嵌的珍珠光彩夺目,唤着欲离开的单擎啸。
那颗白色的珍珠一下子刺痛了单擎啸的双眼。
江小牧暗潮涌动:长痛不如短痛,就在昨日她还想着为安格雅祈福,祝愿她终于得到了单擎啸的爱,可是今天见了如此恩爱的一对壁人自己内心是如此的令人抓狂。
曾几何时,他那样的温柔的对着自己;曾几何时,他把那一对玉如意毫不吝啬的赠于了自己;曾几何时,自己与他花前月下;曾几何时,自己与他长厢缠绵;曾几何时,他为自己甘中剧毒,甘受苦肉计,她砰然心动。可是这一切立刻已成过眼云烟,飘渺而去长空。
只有几天短暂的功夫,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流水已逝,落花不在,这一切不可能再重来,情物又有何手,只不过徒增伤悲罢,还不如物归原主。江小牧的心头一阵阵伤感。
单擎啸一动不动的盯着那只熟悉的宝蓝色锦盒,脸上僵硬无比。
皇上濮阳眼中划过一道狠唳的光芒,一点点盯着单擎啸那张精致的五官,侧面而观,高挺的鼻梁,如玉的面庞,如星空的眸子,浓遂无比,美如潘安宋玉,心中不由的生出几分嫉妒,老天为何如此垂怜于他?
“还不谢过娘娘?”看着发呆的安格雅、单擎啸夫妇二人,青红倒是不高兴的提醒了一句。安格雅似乎明白了,眼角的余光扫到也正瞟着单擎啸一举一动的皇上,赶紧上前挽紧单擎啸的臂弯就要给江小牧行大礼。
拍的一声。
单擎啸的大掌,一下子怒气冲冲的拂开安格雅附上来的玉臂,转身再欲离去。
安格邪却故伎重施,砰的一声紧紧的按住了单擎啸的胳膊,嘴角微微扯,脸上像盛开着灿烂的山茶花,一副极幸福的小女人样。
并没有让单擎啸转身而退,那样是非常越礼的事情,安格雅担心单擎啸如此鲁莽,会让皇上看出单擎啸的什么破绽出来,可能会给单擎啸,江小牧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一定要稳住单擎啸,这是安格雅目前最头疼的问题。
附耳,香气盈盈,安格雅低声道,“江小牧的安全!”
转眸,安格雅大方自然的向前,双手恭敬的接过青红手中的锦盒,眸子一阵阵发亮,身子一弯,脸上挂着欣喜与笑意,左手拂胸,“谢过皇上,谢过娘娘!”
江小牧忍不住再瞄过不甘心的一眼,却还是安格雅亲昵的挽着单擎啸无比亲昵的样子,心底的痛翻覆地的袭来,极其厌倦的闭上眸子。
猛然间。
她想起玉如意内侧滑壁之上,单擎啸以示心意特意着能工巧匠刻上去的赢头乐府诗:“我欲与君相知长命,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心底凄然的一声冷笑。
“皇上,送客!”江小牧软酥的玉手无力的垂了下去,眼睛一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