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路人-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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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微尘诧异道:“苏时,你这是要干吗?”
苏时忙着查看记账本上的金额,头也不抬地回答她:“把它砸碎了啊。不然我怎么有钱去听大神的演奏会啊。”
苏微尘的嘴巴张成了“O”字形:“这可是你最喜爱的储蓄罐。你说了里头存的是你的老婆本。”
“为了我心目中的楚大神,没老婆就没老婆吧。”说完,苏时就准备砸。
不就听个演奏会吗?搞得像荆柯刺秦王一样,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之势。苏微尘于心不忍:“算了。不要砸了!老姐帮你出钱好了。”
苏时眼睛顿时一亮:“真的吗?苏微尘,你请我去听演奏会?”
苏微尘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比珍珠还真。不过呢,这钱还要从你的工资里头扣哦。”
闻言,苏时顿时又没了精气神,“切”了一声:“那还不是我的钱?等于分期付款。”
他每天煮饭可不是白煮的,苏微尘按月结算,付他工资。
苏微尘“嘿嘿嘿嘿”地奸笑:“那你要不要?不要就拉倒。”
苏时当然懂得什么叫形势比人强:“要,当然要。”但心底终究是愤愤不平的,抱了储蓄罐恨恨地转身:“苏微尘,我现在确定以及肯定我是拣来的。”
关于这个储蓄罐的故事,发生在苏时七岁的时候。某天姐弟两人经过商场,苏时就站在这个可爱的小猪储蓄罐前不肯离开,执意要买。
苏微尘问他为什么。苏时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她:“苏微尘,按照你目前这种换工作的频率,我们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以后怎么供我念书、娶老婆啊。我还是现在开始存钱吧。虽然到时候也存不下多少钱,但有总比没有强。”
营业员阿姨被苏时“人小鬼大”的话逗得哈哈大笑:“呀,这个小孩子真是好玩。这么小一点点居然已经懂得存老婆本了。”
在破碎家庭长大的孩子是不是都会特别早熟?苏微尘没有过比较,所以也得不出什么结论。但苏时就是这么早熟懂事,小大人一般,常常“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过,那一刻的苏微尘则窘极了,只好抱起了那小猪储蓄罐拖着苏时一路低头去付钱。
没想到回家后的苏时倒是很认真,一有钱就往里头塞。
每次看着苏时在自己的本本上算钱,一个个硬币往小猪肚子里塞的时候,作为长姐的苏微尘心里头不是不伤心难过的。但她伤心难过也没有用啊。她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二十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她竟然无一技之长。做家务吧,她煮饭会夹生,不是太烂就是太干。就连最简单的炒蛋,不是炒焦了,就是太咸或者太淡。
很多时候,苏微尘连自己都觉得她能平安地活到现在简直是人类史上的一个奇迹。
苏时某次站在旁边,看她手忙脚乱地倒菜进锅,被溅起的油星吓得惊声尖叫外加远跳数步之外。苏时实在看不过去了,忍无可忍之下,就挺身而出:“苏微尘,可不可以让我来试试?”
结果这一试,当晚他们竟然吃到了一顿味道很不错的番茄炒蛋盖浇饭。此后,便一发不可收了!苏微尘在羞愧、内疚、纠结、敬佩中拱手让出了苏家主厨的宝座。
那一年,苏时八岁。
(嘿嘿嘿,男主出现了,虽然不是正面的!)
然后说工作吧,苏微尘一直不停地换。她做过超市收银员,一个月却总会有几次收入不对,每回都不得不自掏腰包垫损失;她做过营业员,可是不懂得看客人脸色也不懂得顾客心理,卖掉的东西寥寥可数,经理不得不请她另谋高就;她也做过服务生,可是老连盘子也端不稳,砸了不少的碗碟。她也是第一次知道托盘上面搁了东西,要一只手托着,拿得稳稳当当,难度系数一点也不低;她还做过文员,失误亦是多多,最后不得不吃自己。
反正,无数的工作无数次的离职。直到她做了淘宝模特,家里的收入才总算有了盈余,不用再为每个月的房租和苏时学琴的费用发愁了。
据说上帝在为你关上门的时候必定会在一个地方为你打开一扇窗。所以呢,苏微尘还是有自己的特长。她可以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可以用家用小缝纫机给自己和苏时做各种衣服手工,也会做各种漂亮的抱枕、餐桌布、椅套,甚至配套的窗帘,可以种活各种据说很难养的花花草草,把家里装扮得清新可爱。
跟她合作到现在的摄影师丁子峰每次来了她家,都会忍不住“啧啧啧”地夸她一句:“苏微尘,你把家捣腾的,让我想起水乡乌镇的广告词。叫什么来着……”他想了想,拍着脑门道,“来过便不曾离开!”
说来奇怪,她有苏时这么小一个弟弟,旁人几乎从来都不相信。丁子峰一开始就不相信。
第一次见面是在丁子峰和他朋友田野的摄影工作室,苏微尘带苏时来拍一组照片。
那一天,她刚被辞退,拿了一笔工资。走过街头的时候,她被工作室橱窗的照片吸引了。想起可怜的苏时从小到大居然没有一套生日照。苏微尘从来就不是一个精打细算的人,摸了摸兜里的钱,当即冲动地决定给苏时拍一套照片,留个童年回忆。
那日,丁子峰正好在工作室,闲得发慌的他便想掌镜玩玩。苏时拍了几张后,在旁一直观看的田野邀请她:“这位姐姐,你要不要跟你弟弟一起入镜?”
苏微尘有点心动,但让她纠结的是价格:“可以吗?可是,双人和单人的价格好像是不一样的?”
田野大概看出了她的顾虑,大方地道:“你放心。我给你们拍双人套装,收你单人的钱。”
居然有这种好事!苏微尘自然一口答应:“那我肯定OK。”
田野转了话锋:“不过呢,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苏微尘瞧着他,眼底深处有些戒备:“什么?”不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田野给自己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心领神会,很快地推了一排衣服过来。田野说:“你换上这几件衣服拍,可以吗?造型好看了,拍起来也会更上照!”
苏微尘垂眼瞧了瞧自己的白T恤和牛仔裤,才明白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人家只是好心借她拍摄的衣服而已。于是,她欣然答应,在镜头前跟苏时配合着做出了亲昵、生气、逗逼等各种表情pose。
不过,那个时候她并没有注意到田野和丁子峰之间的眼神交流:挖到宝了。这个女孩子镜头感极强。
田野当然是别有用心的。苏微尘跟苏时前脚才跨出店铺,他后脚就把照片传给了一个重要客户:“我发你几张毛片。她不是专业模特,气质不错,身材和镜头感也很好。将你们的衣服的品质感和设计感表达得淋漓尽致。”
客户收到后,不过半个小时,便给了田野答复:“这个模特OK。我们一致决定用她。”
第二天上午,田野便打电话给苏微尘,说照片好了,想上门去让她选片。苏微尘不疑有他,就把住址报上。
田野带了丁子峰登门拜访,把来意相告。苏微尘先是一愣,而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我不会做模特。”
田野十分有耐心:“苏小姐,你可以尝试一下。刚才拍照的时候,我发觉你虽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但你的镜头感极强,十分具有表现力……”
无论田野怎么说,苏微尘都是一口拒绝。
那个时候她们住的是一室一厅的蜗居,田野其实一进门就大致知道了她们家的境况,遂开口道:“苏小姐,你好好考虑一下。淘宝模特虽然跟平面模特、电视模特比起来,收入低很多。但是跟普通的上班族相比,收入不低,且时间相对自由。而且现在都网络化了,淘宝模特以后的发展机会很多……”
他们果然得到了自进门后苏微尘的第一次正眼相待。
田野知道她感兴趣了,便赶紧趁热打铁:“苏小姐,一般一次拍摄最起码有数百到一千元的收入。如果你红的话——我这里红的意思是淘宝的卖家和买家都认可你,每次拍摄的价码会更高,且会按时薪或者衣服件数算价格。”
一听到这个价目,苏微尘不由得瞠目结舌:“你们确定没骗我?”
田野双手抱胸,缓缓微笑:“你试一次不就知道了。”
田野自然不会骗她,第一次拍摄了一个上午。她就拿到了三百元。这可是她平时工资的八分之一。苏微尘拿着三张粉红“毛爷爷”的时候,犹自不敢相信,数了又数,数了再数,直到苏时忍无可忍地上前,一把夺过那些钱:“苏微尘,我确定这里是三百块。你不要再数了,数得我都要头昏了。”
不过苏微尘自然也不知道,那时的丁子峰也是被田野硬押着上场的:“这一系列的服装,就由你帮忙拍摄吧。”
丁子峰:“不行。说了我只出钱不出力的。”
田野:“好歹你也是老板之一啊。你知道那个客户有多难搞,你不救场谁救场。再说了,你无所事事闲得发慌也是半天,就当玩玩吧。”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丁子峰的心坎里。反正最近也无聊透顶了。就拍着玩玩吧。丁子峰最后答应了下来。
结果照片出来,客户极为满意。于是,苏微尘跟田野、丁子峰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合作上了。
用苏微尘的话来说:“是一不小心误上了他们的贼船!”
一来二去的,也渐渐熟悉了,丁子峰偶尔也会问她:“苏微尘,苏时真是你弟弟?”
苏微尘一般会嘿嘿地笑,回他:“煮的。”
而此时,苏时则会幽怨地补充道:“丁兄,对于我的身世之谜,目前有三个版本。”
“三个版本?” 丁子峰饶有兴趣。
苏时掰着手指说给他听:“苏微尘的第一个版本呢,说我是路边垃圾堆里捡来的。当时我全身臭得要死,她帮我洗了三天才洗干净。
“第二个版本呢,说看到我在马路上迷路,像只小狗一样地乱转,就把我拎回家了。
“第三个版本呢,她说我是隔壁老王家的小孩子,因为隔壁家不要了,所以她就抱过来养了。
丁子峰听后笑得直打跌,问苏时:“那你觉得哪个版本可信度比较高一点?”
苏时的表情每每欲哭无泪,哀怨无比:“我觉得没一个版本是可信的。”
他话音还没落,苏微尘的“栗子”已经弹上来了:“臭小子,居然敢不相信你老姐的话。”
苏时抱头哀叫:“苏微尘,你别老打我的头。我会被你打笨的。”他越是这样讲,苏微尘越是喜欢弹他脑门。反正到最后,必定还是以苏时讨饶收场:“好吧,苏微尘,是我不对,是我的错。我认错还不行吗!”
丁子峰对她们这对可爱的姐弟只有招架之功,无丝毫还手之力。
虽然经常跟丁子峰贫嘴,但在苏微尘的内心深处却是一直非常感谢丁子峰。如果没有他和田野的话,她怎么有能力供养苏时学钢琴呢。估计也只有看着苏时被埋没的份儿了!
(嘿嘿嘿,这章居然没有男主。小主们耐心等待,接下里男主正式登场!)
楚安城的车子停在了洛海城一处极清幽的社区。他环顾四周许久,才缓缓地踏上了台阶,按下了门铃。
萧关笛打开门便看到了如今这个红遍全球的年轻人,不由得愣在了门口:“安城……”
楚安城含笑将手里的鲜花递了过去:“师母,好久不见。”
看到是自己最喜欢的白色百合,难为这孩子这么多年了还记得。萧关笛欣喜地接过花:“快进屋,快进屋坐。”她转头扯着嗓子喊周明仁,“老头子,你快出来,看看谁来了!”
喊了两遍,戴着银框眼镜的周明仁才负手从琴房徐徐踱步出来:“谁啊?瞧你,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火急火燎的……”他的话因瞧见了楚安城而戛然而止。
如回到往昔岁月,楚安城垂着手,恭恭敬敬地朝他鞠躬:“周老师。”
周明仁一时不由得怔在了原地,而后他老怀宽慰地笑了:“安城啊,难得你有心,还记得老师我,特地来看我。”
楚安城微笑道:“周老师,这么多年了,第一次来洛海看望老师,是我不对。”
“逢年过节的,不是都给我打电话了嘛!老师知道你忙,全世界地跑。这十年来啊,还是第一次回洛海。”周明仁亲亲热热地拉着楚安城的手坐了下来,“几年不见,人比以前开朗了不少。来,跟老师说说这些年你的情况……”
“老样子,除了巡回演奏还是巡回演奏……”
“傻孩子,要懂得惜福。你的这种忙碌,多少学琴的人求都求不到。”
“